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故人見麵

卡地亞的雅間,是那種很淡很淡的金色,坐在金色高背單人沙發上的男人,微微勾起的笑紋,輕而易舉的就讓那些象征著奢侈的金色流光黯然失色。

“怎麽把頭發剪短了,豌豆公主?”男人問著幾步之遙站著的女人,他微笑的問著女人,和他的笑迥然不同的是他的聲音。

冷漠,嘲弄,幸災樂禍。

女人並沒有理會男人的話,她幹淨利落的執行著她的工作,把介紹最新推出的產品品牌手冊一一的放在男人麵前的小幾上,打開液晶屏,液晶屏上直接顯示出卡地亞的官方網頁,女人歪著頭站在液晶屏的一邊,等待著官方網頁跳過進入最新產品回放。

男人似乎沒有把心思放在液晶屏上,他直接的拿起遙控機,關掉了液晶屏,他手敲打在那疊產品手冊上,用不容抗拒的口氣。

“過來!”

女人沒有動。

“你不想在短短的時間裏拿到也許是你一年,甚至是幾年的銷售量嗎?你不想你的業績讓你在這個月的月末拿到屬於你的那份嘉獎嗎?據我所知,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錢!”

“錢?”男人不可抑止的笑著,自說自話:“是的,錢,我們的豌豆公主以前認為世界第一俗氣的玩意兒。”

女人依然沒有動,隻是她垂在腰間兩側的手在緊緊的握著。

由於女人遲遲沒有動讓男人顯得十分的不耐煩,手抄起了他小幾上的小冊子狠狠的朝著女人的臉丟去。

女人沒有躲避,小冊子直直的摔在她的臉上,再從她的臉上滑落,隨著小冊子掉落在她的腳下,終於,女人一直職業化的臉有了輕微的變化,有點憤怒,有點難堪。

男人的嘴張了張,片刻發出聲音:“蘇嫵,隻要我一個投訴電話,你和卡地亞簽下的員工合同,就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仔細聽的話可以感覺到男人在對於“蘇嫵”這個發音上,是極拗口和變扭的。

男人頓了頓,說:“所以,現在,你馬上撿起你腳下的那玩意,我更喜歡哪種老套的看圖解說。”

女人的臉部表情出現片刻的掙紮之後,按照男人說的那樣撿起腳下的小冊子緩緩的走到男人麵前。

把小冊子整齊擺好,微微的彎下腰,用職業化的腔調詢問:“謝先生,清您具體列出您所需要的。”

女人的態度好像讓男人十分的滿意,他漫不經心的翻著那些製造精美的,恨不得把女人卡裏的錢都掏光的介紹圖:“就按我帶來的女伴挑選幾樣合適她佩戴的。”

挑出其中從擱在一邊的一疊雜誌中間抽出一本,女人翻開雜誌把雜誌攤開放在男人的麵前,指著頁麵上的圖案,詳細解說:“這是去年剛剛推出的蘭花係列,靈感來源於馬塞爾,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書中斯萬和奧黛特的定情信物蘭花,蘭花係列的靈感創意很受大多年輕女孩的喜歡,這個係列以白色和酒紅色為主,很適合在即將來臨的夏天佩戴,如果在……”

“你說的那些我要了。”男人打斷了女人的話,再次命令女人:“過來!”

女人向著男人靠近了小半步。

男人手一一的指著小幾上的那些羅列著小冊子:“那些我也全部都要了。”

女人垂手待立。

男人手一扯,很輕易的就讓女人倒在他的懷裏,沒有讓女人有任何逃脫的機會,男人在女人的耳邊嗬氣:“蘇嫵,那些應該在一個億以上吧?嗯?你說,在那個億後麵你會得到多少的嘉獎,是不是你得到的報酬,會讓你在接下來的好幾年裏,不用為房租發愁?”

頭一歪,女人別開臉,男人的唇從她的脖子擦過落在她的鬢角邊。

男人的鼻子在女人的鬢角蹭著,宛如夢囈:“怎麽把頭發給剪掉了?以前不是說不會剪掉你的頭發嗎?不是說哪有短發的豌豆公主?”

