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北平 日軍軍官俱樂部 內 夜

日本音樂聲聲,歌舞伎在表演著日本傳統的節目。

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岡村寧次身穿和服,與參謀長安達、第一軍軍長岩鬆義雄及一軍參謀長等人在喝酒談話。

岡村寧次:“為支持印支半島、太平洋戰爭的勝利,帝國要求我等必須確保華北地區的穩定。換句話說,帝國要求我等肅清在華北一帶的八路軍。下邊,請參謀長安達下達有關的作戰命令!”

安達走到地圖前一邊指點一邊講道:“第一步,為確保東北與華北暢通無阻,從四月初開始,將出動五萬多人的軍隊對冀東地區進行掃**;第二步,為確保平漢、津浦兩條鐵路的安全,為爭奪華北地區的糧倉,從五月初開起,將出動駐守北平、天津、保定等地的五萬名皇軍對冀中進行大規模的掃**;第三步,視情況出動駐山西的一軍對太行山的八路軍總部、一二九師進行掃**。根據岡村大將的命令:掃**冀東是序幕;掃**冀中是重點,掃**太行是**。”

岡村寧次說:“為什麽說掃**冀中是重點呢?一、它是號稱華北糧倉的冀中根據地,這裏的八路軍、老百姓的心全都赤化了;二、冀中是太行山八路軍的‘兵站基地’,隻要摧毀了冀中,就可置八路軍總部所在地太行山區於死地!”

“是!”

岡村寧次:“岩鬆將軍,你的一軍將如何在太行山演出這**的戲呢?”

岩鬆義雄:“我正在製訂連八路軍都不會想到的C號作戰計劃,一俊完成,再請您審定、批準。”

岡村寧次:“好!為確保重點戲和**戲伏到預期的日的一到時矜殯辛白到石家莊指揮作戰。”

八路軍總部 內 夜

左權:“據聶榮臻同誌電告:從四月初起,五萬多日偽軍對冀東開始了最為殘酷的大‘掃**’,見了村莊就燒,抓到老百姓就殺,製造了無數的慘案。同時,有各種跡象顯示, 日軍將對冀中展開更大規模的‘掃**’。”

這時,張黑白手持電文走進:“報告!延安來電,毛主席指出:華北形勢危急,處在黎明前的黑暗時期.他要求八路軍總部,號召全體軍民為衝破黎明前的黑暗而奮鬥!”

彭德懷接過電文仔細閱讀。

張黑白取出一紙:“另外,我截獲了敵人將從五月一日對冀中展開大‘掃**’的情報。”

左權接過電文看罷轉給彭德懷。

彭德懷看罷情報,嚴肅地命令:“立即把這份情報發給聶榮臻同誌!”

張黑白接過情報:“是!”轉身欲走。

彭德懷:“等一下!”

張黑白複又應聲站住,轉過身來。

彭德懷關切地:“趙栓柱同誌由晉察冀軍區轉來總部醫院後,他的傷好些了嗎?”

張黑白:“好多了!”

左權:“情緒穩定嗎?”

張黑白:“很不穩定,天天鬧著要回晉察冀。”

彭德懷:“你和兵工廠的王鐵錘代表我去看看他,就說傷不痊愈不準走,隻有吃了我的送行飯才準出院。”

八路軍總部醫院外 日

張黑白與一瘸一拐的王鐵錘走在街上。

張黑白側首看著生氣不語的王鐵錘,著急地:“鐵錘!你啞巴了,說話啊!”

王鐵錘:“說什麽?這是俗人的事,當和尚的理解不了!”

張黑白:“我怎麽理解不了?馮玉蘭為了表示對你的真心,她都向醫院領導提出不為趙栓柱護理的要求。”

王鐵錘:“真的?”

張黑白:“真的!就是為了這件事,玉蘭差一點兒受處分,你知道嗎?”

王鐵錘沉默不語。

弓澎篆白:“你還不知道吧?栓柱同誌知道你和玉蘭的事後,他氣得對我說,我要當著王鐵錘的麵把心掏給他看一看!”

