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情深為你
陸宸和牽著她,走了沒多遠,到了一個棚子,裏麵一排水龍頭。好多來遊玩的客人在這裏清洗現摘的黃瓜和西紅柿。
陸宸和鬆開她的手,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侍漪晨也跟著將手洗淨。
驀地,陸宸和遞過來一個洗得幹幹淨淨的西紅柿,“嚐嚐看,包君滿意。”
侍漪晨接過,狐疑地凝視他。方才他手裏明明空空的什麽都沒有,這會兒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來一個西紅柿。
一旁,一位中年大媽拎著洗好的西紅柿,衝著他們兩微笑著說:“小陸呀,你女朋友長得漂亮哦。”
“謝謝,衝您這句話,待會我讓人給您多打包一些西紅柿帶回去。”
“哎喲,每次來你都這麽客氣,都快不好意思了。”大媽笑得很燦爛。
“姑娘呀,小陸可是這裏出了名的帥氣人緣好,追求的姑娘可多了去。”
“每次我們來的時候,都有小姑娘追著跑。咱們幾個要不是因為年紀大了,鐵定也跟著一起追著跑了。你可得看緊咯。”
“快嚐嚐他種的西紅柿,可比蜜還要甜。”
幾位大媽開始打趣。
侍漪晨隻感覺臉快燒了起來。
陸宸和偏過頭看她,幽黑的瞳眸裏含著濃情的笑意。
麵對這迷人笑容所綻放出的魅力,她又一陣恍然。為了掩飾心中的羞澀,她故作鎮定地搖了搖手中的西紅柿,揶揄地說:“原來這就是你哄人開心的絕招,難怪不會滯銷。”
她輕輕咬了一口西紅柿,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漫延開來,比起老媽在菜市場買的西紅柿果然有很大區別,味道更酸更甜,這還是她頭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西紅柿。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陸宸和又牽著她的手,走到一旁一台兩輪摩托車跟前,修長的腿輕鬆一跨便坐上去。他拍了拍後座示意她坐上來。
她猶疑。
“難道你想我開著拖拉機載你去參觀?”他挑眉,“那個速度很慢哦,而且聲音很吵。”
“哈?你會開拖拉機?”
“割稻機駕駛起來都毫無壓力的人,開個拖拉機算什麽?”這話聽起來特牛B,感覺大地全都被他踩在了腳下。
“噗……”侍漪晨抿著唇,跨上了摩托車。
摩托車的後座高高翹起,侍漪晨的身體直向前滑,幾乎就要貼在陸宸和的後背,為了避免這種尷尬,她拚命地向後坐,雙手撐著後座的扶手上。
“坐好了。”陸宸和說完發動了摩托車,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啊……”慣性的作用力,將侍漪晨猛地帶向他。
“抱緊了,待會摔下去,我可不想這樣美好的日子送你去醫院。”
陸宸和選擇了一條近路,直接從田間穿行,路起伏的厲害,一路上全是雨後留下的坑窪。侍漪晨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就快要被顛簸出來,一個急轉彎,她差一點被甩出去。無奈之下,她隻好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
秋風刷刷地從耳邊飛過,空氣中滿滿地花草樹木混合著泥土香氣。
她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灼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開來,清涼爽朗的秋天一下子變得火熱起來。
除了風聲,心髒“咚咚”的跳動聲音更強烈。
“喂,到了,你再勒下去,我就要被你抱斷氣了。”
不知何時,摩托車已經停下,停在一個玻離溫室花房外。門口處立著一塊牌子:N市大學生實習培訓基地。
她紅著臉下了車,反譏:“你這駕駛技術真是夠爛。”
“是嗎?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享受,畢竟摩托車隊歸鄉的體驗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他抬起手,對著門上的指紋門禁按下了食指,卡嗒一聲,玻璃門打開。
“嗤!”她不屑地嗤聲,然後跟進門。
花房內,各種各樣的花卉讓她眼前一亮。
各式花朵開得正豔,紅綠相間,分外好看。
空氣裏到處彌漫著各種花香混合的氣息。
走過一座木橋,潺潺的流水穿橋而過,曲折彎延,流向綠竹之間;水麵上漂浮著盛開的睡蓮,有白的,有粉的;幾株金桔樹上結滿了金桔,黃燦燦的果實夾雜在綠葉之中,有些像歡樂的聖誕樹;濃密的芭蕉葉掩映著鵝卵石小徑一直通向前方一座徽派建築,青瓦白牆,恍然之間,仿佛回到久遠的歲月中。
若說這裏是花房或是像植物園,卻比花房和植物園設計的更加錯落有致,更有格調。
“這裏是什麽方?飯店?”她想起周喬娜跟她提起的那個花房式的飯店。
“飯店在東邊,這裏是我們的研發中心兼辦公區。”陸宸和一邊解釋說,一邊按著指紋,進入其中一間房間。
“這裏是你們的辦公區域?”她乍舌,這或許是她見過的最有風格特色的辦公室了。
除了公園景點的工作者,誰能在徽派建築式的花房裏工作?尋常辦公室職員都是窩在冰冷的寫字樓裏,每天上下班,踩著冰冷光亮的大理石擠進擁擠的電梯,坐進狹小的格子間辦公室,偶爾見一縷陽光都覺得是種奢侈,更別提滿目的植物,想見一丁點綠葉,怕是要依靠辦公桌上的那一點盆栽尋求一點安慰吧。
她帶著滿滿的難以置信,跟隨著陸宸和走進他的辦公室。
一進門,一雙雙年輕的眼睛驚奇地盯著她。
陸宸和攬過她,宣告:“我女朋友。”
“哇哇,美女啊!”
