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東吳大帝的霸業 稱帝前的試探

在曹丕生前,魏頻頻對東吳用兵,因此孫權的戰略是全線防禦,特別是守住長江防線。公元226年,曹丕去世,曹叡繼位。孫權不把小兒輩放在眼裏,開始積極調整戰略,由守轉攻。吳國兵分兩路,一路攻襄陽,一路攻尋陽。這是一場試探性的出擊,結果證明,在陸地上,吳軍不是魏軍的對手,吳軍的兩路進擊分別被司馬懿、曹真擊破。

北麵受挫,南麵又出現變局。

這一年,東吳交趾太守士燮去世,南方形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士燮名義上是交趾太守,實際上他掌握的不是一個郡,而是交州七個郡。這七個郡,分別是交趾、九真、日南、蒼梧、南海、鬱林、合浦,大致是現今廣東、廣西以及越南北部的廣闊地帶。關於士燮,前文提到過這個人,他是漢末至三國時期南方的重要人物之一。漢末天下大亂,朝廷派遣的交州刺史頻頻被殺,交州七郡實際上已經脫離中央政府,士燮趁機崛起,成為交州最有權力的人物。後來士燮歸附孫權,孫權授他“左將軍”,仍領交趾太守。

士燮在交州七郡中擁有無人可及的威望,是交州的實際領袖,而朝廷派去的交州刺史倒形同擺設,這時的交州名義上歸附於東吳,其實獨立色彩頗濃。現在士燮去世了,必須及時削弱士燮一族的影響力,把交州七郡納入東吳政權的管轄範圍。為此,交州刺史呂岱精心設計了一個計劃。

首先,呂岱覺得交州地盤太大,整個嶺南都是,東西縱橫萬裏,不好管理,於是決定將其一分為二。他上書孫權,提出自己的主張:把交趾、九真、日南三個郡單獨劃為一州,仍然稱為“交州”,由將軍戴良出任交州刺史;把蒼梧、南海、鬱林、合浦四個郡劃為一州,稱為“廣州”,由呂岱出任廣州刺史。

其次,呂岱將士燮的兒子士徽調任九真太守,並加封其為安遠將軍;由校尉陳時出任交趾太守。

孫權批準了呂岱的計劃,然而,士徽卻暴跳如雷。

士徽反應激烈是理所當然的。士燮經營交趾數十年,這裏就是士家的老巢,老爹去世了,兒子接著經營,不是天經地義嗎?可是呂岱卻偏偏要把士徽從交趾調走,去當什麽九真太守,不是要讓猛虎脫於山,讓蛟龍脫於水嗎?這不明擺著是要削弱士家的力量嗎?

士徽是絕不會把交趾拱手讓出的,他未經吳王的任命,就自封為“交趾太守”,拉起武裝隊伍,拒絕“交州刺史”戴良入境。這麽做,無異於宣布與東吳一刀兩斷。

與紛紛擾擾的北方相比,交州可算得上是亂世中的一片樂土。老百姓安居樂業,已經很多年沒有刀光劍影了。士徽突然間要點燃反叛之火,有些人顯然不願意。柏鄰是士燮的故吏,他苦苦勸說士徽,不要與東吳政府對抗。士徽勃然大怒,下令把柏鄰鞭笞至死。柏鄰一死,他的哥哥柏治大為悲痛,率自己的族人進攻士徽,無奈勢單力孤,沒能打贏。

呂岱認為時機已經成熟,遂上書吳王孫權,請求討伐士徽。他親率三千名戰士,揚帆啟程,乘著艦船,走海路直撲交趾。交趾在今天的越南北部,東漢初名將馬援曾經南征交趾,標銅柱於此。有人對呂岱說,士家經營交趾很長時間,在當地威望很高,不能掉以輕心。呂岱回答說:“士徽雖圖謀不軌,卻不曾料到我來得這麽快。我輕裝疾進,攻其無備,定能大破之。如果我行動遲緩,他一定會有所警覺,嬰城固守,七個郡上百個蠻族部落必起而響應,到時就是智謀超群的人也無能為力了。”

