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從北山回來以後,大家相繼搬離了尚熙大廈。
我們心裏清楚,得給吳雙一些時間來愈合悲傷。
走的前一晚,吳雙約我聊聊。我們坐到露天陽台上,四周的風景三年來幾乎沒什麽變化,隻不過又多了幾棟高樓將尚熙大廈包圍得更加緊密。可千萬別被它的名字給騙了,尚熙大廈是一幢隻有三層樓高的房子,它長而矮,是上個世紀法租界的產物,猶如一個倒下的巨人。
說回陽台,那裏被吳雙改造成一個露天健身房。
器材一應俱全:跑步機,劃船機,推胸機,史密斯機,總之就是什麽機都有。方恬心帶來的天文望遠鏡被擱置在角落裏,此刻它直挺挺地朝向天空,就像是在比中指。而冬天大家用於吃火鍋的簡易移動房間不懂去了哪裏,也許是被吳雙扔掉了,也許是夢想
成真了。
“三年啦,我們都認識三年啦。”
我向來不懂得如何安慰人,隻是隨口附和他的話。吳雙接著又問我還記不記得最初相遇時的情形,還建議我把這三年裏發生的事情都寫下來。我想大概是因為內心悲傷才讓他今晚變得如此囉嗦,不過我倒是有寫作這一切的衝動。
到了該各自分散的時候,吳雙支支吾吾地問了我一個問題。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我才下決心打算把這一切都寫出來。
“伊汋,我知道你一直有個願望沒能實現。”
“嗯?什麽願望啊?”
“就是,那個啊,first blood,我可以幫你。”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