“男才女貎呀。”
大夥兒嘻哈著讚美。
從蔬菜大棚一直到這裏,侍漪晨慢慢開始習慣各種害羞,這一次反倒是淡然了。
這時一個皮膚有些黝黑,個頭約在170左右的年輕男子抱著一盆花走了進來,他上身穿著一件長袖襯衫,袖子亂亂地卷起,下身一條水洗牛仔褲,褲腳也隨意地挽著,看上去不拘小節。
他看見陸宸和,又撇了眼他身旁的侍漪晨,驚愕:“你女朋友?”
陸宸和點頭,開始介紹:“侍漪晨,侍衛的侍,漣漪的漪,清晨的晨。這我同學,馬俊輝。你剛才在外麵看到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他的傑作。”
侍漪晨一臉崇拜地看著馬俊輝,目光閃動,“你真的好厲害!讓員工有這樣一個獨特的辦公環境,真的太讓人羨慕了。”
馬俊輝憨厚地笑了起來,“哪裏哪裏,發揮專業特長而已。”
陸宸和將侍漪晨拉了過來,攬在身側,不屑地說道:“其實我也可以發揮我的專業特長,改明把這裏的花花草草都拔了改種上稻子或者大麥,大家感受一下在稻田或者是麥田裏工作,如何?”
辦公室裏的人一下子沸騰起來,“我們拒絕在稻田裏或是麥田裏辦公。”
“陸總要是能保證一年四季油菜花開,我們勉強可以接受。”
侍漪晨暗暗地笑了起來。
陸宸和神秘地冷笑了一下,“我待會跟張總說,本季度獎金,每人扣一噸稻子和一噸麥子。”
“陸總,麥子要到明年春夏才收割呢,你這也太狠了,一扣扣半年。”辦公室裏開始**。
這世界再沒有比扣糧餉更能鼓舞士氣的了。
“噗……”侍漪晨忍不住笑了起來。
“麥子不夠,允許用油菜籽抵押。”陸宸和嘴角噙笑,口中雖這樣說,但看著侍漪晨的眸光閃動,眸底深處蘊藏著幸福的光彩。
他拉過立在一旁暗暗發笑的侍漪晨,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與外麵的大辦公室一樣,陸宸和的辦公室裏擺弄了幾盆盆栽植物。最有特色的是其中一麵白牆,幾個白色的小陶碗裏分別垂懸著一種綠色植物。它的葉片細長柔軟,一粒粒圓潤肥厚的圓心形葉片,從泥土裏伸出來,由著陶碗的邊沿一顆顆向下舒展垂散,幾近落地。乍一看,像一朵朵綠色的小花,遠看,又似一串串在風中搖曳的風鈴。
陸宸和見她盯著看了半晌,走進她的身側,輕柔地道:“這是佛珠吊蘭,因為形似展翅跳躍的仙鶴,故古有‘折鶴蘭’之稱。佛珠吊蘭不僅是室內極佳的懸垂觀葉植物,而且也是一種良好的室內空氣淨化植物,家裏種植個一兩盆,空氣中的有毒氣體即可吸收殆盡,故又有‘綠色淨化器’之美稱。它還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你們女人都會喜歡,叫情人淚。”
“這個名字的確是更加討女孩子歡心一些。”她輕輕撥弄著那一顆顆肥厚如果實般的葉子,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歡。
“喜歡?”
