第17章 平安夜
躊躇間，夜已經更深了，竟如此悲傷……
村裏的棘人和人類，在台下站著，觀看著這場【棘人式】。
三上雄馬眼裏閃著光芒，倏然嘴角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刀落下，在加藤玲奈肩膀數厘米處停下。
三上雄馬露出燦爛的微笑，將刀丟下。
放下刀兵，取下束縛的麵具，下定決心，改變一切。
三上雄馬將加藤玲奈麵部祈福白紙拿下。
漸漸模糊的未來，變成確切距離。
這一刻！
他和她。
四目相對。
“我喜歡你。”三上雄馬居然告白了。
加藤玲奈溫柔看向三上雄馬，美眸流光溢彩，溫暖明亮。
“我也是……”
三上雄馬與加藤玲奈……
這一刻，互視的眼眸化作了星空。
鈴木洋此刻似乎也明白了什麽，走上台去，將祈福白紙，折成紙飛機。
旋即，紙飛機，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三上雄馬將手掌攤開，微笑著看著加藤玲奈。加藤玲奈猛地將頭冠摘下，毫不猶豫地將手貼了上去。
這一刻，兩手相握。
加藤玲奈的手，雖然冰涼，仍似暖陽。
棘人之刺，由心之悲憤而生。
溫柔之刺是為保護自己，而不是傷害別人。
而如果兩人互相喜歡，心意相通。
棘刺是會消失，手就不會受傷。
而此刻，加藤玲奈的棘刺沒有了。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三上雄馬、加藤玲奈麵露燦爛的笑容，手拉手跑下台去，奔向希望。
鈴木洋、南山梅子相視一笑，兩人的手緊緊握握在了一起。
棘人們的刺，全都消失不見，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不知是誰，帶頭開始高歌起來。
“說了再見後變得更堅強，這段際遇因而有了意義。”
“悲傷的盡頭依然存在著，屬於我們的未來。”
“無論何時，隻要有開始。就一定也會有結束的一天。”
所有人歌唱著，擁抱著，隨著節奏跳動。
上西大五郎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棘人式”腰斬了。
此時，這裏，儼然已成了所有人歡樂的海洋。
這裏沒有棘人和人，隻有互相喜歡的人們。
鈴木洋、南山梅子相握的雙手，高高舉起。
……
三上雄馬、加藤玲奈留在了棘人村，鈴木洋、南山梅子回到東京，繼續學業。
秋去冬來。
十二月份的冬天說不上嚴寒，卻也足夠冷咧。
變異怪物沒有再出現，未來的升學考試，學園祭，普通的日常，一切仿佛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在這期間，南山梅子打工賺錢後，在外麵租了一套房間。
她找了個理由搬了出去，因為三上雄馬、加藤玲奈為了救自己而留在棘人村，失去了自由，南山梅子覺得不應該獲得幸福。
隨著兩人相處的時間慢慢變少，兩人的相處更像是朋友，而那份喜歡悄悄比埋在了心中。
今晚是平安夜。
入夜，五光十色的霓虹將東京點亮，打扮的好似一個婀娜多姿的美人。
鈴木洋呆呆地望前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熙熙攘攘的人們，充滿聖誕氣息的店鋪……
沒有簡訊，沒有電話，沒有一個邀約。
沒有人問候自己，仿佛被這個世界遺忘一樣。
水龍頭有點輕微漏水，如果沒有數錯的話，是5871滴。
鈴木洋感覺被拋棄了，一個人孤獨度過平安夜，他糾結地劃亮手機，撥通了電話。
嘟嘟響過兩聲，電話被接通。
“你在幹嘛？”鈴木洋輕聲小心的問。
“在打工。”
“今天平安夜……”話說了一半，不算很正式的邀約。
“我要工作到很晚。”
“哦，算了。”
鈴木洋掛斷南山梅子的電話，心情沮喪地歎了口氣。
“還是繼續寫作了……”