王鐵錘:“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弓側果白:“我告訴你小子,今天去看栓柱同誌,我張和尚的情你可以不領,彭老總的麵子可不能不給喲!”

總部醫院病房 內 日

趙栓柱躺在病**,看著馮玉蘭端著藥盤走進來。

趙栓柱:“玉蘭,我換完藥就可以出院了吧?"

馮玉蘭有意地:“像你這樣不安生啊,還得住半年!”

趙栓柱:“哎呀,馮大護士長,高抬貴手吧!”

馮玉蘭:“老實地躺好.不然啊……”

趙栓柱:“我就給你小聲唱一段馬本齋母親就義的段子。”

馮玉蘭:“不行!”她掀起被子,小心地解那條受傷的左腿上的紗布,“今天啊,給我講講你是怎麽得救的吧!”

趙栓柱:“行!”

醫院病房的走廊 內 日

張黑白、王鐵錘沿著走廊走來。

王鐵錘走到病房門外,聽見病房中趙栓柱說:“玉蘭,那天我真的是很受感動啊!”

王鐵錘示意張黑白止步,他自己貼著門用心地聽著。

張黑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陪著王鐵錘聽病房中馮玉蘭和趙栓柱的談話。

馮玉蘭:“少說廢話!不然……”

趙栓柱:“好!我這就說……”

王鐵錘再次轉過身來,示意張黑白傾聽。

在趙栓柱的話聲中益印出有關的畫麵:

“我負傷之後,小鬼子端著槍大聲笑著走過來,恰在這時,遊擊隊的同誌趕到,一梭子子彈就叫小鬼子上了西天。他們背起我就跑,來到村頭一個茅房邊,移開撤尿用的缸,原來是一個地道口,很快就把我放進地道裏,遊擊隊員剛剛把撤尿的缸還原複位,小鬼子就趕到了茅房邊,嘰裏哇啦地吵嚷著,意思是說八路的怎麽沒有了。過了一會兒.一個小鬼子進來撤了泡尿.接著他又對著尿缸開了一槍,尿順著槍眼往下淌,滴滴答答地淌在了我的臉上,我原來隻知道小鬼子心黑手狠,沒有想到他們的尿更躁氣……”

一陣大笑聲隱回病房門外,隻見:

張黑白、王鐵錘笑得前仰後合,難以自持。

有頃,病房門打開了,馮玉蘭站在門口,驚愕地:“啊!是你們倆?”

張黑白:“不歡迎?”

王鐵錘嗽著個嘴:“我可是奉彭老總的命令才來的。”

馮玉蘭理智地:“好,都請進吧!”

張黑白有意大聲地:“栓柱同誌,接著講!”

趙栓柱已經坐起:“接下來,就一般了,遊擊隊把我救了之後,就安排在地道裏養傷,聽他們講地道戰的故事。沒想到幾天之後,我的槍傷就化了膿,要不是聶司令把我轉送到總部醫院搶救,我就是活下來這條腿也沒有了。”

王鐵錘低頭不語。

趙栓柱從身旁拿出那顆算盤珠,“鐵錘,你知道那時我最想什麽嗎?”

王鐵錘微微地搖了搖頭。

趙栓柱:“我最想把這顆算盤珠送給你和玉蘭。”

王鐵錘:“為什麽?”

趙栓柱:“我為打鬼子獻出了生命,隻要你和玉蘭能生個兒子,把這顆算盤珠掛在兒子的胸前,我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會笑著說:小子,長大以後,帶上大伯的這顆算盤珠,繼續打鬼子去吧!”

王鐵錘聽後,突然說了一句:“我不是人!”遂抱住趙栓柱失聲地哭了。

張黑白和馮玉蘭也忍不住地淌下了淚水。

敵華北方麵軍司令部 內 日

安達:“我皇軍掃**冀東已近尾聲,燒毀村莊一千多個,殺死和逮捕不做順民的青壯年兩萬多人。接下來,我們將在熱河以南製造千裏無人村。”

岡村寧次:“很好!冀中的情況呢?”

