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敵華北方麵軍司令部作戰室 內 日
日本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站在軍事地圖旁邊，拿著教鞭指著地圖用日語講道：“根據帝國大本營製定的‘中攻武漢，南取廣州，北圍五台’的作戰方針，我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組織實施了‘北圍五台’的作戰計劃：參戰部隊合計是三個師團和三個旅團各一部計五萬餘人；此次‘肅正討伐’所采取的戰術是分進合擊；攻擊的目標是八路軍；戰役的目的是攻占五台周圍所有縣城，徹底消滅晉察冀邊區的八路軍！”
在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的講解中搖出：香月清司等師團長、旅團長等正襟危坐的特寫。
寺內壽一大將威然肅穆的特寫。
參謀長：“下邊，請寺內壽一大將閣下訓話！”
全體與會將軍肅然站起。
寺內壽一伸手示意：“請坐！”
全體與會的將軍整齊劃一地坐下。
寺內壽一：“我再重申一下：帝國大本營製定的‘中攻武漢，南取廣州，北圍五台’的作戰方針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求帝國在華的軍隊於十月**平華南、華中、華北敢於抵抗的中國軍隊，用武力逼迫蔣介石投降。”
“是！”
寺內壽一：“我再強調一下：帝國大本營要求我們‘北圍五台’的目的是，策應我主力部隊攻占武漢、奪取廣州。同時，也要求我們解除八路軍在華北一帶的侵擾。為此，帝國大本營明令宣示：武漢、廣州、五合蘭個邊擊日標．失字成
“有冬”
寺內壽一：“中國有一句古語，叫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要從速完成‘北圍五台’的作戰任務，那就要集中兵力於五台城東金剛庫一帶，一網打盡住在這裏的土八路的要人，活捉他們的司令聶榮臻！”
“是！”
寺內壽一：“此次‘北圍五台’兵分二十五路，一定要做到重點攻擊和全麵開花！”
“是！”
寺內壽一：“是哪一路負責攻擊五台？”
清水正夫大佐站起：“報告將軍！由第四混成旅團大隊長清水正夫負責！”
寺內壽一：“很好！你對五台用兵，一定要做到八個字：犁庭掃院，雞犬不留！”
清水正夫：“是！”
寺內壽一：“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要讓帝國的空軍奪了你的頭功！”
清水正夫一征：“請放心，頭功一定是將軍閣下的！”
寺內壽一得意地笑了：“好！我在北平等著為你授勳。”
一組日軍分進合擊燒殺搶掠、攻占縣城的畫麵。
五台金剛庫晉察冀軍區作戰室 內 日
唐延傑指著作戰地圖：“自九月二十日起， 日軍由保定、望都、定縣向西進犯，至二十一日分別進占完縣、唐縣和曲陽。從九月二十三日起， 日軍三萬餘人分十路開始第一階段的圍攻，分別指向阜平、洪子店、五台、大營、靈丘、沫源、沫水，企圖打通定縣至阜平、五台和易縣至沫源、繁峙兩條橫行公路，將邊區分割成若幹塊，然後逐步壓縮，各個殲滅。”
在唐延傑的講解中搖出聶榮臻、彭真以及各軍分區的司令員、團長等指揮員。
聶榮臻：“應當指出的是，五台是這次日軍進攻的重點，在第一階段出動的十路日軍中，有四路是以五台為目標分進合擊的，這說明敵人完全掌握了晉察冀邊區黨政軍所在地在五台。”
彭真：“如何才能粉碎日軍對五台的分進合擊呢？首先我們承認敵強我弱，因此絕不與強敵拚實力；其次，中共晉察冀分局發出號召，要求全邊區人民緊急動員起來，配合部隊作戰，將日軍趕出邊區！”突然，室外傳來刺耳的防空替報聲。聶榮臻：“立即散會，組織軍民防空！”
晉察冀軍區大院 外 日
飛機隆隆的馬達聲、防空普報聲響成一片。
聶榮臻、彭真、唐延傑等站在院中仰望空中的飛機。
彭真邊看邊說：“怎麽就一架飛機？看樣子好像不是轟炸機啊！”
唐延傑：“是偵察機。”
聶榮臻看著在頭上盤旋片時後調頭飛去的日本偵察機，低沉地說：“這比轟炸機還危險！從敵人四路圍攻五台，到敵人派偵察機對五台實行空中偵察，說明有漢奸向敵人告密。”
彭真：“我讚成你的判斷！”
聶榮臻：“唐參謀長！”
唐延傑：“在！”
聶榮臻：“立即解除防空警報，下令軍區機關及直屬單位立即轉移！”