這樣的日子還得寫作，鈴木洋感覺自己很失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鈴木洋感覺有些餓，決定做一碗千葉拉麵，切肉、備好雞蛋，不知為什麽，感覺眼睛有些濕濕的，很想哭。
拉麵做到一半，手機LINE簡訊聲突然響起。
鈴木洋精神一振，動作極其迅速地劃亮屏幕，眼神期盼盯著屏幕，簡訊是南山梅子發來的，很簡短。
【南山梅子：我在樓下。】
鈴木洋激動地迅速回了短信。
【鈴木洋：我馬上下來！】
鈴木洋小跑著把廚房火關掉，然後洗浴間捯飭自己，隻用一分鍾出了門。
當看到南山梅子時，眼前一亮。
南山梅子站在一棵掛滿鈴鐺、小彩燈的聖誕樹下，穿著淺藍色冬季款連衣裙，外麵披著一件敞開的雙排扣淺白色羊絨大衣，白襪白鞋，挎著白色手提包，一身潔白的色彩，如冬日裏一朵盛放的白色茉莉。
蓬鬆清純的披肩發，柔軟披在肩頭，精致的淡妝，嘴角微微勾起，脖頸上掛著一條閃亮耀眼的羽毛白金項鏈。
南山梅子與平時示人可愛型打扮不同，給人的感覺既成熟又清純。
南山梅子看到鈴木洋時，啞然失笑。
衣服簡直是亂穿的，搭配失調。
鈴木洋穿著灰色羽絨服，略顯臃腫的棉褲，一雙白色籃球鞋，沒有穿襪子，看得出，出門很急。
“梅子！”
“鈴木君！”
“你今天好漂亮。”
“你今天很糟糕……”
兩人對視，露出情人間才有靦腆的笑容。
南山梅子唇角微翹，語氣軟糯，帶著調侃：“你幹嘛出門這麽急？”
鈴木洋咽了煙口水，笑眯眯：“我怕你跑羅。
南山梅子背起小手，模樣可愛微微側著腦袋，盯著鈴木洋眼睛，意味不明。
“你看什麽？”鈴木洋心虛的問。
“看你哭過沒？”南山梅子臉上帶著得意笑：“我故意拒絕你，就想看看你的反應，沒想到你真是一個消極的人。”
鈴木洋哭笑不得，伸著脖子像一隻不服輸的公雞：“我媽媽說，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小拒絕，就被打擊到。”
“不對吧，我可聽說你被初戀女生拒絕，自閉了三個月。”
鈴木洋尷尬極了：“謠言！完全是謠言！！”
南山梅子白了鈴木洋一眼，語氣凶凶卻帶著溫柔：“我怕你難過，這麽冷，搭電車過來找你，你說怎麽補償我！”
“我們去西餐廳吃牛排！”鈴木洋露出誇張感動表情，伸出爪子去摟南山梅子。
南山梅子早有防備，往後一躲，嘟嘴道：“去哪家吃？”
“要不，就在我家吃吧，我來做料理，而且我出門太急了，襪子沒穿，衣服穿的又少……”
鈴木洋眼睛裏閃著皎潔的光，想著怎麽把南山梅子騙到家裏，以前那麽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實在太蠢了。
“不要！就在外麵吃，襪子和衣服可以現買。”南山梅子似乎看穿了鈴木洋的心思。
“可是……”
“不願意，我可回去了。”
“別，我聽你的。”
南山梅子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得意的笑意。
鈴木洋覺得很冷，真是出門穿的有點少，剛開始還好，但很快冷空氣伴著北風，開始發力。
他不自覺地縮起脖子，口中呼著白煙，微微跺腳。
“你別動。”南山梅子從包裏拿出一條毛茸茸針織圍巾，將它展開溫柔圍在鈴木洋脖頸，包裹了他大半個身體，語氣輕柔安慰，“我給你織的。”
“謝謝，很暖和。”
“隨便找一家衣飾店就好，你堅持一下。”
鈴木洋賊心不死：“剛才你答應到我家不就好了。”
南山梅子微微一笑，“走了，前麵轉角十幾米就有一家衣飾店。”
“那好吧。”
……
衣飾店有兩層。
這是一間日本常見的衣飾店，麵積不是很大，裝修考究，幹淨整潔。
男女裝混賣，賣的都是一些雜牌子，類似於一種淘貨經營模式，這種衣飾店在霓虹國物美價廉，很受大眾歡迎。
男裝很好選，其實買冬季套裝就可以。
很快，鈴木洋挑好了衣服和襪子。
