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二十八將:大丈夫當立不世之功

鄧禹

東漢光武帝劉秀建國時期的諸位軍將功臣,在漢明帝執政時,由畫工繪製畫像,懸掛在東漢皇宮雲台上,史稱“雲台二十八將”。而在光武帝建國後,執行的是“退功臣,進文吏”的政策,即把諸多在打天下時建立功勳的軍將用高官厚祿恩養起來,國家的實際行政權力則掌握在諸多儒生出身的文臣手中。因此,“雲台二十八將”中大多數人的結局多是解甲歸田,成為富甲一方的豪強地主,過上不問政事的清閑生活。但凡事總有例外,也有一些功臣並沒有被光武帝“退”掉,典型如“雲台二十八將”中排第一的鄧禹。

鄧禹(公元2年—公元58年),字仲華,東漢開國名將,“雲台二十八將”之首。少時敏慧,十三歲便能誦詩,後遊學長安。當時漢光武帝劉秀也遊學於長安,遂跟隨劉秀,協助其建立東漢,封高密侯。諡號為“元”。

東漢統一天下後,鄧禹一開始被封為高密侯,他擁有的食邑數量及爵位等級都是諸功臣中極高的,鄧禹也很識趣地淡出權力場。在教子方麵,他不但製定了一套嚴格的家族倫理規範,更要求每個兒子各學會一門手藝,不去爭權奪利。他自己的日常生活開支主要靠食邑供給,甚至不置產業。他的不爭也得到光武帝賞識,於是,鄧禹之後擔任了東漢的司徒,成為實際上的丞相,這在光武帝執政時期東漢的功臣中當是唯一。

鄧禹認識劉秀,是在王莽新朝年間的公元15年。那年他隻有十三歲,是以學問著稱的神童,遊學洛陽的時候,認識了是年二十歲、正在太學讀書的劉秀。兩人一見投緣,引為知己。八年後正值劉秀打天下,二十一歲的鄧禹拄著拐杖,從家鄉新野出發渡河,跑到河北鄴城投奔劉秀。在老友重逢的那個晚上,鄧禹和劉秀密談到深夜,他以自己的眼光和才學為劉秀詳細分析了天下大勢。當時劉秀問他:“你願意在我手下做官嗎?”鄧禹很肯定地回答:“不願意。”劉秀愕然:“那你幹嗎來了?”鄧禹回答說:“我要來幫你成就大業,這樣我也可以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了。”正是這番話激起了劉秀逐鹿天下的雄心壯誌。而後,鄧禹更為劉秀解讀了當時各派軍閥的前景走勢,確信綠林、赤眉這些起義軍絕對沒有統一天下的實力,而劉秀則不然,他紀律嚴明、胸懷大誌,如果想笑到最後,就需要首先耐心積累自己的力量,不急於稱王,並積極物色英雄豪傑。這番對策,與後世“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謀略異曲同工。兩人之間的這番深談堪比《三國演義》中的《隆中對》。

鄧禹不僅能說,更能打。他在劉秀軍中的第一個建樹,就是率軍擊敗了河北地區最強的軍事力量銅馬軍,並將這支部隊收為己用。後來他受命西征,相繼打下了山西地區和漢中平原,為劉秀屯積了逐鹿天下的最大本錢。而後他又曆經勝敗,最終為劉秀徹底剿滅了另一大農民軍力量——赤眉軍。這事關東漢開國的“三大戰役”,都是由鄧禹親自完成的,劉秀一統天下的大局也因此而奠定。對於劉秀的稱帝大業來說,鄧禹好比是張良和韓信的結合體。