安達:“自五月一日掃**冀中以來,采取穩紮穩打的戰術,由北向南, 由東向西,在邊緣地區形成包圍圈,反複掃**,建立據點,逐步推進。我五萬多皇軍在飛機、坦克的協同下,形成‘鐵環陣’,取得了很大的勝利。”岡村寧次:“記住:一定要逐村掃**,不放過一人!”安達:“是!”

岡村寧次:“岩鬆將軍,看來你的**戲也該登場了!”

岩鬆義雄:“是的!”

岡村寧次:“你打算如何上演這台**戲呢?”

岩鬆義雄:“中國有句名言,叫做‘擒賊先擒王’,破壞中共組織,中樞機關乃為至要,我將命令部隊,動用一切力量,盡力逮捕中共和八路軍的主要人物。為此,我們製定了一個C號作戰計劃。”說罷呈上C號作戰計劃。

岡村寧次接過C號作戰計劃認真審閱。

岩鬆義雄說:“我們決心集中第一軍所屬各師團主力三萬餘人,從五月十五日開始,進攻太行、太嶽,對八路軍總部、中共北方局和一二九師的首腦機關實行‘捕捉奇襲’。這項計劃已經準備了幾個月,現在正在加緊實施。”

岡村寧次邊看邊說:“很好,很好!”

一軍參謀長說:.“我軍為C號行動計劃組建的兩支挺進殺人隊,正在嚴格訓練中,不久將可以投人作戰。”

岡村寧次合上文本,嚴肅地:“計劃可行,立即付之實施!”

“是!”

岡村寧次:“為防萬一,在執行C號作戰計劃的過程中.要啟用新的通訊密碼。”

岩鬆義雄:“是!為確保這台**戲唱好,我的指揮部由太原遷往潞安。”

潞安 日軍第一軍指揮部 外 日

牆壁上掛著彭德懷、左權、羅瑞卿、劉伯承、鄧小平和李達等人的照片。

日軍挺進殺人隊的隊員們列隊站在院子裏,盯著牆壁上的照片看著。

一個日軍軍官指著照片解說著:“這是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這是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這是八路軍野戰政治部主任羅瑞卿……這是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這是一二九師政治委員鄧小平……這是一二九師參謀長李達……”

每念一個人, 日軍士兵跟著念一遍。

第一軍司令官岩鬆義雄及參謀長站在一旁。

日軍士兵全部念完掛像的人名。

大川隊長和益子隊長跑步到岩鬆義雄等人麵前。

大川敬禮:“報告司令官,挺進殺人隊一隊隊長大川行二。”

益子敬禮:“報告司令官,挺進殺人隊二隊隊長益子壽男。”

岩鬆義雄說:“中國有一個孫猴子,他可以鑽到一個公主的肚子裏,將公主製服。你們今天就是要學這個孫猴子,化裝成八路軍,在向導的帶領下,攜帶電台提前進人他們的根據地,分頭尋找和捕捉八路軍總部等首腦人物。”

“是!”大川和益子齊聲答說。

八路軍總部 內 夜

彭德懷駐足室中,認真地聽左權報告軍情。

左權:“中央軍委指示我們:務必做好敵人對太行根據地進行大‘掃**’的準備。與此同時,八路軍總部、北方局等領導機關還要提前做好轉移的準備工作。”

彭德懷:“我們的情報科長破解了敵人的新密碼了嗎?”

左權:“沒有!到今天他還說:在距離我們不太遠的地點,突然出現了新的無線電波長,但還無法破解敵人用的密碼。”

彭德懷焦急地:“告訴他,我彭德懷就要變成聾子了!”

左權:“是!”

“報告!”

彭德懷一怔:“請進來!”

趙拴柱身著軍裝,背著三弦,有點兒跋地走進來:“彭總,左參謀長,我是來向你們二位告別的。”

彭德懷:“好了嗎?給我走走看看!”

趙栓柱稍微有點兒跋地走了幾步。

彭德懷:“不行!繼續住院治療。”

趙栓柱:“彭總,冀中軍民正在流血犧牲,我必須趕回晉察冀邊區參加反‘掃**’去!”