南山梅子主動付了款：“這是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
“那我得回禮！”鈴木洋牽著南山梅子圍著賣場亂轉。
南山梅子臉紅紅的，腦袋有點懵，態度實在太親切了，她記得有給她買了一套衣服，然後買了一雙棉襪，待她反應過來時，她發現鈴木洋白皙纖細的食指正在輕扣她的襪口。
試衣間裏，空間很狹小。
“你幹嘛？”南山梅子微微咬唇，扭妮了兩下。
鈴木洋流動著細碎溫柔的光：“為你服務啊，你不要動……”
南山梅子**渾圓雪白，腳趾甲修減的剛剛好，上麵塗抹的紅色指甲油，如十朵梅花在流光中綻開。
鈴木洋動作很柔，甚至感覺不到有什麽特別觸碰，隻是很普通穿襪子。
南山梅子身體自帶的柚子香味，在狹小空間裏流蘇，讓人味眩神迷。
鈴木洋太過溫柔南，山梅子覺得全身發軟，緊張地捏緊衣角，星眸半閉，麵色潮紅。
直到額頭被鈴木洋食指輕點了一下，鈴木洋才如夢方醒。
“梅子，你在害羞嗎？”鈴木洋笑眯眯的看著她。
南山梅子雙手羞恥地捂住眼睛，指縫間偷瞄著鈴木洋，急了：“你出去，你快出去！”
過了一會，南山梅子出來了，對著衣裝鏡左照右照，撅起小嘴輕聲嘟囔：“沒品味。”
鈴木洋給她挑選了一件藍色冬季款輕奢呢子大衣，過膝淺藍色針織打底襪，兼顧了溫暖、時髦，仔細看的話，與自己現在穿搭稍稍有點不搭，也許鈴木洋隻是單純的怕她冷吧！
鈴木洋眼角噙笑，呶了呶嘴唇：“你懂什麽？你的那雙短襪長期穿會得關節炎的。”
“對了，我襪子呢？”南山梅子忽然驚覺，自己的襪子好像不見了。
鈴木洋明眸帶著得意看向茉央，嘴角掛著壞笑，指了指自己的腳，語氣又撩又柔。
“梅子的襪子，好溫暖……”
“謔！你好壞！！”
即使已經快到十二點，平安夜的夜晚，到處都是人。
鈴木洋、南山梅子來到一家西式的情侶主題餐廳。
很幸運的，靠著窗邊有一個雙人桌。
既能欣賞夜景，又能用餐。
男服務員站得筆直，用探尋眼神看著南山梅子，這是高檔情侶餐廳，經常有美女來光顧，但如此漂亮可愛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
“梅子，想吃那種牛排？”
“你來點就好，我的口味你知道。”
“來點果啤？”
“可以。”
鈴木洋將菜品單緩緩翻看，大多是牛排套餐，再加上各類酒類的推薦。
“這個情侶牛排套餐，七分熟。”鬆井綾乃往菜品單左上角一指，這是店裏爆款，實惠且受歡迎。
“等會。”南山梅子拿過菜單，翻動幾頁：“情侶雪糕杯也來一份，要大份！”
“情侶？雪糕杯？”鈴木洋心兒一擅，不知道是否有什麽深層次意思。
牛排上來了，分量很足，茴香草精致裝飾在餐盤上。
肉味香味濃鬱，讓本就有點餓的兩人食指大動，兩人大快朵頤。
旋即，情侶雪糕杯隨之為服務員送上來。
南山梅子眼睛微微眯起，雪糕杯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大。
半個足球大的透明玻璃杯，黑白黃綠四種彩色口味不同的冰淇淋被巧妙的揉在一起，上麵鋪著紅綠相間的圓形小糖粒，冰淇淋冒著冷氣，左右兩邊分別插著兩根塑料調羹。
“肯定很甜！”南山梅子眼裏轉過一抹詭譎，軟軟糯糯的說：“鈴木，要我喂你嗎？”
從來沒有被美女寵溺地投食。
“誒？”鈴木洋又驚又喜，滿臉甜笑：“那麻煩你了，梅子……”
南山梅子微眯著眼，勾著迷人微笑，拈起調羹，勺了滿滿一勺，然後往鈴木洋嘴裏送。
鈴木洋高興的張嘴接住，有些冰帶著甜甜的味道，覺得很幸福。
第二勺、第三勺、第四勺、第五勺……
一勺接著一勺，沒有停下的意思。
鈴木洋覺得哪裏不對，南山梅子也不說話，隻是微笑溫柔地看著她，每一次想開口說話，盛滿冰淇淋的勺子，總能及時送到他的嘴邊。
終於，鈴木洋聽到了南山梅子軟萌的聲音。
“那個！服務員，再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