呂岱所料不差,士徽若是有他父親那樣的本事,占據交趾,振臂一呼,交州七郡將不再是吳國的土地。然而呂岱突然殺到,令士徽心中大恐,不知所措。此時,呂岱又派士燮的侄子士輔前往勸降,士徽畢竟沒什麽政治頭腦,帶著兄弟六人出來投降,哪知呂岱一心想邀功請賞,不顧及承諾,把士徽等人全部斬首。

呂岱的所作所為大大激怒了交趾人,士徽的大將甘醴與曾經反抗士徽的柏治,二人同仇敵愾,聯合起來進攻呂岱。呂岱還真有些本事,他頑強地頂住了進攻,率自己的三千戰士大破甘醴、柏治的軍隊。

考慮到交趾爆發叛亂,為了便於統一指揮,東吳政府撤除了“廣州”,恢複了原來的交州。也就是說,交州七郡全在呂岱的統轄之下。交趾叛亂平定後,呂岱轉而進攻叛軍的另一大本營九真,經過一係列戰鬥,斬俘數萬人,取得赫赫戰果。

呂岱還不滿足於現在的勝利,他派手下官員南下,向中南半島南部各國宣揚東吳的國力,扶南、林邑、堂明等國家紛紛向吳王進貢。此時孫權雖然還不是皇帝,卻已然像皇帝那樣接受各國使節的朝見,可謂是風光無限。

呂岱用鐵腕手段清除了士燮家族在交州七郡的勢力,令東吳對南方的統治力大大增強,同時,東吳也更能集中力量於北方,對付強大的曹魏帝國。

公元228年,東吳的盟友蜀漢發動大規模的北伐之戰,諸葛亮兵出祁山,魏國皇帝曹叡急調張郃率五萬人馬入關中,魏帝自己也親抵長安。

孫權敏銳地意識到:機會來了。

此時東吳正麵的敵人是揚州牧曹休,其麾下有十餘萬精銳部隊。在陸地戰場上比拚,吳軍毫無優勢可言。怎麽辦呢?孫權想到了一個妙計:誘敵深入,圍而殲之。

問題是如何誘敵深入。

孫權的想法是鼓動幾個山越人的領袖去遊說曹休,引誘他帶兵前來。山越人是南方蠻族的統稱,又稱百越,跟吳國政府關係很複雜,多次起兵反抗,又多次被鎮壓。正因為如此,孫權希望曹休會上當。他把這件事的具體工作交給鄱陽太守周魴去做。

周魴沒有請山越人幫忙,他對孫權說:“山越首領不過是跳梁小醜,不能太信任他們,否則一旦消息泄露,曹休就不會上鉤了。”

孫權問道:“不派山越首領去,那派誰去呢?”

周魴答說:“我派親信帶上一封書信去引曹休上鉤,就說我遭到吳王的斥責,擔心被處死,打算獻出鄱陽郡投降魏國,請求曹休出兵接應。”

此計大妙!為了假戲真做,孫權裝模作樣地派人前往鄱陽調查周魴,周魴也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甚至把頭發都剃光了。兩漢以來,儒學大行其道,儒家主張“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是不能輕易剃掉的,周魴剃了個光頭,不是裝酷,而是表示請罪,請求寬恕。這一切,很快便通過間諜的報告,為曹休所知曉。

不久,周魴派親信秘密送了一封投降書給曹休,表示願意獻鄱陽城歸順魏國。曹休大喜,他一點兒都沒有懷疑,爽快地答應出兵接應。

魏國皇帝曹叡對這個情報很重視,因為鄱陽郡在長江南岸,倘若周魴投降,意味著魏國的勢力將跨過長江。如果曹休得到鄱陽,便獲得了一塊軍事基地,打擊東吳就易如反掌了。

為了令整個策反計劃無懈可擊,曹叡同意曹休率領步兵騎兵共十萬人,南下皖城接應周魴,一旦事成可迅速插向長江南岸。同時,司馬懿在西線發動對江陵的進攻,賈逵在東線發動對東關的進攻,目的是在兩翼牽製吳軍,以免關鍵時候周魴起事失敗。