彭德懷:“可你的槍傷還沒好利索啊!”

趙栓柱用力彈了一下三弦:“我可以用它鼓舞士氣嘛!”

左權:“彭總,就批準栓柱出院吧!我在長征前就認識他這個紅小鬼,隻要聽到有仗打,他是無論如何也呆不住的。”

彭德懷:“好吧!明天中午我給你送行,要把和尚、鐵錘和玉蘭一塊叫來,吃頓告別飯。”

趙栓柱笑了:“謝彭總!”轉身走出門去。

左權:“明天還去幫著老鄉抗早嗎?”

彭德懷:“去!”

遼縣山村田野 日

彭德懷、羅瑞卿和左權帶著總部人員為鄉親們挑水抗早。

大家挑著水桶,你追我趕,勞動場麵十分熱烈。

彭德懷和羅瑞卿滿頭大汗,衣服也脫得隻剩下襯衫了,兩個人在比賽挑水。

左權擔著空桶往回走,看到他們兩人,忙說:“老彭、老羅,你們兩個歲數大,休息一會兒吧。”

彭德懷說:“隻要老羅認輸,我就休息。”

羅瑞卿說:“隻要老彭認輸,我就休息。”

彭德懷說:“我比你多挑了兩擔水,我會認輸?”

羅瑞卿說:“現在是你多,等一會兒就是我比你多兩擔了。”

兩人邊說邊向前走去。

左權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欲走。

機要參謀喊著跑來:“參謀長,張科長讓我送給你的急件。”

左權:“我們的和尚科長破解了敵人的密碼了?”

機要參謀:“是一二九師的原田破解的。”

左權放下水桶,接過急件仔細看著。

這時,彭德懷和羅瑞卿挑著空桶返回來。

左權忙喊道:“老彭、老羅,先不要挑水了,有情況。”

彭德懷說:“你是想讓我們休息,編出來的情況吧?”

左權掂了掂手中的急件,嚴肅地說:“不!是張科長派人送來的,情況十分嚴重,岩鬆義雄親率三萬多日軍就要‘掃**’太行根據地了!”

彭德懷立即接過這份急件看著。

羅瑞卿說:“形勢嚴重嗎?”

左權說:“看起來非常嚴重。但有關日軍詳細的作戰部署還不知道。”

彭德懷對機要秘書說道:“告訴你們的張科長,希望他中午能給我帶來更詳細的情報!”

機要秘書:“是!”轉身離去。

羅瑞卿:“彭總,我看今天的抗早鬥爭就進行到這裏吧。”

彭德懷認真地:“但必須說明,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老彭的,比你多挑兩擔水。”

八路軍總部食堂 內 中午

一桌十分簡單的飯菜,四周擺著六把椅子。

彭德懷、左權和趙栓柱、王鐵錘、馮玉蘭相繼走進餐廳,依次坐定,隻有一張空椅子。

彭德懷:“今天,是為栓柱送行,吃頓便飯。等我們的和尚科長到了,我將公布一條關於你們五個人的重要消息。”

左權:“再說得準確一點,是朱老總留下的錦囊妙計。”

趙栓柱等不及了:“彭總,能不能先透那麽一點點啊?”

彭德懷:“不行!朱老總臨行前再三叮囑,一定要等著他們五個人到齊了再說。”

王鐵錘:“完了,沒有希望了。”

左權:“為什麽沒希望了?”

王鐵錘:“朱老總說的是我們五個人,就是和尚到了,還差一個留在晉察冀的劉茜茜啊!”

馮玉蘭:“就是嘛!沒希望了。”

彭德懷:“先說劉茜茜同誌,我已經和聶榮臻說好了,‘五一大掃**’一結束,他就把茜茜同誌送回總部來。”

馮玉蘭:“那一定是為我們的和尚科長和劉茜茜同誌結婚的事,對吧?”

彭德懷:“不完全對,還有你和鐵錘結婚的事。”

馮玉蘭害羞地:“看彭總您……”遂低下了頭。

左權:“還有一個條件呢,那就是等我們的栓柱同誌對上象,朱總要彭總主婚,要我證婚,為你們一塊舉辦婚禮!”

