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官差上門
聽完薑聽荷的話，薑盛茹麵上的怒色，漸漸斂了回去，轉而浮起的，竟是一抹掩不住的喜悅。
“很好。”
她低笑一聲，袖擺一揚，傲然道：
“薑皎，你給我等著！”
留下一句狠話，薑盛茹轉身大步離去。
薑聽荷慢下一步，向著薑皎投過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她抿唇一笑，好似關懷般道：
“我說七妹妹，得罪了嫡姐姐，你可要倒大黴了。”
薑皎被煩的不行，直接舀起一瓢水，潑向了薑聽荷。
“你到底是她的妹妹，還是她養的狗？主人都走了，你還在這叫喚，還真是夠忠心的。”
薑聽荷躲閃不及。
被劈頭蓋臉潑了一身的水。
麵上塗著的脂粉融開，惹得一張臉斑駁不堪，仿若戴了副破碎的麵具一般，塗在眉毛處的黛石粉沿著眉尾滑落，成了兩道烏黑的痕跡。
這讓薑聽荷瞧起來，簡直如同戲台子上，畫著奇異裝扮的醜角一般。
薑皎欣賞一番，真心讚歎道：
“不錯，很適合你！”
薑聽荷勃然大怒，然而正要發作，遠處遙遙傳來薑盛茹不耐地召喚。
“你磨蹭什麽呢？還不快些滾過來！”
盡管她此時已巴不得將薑皎大卸八塊，但見薑盛茹越走越遠，薑聽荷也隻能咬了咬牙，留下一句：
“若不想讓你這好不容易支起來的破爛攤子，再也開不起來的話，我勸你一句，現在給她磕幾個頭，許是還來得及！”
“慢走不送。”
薑皎如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抹布，對著薑聽荷陰沉沉的臉，露出一抹熱情的笑容。
“下次若還來，我再請姐姐喝水，管飽。”
“我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薑聽荷的背影，比薑盛茹還要更多出幾分憤然。
她們前腳一離開。
蘇嬌嬌就帶著幾個姑娘上了門。
“小老板，陽春麵！今天我要吃三碗！”
“我要兩碗！”
“你都胖成什麽樣了，還吃兩碗？”
“今天能有那小點送嗎？我隻聽說，還沒吃到過呢。”
姑娘們一到，嘰嘰喳喳的動靜，立刻傳遍了半條花街。
也就讓薑皎更加確認，薑家的這些人，果然都晦氣的緊，這不她們一離開，生意就上了門。
她一一應下，將麵送下鍋，又心情很好的，給每碗裏都多加了一點蔥花。
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聚集在破舊的麵攤前，這場麵著實養眼的很。
惹得不少過路人，都是連連側目。
已至午時，餛飩鋪卻冷冷清清，連鍋裏的水都是半沸不沸，李春蓮等的心急，正想如法炮製，將薑皎的客人都拉到自己家裏。
但她一出門，一陣嬌笑聲隨風襲至耳畔。
李春蓮抬眼一瞧，見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湊在麵攤前，互相調笑說著些什麽。
她當即啐了一口，罵道：
“晦氣！一出門就看到這些騷蹄子！”
“怎了？”
老張聽到動靜，跟著踏出了門，當看到那一群女子嬌柔的倩影時，當即兩眼都有些發直。
李春蓮見此，更為惱怒，在老張腰間狠擰了一把，道：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有什麽本事，竟讓一群爛了身子的東西，都跑到她那裏吃東西，這以後誰還敢再去吃麵了，若染上什麽髒病該如何？！”
她在這邊罵罵咧咧，心氣不順。
那頭薑皎被各色美人包圍，倍感舒適。
之前聽聞蘇嬌嬌的讚譽，來過一次麵攤，就對陽春麵徹底死心塌地的阿羞姑娘，拽著薑皎的衣擺，不依不饒地問：
“小老板，你說我胖不胖？可能再多吃上一碗麵？”
“不胖。”
薑皎回過頭，掃了眼她圓滾滾的臉蛋，以及頗為顯眼的雙下巴。
“你隻是毛茸茸的。”
“你看，連老板都說我不胖！”
阿羞立刻底氣十足，但剛和同伴反駁了一句，就又是一愣，她睜著又圓又亮的眼睛，愣愣地問：
“不過我為什麽是毛茸茸的？”
其他姑娘頓時哄笑出聲。
阿羞這才反應過來，圍著薑皎不依不饒了好半晌，直到答應多給她一碗骨頭湯，她才抿著紅唇，乖巧坐回了原位。
但阿羞有了湯喝，其他姑娘又鬧騰了起來。
尤以蘇嬌嬌嘴噘的最高。
將衣裳向下扯了扯，露出雪白的香肩，就想要向著薑皎身上靠。
就在此時。
一道嘶啞嗓音忽然想起。
“就是這裏？”
“沒錯！”
薑皎回過頭，看到了薑盛茹得意的笑臉，在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官服，長了一副聳眉吊梢眼的捕快。
“官爺，就是這個薑皎，我過來照顧她的生意，她卻動手打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薑盛茹低泣一聲，裝模作樣的拭了下眼角，卻又在暗地裏麵，將錢袋子塞給了吊梢眼捕快。
捕快原本還不大情願，但掂過了錢袋子的重量後，他立即清了兩下嗓子，不留痕跡的收下錢袋，然後正色道：
“這光天化日，竟還有如此狂妄之事，我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蘇嬌嬌看出事情不對，直接放了筷子，起身道：
“官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小老板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倒是有些人，怕是肚子裏麵揣了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有意過來找茬吧？”
“小老板雖然心黑，但才不會欺負人！”
阿羞雙手叉腰，瞪了捕快一眼，又同薑盛茹凶巴巴地吼：
“瞧你又高又壯，一拳都要能打死一頭牛了，我家小老板瘦的和個貓崽子似的，誰欺負誰還真不一定呢！”
薑皎聽著她不分敵我的話，不由壓了壓額角。
“我並未對她如何，是她自己找事。”
捕快收了薑盛茹的銀子，又哪裏會去聽薑皎的解釋，但麵攤周圍人多眼雜的，他這一時之間，還真有些難辦。
他皺起眉，心裏麵正琢磨著法子。
一道嘹亮的嗓音忽然響起。
“我能作證！”
這動靜頗有些耳熟。
薑皎望過去，見了一張寫滿竊喜的臉。
李春蓮快步趕來，徑自走到了捕快身邊，掃了一眼薑皎，她撇了撇嘴，道：
“官爺，我親眼看見，就是這個麵攤的老板，早些間動手打了人！她可凶的很，我不小心瞧上一眼，都要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