鄧禹帶兵有兩個特點:一是仁;二是強。他帶兵以紀律嚴格著稱,大軍所過之處與民無犯。西進關中平原的時候,很多州縣聽說是鄧禹帶兵,都紛紛主動打開城門歸附。他進入西漢故都長安前,先命大軍妥善保護好西漢帝王陵寢,然後莊重地沐浴齋戒,以隆重的儀式拜祭了西漢的列位帝王,一下子贏得了漢朝遺民的心。另一方麵,凡是他認定的戰略,誰也不能幹涉;凡是他認定的仇人,更要由自己消滅。他進兵關中的時候,因為當地常年兵亂,人口銳減,百姓寒苦,鄧禹擔心軍糧會因此供應不上,於是放慢了行軍速度。這下劉秀可不願意了,連續三次派使者催促,鄧禹卻不為所動。後來討伐赤眉軍時,他在藍田地區連吃敗仗,甚至被對手反攻打到了長安。鄧禹當時已經陷入軍隊斷糧的險境中,就連劉秀也下詔書要他不要急於進兵。但因蒙受戰敗恥辱而惱火的鄧禹再次抗旨,多次帶著饑腸轆轆的士兵與赤眉軍血戰,結果不但沒打贏,連長安也沒有保住。全軍覆沒的鄧禹隻帶著二十四個部將逃了回來。此事引得劉秀震怒,並削去了他的爵位。也正是經過這次教訓後,以往心高氣傲的鄧禹從此變得謙虛待人,成為彬彬有禮的君子。

吳漢

“雲台二十八將”中,最為凶狠的當數排名第二的吳漢。吳漢是河南漁陽人,早年的經曆和漢高祖劉邦類似,也曾做過亭長,後來又做過馬販子。他得到劉秀賞識,卻是“造假”造出來的。投奔劉秀前,他是卜安縣令,除了自己有心投奔劉秀外,還想拉著當時的漁陽太守彭寵一起去。可彭寵雖有心投奔,部下卻多不願意。結果吳漢靈機一動,他自己雖然笨嘴拙舌,卻找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儒生,兩人偽造了一份劉秀的檄文,在漁陽境內四處散發,果然收到奇效,拜服於這篇檄文的漁陽官民最後爽快地同意投靠劉秀。

但給劉秀送來這麽大一份見麵禮的吳漢一開始並沒有得到劉秀的賞識,因為他外表普通,又笨嘴拙舌,乍一看並不像有才的人。之後他嶄露頭角,是因另一個機會。當時劉秀意圖收編幽州的軍隊,想派個能說會道的人做使者說服當地守將,但手下卻無人可以勝任。結果鄧禹推薦了吳漢,開始劉秀還不放心:這人看著傻乎乎的,說話也不利索,能行嗎?沒想到吳漢僅帶了十幾個人趕到幽州,就把事辦成了。當地守將起初還想抗拒,吳漢不跟他廢話,當場手起刀落將守將砍了,然後拿著繳獲的兵符,一夜就控製了幽州的局勢。這支河北地區最強大的騎兵軍團從此落入劉秀的手裏。表麵傻乎乎的吳漢,卻是一個心機深重、做事狠毒的人。

吳漢(?—公元44年),字子顏,東漢開國功臣,“雲台二十八將”位居第二。少時家貧,在縣中任亭長,後來資用匱乏,便以販馬為業,往來於燕、薊之間,每到一處便結交豪傑。後率眾歸順漢光武帝劉秀,支持其稱帝,屢建戰功。東漢建國後,封廣平侯。諡號為“忠”,葬禮效法霍光。

吳漢最大的惡習就是縱兵為禍。他雖然建功不少,但經常放縱士兵搶掠,甚至還因此給劉秀惹禍。其中一次,因為他縱兵搶掠新野地區,導致新野籍的劉秀部將鄧奉火線叛變,反投奔了劉秀的對頭隗囂。另一個禍更大:吳漢受命平定四川軍閥公孫述時,因先前連吃敗仗惱羞成怒,於是在平定公孫述後大開殺戒,公孫述的妻女都被他殺害,連公孫述的宮殿都被他一把火燒幹淨了。事後劉秀非常憤怒,下詔書斥責吳漢說:“老百姓家放在牆角裏的掃帚,都要倍加愛惜,何況四川的百姓已經是國家的子民。你這樣的暴行,我想想鼻子就發酸啊!”成語“敝帚自珍”就是因此而來。