“嗯。”她欣喜,以為他會送她。
誰知他卻說:“你求我,我就送給你。”
“……呸。”果真對他不能有太多期待。
“看你這麽喜歡,這樣吧,我勉為其難批準你跟我的情人淚們合影自拍,前提是照片得留下來。”
她無語抿唇回首,他已經脫下工作服,淺紫色的襯衫露了出來,與之前幾次見到他穿黑色襯衫感覺不同,優雅的淡紫色,襯得他整個人格外陽光燦爛起來。
窗外,斜照進來的陽光射在他身上,她仿佛又看到他身後伸展出一對黑心的翅膀來。她忍不住**著嘴角,在心中念道:上帝啊,你當初造人的時候一定是打了盹,否則這樣外表完美無瑕的男人為何擁有一顆撒旦之心?
陸宸和牽著侍漪晨的手,帶她參觀了研發中心。見過大棚種植後,侍漪晨更好奇無土培植,她像個渴求知識的孩子一樣,看著試驗室裏各色蔬菜,什麽豆芽、西紅柿、黃瓜、苦瓜、櫻桃蘿卜、生菜、四季小蔥、芹菜、香菜、小白菜、小油菜……原來無土培植是這麽回事。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盤盤豆芽,完全隻需要水就可以。
陸宸和告訴她,這種連營養液都不需要的豆芽銷量相當得好,因為純天然無添加無汙染。如果可以,她也可以在家裏試著種。
參觀完了研發中心,陸宸和又牽著她的手在花卉園裏轉了轉。有好幾次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就是這樣緊緊地握著,不放鬆,不給她有機會脫逃。
幾番爭執下來,她放棄了。慢慢地,淡淡的暖意在她的指尖蔓延開來,直到整個手都熱了起來。他的手並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那樣不事勞作,微硬的觸感是貨真價格的薄薄繭子。除了佩服之外,她不禁對他開始有些好奇,住別墅,開豪車,有家不回,獨自一個人居住,幹著一份許多年輕人都不太願意做的事。究竟他是怎樣一個人呢?
她跟隨著他四處觀賞。離開花卉園之後,他又牽著她的手去了另一個地方。
隨著風景的變化,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邊的稻田,眸光所及之處到處閃動著金黃的光澤。大部分稻穀已經成熟,隨風彎著腰,金燦燦的一片,遠遠望過去,一陣風吹來,稻子在風中搖擺,就像是掀起的層層巨浪。
“原來風吹稻浪就是這樣的感覺,真漂亮!”她喃喃地讚歎。
陸宸和遠遠地眺望,“我第一次看到稻浪和麥浪的時候,沒覺得漂亮,但是有種很溫飽的感覺。”
“你還真是缺乏詩情畫意。能想象出溫飽畫麵的,你究竟是餓死鬼投胎呢?還是你從小當過乞丐呢?我從頭到腳看你,怎麽看也都不像呀。”
“都不是。”他可以算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但是他看到稻浪和麥浪就是有種說不出很溫飽的感覺,“難道你在大街上看到連飯都吃不上的乞丐,你不覺得溫飽對他們來說是最幸福的事嗎?”
“好吧,我承認,你的人格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升華。”
“承蒙誇獎。”
她看著他,嘴角忍不住綻放出一朵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心笑容。自打與他和睦相處之後,不僅對他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輕鬆感覺。
“給你猜一個謎語:喜看稻菽千重浪。打一個車牌名?”
她糾結地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他鄙夷地看她,嗤道:“嘖嘖嘖,真為你的智商捉急,以後有了小孩該怎麽辦?”
這話有深度含義,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話中有話,隻當他嘲笑她。下一刻,她忽然反應過來,臉脹得通紅,誰要跟他生小孩。她追著他打起來,“你找死!敢笑我智商低?!你才智商低!”
他一邊退走避讓,一邊挑釁地笑道:“事實勝於雄辯。堅持幻想固然很重要,但還是要接受現實,藥不能停。”
“你去屎!”
“有本事你來追我,追到我,我站著不動給你打三下!”他忽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興奮,幽黑的瞳眸閃著晶亮的光彩。
“我除非跟你一樣蛇精病了……”她不屑,但話說了一半突然一個猛身忽然衝向他。
他反應很快,一雙修長的腿跑得很快,無論她怎麽拚勁力氣,根本追不上他。就在她要泄氣的時候,驀地,他一不小心被腳下一塊石頭絆住,身體一個踉蹌滾了下去,整個人陷進了軟軟鬆蓬的稻田裏。
她見他那副狼狽的模樣,開懷地大笑起來,“哈哈哈……知道麽?你這就叫做nozuonodie!”
