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網絡棋神，初露鋒芒
戰鯨是現役職業二段，戰績一般，卻是網絡上最有名的女棋士。
影響力破圈，到處都流傳著她的傳說。
無她，聰明搞笑會整活。
雖然職業實力菜，但娛樂能力頂流。
在大眾認知的普遍內向沉默的職業棋士圈子裏，風格獨樹一幟。
又被稱為龍華國圍棋界的社交恐怖分子。
她也來[星陣]棋壇了。
原來戰鯨正在直播，SAI的名氣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像一顆炸彈擴散開。
在直播間水友們的慫恿下，她登陸進入這個知名線上圍棋平台。
直播畫麵同步切入。
很多水友們其實不太懂圍棋，全因戰鯨個人的娛樂魅力而成為其忠誠的粉絲與騎士。
看到戰鯨已經登陸[星陣]平台，歡快的彈幕立即鋪滿了整個屏幕。
最終，一條彈幕脫穎而出，吸引無數點讚，引發了更多人的轉發。
“如果我方派出八定王挑戰，閣下又將如何應對？”
八定王是水友們調侃戰鯨的綽號，隻因戰鯨考核了八年才成功職業定段。
饒是如此，能夠定段成為職業棋士也說明戰鯨確實很有天賦了。
畢竟太多民間高手倒在了圍棋職業化的門檻上。
相比於戰鯨直播間裏娛樂性質的鑼鼓喧天，論壇上，圍棋愛好者們尚在理性討論分析。
“戰鯨來立FLAG了，雖然隻是二段，但人好歹是正兒八經的職業棋士。”
“真神下場，SAI的亂殺到此為止了。”
“戰鯨真的行嗎？雖說她是職業棋士，但是以她過去展現出的實力來看，要連贏66局也做不到吧？”
“就是，SAI贏的那些人裏也不全是簡單人物，有些是官方認證的在編棋士，帶業餘段位的！”
戰鯨看到直播間和論壇裏的討論，心中也是有了一番計量。
總體而言，她還是非常樂觀的。
雖然在職業戰場上屢敗屢戰，但是要擊敗一個業餘段位都沒有的圍棋愛好者，她十分有信心。
簡直自信在握。
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
這個形容說的就是眼前這件事了。
畢竟，她在沒有職業定段前，參加個省級業餘賽那是發燒感冒閉著眼都能拿冠軍的存在。
對麵不過是一個網絡圍棋愛好者。
就這？
戰鯨發送了對弈邀請。
“鯨醬實現你們的願望，我去啦，看我直播對戰SAI。”
顧天星本來已經準備停手休息會兒了，突然又收到了來自於戰鯨的對戰邀請。
戰鯨？
這個ID好熟悉。
噢！
對了！
顧天星一拍手。
戰鯨是那個職業女棋士,二段，圍棋界直播頂流。
曾在一個賽年內有著勝負比2-16的的傲人戰績！
更是在過去擊敗過現在女子圍棋排名第一人，在現在擊敗了過去女子圍棋排名第一人的傳奇棋士！
又稱時間刺客！
不過顧天星不怎麽看直播，他對戰鯨的了解也就僅限於此了。
那些什麽2-16，時間刺客之類的光輝戰績他不在意。
他最在意的還是戰鯨的身份——現役職業棋士。
以及配應職業棋士的棋力。
常說職業棋士與一般業餘棋士的棋力之差有如天塹。
隻有真正於圍棋一道有天賦的人才能跨過這道天塹，靠下棋為生。
當然，也有些具備職業棋士棋力的人不願意走上職業道路，寧願在各大業餘圍棋賽中稱雄，那又是另外一番說法了。
還有什麽比和職業棋士對抗更能測試和提升棋力的呢？
這個ID戰鯨是不是那個棋壇的時間刺客戰鯨呢？
本想睡覺迎接明天打工的顧天星成功被鉤起了興趣。
他選擇接受挑戰。
為了不被可能彈出的消息影響棋局，他關閉了公屏消息開啟按鈕。
這也是大多數[星陣]棋友對局時的做法。
而直播間裏，戰鯨則是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和各水友們聊天，一邊開啟了棋局。
很快，顧天星就感受到了來自於職業棋士的壓力。
是真的是那個職業鯨！
之前顧天星見過的和融匯貫通的每一類技巧陷阱，在戰鯨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的一樣。
對方什麽都能夠看清，談笑間就能化解掉他的布局和攻勢。
能夠成為職業棋士的人，哪一個不是踩著無數人的汗水與夢想攀登上來的天之驕子？
龍華國和其他國家一樣，圍棋職業棋士入段的名額有限，一般情況下，每年隻有固定數量的人能夠成功入段。
