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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花滿樓照常營業。

在這三天裏,萬玉城責令花梨召集樓裏骨幹多次開會,針對目前出現的問題反複斟酌。與會者不約而同地對初九和納蘭如若提出批評。大家一致認為,因為他們倆的表演,花滿樓作為最主流和最一流的妓院,現在劍走偏鋒。之前就算無人喝彩,可每天座無虛席。現在,叫好不叫座,演出冷清,**也冷淡。停業前,居然出現了姑娘徹夜獨守空房的現象。“這簡直是花滿樓建樓以來最大的恥辱!”一位昔日頭牌憤怒地喊道。

有幾位表示,停業這幾天,別的場子不斷來人來信,許以高職高薪,希望自己跳槽他就。但考慮到花滿樓多年的培養和姐妹們的情誼,斷然拒絕。

姑娘們群情激憤,初九和納蘭如若低頭不語。

花梨首先做出了嚴厲的自我批評,並且對在座各位以樓為家的主人翁狀態表示讚賞。

她說樓大了,我這個樓主多有不周。花滿樓能到今天,是大家一道為花滿樓身體力行,嘔心瀝血。現在,出了問題,大家一起麵對。”

會上,花梨當著眾人,給了初九和納蘭每人一本《曆代豔詞輯錄》,叮囑道你們好好看。”

重新開業後,初九和納蘭如若沒有出現在演出名錄上。按萬玉城的話說,“讓他們倆好好調整調整。”

納蘭如若每日關在房間裏抱著琵琶打開書,左頁春宮,右頁豔詞。

看了幾日,納蘭出門去找花梨。

納蘭說花姐,你給我那本書,沒法唱啊。”

花梨說怎麽沒法唱啊,全都城都唱這些,我給你這本最全。”

納蘭說花姐,跟您說實話,我不是沒唱過這些。可我來花滿樓,就是想能唱些自己想唱的東西。”

花梨說等你台上站住腳了,再唱自己的也不遲。”

納蘭說要唱這些詞,我也不必到花滿樓來唱。”

花梨說納蘭,你能明白到哪裏都一樣最好。至少你能站在最大的這個台子上。隻要你還在台上站著,你就會有機會。不然,要麽回地攤上唱,要麽去別的樓裏唱,或者幹脆回家關起門,自己唱,想唱什麽唱什麽。”

納蘭想了想,回房接著調整。

初九調整得也不順利。花梨抽空就去看看初九。

初九說姐姐,對不住,我實在唱不了。”

花梨小聲說唱不了,也得唱。你我都活在人家刀下。”

初九說我明白。我不是不願意,我試了試,實在唱不了。”

花梨說妹子,活著都不容易。我比你難。姐姐我也是唱歌出身。那些詞真沒什麽不好。能做得,為什麽唱不得?做得歡快,為何唱得痛苦?這是那些文人的做法。你的問題是,你沒做過,你還不懂,**不能唱,那就沒什麽能唱的了。回頭我得空兒,幫你挑兩首比較隱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