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錦華郡主

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很就有侍女端著菜步過來，秦懷慌忙跟著小魚跑上前接了，那侍女厭惡的看了秦懷三人一眼，嘟囔了兩句還是把手裏的盤子遞給秦懷，小魚咕嚕地咽了口口水，那是還冒著熱氣的糖醋魚，秦懷匆忙端著盤子跑向前廳，還真是奢侈，這菜色精致細膩，想來是怕耽誤久了冷了，才找了這許多人飛地傳。

“待會兒就在門外幫著傳菜，動作要，送到門口遞給裏麵的侍女，可千萬不要進去汙了殿下和郡主的眼。”紅染皺著眉打量了下三人身上的衣服，吩咐三人站在廊柱後麵，小年唯唯諾諾的應著，秦懷不說話，默默的站在小魚身後。

三人被帶到前院門口，秦懷依稀記得是昨晚來過的地方，是那四皇子住的院子。

紅染眉頭一皺，看了小魚一眼沒說話，一路匆匆來到前院，小魚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為意，嘻嘻笑著朝秦懷做鬼臉。

秦懷一臉愕然，小魚拉了她一把，三人慌忙跟著紅衣侍女出去了，小魚一邊走一邊討好地衝著紅衣侍女討好地笑：“紅染姐姐，這是要去做什麽？”

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小魚還睡眼惺忪，三人推推搡搡被帶到廚房，一屁股坐下開始悶頭撿菜，秦懷沒做過這種事，小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指導著，大雪沒停，天冷的厲害，秦懷一身單衣，凍的發抖，廚房裏忙碌異常，也沒人顧得上她，她哆嗦著撿菜，也不知道忙碌了多長時間，一個紅衣服侍女忽然衝了進來，眾人都停下手頭活計討好的看著她，顯然是品級高的侍女，那侍女掃了一圈，指著齊刷刷在撿菜的秦懷小魚和小年：“你們三個，跟我來！”

兩個宮女手忙腳亂的點燃宮燈，端起冒著熱氣的藥碗步離去，秦懷籲了口氣，等兩人走遠才滑下廊柱，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她一路潛行過來，發現這四皇子府外鬆內緊，暗衛無數，尤其這座院落四周，幾乎十步一衛，她冷冷一笑，皇室中人活的果然艱難，這四皇子能活這麽大，估計也是有幾分手段的，不再逗留，沿著來路悄然回到住處，小魚和小年睡得正酣，天際已然泛白，秦懷躺倒床上將單薄的被子裹成一團，靜靜發呆。

直到廊柱後麵傳來微微的喘息聲和腳步聲，秦懷警覺的起身，輕盈如一片雪花般滑至走廊橫梁上，剛穩住身子就看見一個紅衣侍女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步走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侍女提著宮燈，秦懷靜靜蟄伏，直到兩人來到身下才屈指一彈，勁氣悄然破空，宮燈晃了晃熄滅了，兩個侍女一慌，驚呼一聲挑起宮燈查看，秦懷手腕一甩，藥丸悄無聲息的沒入湯藥。

雪越下越大，秦懷皺眉看著手裏的藥丸，良久歎了口氣，看著飄散的雪花，想起那天在秦府門口看到的蜿蜒血跡，雙眼刺痛酸澀，天地雪白，秦懷目力極好，可以看見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周遭的一切漸漸消失，眼中隻有純白的雪，那種遠離塵囂的感覺又來了，一切仿佛一場冗長的夢，她在夢裏醒不過來，掙紮起伏，不知道該不該醒來。

秦懷大氣不敢出，等幾人進了內間才悄悄探頭，隻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位白色流蘇裙的女子，背影婀娜，這四皇子豔福不淺，錦華郡主？她初到帝都，對這些皇室中人實在不熟，堂堂一個郡主深夜不避嫌的前來探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秦懷眼角酸澀，默默發呆片刻，忽然院落門口一陣淩亂的腳步傳來，她蹲下身子藏在廊柱後麵，腳步聲匆匆掠過她身後，依稀聽見侍女焦急的聲音“郡主你慢些”，接著是一個低沉的男聲：“錦華郡主，劉太醫已經在為殿下診治，你不必著急！”

她甚至沒有看見父親和哥哥的屍體，她不敢看，她不想讓父親失望，父親要她這樣她就這樣，她知道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她想知道父親苦心躲藏了多年的原因，她想知道真正殺了她所有親人的人是誰！秦懷知道，她需要隱忍，父親並不是懦弱的人，可是他多年來從未想過反抗，聽天由命的花了這麽多力氣保住她，對方的勢力一定大到無法反抗的地步，父親告訴青空其中的原因，卻不告訴他對方是誰，恐怕也是不想讓她追根問底，他知道父親的意思，他時常說：懷兒，隻願你一生平安樂。她不笨，父親隻言片語透露的，都指向一個人——穆皇後，穆皇後，這個名字已經在她腦海裏根深蒂固，即便這件事和穆皇後沒關係，她也一定知道萬一。

秦懷對這個四皇子並無好感，秦家的災難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這是父親的遺願，秦懷心涼了片刻，遺願，就好比早上還見到的人，到了晚上提到他的時候就要說“生前”，突如其來的災難，總是有夢一場的錯覺，每一次夢醒都會痛一次。

從前院到後院的路她今天來時記了個大概，一路摸索著穿庭過院，總算看到一處亮著燈的院子，遠遠的看見有侍女步履匆匆，秦懷沿著黑暗處摸進院子躲在一棵柱子後麵，忽然一個小廝麵色沉鬱的端著一個瓷盆出來，秦懷探頭一瞥，猩紅的**，都吐血了，秦懷皺眉，看了看手裏烏黑的丹藥，這藥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服了呢？

秦懷在冷硬的床上一動不動躺到半夜，窗外似乎悉悉索索下起了雪，她忽然想到楚南柯的寒毒在這種時候應該發作的最厲害，眼眸微動，她悄然起身，從枕頭下摸了顆丹藥捏在手心裏出了門，大雪紛落，她打了個寒戰，攏了攏單薄的衣服，沿著小徑跑向前廳。

秦懷睜大了眼看著黑暗，有些傷感，那個歡活潑的秦懷，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她卻不知道，四皇子府一牆之隔的屋頂上，青空默默坐了一夜，他原本想潛進府裏，沒想到一進院牆就發現大量機關和隱衛，四皇子府的防衛嚴謹程度大大超出他想象，他對地形不熟，不想給秦懷惹麻煩，所以又悄然退了出去，在隔壁的屋頂上坐了下來，夜裏下起了雪，青霜白瓦的屋頂上，大雪層疊，黑紗微拂，他卻一下也沒動。

正是深冬，入夜之後寒氣漸盛，小魚和小年早早睡了，秦懷卻無論如何睡不著，一直在想著青空此時不知在何處，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和青空分離，以往在府中，青空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間，晚上睡不著敲敲牆板青空就會悄悄過來和她聊天，雖然青空總是不說話，但他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她也能一個人講上大半天，然後困倦的睡去。

秦懷心想四皇子或許是自身遭遇淒慘，所以如此心善，想來也不是個壞人，又想到要找個機會給他治病，頓時頭疼不已。

天色全黑時秦懷見到了住在同一間屋裏的另外一個小廝，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叫小年，還是個孩子，一臉怯懦和警惕，小魚說小年也剛進府不久，是龐大娘出府采買的時候遇到的乞兒，後來龐大娘求了李總管讓他留在府中，剛來時全身都是傷，除了龐大娘，他對誰都是一副防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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