可以說,魏國的計劃堪稱完美。隻是,曹叡沒想到,周魴投降不過隻是一個誘餌罷了。一張巨大的網已經張開,就等著曹休送上門來。

曹休要南下接應周魴,皖城是必經之地。皖城是東吳長江北岸重要的城池之一,為了誘擊曹休,吳國已經在此做了精心的準備。

孫權親抵皖城,任命陸遜為大都督全權指揮作戰。還記得夷陵之戰吧,當初陸遜當總司令,許多人不服,不聽從他的命令。為了避免類似情況發生,孫權授陸遜一把黃鉞。黃鉞就是大銅斧,這把大斧頭並不是用來砍人的,而是君主權力的象征,有點類似後來說的“尚方寶劍”,表示有誅殺之大權。孫權還按照春秋戰國時代的禮儀,手執馬鞭接見陸遜,意思是說,我甘願為您駕車。這種禮儀還有另一個形式,就是君主親自給將領推車,以表達一種無以複加的尊重。隻是春秋戰國之後,這種傳統幾乎絕跡了,現在孫權將其複現,可見他對陸遜是何等的尊崇。孫權不長於兵略,但沒關係,隻要他能擁有陸遜這樣的名將就夠了。

陸遜為大都督,朱桓、全琮兩人分任左督、右督。朱桓與全琮皆為一時之名將,在曹丕第一次南征時,朱桓以五千人之弱勢兵力,頂住曹仁數萬大軍的圍攻,一戰成名。全琮是在戰鬥過程中一步一個腳印成長起來的,他參加過平山越之戰、伐關羽之戰,在曹丕第一次南征時,他作戰勇猛,戰後被提拔為綏南將軍。

三大巨頭各自領兵三萬,分頭部署,由陸遜統一指揮,全軍總計九萬人,與曹休的十萬人馬相比,並不占有優勢。

卻說曹休一路南下,發現情況不太對頭。吳軍似乎知道他要前來,早有防備。曹休瞅瞅身後十萬雄兵,心想:就憑這十萬大軍,吳人就算搞什麽花招,老子也不怕。想到這裏,他毅然下令,繼續向前推進。

在東吳將領中,朱桓是比較特別的一人,他膽子特別大,當年以寡敵強,毫不畏懼,故而一向對敵人十分輕視,尤其蔑視曹姓將領。他對孫權說:“曹休是因為皇親國戚的關係才當上大將,並非智勇雙全的統帥。我們若與他交戰,他必定一戰即敗,一敗就逃,逃跑時定會經過夾石、掛車兩道。這兩條通道十分凶險,如果派一萬名戰士斷其退路,必可把他們悉數俘獲,然後生擒曹休。”

計劃這麽美好,朱桓當然不想把功勞讓給別人,他又說:“請派我的部隊去斷敵退路,如果運氣好的話,曹休必定在劫難逃。到時我們便可乘勝**,進取壽春,割據淮南,進而窺視許昌、洛陽。這可是萬世不遇的良機啊。”

仗還沒開打,朱桓就唾沫橫飛,描繪出一幅動人的藍圖,把所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孫權回過頭詢問陸遜的意見,陸遜沒有同意——他當然知道朱桓勇氣過人,也很有謀略,但這個計劃不確定因素太多。比如說,吳軍在兵力上本來就居於劣勢,要是先調一萬人去埋伏,剩下的兵力能否打敗曹休呢?要是沒打敗他,斷其退路就成了一句空話。作為統帥,陸遜要全方位思考,不能把軍事計劃建立在幻想之上。

對於曹休這次深入吳國境內接應周魴的行動,魏國內部也有人深表憂慮。前將軍滿寵上書皇帝說:“曹休雖然明智果斷,但是他親自指揮作戰的次數不多,這次行軍,背靠湖泊,麵對長江,進軍容易,撤退困難,在這種地形下作戰是容易受阻的。”

