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以權謀私，觸犯天罡
他確實動用勢力，派人去驅逐糜氏母女三人。
本想著將之毒打一頓轟出京城便是。
倘若辭嵐那賤人能跪下哭著求她，留一條命也不是不可！
沒想到，竟有人先他一步動手，將糜氏和辭秀帶走！
辭嵐因不在家中逃過一劫，膽大包天，還去報了官。
本在宮中的衛旻得到京兆尹的消息的之後，匆匆回京。
一道上已經聽到不少對他不利的風聲。
辭老夫人還蒙在鼓裏，以為是衛旻動手將人綁走。
“糜氏和那死丫頭留著就留著，不足為患，來日弄回府中當個粗使丫鬟也是極好的。殿下怎就放過了辭嵐這小賤蹄子？她活著一天，琬兒的怪病就好不起來，我辭府也難回往日盛勢啊！”
辭老夫人看了眼衛旻，察覺他麵色有異，心下狐疑。
“殿下，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衛旻是何等自傲之人，豈能輕易承認自己無能，連個女子都玩不過？
他陰笑了聲；“孤出麵，可能失手？老夫人放心，就是為了琬兒，孤也一定會除掉那不檢點的賤蹄子！”
離府之後，衛旻當即派人去與京兆尹施壓。
但凡辭嵐再出現在京兆府，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可辭嵐行蹤不定，不論衛旻和京兆府派出功夫多高強的暗衛，也不曾捕捉到她一絲痕跡。
這廂，甩掉眼線後的辭嵐，直奔糜氏所在地而去。
在房中正吃飯的母女二人聽到動靜，警惕起身。
“娘，秀秀，是我！”辭嵐推門而入。
“嗚嗚嗚嗚，姐姐，你去了哪裏，為什麽到現在才回來找秀秀和娘親！”
萌軟的小家夥直接撲進辭嵐懷中嬌嚶啼哭，粉撲撲的小臉掛著晶瑩的淚珠。
“秀秀，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好乖乖，都是姐姐的錯！”
辭嵐心都要化了，哄睡了辭秀後，坐在床側拉起糜氏的手：“娘，讓你和秀秀受驚了。”
糜氏望著辭嵐欲言又止，好一陣才歎了口氣。
“娘隻擔心你的安危，隻要你平平安安，娘和秀秀都好說。”
辭嵐心下有愧，又暗罵了臧劭幾句。
還不是他先斬後奏，擅自做主……
三日期限已至，京兆府沒有收到任何有益的線索。
已是日暮。
京兆尹看著坐在一側盤玩夜明珠的衛旻，恭敬俯身。
“殿下，三日期限，已剩最後三個時辰。依微臣看……”
“我看那女人，是仗著有太常寺卿做靠山，飄了！”
衛旻一聲冷笑：“她可是親口在你麵前說過，三日內找不到人，京城必遭大災？”
“是，府中眾人皆可作證！”
“好！”
衛旻微微眯眸，心有盤算。
隻要安穩渡過剩下幾個時辰，就能以妖言惑眾之責，將辭嵐送入天牢。
輕則仗刑，重則斬首。
她當真以為，憑那三腳貓的功夫，就能給他使絆子？
且不說糜氏和辭秀到底去了何處，光是……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四皇子殿下在此，怎可如此冒失！”京兆尹怒斥。
那衙役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大事，出事了！”
京兆尹和衛旻在衙役顫栗著的雙手的指引下，抬頭望向蒼穹。
夜幕如墨，那幽然掛在半空的弦月，卻赫然有兩彎！
辭家派人尋來京兆府，是辭老夫人，她也注意到天生異象。
何止是如此！
盛京之內，皆是驚變。
月有兩雙，星辰倒掛，九宮翻轉。
護城河水倒流而上，魚蝦翻肚，烏泱泱的飄在水麵，散發著陣陣惡臭。
草木皆呈衰敗之勢，宛若一夕之內從新春至隆冬。
屍橫遍野的亂墳穀，竟驟然盛放出妖冶邪魅的曼珠沙華，殷紅似血。
萬家燭火長明，任風吹不滅，駭人至極。
衛帝察覺，連夜召司天鑒要臣和太常寺卿入宮，商討怪相。
“好端端的，怎會出這種亂子！朕要司天鑒是吃幹飯的？！”
這麽大的事，司天鑒非但沒有事先察覺，衛帝召其入禦書房後，包括辭哲在內的一眾人皆是一臉懵逼。
“竟沒有一丁點預兆？”
眾人心虛，跪倒在地，默然垂首。
辭哲瞥了眼安穩坐在一側的臧劭，冒著風險道：“皇上，微臣無能，不是還有寺卿大人？不妨聽聽他怎麽說。”
此言更是激怒了衛帝：“若隻靠臧卿一人，朕要你們司天鑒又有何用，都給朕滾出去跪著！無旨不得起身！”
待眾人離開禦書房，臧劭這才道：“皇上，事出確有因。”
臧劭拿出專門給衛帝推演用的黃金龜甲，將卦象擺於他眼前。
“天生異象，乃因龍氣，以權謀私，激怒神靈。”
“龍氣，怎麽可……”
衛帝話音戛然而止，思及這幾日從吉忠那裏聽到的小道消息。
道是四皇子衛旻又在京城惹了一身是非。
難不成，當真是因為他？
“臧卿，你有話不妨直言，到底是何人？”
衛帝正襟危坐，臉色鐵青。
他正謀求長生之法，不論誰也不能在此時給他惹出亂子！
“皇上。臣既為太常寺卿，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臧劭變動桌上卦象，指出那九宮中其四：“氣落四宮，有龍威禍亂凡罡，觸動護城之氣，才會遭至如此孽報！”
聲音愈發冷然，臧劭微微俯身：“皇上不妨待明日三更，觀京城何處有人明火衝光，乃布護陣為去煞之勢……”
三更天已到，天色未亮，長明一夜的燭火漸滅。
滿京霎時陷入無邊的黑暗與寂靜。
兩彎弦月扔遙遙掛在半空，望之膽顫。
早有聽了辭嵐話之人，用蕎麥畫了丁字，回屋安穩睡去。
心下有鬼的衛旻卻心煩意亂，去辭府與辭老夫人合計之時，才寂滅的辭家祠堂，竟又有星火燎原之勢。
辭老夫人占了一卦，算出衛旻將有一劫在身，讓他趕緊回府布護陣。
高聳的紫禁城牆之上，衛帝和臧劭並肩而立。
“皇上，那人開始了。”
臧劭引著衛帝的目光望向東南方不遠處。
滿城的幽暗之中，四皇子府，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