繼而,男人把頭埋在女人的頸部上,俏皮的一邊笑著一邊說著:“哦,對了,我都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豌豆公主。”

歎著氣,男人繼續說:“真糟糕,豌豆公主的身份變成了經濟犯的女兒。”

在男人的說完這些話後,女人開始掙紮著,由於力量懸殊,她的掙紮顯得徒勞。

“噓!”男人警告:“蘇嫵,在還沒有簽單之前,我的那個億還隻是一張空頭支票。”

男人短短的一句話,讓女人沒有繼續再掙紮下去。

雅間裏的那男人和女人看著更像是情侶的組合,女人坐在自己的男友腿上撒嬌,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出那兩個人的身體變扭。

坐在男人腿上的女人,感覺到在那處頂住自己腿上的灼熱所在後,身體開始變得僵硬,她維持著剛剛的那個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樣子,反之,他手的力道在加強,他的臉朝著女人越湊越近:“蘇嫵,你得為那一億的支票做出一點的努力。”

女人沒有動。

男人繼續耳語:“你的小姨不是眼巴巴的,等著這筆錢去付醫藥費嗎?還有,你的媽媽不是有很多的債主嗎?嗯?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可以解決掉目前最為棘手你小姨的醫藥費問題,東京都醫院病房可是很吃香的,你再交不出醫藥費,你小姨就會被踢出來的。”

女人緩緩的把臉拉離男人,能拉開的也就幾公分的距離,緩緩的,女人解開自己製服的紐扣。

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的時候男人阻止可她。

他對她說。

“嘿,嘿,你誤會了,我有女朋友的,我和我的女朋友約法三章,不對,不對,是二章,第一,我可以和女孩子們玩,但不可以和她們上床,第二,我可以為給女孩子們買很多很多的戒指送給她們,但唯一能在神父的見證下,給戴上的戒指隻能屬於她。”

“所以,蘇嫵,你想想辦法!”

女人想從男人懷裏站起來的身體被男人狠狠的按著。

“蘇嫵,不要鬧。”男人宛如在哄著自己的情人:“剛剛你說的那個追憶似水年華讓我有點感覺,要不,我們現在也來玩玩追憶似水年華的遊戲,以前,都是我在討好你,現在,換你來討好我。”

挑了挑眉頭,男人溫柔的看著懷裏的女人:“也許,更確切一點來說,以前,你是金主,現在,金主換成是我,蘇嫵,隻要你讓我高興了,我會是這個世界上出手最為闊綽的金主的。”

男人貓兒般的嗅著女人的發香,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灼熱所在,最初,女人的手是靜止的,一動也不動,空氣中的氣流和男人的氣息落在她的皮膚上,激得她汗毛肅立,一根根肅立的汗毛在提醒著她。

當東京街頭的夜幕降臨,她回到自己那小得像豆腐的公寓時,她必然會見到那位,因為她遲遲沒有繳納房租而笑容不再親切的房東,好不容易她安撫了那位房東,她正要往拉麵杯倒水的時候,那部電話會響起,那是醫院打來的電話,醫院的工作人員會提醒著她小姨的醫藥費已經不能再拖了,她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打開公寓唯一的窗,她對著屹立在夜空中的東京鐵塔吸氣,然後微笑,再然後對著那位工作人員說話。

如果那位工作人員是女的,那麽她會讓自己的聲音染上哭腔,如果那位工作人員是男的的話,那麽她會讓自己的聲音嗲嗲的。

終於,工作人員給她時間,也就一丁點的時間,讓她想辦法把醫藥費給交了。

嚼完那桶麵後洗完澡,打開老式的台式電腦,會有電子郵件提醒,打開郵箱,張先生,李女生,王太太們會用或委婉,會威脅的提醒著,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他們的戶頭上收到匯款了,一封封的閱讀一封封的回,十分的抱歉,最近的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到銀行去,會盡快找出時間的。

哈哈,就是能找出時間,她也沒有錢匯給他們。

是的,沒有,沒有!昔日把錢視為第一俗物的豌豆公主現在已然山窮水盡了!

女人閉上了眼睛,落在男人那處灼熱所在的手開始移動,往上,觸碰到他的皮帶,GGUCC最新推出的濃情係列中的佛羅倫薩風情,濃情係列中唯一不對外出售的,女人有點想笑,想笑得癱倒在男人的懷裏,說,小謝,這個你是怎麽從意大利人手中弄到的?

可是,她不能笑,她和他正在玩著金主的遊戲,這遊戲一結束,她就可以到經理麵前,預支到也許一年,或者是兩年的薪金,她知道,這次,經理一定會很樂意的把支票放在她的手上的。

女人心裏嗟歎,小謝真是長出息了,手裏觸摸的玩意可以讓抵得上她三個月的生活費。

“不,不,不對,蘇嫵。”他咬著她的耳朵,聲音甜膩的哄著:“你的手套有點討厭,把手套拿掉,嗯?”

男人也不急,就像是在欣賞表演般的,直到白色的手套離開她的手。

過程也許很短暫也許很漫長,至始至終,男人的目光一直保持著如秋日的水流般的清澈,淡涼的瞅著你。

這樣的姿態使得他就像是殿堂裏壁畫中的神祗,冷冷的看著經過他腳下的信徒,在那抹淡涼的目光下女人閉上了眼睛。

最終,滾燙的**落在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