他對她的嘲諷置若罔聞,瀟灑地翻了個身,便在稻穀上躺了下來。
她看著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不忍地說:“喂,你這樣很造孽哎。稻子還沒有到收割的時候,你就這樣把它們壓扁了。”
“這是早稻,這兩天就要收割了。你要不要過來試試?很舒服。”他衝著她招手,唇角邊的微笑和眸底暗藏的光彩都似在**著她。
她猶豫。
他繼續**她,“小跑兩步,然後跳著撲過來,就像撲向你的床一樣。我經常這樣,這種機會對你來說可不多哦。”
她開始心動。
“Don’tbecare!Comeon!”
她呼了一口氣,向後退了幾步,加速快跑,然後猛地跳躍,雙手舒展,就在家裏一樣跳像柔軟的床那樣。
身體落在稻穀上,那蓬鬆的感覺與床有些明顯的區別,可以說是並不是太舒服,微硬的稻穗紮得她甚至有些痛,但撲鼻而來的稻草清香,讓她整個人放鬆,這種感覺卻與撲向床是完全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自由式跳躍的姿勢很不錯。以後舉辦一個跳稻田比賽,你一定能得冠軍。”
她學著他那樣,翻了個身,湛藍的天空仿佛一下子蓋了過來。頭頂上壓過來幾束稻穗半遮著她的臉。陽光透過稻穗之間的間隙,星星點點的灑在臉上,溫暖依舊。
她閉著眼,忍不住感歎:“真的好舒服……”
“當然舒服了,過去的人大多都睡稻草床墊,這可比現代的席夢思床墊舒服多了。”
“可是這樣很有罪惡感。”雖然心底有種糟蹋糧食的罪惡感,但是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飛了起來,這是她從來沒有過放鬆的感覺。
“人生本來就是不斷地製造罪惡,有罪惡才能帶來快感。”
“……噗。”這話為什麽聽起來這麽……邪惡?
漸漸的,周圍一下子靜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偏過頭看向陸宸和,他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
“喂……”她輕輕喚了他一聲,他一動不動。她又喚了他幾聲,他依然還是不動。
這樣也能睡著?
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頭,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不禁心念:看來務農這個職業是相當的耗體力,躺著躺著就能躺睡著了。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一看,卻發現他的睫毛纖長濃密而卷翹。為了看得更清,她將臉湊過去,仔細地研究起他的睫毛。她伸出手,用指尖的寬度比劃著他睫毛的長度,得到的結論是:為何生為女人,她的睫毛都沒有他的長?這可真沒有天理。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近距離的看他,但是是她第一次近距離且很仔細地看他。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帥,即便是他閉上眼,也是那樣好看得讓人著迷。他的五官立挺,就像是一流工匠師雕刻出來的一樣,五官之中最好看也最吸人的是他的眼眸。他睜開眼的時候,一雙幽黑的眼眸就像是高山澗裏潭水深不見底,仿佛能將人的魂魄吸進去。很多時候,她不是太敢看向他的眼睛,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迷失在那裏,就像現在那一對幽黑的瞳仁晶亮,清晰地照映著她整個人……
他不是閉著眼麽?她怎麽還能看到她自己?
她倏然瞪大雙眸,結巴起來,“你你你……”
不是睡著了麽?難道是在裝睡?!
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起,她本能地想要逃開他的身前,卻為時以晚,他的大掌快她一步緊緊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
措不及防,她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鼻尖對著他的鼻尖,離了隻差幾許。
他的眼眸變得越發深沉,就像是草原上慵懶的獅子一樣,忽然發現了獵物,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展開攻勢。
她的呼吸一滯,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動起來。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口,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顫著聲音強調,“不不……不許吻我!”
