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打的一手好牌

老六豈是甘心等死之人,但是如今被江陵在武力上壓製,無法反抗,隻能憑著語言阻止,“好好,那···那你說,如何才能不殺我!”

江陵絲毫不為所動,冷笑道:“我既要殺你,怎會給你不殺的理由!六爺,你難道不知道這等道理。”

老六豈會不知,但是他如今除了這還能說別的阻止這女子嗎?

“人人做事都有個理由所在,你既要殺我,定然要給我理由,否則我連死都不清楚,你殺人也不痛快不是!”

江陵瞧著老六,笑吟吟道:“也是。我聽說你是花柳巷人人稱道的‘六爺’,私下的醃臢事既然做了不少,便為這些事死吧。”

老六咬牙掙紮,“可這些事與姑娘有何關係,人人做事為了利己,姑娘怎麽能不為自己考慮。”

江陵拿著柳葉刀在老六麵前一晃,將他晃的心尖跳了跳,才道:“我最喜的是紅色,若你近日擄了個紅色衣服的小姑娘便算作是我的親友。因此事殺你,你可冤枉!”

老六沒想到這女子如此詭譎,莫名奇妙扯來扯去為了殺他,正想著,那刀尖猛地往前送,老六眼見那尖銳的物體將要錐進自己眼珠,身子不自主的顫栗起來,連著聲音都尖利的令人汗毛豎起,“我沒擄過什麽紅衣小姑娘,沒有沒有,不算!”

江陵不依不饒,“你怕死,自然說沒有!我豈會信!”

老六此刻來不及思考,見江陵鐵定了心,又道:“那,那我告訴你她在何處?救了那紅衣小姑娘,你可能不殺我!”

江陵嗤笑一聲道:“我怎知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刀尖已然逼近他的眼珠,他一眨眼便能觸到那冰冷的刀,駭的全失了章法,“真真真,姑娘,千真萬確,你別,別殺我。”

江陵左眉一挑,收回柳葉刀的時候,手腕一側,在老六臉頰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爾後,若無其事道:“手滑。”

老六明知江陵是故意為之,可偏偏無法發作,這女人太狠,即便不會要你命,也會令你掉層皮。臉上的血液順著傷痕滲了出來,他倒吸一口冷氣,想來前幾日自己還真抓了個小姑娘,便用她來道:“那紅衣小姑娘長得十分漂亮,被人拉往宣州了,您若尋到您的‘親友’,可否能留小的一命。”

江陵微微側身,倚在井壁之上道:“宣州那麽大,我若去尋,豈不是要花上十天半個月,又或許一年都尋不到。太累了,不如現在殺了你痛快!”

老六瑟縮道:“您去那煙柳巷之處定能尋到。”

江陵手腕一翻,柳葉刀“嗖”的一聲劃破老六肩上的衣衫錐入他背後的石磚之上,“這不是重點。”

老六抑製住體內泛出的冷意,就差哭出聲了,“旁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江陵收起柳葉刀,眯著眼看老六,半晌,忽道:“哈哈,倒也有趣。不過我走之後,不可招人尋仇,不可將我的消息傳出去,亦要留著這條小命······”說到這裏,江陵略略抬眼,淺笑一聲,手指一彈,一個藥丸忽地竄入老六的口中,接著她方繼續道:“若我尋不到,等著我回來殺你!六爺。”

江陵的語氣變的陰測測,如他剛剛一般若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惡鬼,莫名令人膽寒。

老六一怔,忽覺得這語氣似曾相識,顫顫巍巍道:“你給我吃的什麽?”

“不過是一種有趣的藥丸罷了,六爺跑到哪裏,我都能知曉的那種。”

老六一聽,立即跪坐在地上,使勁的扣著嗓子,想要吐吐不出,一張白臉漲的通紅,最後發現是徒勞,無力的倚在牆上,“你,你是誰?”

江陵側頭看著老六,笑道:“六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不記得小的,小的確實將六爺記得清清楚楚。”

老六瞧著江陵的目光,所有動作募地頓住,頭皮發麻到不可自抑。

江陵不打算與老六再多周旋,冷笑一聲,手起刀落,將他砍暈。

爾後直接掠到井上,揉著手腕走向楚思遠。

楚思遠瞧見,笑的春風和煦道:“問到了?”

江陵點了點頭,“宣州。”

楚思遠喃喃重複道:“宣州,可能確認?”

江陵掃了這枯井一眼,“自是無法確認,但總比沒機會的好。”

她不相信上頭會真的將秘密盤踞的地點告訴老六,但另一方麵又無法確認老六是否無意之間得知的真實消息,總之現在他們應該做的便是盡快出城去尋儲雲裳,而非在卞安城胡亂轉悠。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她與楚思遠二人便有了底,直接往城主府中去。

但此刻,褚名揚心中並沒有底,他正在為褚二未抓住老六一事大發雷霆,衝動之下做了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全城通緝花柳巷老六!

見者賞十金;有效消息賞百金;抓住此人賞千金;

如此大的陣仗與手筆,是卞安城從來沒有過的,但是卻發生了,詭異的突然的發生了,全城的百姓都不知這老六犯了何事,竟惹得一向以懷柔政策治城的褚城主如此動怒。

但是百姓不知,卻有人知。

先一步入城的楚思遠與江陵一進入城內,極目望去,隻瞧見滿牆皆是老六的畫像,二人之前私自將老六擄走,為的便是怕褚城主動靜太大,惹人猜忌,從而打草驚蛇。

如今這場麵,不僅打了草,還捅了蛇洞。那條狡猾的大蟒此刻怕是再難以露出一絲尾巴了。

楚思遠眉宇之間鮮見浮上愁緒,江陵則沉默不語,半晌,有些無奈道:“褚城主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我們的安排還未來得及與褚城主細說,他關心則亂,自是無法顧忌這些小事。”

江陵點了點頭,還是楚思遠說話中聽,一會兒的交涉與勸慰怕是也要他來做了,若是自己去說,恐要惹褚城主不快。

二人未多討論,便向城主府走去,江陵一路上沒想旁的,想的便是他們如何扭轉這場看似處於劣勢的局麵。

一條還未警覺的毒蛇很容易被打七寸,但若是警覺起來,捕蛇者則更容易遭受反噬,說不定一著不慎,反倒喪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