假使十個人在圍棋上都有天賦，今年的入段名額卻隻有一個，那麽另外九個人則注定被淘汰。
口子很緊，選拔天才。
在這個環境中，戰鯨依然能夠成為職業棋士，相對於被碾碎職業夢想的業餘棋手，她有自傲的資本！
然而，不久後。
令戰鯨吃驚的是。
自己也奈何不了SAI！
麵對自己布下的陷阱和殺招，SAI的應對都不是最好的，這說明他見識不多，沒有在職業賽場中的曆練。
現在竟然自己攻不下，可見其見招拆招的應對能力極強。
戰鯨也真正來了興趣。
她準備舉刀了。
“哈哈哈，可以呀，你比阿賽姆強一點點。”
戰鯨這句話一說完，當即收回輕鬆狀態，不再和水友們聊天，開始認真下棋。
阿賽姆是圍棋業餘愛好者，之前在網上挑戰戰鯨，被戰鯨讓5子後一頓爆錘，道心破碎，直言不再碰圍棋。
事實證明，職業棋士的地板磚絕不是一個業餘愛好者可以隨意踩踏的。
現在，戰鯨要讓SAI知道，什麽叫做專業。
戰鯨氣勢一凜，棋麵上的殺氣也立即展現了出來。
顧天星立即心有感知。
對方的攻擊變得十分淩厲，一環套一環全是殺招，而且節奏上對他步步緊逼。
顧天星在被動防守中，很難找到攻擊的機會。
稍微一點機會，迅速就會被戰鯨發覺撲滅。
這種壓力從電腦屏幕裏，從棋盤上傳遞過來，實質化。
站在顧天星麵前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武者，戰姿昂揚，攻如疾風，守如定鍾。
這與之前顧天星對弈過的那些人有很大不同。
絕非普通人之間漏洞百出的較勁。
這裏是戰場。
身懷武技的人才能矗立於此，弱肉強食。
這就是職業圍棋的世界！
而顧天星來到圍棋世界的真正天梯麵前，尚未能踏上一級台階。
顧天星調息了下自己的呼吸，更加認真思考每一步棋的作用和連鎖反應。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計算力已經能夠算到當下這步棋的20步之後的情況。
這種計算力對於職業棋士來說，在臨近收尾的官子階段不算什麽。
可現在還隻是進入中盤，即使是職業棋士也隻能模糊地算一個幾十步後大概的情況。
顧天星近乎精算，也就是逼近窮舉的程度。
把之後對方可能的每一手以及自己的應對手全部設想出來。
步數範圍內，所有可能路徑依據這盤棋中她展現出來的風格和技巧推演出來。
顧天星的腦海中，推演新棋麵，更新棋麵，刪減棋麵的過程往複進行著。
這就是棋鶯給的【棋藝】升階到LV1的實力。
終於，在數十條推演迭變的道路中，顧天星找到一個突破口。
“嗯，他果然下到了這裏。”
戰鯨看到顧天星的落子，喃喃自語。
她表情嚴肅，已經完全不理會直播間怎麽樣了。
作為棋手尤其是職業棋士，她的心中也在不斷推演著棋麵變化。
顧天星下到這個點位，恰在她的考慮之中。
“他下到這裏，看似是要切斷我這一片的聯係，實際上他切不了。所以他的真實意圖應該是和左邊呼應，引誘我一時心急下在這裏。”
戰鯨心中分析著，然後落子在別的地方，防止SAI進行兩側呼應，連成一片。
顧天星見狀，微微一笑。
已成功請君入甕。
落子。
一子落成，石破天驚。
戰鯨發現自己大龍即將被斬。
無可挽回。
她忽視了SAI先前埋藏的一手棋，那枚棋子本來是另外起一個作用的，自己前麵防備住了。此刻，那枚沒實現作用的棄子幽而複明，成為截斷自己大龍的暗子。
剛剛SAI的那一手則是虛晃一槍，讓戰鯨誤以為他是明在攻擊自己，暗在呼應左側。
實際上對方是要和暗子一起合成利刃，切斷自己的大龍。
一步棋，內外夾心三層用意。
SAI預判了她的預判，知道她大概率會阻止自己呼應左側，也計算到她的下一手。
戰鯨一旦落子到預定點位，就如踩上了陷阱，與暗子合成雙重絞殺，無可挽回，直接被逼死。
烽煙過，棋局定。
直播間裏。
“咦，你們看，鯨寶為什麽扇自己耳光？”
“她之前不是說對方比阿賽姆強一點點嗎？這個一點點是億點點？”
直播間的水友們不懂圍棋，[星陣]論壇上的圍棋愛好者們倒看得懂一些名堂。
“我就說吧，戰鯨來了也不行，這塊被逼死，很難再盤活了。”
“SAI不是職業棋士下凡打人，我倒立吃翔。”
戰鯨有些沮喪。
自己還是心急了，沒有把對麵當成一個對等的職業棋士看待，那個陷阱其實本來可以規避掉的。
現在局勢十分不利。
倘若對麵是普通人，哪怕現在的對局，戰鯨也有信心繼續糾纏，找到對方的弱點或失誤。
但是SAI......