他不由地輕笑:“好,那換你吻我。”
他霸道地宣告,扣著她後腦的手用力地將她的頭拉下。
當她的唇被迫貼上他灼熱的雙唇,空氣在刹那之間變得稀薄起來,屬於他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端。
“放開我……”她憶起上一次那個吻,當時是怎樣的意亂情迷。她惶恐,掙紮著想要起身,他卻將她整個人抱了上來,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霸道的氣息讓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她的雙手一時之間找不到支撐點,隻能撐在他的身上。
“不放,除非你吻我。”
“你神經病。”
“我神經病。”他欣然承認。
“你不要臉!”她激動。
“神經病什麽時候要過臉?”他無賴。
“你……”她詞窮。
這輩子或許沒有這樣尷尬過,將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隻需一個旋身,這樣的姿勢將完全調轉。她惶恐地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
他的唇在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雙唇,並不急於攻勢,似在期許著什麽。
她的心間就像是有一片羽毛一直在不停地撩撥著,幾近崩潰。堅持了沒有多久,她終於繳械投降,將唇用力地壓向他。
輕快的笑聲自他喉間溢出。
這一次,是她先主動吻了他。她用力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似惱羞,又是折磨。
他吃痛,沙啞迷人的笑聲依舊。
熟悉的氣息一點一點糾纏,仿佛又像是回到了那個夜晚,如同著了魔咒般。漸漸的,唇畔間的流連似乎滿足不了他內心的渴求,他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感受他的重量之時,綿長之吻在一瞬間變得狂熱起來,她由主導的地位變成了被動,周圍空氣又一次變得稀薄起來,渾身也變得滾燙起來。有那麽一瞬間,她的靈魂仿佛隨著這個炙熱糾纏的吻一起飛舞。
意亂情迷之中,她仿佛看見他幽黑的雙眸像是蒙上了層霧。
他唇慢慢地離開她的唇瓣,吮向她的耳垂,引得她的身體微微發顫。他輕咬著她的下頜,灼燙的唇沿著她頸脖一路向下。
一陣秋風掠過,稻浪一波波翻滾。
胸前微涼,她的身體倏然僵住。
他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直,即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唇抵著她的唇,胸腔不停地起伏著。他緊緊地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沙啞著聲音道:“不要亂動……”
混亂的腦袋在一瞬間清醒了,她感受到他身體明顯的變化,她知道他這句話所隱含的意義。
吹拂在她頸間的呼吸慢慢趨於平緩,壓在她身上的力量也慢慢抽離。她慢慢地坐起身,看著胸前敞開的衣扣,臉頰滾燙地似要燃著了周圍的稻穀。顫抖的雙手扣著衣扣,卻不知為何怎麽也扣不上。
驀地,他的手包住她的手,她下意抽離自己的雙手,忽然發覺不對,又將手伸了回來,按住胸口敞開的襯衫。
他輕笑出聲,輕輕拉下她的手,替她將衣扣一一扣好。
她羞澀地低垂著臉,幾乎快要低垂到身下的稻穀之上。
替她扣好衣扣,他輕柔地微笑著,唇貼著她的發絲輕輕烙下一個吻,然後就這樣坐在稻穀上抱著她,一動不動。
這親昵的動作,她沒有拒絕也沒有討厭,她發現她並不討厭。若是沒有剛才那陣清涼的秋風,在這稻田裏,不知要做出什麽驚駭的事來。《紅高梁》地裏的片段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這樣失控,如何是好?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可是窩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體溫,卻有種說不出安定的感覺,甚至有種一直這樣天荒地老下去都可以想法。她被心中這樣的想法嚇到,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想起來那個謎語到底是什麽了麽?”他似在刻意打破她內心難以掩藏的尷尬。
雙頰的紅潮微微退去,她的腦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露著迷茫的眼神看著他。
他提示:“知道帶田字的車品牌有幾個?”
她凝眉,下一秒不禁失笑。
豐田。
她竟然沒想到。
“是不是忽然發現種田都可以這麽有學問?”
“有學問和腦筋急轉彎是兩回事好麽?”從小她最討厭玩腦筋急轉彎了。
尷尬羞赧的局麵因這個話題而破,旖旎的氛圍變得輕鬆起來,但很快又陷入了奇怪的靜默。
她忍不住側目看著他,夕陽西下,金色的光線映照在稻穀上,折射在他的臉上慢慢地暈染開來,一張臉呈現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稻穗在他的頭頂上方隨風舞動,星點的陽光在他的發間跳動,這一幕就像是畫家筆下完美的畫卷,讓人癡迷。
忽然對上一雙黑眸,似要將她吸進去,他不知在何時轉過頭看她,她心漏跳了一拍,像是被發現什麽,倉惶地避開。
“我不介意你愛上我,”他似在玩笑地說,眼神裏卻有著她讀不到的深情,“如果愛,請深愛。”
“脫線。”她的耳根又是一熱,這一次沒在用“神經病”三個字。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爬上田梗,對他說,“我要回去了,喬娜和點點應該找我了。”
他點點頭,起身,輕鬆而優雅地跳上田梗,順勢牽過她的手。
漫步在夕陽下,沐浴在霞光裏,這樣柔和唯美的畫麵,一直持續到陸宸和送將侍漪晨送到與周喬娜相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