彭總:“你這個參謀長,怎麽先把老總的謎底給拆了呢!”

全體聽後笑了起來。

這時,張黑白手持一份材料和原田快步走進:“彭總!”

彭德懷:“先坐下!有天大的事,吃完了這餐為栓柱送行的飯以後再說。”

張黑白:“不行啊!岩鬆義雄已經開始對我們進行‘掃**’了。”他說罷將手中的材料遞給彭德懷。

原田:“敵人‘掃**’的重點是一二九師和八路軍總部,我必須趕回我們一二九師師部去!”

彭德懷接過材料很快看罷,順手轉給左權:“看來,這餐送別的飯是吃不成了!”他沉思片刻,“張黑白同誌,你帶上幾個同誌立即送原田回一二九師師部,當麵告訴伯承和小平,抓緊時間,跳到外線去牽製敵人,掩護總部突圍。”

張黑白:“是!”

趙栓柱:“彭總,讓我陪著黑白同誌一塊送原田吧?”

彭德懷:“好!遇到情況要隨機處置。”他指著桌上的饅頭,“每個人帶上幾個,路上吃。”

趙栓柱、張黑白、原田拿了幾個饅頭,說了聲“再見!”轉身快跑出了餐廳。

彭德懷:“下邊,我們研究總部突圍的事吧!”

山村裏 外 日

日軍偽裝的“八路軍”戰士在村裏掃著街道,為老鄉家裏擔水、推磨。

一隊“八路軍”跑步過來,與站哨的“八路軍”換崗。

一位老鄉問:“同誌,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八路軍”答:“老大爺,我們是一二九師新六旅的。”

老鄉說:“新六旅,沒到我們這裏來過呀?”

“八路軍”說:“是,我們是第一次路過你們村的。”

老鄉說:“你們師部在我們村住過,劉師長和鄧政委的為人可好了……”

“八路軍”忙問:“甚時候呢?”

老鄉說:“大約是去年秋裏吧。”

“八路軍”說:“你知道我們師部現在在哪兒?”

老鄉說:“說不準!怎麽,你不知道師部在哪兒?”

“八路軍”忙說:“我咋能不知道,我們有電台,可以和師部聯絡。”

農舍裏 內 日

大川隊長看著桌上的地圖。

和老鄉套話的“八路軍”匆匆進來。

假八路說:“報告太君,一二九師師部曾在這個村裏住過。”

大川說:“現在在哪裏?”

假八路說:“老鄉也說不準,我猜……”

大川看著地圖說:“猜的不行,一定要準確!”

假八路指著地圖說:“應該在蟠龍鎮一帶,這裏是一二九師的據點。”

大川點點頭,說:“好,就到蟠龍鎮去。”

村口大路 外 日

張黑白、趙栓柱、原田等十多人騎著馬從村外路過。

張黑白看到村口站崗的“八路軍”哨兵,不由一怔,說:“沒聽說有部隊到這一帶來呀?”

原田說:“可能是臨時過來的部隊吧。”

張黑白說:“走,過去問問他們是哪個部隊的。”

村口的“八路”哨兵見有八路軍騎馬過來,立即發出信號。

一群假八路從旁邊的院子裏衝出來,圍住了張黑白等人。

張黑白從馬上跳下來,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假八路說:“我們是一二九師新六旅的。”

張黑白近似自語地:“新六旅……”

一個日軍假八路突然舉著槍,說著生硬的中國話:“你們統統地舉起手來!”

張黑白一怔,忙用日語說:“你是日本軍人t好呀,我們是自己人!”

日軍假八路一征。

原田立即用日語說:“我們是三十六師團偵察小隊的。”

日軍假八路忙說:“我們是大川挺進殺人隊的。”

另外幾個反戰同盟支部的日本同誌都說起日本話來。

“你們是屬於哪個部隊的?”

“我們是軍部直屬隊。”

“我們是三十六師團山本聯隊穀井大隊的。”

“啊, 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張黑白說:“有什麽情況?”