凶狠的吳漢卻也有樸實優秀的一麵。他帶兵最大的特點就是穩重,任何日常情況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麾下的士兵,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隻要接到命令,就可以很快投入戰鬥,堪稱東漢早期素質最高的“快速反應”部隊。而在私德上,他也有令人稱道的一麵。他妻子曾勸他多置辦產業,他回答說:“部隊在外麵常常軍需不足,士兵忍饑挨餓,你讓我怎麽能忍心過好日子呢?”他的資財不是分給家族兄弟,就是拿來資助別人。對自己的缺點,吳漢本人也心知肚明。他臨終的時候,劉秀來看望他,問他還有什麽要說的,吳漢回答說:“我是一個愚笨無知的人,請皇上永遠不要原諒我曾經犯下的過錯。”吳漢死後,被追封為忠侯,劉秀特意下令,命令北軍五校、兵車、甲士用車載著吳漢的屍體,為他舉行盛大的送葬儀式。在此之前,漢朝得到如此殊榮的將軍隻有霍光一人。

耿弇

“雲台二十八將”中排名第四的耿弇是東漢開國功臣中攻城略地數量最多的軍將,在他的征戰生涯中,共攻克四十六個郡,三百多個縣。他出身儒家大族,父親耿況是上穀太守,也是當時名儒。耿弇小時候學問就非常精進,原本可以成為一名文士,但一次偶然機會,他參觀郡尉選拔騎兵的場景,當場被那遼闊沙場上的風姿所吸引,也因此改變了人生的誌向,立誌成為一名戰將。二十歲那年,耿弇本想投奔當時打著“漢朝”旗號的綠林軍,卻遇到了尚是綠林軍部下的劉秀,從此開始追隨他。耿弇最初隻是劉秀手下的一個門下吏,但是在劉秀遭到邯鄲叛軍威逼,局麵異常危險的時候,耿弇勇敢地阻止了當時欲逃跑的劉秀,並說服自己擔任上穀太守的父親歸順劉秀。從這時候起,劉秀開始對耿弇刮目相看,他對耿弇認真地說:“小夥子,你就是我的向導啊!”二十二歲那年,耿弇成為劉秀麾下的建威大將軍。

耿弇(公元3年—公元58年),字伯昭,東漢開國功臣,“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四,上穀太守耿況之子。少而好學,尤愛兵事。輔佐漢光武帝劉秀,戰功卓著。東漢建國後,封好畤侯。用兵靈活,指揮果斷,富於創造,是中國戰爭史上卓越的軍事天才。諡號為“湣”。

耿弇對劉秀最大的貢獻,就是平定了盤踞山東的軍閥張步,這場戰鬥在劉秀看來與楚漢戰爭時期韓信破齊地有著同樣的意義。在張步敗局已定並且逃跑的情況下,劉秀還曾大發感慨,先稱讚耿弇是自己的韓信,又把張步比作西漢的田橫。明白領導意圖的耿弇抓到張步後不但沒有殺他,反而主動帶他到劉秀軍中,最終迫降了張步。但比起劉邦對韓信的猜忌來,劉秀對耿弇卻相當信任。耿弇受命征討張步前,曾擔心自己率領重兵在外容易使劉秀生疑,因此拒絕這個任務。明白耿弇心思的劉秀隨即開解說:“你全家都在為我效力,我信任你還信任不過來,怎麽會猜疑呢?”東漢統一天下後,耿弇退職歸養,善終於家。他得以全身而退,除了劉秀厚道外,也因為他本人聽話。比起經常犯倔的鄧禹,耿弇是一個非常聽指揮的人。他征討張步時,對手負隅頑抗,戰鬥打到白熱化,而劉秀此時也正往山東巡視。有部將建議暫停進攻,部隊先休整下,耿弇大怒說:“皇上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要把勝利獻給皇上,難道還要把敵人留給皇上嗎?”結果漢軍將士不顧生死,一頓窮追猛打,終於擊敗對手。終其征戰一生,他一直都是這樣給劉秀獻禮的。

