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怒的老朱
看著陷入了沉思的趙俊，朱肅則是直接吩咐小吏找來了硝石和草木灰。
等到東西備齊，王景弘直接將無關人等全部趕出去，院子之中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不知道殿下要這幾樣東西做什麽？”
“製冰啊。”
荒謬！
這玩意兒能製冰，你在逗我吧？
要不是看在朱肅身份高貴的份上，趙俊都快要罵人了。
然而下一刻，還沒有等趙俊醞釀好情緒，一股白氣忽忽然從盛放著硝石與草木灰的盆中升起。
這……
片刻之後，趙俊兩隻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盆中的冰。
趙俊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冰上觸摸了一下，嗯，哇涼哇涼的，真的是冰！
殿下竟然真的把冰給製出來了？
趙俊擔任工部尚書不到一年，可是這段時間中，他也是仔細地閱讀了部分工部之中的資料。
用硝石和草木灰來製冰，這未免有點太顛覆趙俊的認知了吧？
下一秒，趙俊看向朱肅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工部這麽多工匠，與硝石、草木灰打交道的人更是不少，可是誰能想到，這麽兩樣普普通通的物件，竟然能製造出冰塊來？
趙俊心中的念頭千回百轉。
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嗯，這顆大好頭顱算是保住了！
“趙尚書，我可提醒你，父皇要賣冰塊來充實國庫。”
“要是製冰的辦法泄露出去……”
明明這會兒是六月天氣最為炎熱的時候，明明朱肅的笑容十分溫和，可是趙俊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這點小事，下官明白。”
朱肅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行，你回頭自己找人去製冰吧，我得先提醒你，要是沒有那麽多的冰窖，最好不要製造太多。”
說完這話之後，朱肅轉身就要走。
誰知道趙俊居然快走幾步，迅速來到了朱肅身前，伸手攔住了朱肅的去路。
“殿下，既然冰已經製出來了，那些匠人，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回來了？”
喲嗬，在大明這一畝三分地上，居然還有人敢主動對我提要求？
朱肅眉毛一挑，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親自給你演示如何製冰，合著你這意思，我付出了這麽多的勞動，還不配用你幾個匠人？”
看著瞬間張變了畫風，蠻不講理的朱肅，趙俊心中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隨意說出來啊。
隻能低三下四地請求道：
“殿下，您要是想做什麽東西，到時候您來工部，下官親自監督他們給你做好，您這一言不合就把人帶走，下官實在沒有辦法對陛下交代啊。”
工部雖然養著不少匠人，但是工部不養閑人，這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要去做啊。
宮裏但凡缺點什麽，或者需要修補什麽，工部都得第一時間派人過去。
更何況，被朱肅帶走的這些人，可是工部諸多匠人之中，手藝最為精湛的一批人了。
“廢話，我要是知道我今兒想做什麽，我還用得著讓你們把人給我送王府去嗎？”
不得不說，有時候知道的賺錢的辦法太多，也是一種煩惱啊。
“起開，別擋著我的路。”
等到離開戶部，朱肅緊緊盯著王景弘：
“老王啊，回去之後，你應該知道怎麽和父皇交代吧？”
王景弘臉上堆著笑容，小雞啄米一般地點著頭：
“知道知道，殿下盡管放心。”
朱肅伸手拍了拍王景弘的肩膀。
要不說這家夥能伺候父皇這麽長時間呢，上道是真上道啊。
等到王景弘回到禦書房的時候，正好看到朱家父子在吵架。
“父皇，空印案設計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這些人都追究責任，至少要有數千官員要被牽連啊。”
如果再算上被牽連的家屬等等，恐怕要死起碼萬人以上。
至於流放之人，恐怕數量就要更多了。
自從大明立國以來，雖說國庫並不算充盈。
但是隨著統治時間的延長，大明漸漸培育出一批能穩定政局的官員。
空印案一刀斬下去，恐怕花費了數年時間才培養出來的官員，至少要有一半得騰出位置來。
朱元璋卻像是聽不到朱標說話一樣，兀自低頭處理著奏章。
朱標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大堆，可是在他說話的時候，朱元璋卻始終沒有停下批閱奏章。
一直到了朱標沒話停下來，朱元璋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王景弘之後，朱元璋吩咐道：
“沒看見太子渴了嗎？去給太子倒茶。”
朱標滿懷無奈地說道：“父皇！”
朱元璋又低頭看起了奏章，等到王景弘將茶遞給了朱標，朱元璋這才問道；
“工部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王景弘毫不遲疑地跪了下來，將發生在工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會兒的王景弘可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他的主子是朱元璋。
哪怕再討好朱肅，哪怕朱肅再怎麽威脅他，也不能忘了自己到底該聽誰的。
“砰！”
朱元璋一把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推了下去，冰冷的聲音中滿是怒意；
“這個逆子現在在哪兒？”
今天朱元璋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太子朱標之後，老朱更是目光複雜。
可是偏偏朱標在問候了幾句朱元璋與馬皇後之後，立馬開始向老朱求情，請求老朱從輕發落這些與空印案有關的官員。
老朱心中的火氣蹭一下上來了。
可是看著數十年沒有見過的長子，老朱又不想對朱標發火。
恰好在這個時候，王景弘添了一把火。
因此老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朱肅身上。
看著情勢不妙，王景弘顫顫巍巍地說道：
“這會兒殿下應該回府了吧？”
“來人，去把那個逆子給朕叫過來。”
看著暴怒的朱元璋，手中端著杯茶的朱標心中苦歎一聲。
這個五弟，沒事兒從工部要什麽匠人啊。
得了，這會兒還是先想想到時候怎麽給老五擦屁股吧。
然而老朱很火大的時候，朱肅也有些鬱悶。
有完沒完了，剛出宮就進宮，一天要折騰我幾次啊。
我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