滿寵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曹休果然遇到大麻煩了。

曹休的大軍挺進到皖城東北的石亭,臨近吳軍陣地,一場大戰已是不可避免。曹休是一個比較謹慎的人,他先將部隊埋伏在兩側,以防吳軍突襲。如果隻是對付一路來犯之敵,這樣的防禦是綽綽有餘的。然而,曹休還是低估了陸遜。陸遜不是一路出擊,而是三路同時進擊。他自己率中央軍為主力,朱桓和全琮掩護左、右兩翼。你想想,三路同時進擊,曹休的伏兵能起作用嗎?很快,原先隱蔽著的魏國伏兵就紛紛被吳國左、右兩翼兵團清掃出來,陸遜從中央發動強攻,魏師大敗。

這場戰役,雙方兵力相差不多,魏師有十萬人,吳師有九萬人,可以說是平分秋色。但吳國是主場作戰,對地形更了解,抗擊入侵更是士氣昂揚,加之以逸待勞,撈得不少便宜。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吳國統帥陸遜的水平要比魏國統帥曹休高明許多。這不是一場意外的戰爭,而是吳國方麵精心設計的誘擊戰,魏國軍隊的任何動向,都在陸遜的掌握之中。

此役魏軍死亡與被俘的人數超過一萬人,更要命的是,運輸糧食的牛馬騾車損失了一萬輛,物資輜重幾乎喪失殆盡。

沒有糧食,曹休剩下來的八九萬人馬,很快就要成為甕中之鱉了。陸遜派出一支軍隊切斷魏軍後撤的夾石道,一旦合圍完成,曹休的數萬大軍將麵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生死決戰,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

就在曹休幾乎絕望之時,一支魏國軍隊奇跡般地出現在夾石。

莫非魏明帝曹叡還派出了一支特別行動隊嗎?

並非如此。前麵我們提到,魏軍是三路南下的,除了中路的曹休兵團外,還有西路的司馬懿兵團與東路的賈逵兵團。這支從天而降的部隊,正是賈逵兵團。賈逵的任務是出擊東關(即戰略要地濡須口),離曹休有數百裏之遙,他怎麽來了呢?

原來,賈逵進抵東關時,發現這裏的吳軍人數並不多,且沒有備戰。這麽一個重要的地方,居然疏於防備,這事十分蹊蹺。賈逵判斷,吳軍主力一定都集中到了皖城,目的就是要圍殲曹休兵團。他當機立斷,馬上命令全軍放棄攻打東關,沿水陸西進,向曹休兵團靠攏。

先來說說賈逵這個人。

前文曾講過賈逵的一個故事。那是在公元202年,袁尚派郭援攻略河東,賈逵堅守絳縣,無奈寡不敵眾,眼看淪陷在即,絳縣的鄉紳父老決定向郭援投降,但有一個條件:不許殺害賈逵。郭援入城後,要賈逵磕頭,豈料這家夥硬骨頭,寧死不肯。郭援大怒,差點兒將他處死。後來賈逵被囚,得到義士相助,才擺脫魔爪。

在曹操去世前後的那段時間,魏國政權能得以順利交接,賈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做了三件重要的事:其一,拒絕秘不發喪,公開發布曹操的死訊;其二,對青州軍的突然離去,沒有采取武力鎮壓,而代之以安撫手段,化解了一個潛在的危機;其三,對曹彰詢問印璽、窺視神器之舉,他立場堅定地給予批評警告。

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賈逵是很正直、很有原則的人。不過,他與曹休的關係並不怎麽好。在政壇上,兩人可謂是冤家一對。魏文帝曹丕曾經打算授予賈逵符節,都督一方軍事。曹休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跳出來大加阻撓,說賈逵脾氣不好,看不起其他將領等。由於曹休的橫加幹涉,曹丕最後沒辦法,隻得取消這個任命。