馮異

“雲台二十八將”中,還有一人獲得了“大樹將軍”的美譽。在東漢統一戰爭中功勳卓著的馮異,在東漢建國後,最大的美德就是不爭。當時,驕兵悍將們湊在一起,爭論最多的就是誰的功勞最大。每到這個時候,馮異都緘口不言,默默地躲在旁邊一棵大樹下。日久天長,他就得了“大樹將軍”這個稱號。

馬援

劉秀的開國將領多是在東漢國內統一戰爭中立功的,而在抵禦外族入侵戰場上功勳最卓著的將領,卻並不在“雲台二十八將”之列,他就是東漢的伏波將軍馬援。馬援的家世也很不簡單,他是戰國名將趙奢的後人,到他這一代卻已經破落了。他年輕的時候,三個哥哥都在王莽手下為官,本來家族也希望馬援能走仕途,但馬援不感興趣。他從小最喜歡的就是養馬和射獵,長大之後不顧家族的反對,醉心於養馬技藝,還打算去北方搞畜牧業。當時他的親人裏唯一理解他的隻有哥哥馬況,馬況私下裏對他說:“你可能需要到了年齡很大的時候才能有出息。”

新朝末年天下大亂後,馬援因為犯罪流落到西北地區,並實現了他人生的第一個夢想:搞畜牧業。他在北地郡創辦牧場,以武功折服當地遊牧部落,很快成了一方豪強。他家業最大的時候,有騾馬上千、糧食萬石。但不甘心過舒服日子的馬援突然有一天把家裏的財產全分了,並告訴手下人自己要去建功立業,願意跟自己去的歡迎,不願意去的也隨便。結果他手下的幾千家兵個個為他殊死效力。帶著這支軍隊,馬援投奔了隴西軍閥隗囂,很快得到了他的信任。但馬援自己不滿足,他期待的是一個能夠統一天下、結束戰亂的明主,能力平平的隗囂顯然不是。這期間,他還曾寄希望於盤踞四川的公孫述,此人曾是他舊日的朋友。然而他作為使者覲見公孫述的時候,卻發現在四川稱帝的公孫述態度已變得極其傲慢,毫無禮賢下士之意。他期待的明主究竟在哪裏呢?

馬援(公元前14年—公元49年),字文淵,東漢開國功臣,戰國時趙國名將趙奢後裔。初為隴右軍閥隗囂的屬下,後歸順漢光武帝劉秀,立下赫赫戰功,官至伏波將軍,封新息侯,世稱“馬伏波”。死後受人構陷,被光武帝收回新息侯印綬,漢章帝時平反,追諡“忠成”。

馬援遇到自己期待的明主劉秀是在公元28年。四十二歲的馬援受隗囂委派到洛陽出使。馬援到來後,劉秀極為禮敬。幾次交談後,劉秀豁達的氣度、親和的待人方式也吸引了馬援。兩人第一次見麵,劉秀特意選在洛陽宣德殿。馬援一進門,劉秀立刻迎上前去,拉著馬援的手走進來,與他親切交談。此舉令馬援大為感動,聯想起上次去公孫述那裏遭公孫述“擺譜”的恥辱一幕,他不禁問劉秀:“如今天下大亂,陛下卻對臣毫無防範之心,您怎麽知道臣不是刺客、敵人呢?”劉秀坦然回答:“你不是刺客,隻不過是個說客罷了。”劉秀的推心置腹,令馬援直言相告:“陛下恢弘大度,跟當年的高祖一樣,今天見了陛下,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帝王。”至此,馬援與劉秀這對君臣之間,真正開始了“寶刀配英雄”的佳話。

