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團結一心

與辭嵐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辭秀的哭聲。

辭秀明確感受到了辭老夫人身上傳來的惡意。

“你不喜歡我姐姐,我也不喜歡你,我才不要回什麽辭家……”

糜氏將辭秀拉進自己懷裏,內心的那點僥幸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抬起頭,冷眼瞧著辭老夫人。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想當初,是你們求著讓我嫁進辭家,現在過河拆橋,遲早會有報應!”

從一開始,此事就難以善終。

辭老夫人總算清醒認識到,自己所倚仗的那點威望,這裏根本一文不值。

辭嵐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有服軟,沒關係。

隻要打臉打得夠,遲早有跪下來哭爹喊娘的那一天!

她大步流星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已是送客的意思。

辭老夫人依舊難以置信。

自己親自前來,同樣收獲了鄙夷和不齒。

辭嵐諷刺道:“求人有求人的態度,什麽時候您老人家學會了,什麽時候再來上門!”

氣氛劍拔弩張。

辭老夫人的手,已經悄然摸上了自己拐杖上的那塊翠綠色的玉石。

就當她意念稍動的時候,眉頭一皺,感到身體一軟。

似乎有什麽陣法正在無形之中稀釋著她的能量。

辭老夫人心下大驚,迅速查看四周。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院落的布置雖然簡單,但一草一木的擺設均有講究,竟是一個罕見的護宅的陣法。

陣法的效力之強,遠超生平所見。

——辭嵐是從什麽地方學會的?

辭老夫人心中有萬千疑問,都不及這一條來的得心驚。

若是此人果真是天賦異稟,若任其帶著恨意發展下去,很可能會給辭家帶來滅頂之災。

必須要想辦法除掉!

其實,辭嵐在第一眼看到此老夫人時,就已經察覺出不對。

那用來挽頭發的木簪,耳垂上的兩塊翡翠,再加上拐杖上的那塊玉石,都不是尋常的物件。

這位老太太的全身,都是寶啊!

因此,在剛剛交涉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針對性地設置了小的陣法,融於護院的陣法之中。

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辭老夫人知道,自己今日在這裏討不到什麽便宜。

與其自找沒趣,倒不如圖謀下次。

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朝著門外走去。

隻是在離開之時,眼睛陰慘慘地看著辭嵐。

似乎是在詛咒,也想是在下最後的警示。

辭嵐挑眉輕笑,最後猛地一下把門關上。

“啪”的一聲巨響。

權當是送對方一程!

送走了瘟神,辭秀依舊趴在糜氏的懷裏大哭。

見到辭嵐過去,擦擦眼淚,又趴到了姐姐的身上。

她隻是年幼,但並不愚笨。

軟糯的嗓音中帶著哭腔,很難不讓人心生憐愛。

“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人,他們都說姐姐不好,所以他們都是壞人。”

辭嵐小心護著自己懷中的幼孩,手上不輕不慢撫著她的背部,耐心哄勸,隨後視線抬起,與糜氏撞了個正著。

糜氏淒慘一笑。

“我總覺得自己能看開,但到最後,卻是最看不開的一個人。已經知道他們無情無義,還是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傷人傷己。”

就怪不著糜氏。

有些情緒的消化隻能依靠自己,外人無法提供幫助。

腦袋裏那些沒有轉過來的彎,還是要自己徹底想通才行。

辭嵐隻希望,一次次的失望,能夠徹底重塑糜氏。

男人有什麽好的,夫家又有什麽好的,都不如讓自己更加出彩!

好在糜氏也算是經曆了大江大浪,即使心裏藏著事,也能夠很快收拾好心情。

她攬過辭秀,緊縮起眉頭,心底一陣慌亂。

“若是他們日後找你麻煩,你該怎樣?”

辭嵐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她自信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總不會沒有出路。”

眼前的姑娘,出落得越發出挑,就像是上天為了補償她所受的磨難,特意賜了一個女兒一般。

糜氏點頭,臉上並無多少笑顏,可視線總歸是更堅定了一些。

辭老夫人坐在自家的廳堂上,眼神陰翳。

而在他的麵前,是辭家的擁躉者。

眾人都大氣不敢出,等著辭老夫人發落。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記清楚了,辭嵐……這人與我辭家無關,是辭家的敗類。若是日後得見,能殺則殺,不需要過問我的意見。”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

民間所信任的隔輩親,在這裏尤其蒼白無力。

眾人全部點頭稱是。

但也有一人好奇問:“那若是她……幡然悔悟……”

“住口!”

腳下的土地一顫。

辭老夫人動了怒。

僅剩的少數不同的聲音也被徹底堵死。

“她不是我辭家人,是辭家的仇人!”

……

在太常寺內。

臧劭垂眼看著自己麵前的卷軸,手中的筆凝在虛空中,從筆尖滴下一滴墨。

洇濕了整張白紙。

屬下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瞠目結舌,不明白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哪裏不妥。

好在,臧劭很快就從那刹那間的失神恢複了過來。

他將自己麵前的白紙團成一團。

髒了的東西,眼不見心為淨。

隨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辭家相當於給辭嵐——下了封殺令?”

屬下點點頭,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眼線告訴我們的消息就是如此。按理來講,辭嵐天賦過人,是重振辭家的不二人選,本不該收到這般……”

想來想去,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最後,還是臧劭說道。

“仇恨!”

仇恨?

屬下連連點頭,“不愧是大人!”

臧劭的視線凝在半空中,眼前逐漸出現了那女子的麵容。

“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辭家的那位老夫人對自己的親孫女恨到這種地步?”

屬下發問。

臧劭卻勾唇一笑。

那臉上很少出現笑意,就像是浮光突然滑過了雪山,留下一片幻影。

再仔細去看,卻又覺得那笑意不過是錯覺。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無法控製別人,就隻能拚命排除異己。至於那恨意的來源……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可悲,一葉障目,不見森林,旁人又有什麽辦法解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