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要胡鬧
“恕江陵冒昧。今早江陵在小姐房中瞧見的多是些刀槍棍棒,斧鉞勾叉,想來小姐好動的很,不僅好動,怕是也十分勇敢。”
二人談到這時,門外篤篤的想起敲門聲。
褚名揚知曉是楚思遠,道:“請進。”
門吱的一聲被人從外推開,走進個欣長的身影,氣質淡雅,清俊無雙。
江陵打眼看了過去,心尖尖不覺又加快跳了兩下,“楚公子。”
楚思遠沒料到江陵竟也在此處,麵色微訝,“江陵姑娘。”
褚名揚淡笑道:“思遠不必驚訝,江姑娘一早便過來商談小女失蹤一事,與你的想法不謀而合。”
“如此說來,江陵姑娘也認為小姐是在永安巷失蹤的。”楚思遠倒沒想到江陵竟也想到這層,不過並不多驚訝,施施然坐走到書桌前側目瞧著她道。
江陵點了點頭,下意識撫弄著杯盞,“隻不過我如今知曉的線索並不多,怕是隻能推測到此處。”
“那侍從又為何死在花柳巷?”江陵沉吟道:“小姐身姿靈敏,好動活潑,侍從自然無法跟上。他興許在小姐之後進入永安巷,爾後或許正巧看到什麽,又或許是迷路尋到花柳巷。他身上若是沒有一擊致命的傷口,一則是綁架小姐的人許是多人,二則他是誤入花柳巷,被人亂拳打死。”
這裏她亦不能斷定,因為此刻她知曉的消息太少了。
褚名揚再看江陵,眼中已現了幾分欣賞,轉而問向楚思遠,“思遠覺得如何?”
“依照如今的證詞來看,恐是誤入花柳巷。”
江陵敏感抓住關鍵,“什麽證詞?”
褚名揚立在桌前,對門外喚道:“叫褚二進來。”
門外聲音一響,一黑衣人便進了來,相貌平平,眼中卻透著機靈,見著屋中三人,略一拱手道:“有一人呈報城主府說是瞧見那日的情況,侍從因著瞧上一個花柳巷的一個姑娘,又仗著城主府的勢不給錢,方被花柳巷中的龜奴打死。”
江陵上前一步,“隻是一人所言,可曾去查探過?”
褚二道:“屬下派人前去細細查問過花柳巷的花娘,確有此事。”
“可有旁的人瞧見此事?”
“那日本是大端午,花柳巷的人來人往,因此許多人瞧見門口有人打架,想來可能是小姐的侍從。”
江陵盯著褚二沉默不語。
楚思遠見此,上前一步道:“莫不是江陵姑娘覺得哪裏不對?”
“花柳巷乃是低級的妓場,每日打架鬥毆實屬平常。但是那些人若買通了證人,又與花娘串通,此事並不難偽裝。”
褚名揚心上一跳,緊著道:“姑娘以為?”
“城主,這證詞隻涉及到這幾人,再細細盤問一番,若真無破綻,方不會失掉關鍵的線索。”
褚名揚未語,卻看向了褚二。
褚二追隨褚名揚多年,自是知曉他的意思,垂首退了出去,召集守衛準備將那幾人再請出來,細細盤問一番。
褚二走後,褚名揚對江陵讚歎道:“姑娘心思細膩,果真非常人能比。”
江陵道:“城主過謙。不過即便我們能找到問題,未必可以順藤摸瓜尋出小姐藏身所在。”
“這是為何?”
江陵這話一出,褚名揚的心又揪了起來,愁緒爬上眉間,甚是鬱結。
她未語,而是看向楚思遠。
楚思遠目光定了定道:“城主,與天龍寨的交涉可順利?”
褚名揚立在窗前,目極遠眺,卻隻能瞧見滿目的梨花白,歎道:“誠如思遠所言,與天龍寨無關。近日天龍寨寨主龍霸天二弟龍日天被人所害,他正到處尋作妖之人。”
江陵聽此,挑了挑眉,好奇道:“那龍霸天可尋到了?”
褚名揚不疑有他,回道:“聽說是與蒼山派有些關係。”
江陵眸光閃了幾許,未說什麽。
楚思遠擰眉道:“小姐如今藏身所在與幕後之人有莫大的關係,該是如何,還需等褚二查訪之後方會得知。”
此事談到這裏,今日亦談不出什麽,江陵與楚思遠二人一齊出了書房,等待褚二的消息。
因著書房重地,褚名揚並未令蒼山派眾人前去,而是由楚思遠轉達,因此那三人此刻皆在院中等著消息。
傅玉澤甚是不滿,奈何楚思遠本就是幾人的蒼琅派大師兄,無法反駁,又不能與城主明麵起了衝突,他一口氣憋在心裏出不來。
鄧靈菡則不在意這等小事,立在院門口往書房那處張望來張望去,一見門開了,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思······”
話還未出口,便見江陵隨楚思遠竟一起出了來,小臉一拉,當即衝了上去,見著江陵便質問道:“你為何會在城主書房?”
江陵笑道:“為何不能?”
“你,你有什麽資格和思遠哥哥站在一起。”
江陵似看孩童一般看著鄧靈菡,頗覺這丫頭幾乎是將楚思遠當作她的私有物品,別人碰不得,摸不得了!
可笑。
“靈菡,莫要胡鬧。”他的聲音清潤如水,無半分責備之意,但話中濃濃的疲憊卻令鄧靈菡打了個激靈,她忙住了嘴,狠狠剜了江陵一眼,硬是擠到二人之間,強行將二人分了開去。
且還對著楚思遠撒嬌道:“思遠師兄,可有城主小姐的消息了?有什麽靈菡能幫上的嗎?”
江陵不欲與鄧靈菡玩著小女孩的一套,隻看著楚思遠,笑道:“思遠,午後我來尋你。”
說罷,她便扭頭回了自己院子。
鄧靈菡乍聽這話,覺出不對勁,猛地看向楚思遠,見他不曾拒絕,隻是清淡的點了點頭,銀牙一咬,這個女人真是可惡,竟叫的思遠哥哥那般親切,她險些沒控製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嗓音,勉強擠出笑意,“思遠師兄,你們去幹什麽?”
楚思遠擰了擰眉,抬腳往東側院中走去,“去尋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