日軍假八路說:“我們正在尋找一二九師師部,你們知道在哪兒嗎?”

張黑白:“聽老鄉說已經離開了遼縣,我們也在尋找他們。”

日軍假八路說:“我們的隊長在村裏,你們可以去見他。”

原田說:“我們還有任務,不能在這裏停留。再見!”

張黑白、趙栓柱、原田等人騎馬向村外走去。

山坡上 外 日

張黑白騎在馬上,有些著急地:辦吧?”

趙栓柱騎在馬上普惕地說:

“栓柱同誌,你是老長征,有經驗,說怎麽

“我們不能朝師部的方向走,一定得把敵人引開。”

原田騎在馬上:“可我們需要立即向師部首長報告啊!”

趙栓柱:“對,我們先繞一個圈嘛,然後再回去向師部首長報告。”

這時,一小隊騎兵從村裏衝出來。

“喂,等一等,我們大隊長要見你們!”追兵呼喊著。

趙栓柱說:“快走!”他拔出槍,向日軍一邊射擊一邊策馬飛去。

假八路騎兵應聲墜地,其餘的人都怔住了。

張黑白、原田等人隨之一邊射擊,一邊打馬追去。

假八路騎兵反應過來,一麵打槍一麵追了上來。

一二九師作戰室 內 夜

李達說:“太行、太嶽兩區均發現許多敵特、漢奸進人根據地,探查進軍路線和八路軍領導機關的位置,師部偵察員抓獲的兩個漢奸也交待,他們是查找我一二九師師部的位置。”

張黑白在門外喊道:“報告!”

劉伯承:“進來。”

張黑白和趙栓柱、原田走進。

張黑白:“報告師長,有重要情況!”

劉伯承說:“請講!”

張黑白:“今天早晨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和敵人遭遇,看到有二十多人全都穿著八路軍的服裝,打著新六旅的番號,是日本第一軍軍部直屬的什麽‘挺進殺人隊’。”

原田:“他們給老鄉擔水、推磨,和八路軍做的一樣。”

劉伯承:“這個情況很重要,看來敵人要搞大名堂了,立即向小平同誌通報敵情,要他注意安全。”

通訊參謀:“是。”

趙栓柱:“彭總讓我們告訴劉師長:為打破敵人的突然‘掃**’,也為了掩護總部突圍,請一二九師立即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在外線牽製敵人。”

劉伯承:“好!”

八路軍總部 內 夜

總部正在做轉移前的準備工作,屋裏的東西都已搬空,隻剩下桌椅板凳等。

彭德懷看了一下懷表,說:“參謀長,離突圍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就在這裏睡一會兒吧。”

左權說:“老彭,你回去看看嫂子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彭德懷說:“不用,你嫂子有她的組織,我回去能幹什麽?你睡到這裏,我睡到這裏,咱們是一邊睡覺一邊辦公。”

彭德懷枕著磚頭,躺在條桌上。

左權拉過來一條毯子為彭德懷蓋上。

彭德懷:“你那篇軍事大作寫完了嗎?”

左權:“哪裏是什麽大作,不過是一些戰鬥感想而已,快寫完了,到時請你斧正。”

彭德懷笑了:“你左大參謀長是留蘇的軍事家,我就是黑旋風李透的兩把板斧在手,也不敢斧正你的大作呀!”

左權:“你又在挖苦我!老彭,我總在想,從土地革命戰爭到現在的抗日戰爭,我們以什麽樣的軍事思想為指導,從無到有,到今天已經擁有四十五萬人的正規部隊了!這個成長和發展的道路,我認為應該很好地研究和總結一下。”

彭德懷:“是啊!這對我們今後的工作是很有益處的。”

左權:“我認為,毛澤東同誌的軍事思想,很值得我們學習和研究,他提出的遊擊戰爭的理論,的確是與中國的客觀環境非常吻合,這是符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

彭德懷:“是啊!老毛那一套打法,的確非常實用,在江西反‘圍剿’的戰鬥中,按照老毛的辦法打仗,總是能取得勝利。”