他給戰鯨的感覺就是一個沒怎麽經過正式訓練的人，自創招式靈性十足。
攻防作戰渾然一體。
麵對這樣的對手，再繼續比下去，除非對方昏了頭，否則很難翻盤了。
這並非道場裏的切磋或者正式比賽，無需再花精力到結果不變的垃圾時間上。
“好嘛，我認輸！”
戰鯨認輸。
直播間裏，戰鯨認真地總結道：
“今天跟SAI下棋屬實是破防了，我可能發揮確實比平時菜了很多。以前下棋挺自信的，對自己實力還是有認知的。結果直接給幹碎了，心態真的破大防，真丟大臉了。輸棋不輸道心，沉心磨練，看我複仇之路。”
而直播間的水友們，早已幫她做好了另一番總結：
“開始豪言壯語，中間沉默打臉，最後胡言亂語。”
隨後，直播畫麵被一片“抽象”和“戰鯨已經戰戰兢兢”的話語刷屏。
盡管戰鯨自己的心態還算好，但對於這個結果，直播間的水友們認為是極其代表抽象的。
如果SAI也開了直播間，他直播間的人氣粉絲量會劇增，艦長少不了。
能夠在萬人圍觀注視下暴打職業棋士，莫欺少年無名的戲劇效果直接拉到爆。
而論壇裏的棋友們則是見怪不怪。
完全忘記了之前還評論說SAI很囂張，大有一種“我早就知道會如此”的優越感。
之前太多勇士不信邪，排隊66連給SAI送人頭。
饒你戰鷹是職業二段又如何，還不是被按在地麵上摩擦出火花？
所有這一切直接成就了SAI的赫赫凶名。
很多人在猜測SAI的真實棋力水平。
熙熙攘攘。
而顧天星這邊，長舒一口氣，與戰鯨對弈後，他有感自己已經摸到了職業天梯的第一級台階。
他的【棋藝】等級到了LV2。
“原來職業棋士是這樣的，果然很強，一盤棋下來，我大腦都快超載了。”
雖然顧天星自嘲著這局棋十分艱難辛苦，但僅僅與戰鯨對弈一局就升階了1級。
鯨戰之後，又有從外麵進場的棋友想要蹭個熱度，向顧天星發起了挑戰。
顧天星來者不拒，但深感棋力再無變化。
沒辦法，他隻能再次開啟公屏信息，留下兩句再見——
“各位好，不下了，贏到實在沒什麽感覺了！”
“我還沒發力呢，各位就倒下了。”
顧天星心情很好，又贏到無聊，口嗨一下。
但他確實也在猜測是不是高手晚上不出沒，白天才紮推出現。
他極度渴望戰鯨那樣的高手！
隨後，顧天星退出賬號，電腦一關，睡覺！
公屏信息欄上。
一片又一片的“。。。。。。”刷屏了。
一眾棋友覺得那話好欠，但同時又覺得他說得好對。
這時，一個讓無數論壇棋友熟悉的ID出現並發言了。
“下棋很有趣，但是下到無人可下，真孤獨啊！”
元龍：“好久不登賬號了，我剛來就看到有人在裝嗶。這個SAI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