賈逵很分得清私事與公事,與曹休的矛盾,那是私事,如今曹休兵團身陷危險,這是公事。他急行軍二百餘裏,抓到一些東吳百姓,細細盤問後,得知曹休已經被擊敗,東吳正派軍隊抄截夾石道。賈逵的判斷得到證實,東吳果然集中精銳部隊對付曹休,戰局之險惡更是遠遠超過他的預料。

救,還是不救。

賈逵的部將們麵麵相覷,要知道曹休兵團乃是主攻兵團,若是給消滅了,他們這支弱小得多的兵團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困難。大家提議說:不如觀望,等待後續部隊。

後續部隊?曹休已經連一天都撐不下去了。賈逵力排眾議,說道:“曹休已兵敗,退路麵臨被截斷的危險,進不能戰,退不能還,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恐怕支持不到天黑。敵人認為曹休已經沒有後援部隊了,故而大膽追擊至此。我們若輕兵疾進,出其不意,敵人必定受到驚嚇而退走。要是在這裏坐等後續部隊,敵人就將徹底切斷險要通道,到時我們兵力再多也無能為力了。”

這就是一位統帥應有的判斷力與決斷力。

賈逵加速行軍,沿途留下小股部隊,使其舉旗擂鼓以作為疑兵,幹擾吳人的判斷,主力則殺向夾石。吳國人哪會想到魏國天降神兵,一下子被打懵了,慌忙撤走。賈逵的冒險計劃大獲成功,他一邊據守夾石,一邊給曹休部隊提供給養,曹休這才死裏逃生,躲過一劫。

按理說,曹休應該盡棄前嫌,感謝賈逵的救命之恩。不過,這個貴族公子哥驕橫慣了,非但沒有感恩之心,還埋怨賈逵救援得太遲。更過分的是,他居然擺起架子,要賈逵給他找回丟失的手杖。從官職上說,曹休是大司馬,相當於全國武裝總司令,而賈逵隻是豫州刺史,差得遠了。賈逵聽了非常憤怒,他壓住內心的怒火,淡淡地說:“我乃是豫州刺史,不是來找丟失的手杖的。”說完後引軍而去。

雖說曹休僥幸撿回一條命,可畢竟被吳國人打得大敗,損失了一萬兵力以及無數的物資,堪稱奇恥大辱。隻過了一個月,他便鬱鬱而終。

這是東吳曆史上的一次重要會戰,也是孫權稱帝前的試探性作戰——在稱帝前,吳國有必要向魏國秀秀肌肉,展示一下自己強大的國防力量,這是稱帝最強有力的保障。

可是孫權沒有急著稱帝,不是他不想當皇帝,而是顧慮比較多。在中國曆史上,每一個亂世,草頭皇帝多如牛毛,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旋生旋滅,屁股還沒坐暖,就跟著皇帝寶座直接下黃泉去了,這樣有什麽用呢?所以在這點上,孫權是比較謹慎的。他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魏、蜀兩國同時進攻,若魏國從北往南攻,蜀國由西向東攻,吳國必然滅亡。

他把稱帝時間選在諸葛亮北伐期間,無疑是相當明智的。魏蜀一旦開戰,戰爭將看不到盡頭,這對吳國來說是最有利的。

對比諸葛亮的北伐,我們不能不說,吳國的軍事思想更發達,軍事人才更多,戰役指揮更出色。蜀軍的戰法,給人感覺平淡乏味,很呆板,用古代軍事術語說,就是偏“正”,少了“奇”,不出奇,怎麽製勝?相較之下,吳魏之戰看點更多。首先是誘敵深入的戰略製訂得非常出色,完全蒙蔽了敵人,使得吳國在整個戰爭期間始終掌握著主動權。其次,吳軍在人數略少的情況下,差一點兒就打出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在戰術運用上可圈可點。

此役證明吳國不僅在水師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在陸戰上也毫不含糊。有這麽一支卓越的武裝力量,孫權可以放心地把皇冠戴在頭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