馬援有一個習慣,和劉秀講話的時候總喜歡打比方,而他的許多比喻有時候也令劉秀忍俊不禁。有一次,在向劉秀陳奏怎樣剿滅山林叛亂者的問題時,馬援打了個比方,說要剿滅山林的叛亂者,就必須打掉他們的巢穴,這就好比一個人頭上生了虱子,就必須要剃掉頭發,這樣頭上的虱子就無處藏身了。劉秀聽了後很是欣賞,竟一時心血**做了個實驗:讓宮裏凡是頭上有虱子的太監統統剃成光頭。

沒有進入“雲台二十八將”的馬援,卻是當時東漢的外敵們最懼怕的將領。除了平定隗囂外,他的另一大功勞就是為劉秀平定了隴西羌族的叛亂。公元35年,就任隴西太守的馬援受命平定當地的羌族叛亂。他采取恩威並施的方式,先是用自己強悍的騎兵數次擊敗叛亂部落,繼而又實行開明的民族政策,對當地各部平等相待,優加撫恤。他鎮守隴西的六年裏,隴西地區戰火漸熄,民族仇恨消弭,漢羌兩族和睦相處,經濟高速發展。和當年的趙充國一樣,沙場上威風八麵的馬援更是一個邊防的建設者,他追求的同樣是國家的長治久安。馬援對羌族的種種恩惠也讓他在羌族人中樹立了極高的威望,馬援自己對此也很有自信。公元38年,臨洮發生了一起當地村民為搶水而組織的械鬥,當地縣令以為是羌族造反,慌忙報告馬援。馬援不慌不忙,朗聲大笑道:“笑話,有我在,羌人怎麽可能造反!”大國名將的慷慨自信,千載之下音容宛然。

當時,匈奴和烏桓頻繁進犯北部邊疆,連漢帝國的皇家陵園也時常遭受侵擾,馬援隨即主動請纓要求到邊疆禦敵。公元44年開始,馬援帶兵在雁門、代地、上穀等地巡邏,多次擊敗匈奴、烏桓等軍隊的進犯,打到後來,強悍的匈奴和烏桓騎兵見了馬援的戰旗竟主動遁逃,根本不敢接戰。

姓馬愛馬的馬援,最重視的就是騎兵建設。他曾獻上用交趾特產銅鼓做成的銅馬,以此進諫劉秀:國家要長治久安,必須要有一支精良的騎兵;要建立精良的騎兵,首先在於選擇戰馬。劉秀采納了馬援的建議,以馬援鑄造的銅馬作為選拔天下戰馬的模版。征戰一生的馬援,也抱定了獻身國防事業的決心,他曾經對好友孟翼說:“好男兒就要戰死邊疆,用馬革裹著屍體運回來安葬,豈能在國家危難的時候沉迷於安逸的生活呢?”著名的成語“馬革裹屍”就是從此而來。

戎馬一生的馬援死於東漢平定湖南五溪部的戰場上。死後不久,他就蒙受了不白之冤,被遭他訓斥過的外戚梁鬆報複,誣告他貪汙。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長期以來,年邁的馬援患有嚴重的風濕病。為了治療,他從南方買了一車形似珍珠的藥材回來。結果梁鬆借題發揮,硬說馬援貪汙受賄,並說他趁著南征的機會,曾經搜刮了一車珠寶回來。這一狀告得相當狠,本來劉秀對馬援很是欣賞,而且他為人又以寬厚著稱,但唯獨對貪汙這件事情,他不能容忍。梁鬆上奏後,劉秀果然勃然大怒,當場下令收回馬援的侯爵位。結果,馬援的遺體運送回洛陽後,家人竟不敢公開安葬,隻能草草地找了一塊墳地掩埋。喪禮上,馬援平時的好友紛紛躲風頭,大多不敢來吊唁。劉秀卻還不罷休,竟然將馬援的妻兒子侄們用草索捆了,押到宮裏來問罪,還當著眾大臣的麵將梁鬆的奏折摔給他們全家看。一代名將馬革裹屍竟遭如此折辱,誠為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