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鈴木穿上了一件軍人的製服，套上黑色針織麵罩，戴上軍用防風眼鏡，最後戴上鋼盔，綁緊扣帶。他從屍堆裏麵選了一把M4A1步槍，裝了好多的彈夾在身上。從街邊破損的櫥窗玻璃裏看，現在自己是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離剛剛躲在墨西哥人家裏麵聽到的那段不可思議的講話過去了大概有三個小時，鈴木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驚裏麵，他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在屍橫遍野的街上遊**，這時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端著步槍下了車，走進一家街邊的中餐館，餐廳裏麵和餐廳外麵的馬路同樣一片狼藉，餐桌旁各式各樣的屍體，餐桌上的菜肴看上去仿佛剛剛端上來一樣，反射著油水的光澤。鈴木盡量不去看這些倒胃口的畫麵，而是直接走進了後麵的廚房。
廚房裏有很多還未上桌的餐肴，鈴木把那些雞鴨魚肉端到了自己麵前，他拉下口罩，拿起一個鴨腿就啃了起來。鮮美的鴨肉進入空****的胃裏引來陣陣滿足感，然後他左手拿著鴨腿打開冰櫃，右手拿出一瓶可樂，咕嚕咕嚕大口喝著。
他回想著剛才那段講話，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非常可笑，這些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如同海市蜃樓，然後他又想了想以前自己做的事情，記憶互換原本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現在看來根本不值一提。他喝了口可樂，把啃完的鴨腿放下，接下來開始進攻白切雞。
砰！砰砰！
外麵傳來槍聲，鈴木警覺地放下筷子然後拿起步槍，慢慢移動到了餐館裏。
一個士兵在馬路上沒命地奔跑，鈴木看著這個士兵，一個計劃在頭腦中一閃而過，千鈞一發之際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裏！快！”
鈴木站在了門口招呼著那個士兵，那個士兵看到了之後朝著中餐館的方向飛奔。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是怪物的巨大翅膀，陰影越來越大，在怪物出現的一瞬間，士兵跑了進來。
一陣巨大的風刮了進來，鈴木拉著士兵朝著廚房跑去。
這次鈴木沒有再四處找地下室，因為剛才在吃飯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他領著士兵打開地下室的門，關上後鎖好。
外麵是狂風暴雨般的肆虐聲，好像超級龍卷風掃平了平原上的一切，地下室的門也被撞了好幾下，鐵門甚至被撞變形。鈴木和這個士兵屏氣凝神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著外麵的聲音逐漸消沉下去。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沒有聲音了，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謝謝你幫了我。”
這個士兵拍了拍鈴木的肩膀。
“你是……女人？”
“怎麽了，女人不能參軍？”
鈴木看不清對方長什麽樣，隻是從聲音上麵判斷出絕對不是男人。
“當然不是。你和大部隊脫節了？”鈴木試問到。
“不是脫節了，是死光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
“沒錯，才降落了兩小時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你呢？你怎麽樣了？”
“和你一樣。”
“你是哪個部隊的？”
“第3師的。”鈴木回答得很迅速。
“真巧，我也是，我叫凱瑟琳。”
“我叫伍茲。”
鈴木和凱瑟琳握了握手。
“你是哪裏人？”凱瑟琳問道。
“我住在舊金山。”
“我也住在舊金山。”
“真巧，你住哪裏？”
“新斜街。”
“我也在新斜街，說不定我們以前見過。”
“你住幾號？”
鈴木和凱瑟琳很熱絡地聊天，原來兩個人隻隔了4個街區。
“對了，我們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呢？”凱瑟琳聲音很親切，“也許真的打過照麵。”
“這裏實在太暗了，否則我們能看清楚對方。”
“這樣待著不是辦法，我們出去？”
“那個怪物說不定還在。”
“賭一把。反正是來玩的！”
聽到這一句，鈴木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很高興，他覺得遇到這個女人說不定是天賜良機。
“好的，賭一把。”
鈴木把地下室的門輕輕打開，留出一個門縫，他湊上眼睛朝外看去，廚房已經沒有了廚房的樣子，一根水管破裂了，在朝著上方噴水。
“怎麽樣？”
鈴木把門又打開了點，現在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麵了。
“好像走了。”
鈴木把門完全打開，地上都是散亂的食材。兩個人走出了地下室，站在了被折騰得不像樣子的廚房裏。凱瑟琳把鋼盔摘了下來，然後是護目鏡和口罩，長長的金色頭發“唰”地一下展了開來。
“喂，輪到你了，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子？”
鈴木也照樣露出了自己的頭。
“華裔？”
“對，對，華人後裔。”
在鈴木看來這張臉是典型的白種人眼裏的漂亮女人，小麥色皮膚，方方正正的臉，堅毅的下頜，靈動的眼睛，上翹的鼻子。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凱瑟琳發問。
“找到其他人，然後把怪物消滅掉。”
“聽起來很輕鬆，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很難做到。”
“有那麽豐厚的回報你難道不想嗎？”
“我當然想。”凱瑟琳邊說邊紮起自己的頭發，“可是怎麽才能消滅那些怪物呢？”
鈴木看著凱瑟琳，腦子開始不停地運轉，他的手摸了摸一側褲子的貼身口袋裏的針管，裏麵有足夠讓人昏睡高達72小時的催眠劑硫噴妥鈉。
“怎麽樣，想了那麽久想出來了沒？”凱瑟琳歪著頭看著鈴木。
“我知道第27旅在城市的另一側，我們可以開車去找找他們。”
“你有車？”
“是的，一輛不靠電驅動的，找了好久才發現。”
凱瑟琳低頭想了一會兒。
“聽上去想法不錯，不過萬一我們在外麵被怪物截和了那就前功盡棄了，現在移動的車子可是很大的目標。”
鈴木已經慢慢地靠近凱瑟琳，右手悄悄地拉開了褲子一側的拉鏈，凱瑟琳還在低頭沉思中，眉頭皺緊。
“我覺得我們應該——啊——你——幹什麽——”
鈴木把針頭深**進了凱瑟琳的頭頸裏。
“你——要，要——”
凱瑟琳的手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頭頸，鈴木的手一直沒有放鬆，直到她跌倒在了地上。他把針頭拔了出來，雙手搭住凱瑟琳的腋下把她拖出了店鋪。沿街有一輛老式的小轎車，鈴木把凱瑟琳在後座安頓好，接著自己坐回了駕駛室。金色的秀發遮擋在了凱瑟琳的背上，淺淺的呼吸伴隨著身體上下的起伏，鈴木心裏為凱瑟琳感到了一絲惋惜，當然也就是一瞬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