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糖心小鎮窈窕女人(2)
像是從來沒見到過方覺晚這樣不要臉的,老太的嘴角隱隱**。
麵頰上的皮屑如同泛黃的紙張窣窣落下,怪叫人覺得惡心。
老太蹣跚著腳步繼續往方覺晚走了兩步,睜開渾濁的眼,借著月光將方覺晚仔細瞧了瞧。
“你不是嬌娥!”
意識到這一點,老太突然變得急躁了起來。
反反複複地開始重複這麽一句話。
雜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有人高舉著火把,由遠及近跑了來。
蓄著小半張臉胡須的鎮長,此刻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正拿著獵槍,身後還跟著一群同樣是獵戶裝扮的鎮民。
沒能看見一名女性。
“怎麽了王石娘!你家嬌娥也被不好的東西蠱惑了?”
老太神情癲狂,從窗沿上跳了下去,方覺晚這才發現這位老太身形過於矮小。
還不足一米,像是患了侏儒症。
老太一手指著方覺晚,嗓音難聽難以入耳:“她不是嬌娥!”
“我可憐的兒媳婦喲,身上還揣著個娃娃,怎麽就這麽倒黴被盯上,成了現在這麽個鬼樣!”
窣窣掉落的皮屑速度愈發地快,就像是什麽蛇類蛻皮般,看起來幹巴又粗糙。
鎮長憤怒,連帶著一種鎮民近乎盲目地對著方覺晚舉起了獵槍,仿佛她是幹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
“殺了她!”
“瞧她這腰粗的,根本不會是咱們鎮裏的人!”
老太眼裏閃爍著惡意,看向方覺晚的目光讓她覺得很熟悉。
和當初王石在林間第一次看到她的一模一樣。
方覺晚掐了把胳膊內的軟肉,眨眼間,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無辜的杏眼因為震驚而微微睜起,嫣紅的唇瓣滿是不安無措的輕抿。
像是害怕,對上黑漆漆的槍口,她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近乎無助絕望地開了口:“我就是嬌娥啊!王叔,我是您從小看著養大的,您還會認不出我來嗎?”
鎮長憤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他像是在回憶腦海中是否有著這段記憶。
方覺晚抽泣著用手掩唇,目光移開,落在了鎮長身側的男子身上。
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裂開的嘴角露出尖細發黑的牙齒,不停地用衣服擦拭著手心黏膩的汗。
隻要鎮長說出一個“不”字,他就能撲上來把她給撕咬吃了。
方覺晚作勢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眸,耳邊卻能夠清楚地聽見。
【真是可惜嬌娥那身段了,就這麽死了,也不知道和王石那家夥的婚事還算不算數?】
【明明我和嬌娥才是一對,從小一起長大!要是在她死之前能夠……嘿嘿嘿。】
接下去的話語有些不堪入耳,方覺晚有些惡心,強忍住這種感覺,看向男人的神情破碎。
“胡家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也認不出我來了嗎?”
男人周身溢出疑惑的氣息。
可看著方覺晚那張臉越久,他們像是如遭棒擊一般,在短暫的呆滯之後,反應過來後表情態度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王石娘,這不是嬌娥還會是誰啊!”
“你是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使了是嗎?”鎮長啐道,“你要是得了空就去找靈婆好好治治你那眼睛,可別瞎了眼!”
老太渾濁的雙眼瞪大,牙齒“吱呀”地摩挲著,發出刺耳的響聲。
仍舊在不停地咒罵著:“一群瞎了眼的狗東西,老太婆我親自買回來的兒媳婦我會認不出來嗎!”
“白瞎了我那麽多錢,禍害,禍害,全是來討債的禍害!”
方覺晚的表情轉變得更為隱忍委屈,瞧得人好不憐惜。
鎮長看不過去,從背著的布包裏掏出些錢財來:“來嬌娥,明兒一早把王石娘送去靈婆那裏好好看看。”
末了,鎮長看著方覺晚的腰皺了眉:“你也讓靈婆好好看看。你這腰啊,太粗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她的腰,方覺晚心中存了個疑,麵上溫溫柔柔地應下:“謝謝王叔。”
等鎮長帶著一眾鎮民風風火火的離開,方覺晚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
老太一瞧見,原本好不容易被鎮民勸消停下來的嘴,又一次變成了突突的激光槍。
“我就知道你這個賠錢貨是假冒的!你騙得過他們可騙不了老婆子我!”
“黑心黑肺的賠錢玩意兒……”
方覺晚冷著張臉,對著老太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雙眼一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走進臥室,從櫃子裏拿出一套新的床單配套,全都換了一遍後,方覺晚這才揉著額角坐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自己的讀心術了,剛才那麽一下還讓她有些頭疼。
得益於這項技能,她才能被“它”親自養在身邊。
隻不過後來,方覺晚就發現她對“它”的讀心術不起作用了。
“那看來是被“它”發現了啊……”
方覺晚勾唇,短促地笑了一聲。
*
“來,嬌娥,這肉可是陳家哥兒今早上剛宰的,熱乎著呢!快嚐嚐。”
坐在身旁的嬸子徒手伸向滾燙的菜盆,尖銳的指甲穿過燉得軟爛的豬肉,臉上還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這一桌子全是女人,個個都腰肢纖細,仿佛一隻手就能握住似的。
可此刻,每個人的眼睛都在死死地盯著她。
【規則1:請不要食用小鎮上所有的東西】
這近乎直接將人逼迫死的規則,方覺晚曾懷疑是假的。
她故作懊惱地低下頭,捏了捏費力擠出來的一圈肉:“我最近貪嘴,已經吃了不少了,不能再吃了。”
狀似抱怨般:“昨晚王石娘還說我是假的呢!”
一桌子的女人,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聞言,嬸子將軟爛的豬肉塞進自己的嘴裏,吃得砸砸作響,像是絲毫不介意這樣會不會讓自己長胖。
有個與方聲晚年紀差不了太多的女人吃吃笑著,帶著些打趣。
“你家王石不是疼你得厲害?還會不給你錢去找靈婆?”
方聲晚委婉一歎,剛想說什麽。
“新~娘~子~入~門!”
尖銳而延綿的聲音如同石子劃玻璃,叫人渾身不適,一瞬間的寒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