左權:“這使我想起了前年我們搞的‘百團大戰’,有經驗,也有教訓,應該向中央作個全麵的總結報告。”

彭德懷說:“是啊!開始,隻是想搞一次破襲戰,並得到了軍委的批準;至於後來有那麽多的團參戰,也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我們把它定為百團大戰,也是勢所必然,沒有必要苛責;再後來,我們被勝利弄得有些頭腦發昏,打了幾個不該打的攻堅戰,部隊消耗過大,這些問題我事後都承擔了責任,也作了檢討;老左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王科長匆匆走進來:“報告彭總,剛接到情報,敵人第四十一師團向潞城方向快速襲來。”

彭德懷跳下桌子:“立即命令各部.馬上按預定方案轉移。”

十字嶺下的山路 外 早展

狹隘的山道,擁擠的總部機關、北方局機關和後勤部門大隊人馬。

左權在小樹林裏召集各部門緊急會議。

左權說:“現在情況十分危險,這麽龐大的隊伍都集中在這裏,是無法在敵人的合圍縫隙中突過去的,後勤部隊軸重騾馬大隊單獨一路轉移,往東北羊角和黃澤關一帶先行突圍,其餘部隊就地隱蔽,聽候命令。”

眾人接受命令後,立即散開。

楊立三說:“參謀長,我帶後勤先走了,你們要多保重。”

左權說:“敵人大多是利用他們武器的優勢,在白天發起攻擊,你們也要注意隱蔽。記住:太行山壓頂也絕不動搖!”

楊立三:“是!”向後勤部隊跑去。

樹叢裏 外 日

遠處傳來驟急的槍炮聲。

空中敵機盤旋.發現部隊轉移的目標,開始投彈掃射。

彭德懷、左權和羅瑞卿隱蔽在樹叢中,向準備突圍的各部布置任務。

王科長:“彭總,三八五旅陳旅長來電,部隊已經和敵人接火,請總部機關迅速穿插突圍。”

左權:“彭總,大家一起突圍目標太大,我建議,總部機關和北方局由我率領向西北方向突圍,從和順、遼縣間通過公路轉人外線。野戰政治部由羅主任率領向東突圍轉武安方麵。作戰參謀分隨兩路,各攜電台聯絡, 由警衛連掩護各自為戰。必要時機關人員化整為零,衝出去以後再集合。”

彭德懷說:“好,就按參謀長說的!”

眾人立即散開執行命令。

羅瑞卿深沉地說:“彭總,老左,我帶部隊先走了,你們一定要保重。”

彭德懷低沉地:“老羅,放心地去吧!”

左權叮囑地:“老羅,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羅瑞卿:“老左,彭總就交給你了。”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彭德懷:“參謀長,你帶著電台先走,我來斷後指揮。”

左權:“老彭,你是副總司令,你先衝出去,就等於總部衝出包圍圈,我們就主動了!你快走,由我來斷後指揮。”

彭德懷還在猶豫。

左權:“彭總,你快走吧!警衛員,把馬帶過來!”

彭德懷:“好吧,我先走了!”他翻身上馬,揚鞭馳去。

警衛員們也都騎上馬,緊隨彭德懷而去。

十字嶺上 外 日

敵人的炮彈在十字嶺上爆炸。

八路軍的大隊人馬向嶺北突圍。

敵人的飛機輪番轟炸,不少人員犧牲。

人們呼喊著,向四處奔跑躲避著飛機的掃射。

左權衝到前麵大聲喊著:“同誌們.不要怕,衝過嶺去就安全了!快向嶺上衝啊!”

彭德懷騎著馬向嶺上衝去,他的那匹大紅馬十分醒目。

替衛員緊跟著彭德懷騎馬向嶺上衝去。

左權看著彭總的身影焦急地喊著:“彭總,小心呀!”

眾人都停下來看著嶺上的路口。

彭德懷毫不猶豫地伏在馬上衝上嶺頭,消失到嶺後。

左權興奮地說:“好了,總部已經突出去了!同誌們,快隨彭總往嶺上衝啊!”

