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猶豫

是空間嗎?傅承陽在心裏暗自琢磨,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能夠貼合自己的答案。

來去自如,有種變相掌控一切的感覺,這隻幽冥妖貓到底是什麽來頭?

金手指也參不到的話,關於這隻妖貓的來曆也隻能自己猜測了,聽它之前所透露的消息,幽冥妖貓應該是屬於一個旁支錯綜複雜的種族。

那隻貓穿過袋子以後,靈巧的跳在地上甩甩尾巴,回頭看了一眼,被紮的緊實密不透風的袋子,小小的猶豫了一下。

要說什麽時候最適合殺人,那肯定就是現在了。

如果不是這個人阻攔,自己早就一把火將那家宅邸燒了個幹淨。

這些天自己一直都在後麵偷偷跟著,實際上也陷入了一個相當矛盾的境地。

人與妖積怨已久,並且時常利用居多,前不久才收得消息……再加上自己的子嗣全死,讓它對人類恨之入骨。

偏偏前兩天就遇見這麽一個願意幫忙的人,雖說在這之前也害死不少人類,不過眼下這個人倒是個意外。

……罷了。這貓回過頭去,不再看那個破爛的袋子,身形一躍便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魔族一向重情重義,比這些狼心狗肺的人類不知好上多少,今日就先放他一馬。

就在這隻貓前腳剛走,傅承陽就看到了那個破風露出一個細小洞口的袋子,來不及多想,正準備伸手扒開,就聽到自己附近傳來了腳步聲。

以為是那群人全而複返,傅承陽立刻放棄了繼續下去的念頭,屏息凝神。沒有妖貓替自己完美掩飾,隻能靠自己蒙混過關了。

回到身體的那一刻,他就將自己渾身上下全部都檢查了一遍,完好無損。

不過讓人較為在意的是那袋子外麵的腳步聲到了他這裏便停了下來,似乎有人在調查這片區域,時不時傳來周圍被翻動的聲響。

“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據點了吧?”

“把屍體全部運到這裏,可真是膽子夠大。”

這聲音越聽越熟悉,熟悉到傅承陽昨天才見過這個聲音的本尊!

沈月蘿!

不過後者距離他有點遠,看來翻動這些袋子的令有其人。

四周傳來沙沙的跟自己袋子摩擦所散發出的聲響一樣,可想而知這裏埋藏了多少屍體。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伴隨著她們的翻騰,傳到了他已經不怎麽靈感的鼻子裏。

傅承陽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前一直都忙著關注著外麵的情況,還有思考這個妖貓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注意到自己快要被凍死了,小鎮雖然在雪山腳底下,可是到底也不算太近,所以這裏的氣候還算溫暖適宜。

問題是這個越發寒冷的溫度,再加上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氣,在空中瞬間凝聚成了水滴落了下來,讓人不免感到有些頭皮發麻,他伸出手,果不其然,已經看到自己的手指凍成了紫黑色。

靈氣運行的也十分緩慢,不是因為這裏的嚴寒,而是因為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妖魔氣息。

失去的感官在這麽一瞬間找回來了一點兒,但顯然沒有辦法給他提供更多的線索,傅承陽張了張口,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相當難受。

自己不知是因為剛剛換過身體,還是其他原因,對外麵氣溫還有時間的流失,已經感覺到了相當的混亂。

傅承陽更傾向於前者,畢竟這隻貓的靈氣能夠自如出入空間相比之下,如果說自己受其影響變得有些混亂,也能說得過去。

翻袋子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伴隨著的是一個粗獷男聲:“可惜了,這些人到這裏之前就已經死透了,看樣子沒能找到他們抓人的據點。”

“不過就算活著她們身上的毒也已經深入骨髓,完全沒有救的必要了。”聽聲音像是那天胡吃海塞的大塊頭,傅承陽在心裏暗自盤算,同時用自身靈氣不斷衝擊自身的各個大穴,讓已經冰冷僵硬的身體趕緊恢複過來。

“所以你們也不必自責,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下場,更何況來這裏的人基本上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也沒有必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異獸在此盤踞,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為了那藥材前來?”

傅承陽心裏一動,這話又是為了什麽?難道在雪山作亂的並非是禍害,而是人人求而不得的東西?

眾人口口相傳的雪山妖物,在大荒宗眼裏似乎要比那一批龍參要珍貴的多,不過說起來也是對的,大荒宗乃是天下第一宗,求學弟子絡繹不絕,每次招生的學費都夠收上一鬥靈石了,更何況平時還會下發月俸。

用財大氣粗四個字形容也不為過。

如此看來,所有人的目的一目了然,難怪會吸引各路高手前來,並非是為了那些龍參,而是那隻妖獸,他們並非是為了幫助生活在小鎮的人去除危險,而是為了自身利益出發!

“嗯?”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疑問,傅承陽聽出來是那天用蛇殺人的青年。

後者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冒了出來,緊接著他聽到有那種冷血的爬行動物爬過屍體的聲音,在麻袋上起起伏伏的響了起來。

“哦?博陽這是發現了什麽嗎?”沈月蘿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好奇與探究。

不等青年說話,袋子裏的傅承陽已經是滿頭大汗,因為他感覺到周圍有一個不懷好意的陰影籠罩在了自己的上空,長長的身體盤住了麻袋,蛇頭在這袋子上麵不停的亂晃。

是那隻青年手裏的蛇!

它似乎發覺了自己還活著,不停地向站在屍堆外麵的那幾個人示意。

傅承陽透過那個破碎的洞口,看到那條蛇蛇身上閃爍著的銀色鱗片,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隨後沒過多久他就感到有腳步聲傳來,一個人直接拎起麻袋將其扛在肩上,隨後開始往下走,仿佛走山路一樣,整個人不停的在被顛簸,傅承陽險些一口老血從喉嚨吐出來,青年手裏那條蛇也有些不安的攀附在了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