人們都高喊起來:“衝啊!衝啊!”

大批的人馬湧過十字嶺山口。

左權衝到嶺上,向後一看,一位挑著文件箱的同誌掉在後麵,他立即向回跑去,幫助那位同誌向嶺上跑。

這時,又有敵機盤旋著飛過來。

幾個女譯電員看到飛機慌了神,向旁邊的樹林裏跑去。

左權大喊:“回來!不要怕飛機,快衝過山口去!”

幾個女譯電員又慌忙往回跑,向嶺口衝去。

左權轉身看了看,總部的人差不多都上去了,正當他轉身向嶺口衝的一瞬間,敵人的炮彈在他身邊爆炸。

左權隨著爆炸的硝煙,倒在地上,他拚力地掙紮了一下,碎然躺倒。

“左權參謀長―!”

一聲驚呼,化做衝天的樂聲,在太行山激戰的背景上化出朱德在延安窯洞含含淚揮毫的特寫:

名將以身殉國家,

願拚熱血衛吾華.

太行浩氣傳千古,

留得清漳吐血花。

朱德的名詩化做混聲大合唱,相繼疊印一組畫麵:

八路軍總部舉行隆重的左權將軍的追悼會:中央懸掛著左權的畫像,四周放滿花圈;

八路軍戰士持槍肅立靈堂的兩側;

彭德懷、劉伯承、鄧小平、傅鍾、陳賡等八路軍高級指揮員憑吊左權將軍;

八路軍總部、一二九師的指戰員列隊向左權將軍告別;

張黑白、趙栓柱、王鐵錘、馮玉蘭等也悲哭著向自己的領導鞠躬;

太行山的軍民隆重地安葬太行山的英雄左權將軍……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黎明

混聲大合唱漸弱,化做低沉的哀樂。

毛澤東麵色冷峻,略顯倦意的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他在窯洞裏來回踱著步,不停地吸著煙。

朱德站在地圖前,盯著地圖上的標識,心情沉重。

機要員走進來,低沉地說:“報告主席、老總,一二九師劉師長來電,八路軍總部在遭到敵人合圍後,彭總率部由石灰窯西北方向突出,左權副參謀長在突圍中陣亡,羅瑞卿主任和楊立三部長向黑龍洞方向突圍後,再次與敵相遇, 目前情況尚不清楚。”

毛澤東接過電報,緩緩地坐下。

朱德無言地走過來,坐到毛澤東對麵。

兩人相視,麵呈悲痛之色。

毛澤東無限悲痛地說:“左權犧牲,北天折柱,羅瑞卿和楊立三安全未卜,所幸彭德懷已經突圍,隻要老彭在,總部的戰鬥就不會停止。”

朱德老淚縱橫地說:“我與左權同誌在八路軍總部共事三年,他是一位非常有才幹的同誌,每天他起得最早,睡得又最晚,勤勤懇懇地工作,才三十六歲,正是年輕有為之時,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毛澤東含著淚點點頭,說:“老總呀,我就以咱們兩個人的名義,給老彭發個電報吧。”

朱德點點頭,說:“好,你發吧……”

毛澤東坐在桌前,提筆書寫。畫外音:

“劉鄧轉彭:感日五時電悉。總部被襲,左權陣亡,殊深哀悼。瑞卿、立三已否脫險?甚念。 目前總部電台已全部損壞,建議總部暫隨一二九師行動。如何望複……”

南山村打麥場上 外 夜

總部機關和北方局的幹部及戰士們悲痛而沉重,沒有人說話,大家都默默地看著站在凳子上的彭德懷。

那幾個年輕的女譯電員輕聲地哭泣著。

彭德懷揮著手臂說:“同誌們!台坍了不要緊,搭起來再幹!這句話是朱總司令說的。那是一九二八年朱老總率部上井岡山,在寧岡和紅四軍開會師大會,主席台突然塌了,好多人議論,說這不吉利,怎麽剛搭起來就塌了呢?這個時候,朱總司令站起來說,‘同誌們,台坍了不要緊,搭起來再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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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