唐延傑：“是！”
聶榮臻：“立即通知軍區醫院，隨軍區領導機關向耿鎮與石嘴附近的一條山溝中轉移。”
唐延傑：“是！”
聶榮臻：“一定要確保白求恩大夫的安全！”
一條山溝 外 日
日本數架轟炸機結隊飛來，在金剛庫等鄉鎮的上空盤旋、投彈，炸起一片片硝煙，燃著一座座民房。
聶榮臻和彭真等軍區的領導站在山坡上俯視被炸的民房．低沉地談論著。
彭真：“真危險！要是不及時轉移，損失可就大了。”
聶榮臻疑慮不解地：“到底是誰向敵人告的密呢？”他指著山溝中走動的人群，“如果敵人真的知道我們的行蹤，你看這麽多的機關人員該向何處轉移呢？”
這時，唐延傑帶著趙栓柱大步走來：“總部發來急電，在內線工作的同誌已經查明：天津一個電話局長當了漢奸，是他向敵人告的密。”
聶榮臻：“知道了！還有什麽情況？”
唐延傑：“據可靠的情報，清水正夫率四路大軍已經進抵五台縣東南的柏蘭鎮。他揚言要**平五台山，勝利地開進五台縣城！”
彭真震愕地：“柏蘭鎮距離我們這裏隻有幾十裏的路程了！”
這時．柏蘭鎮方向突然響起了激戰的槍炮聲。
唐延傑聽了聽：“清水正夫已經開始進攻柏蘭鎮了！”
聶榮臻果斷地命令：“留下一個排警衛軍區機關，由你唐延傑參謀長親自指揮二分區部隊和學兵營共計六個連隊，迅速進占津沱河北岸，阻擊敵人進攻，掩護軍區首腦機關和後方人員轉移！”
唐延傑：“是！”他轉身對趙拴柱說道，“栓柱同誌！聶司令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趙栓柱：“請放心！一切全包在我的身上。”
聶榮臻嚴肅地：“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趙栓柱愕然：“聶司令……”
聶榮臻：“此次阻擊敵人的任務十分艱巨，你跟在唐參謀長的身邊，一要當他的參謀，二要保證他安全地回到司令部！”
唐延傑：“聶司令……”
聶榮臻：“這是命令，執行吧！”
唐延傑：“好！我服從。”
彭真：“在完成阻擊任務以後，切不可戀戰，要迅速撤出戰鬥，盡量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唐延傑：“是！”轉身大步走去。
趙栓柱：．“聶司令，您……”
聶榮臻：“少哆嗦！執行命令。”
趙栓柱行軍禮：“是！”轉身跑步向唐延傑追去。
有頃，白求恩在劉茜茜、馮玉蘭的陪同下走來。
彭真：“榮臻同誌，你看白求恩大夫也來請戰了！”
聶榮臻主動迎上去：“白求恩大夫，敵人已經進到柏蘭鎮了，趕快回去收拾一下，和我一道轉移！”
劉茜茜翻譯：“聶司令說， 日本鬼子就要到了，讓我們趕快回去收拾一下，跟著他立即轉移！”
白求恩發怒地：“我堅決不隨聶司令轉移，我要跟著作戰部隊走！”
劉茜茜為難地：“聶司今．他要跟著作故部隊擊＿”
彭真：“我看可以答應他的要求。前提是，他一定要和作戰部隊保持相當的距離。”
聶榮臻：“茜茜同誌，請轉告白求恩大夫，我同意他的要求，前提是必須聽你和馮玉蘭的指揮。”
劉茜茜翻譯：“聶司令說了，隻要你服從我和馮玉蘭的指揮，他就同意你跟著作戰部隊走。”
白求恩笑了，他衝著聶榮臻行軍禮，用不通的中國話說：“你的放心，我的一定聽她們的指揮！”
聶榮臻和彭真聽後大笑起來。
津沱河南岸 外 日
天空飛著數架日本轟炸機掩護日軍前進。
清水正夫大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在中央，他不停地揮舞手中的指揮刀，帶領一支日軍直奔津沱河南岸而來。津沱河北岸 外 日八路軍指戰員趴在潭沱河北岸的下坡，一個個嚴陣以待，準備阻擊前進的日軍。
唐延傑趴在津沱河北岸掩蔽部中，拿著望遠鏡觀看就要進抵南岸的日軍。
趙栓柱趴在唐延傑的身邊，他的身旁擺著一排手榴彈。
津沱河南岸 外 日
日軍先頭部隊相繼登上河堤，很是威風地站了長長的一排。
清水正夫騎馬走上河堤，向著遠方看了看，遂把指揮刀向前一指，大聲命令：“涉水前進！”
站在南岸河堤上的日軍端著槍、拖著炮，像是洪水一樣衝下河堤。
沐沱河北岸 外 日
唐延傑依然趴在掉沱河北岸的掩蔽部中，槍、拖著炮走在河水中的日軍。
趙栓柱趴在一邊小聲地數著：“五十米，槍了！”
拿著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看著端著
四十米，三十米……參謀長，該開
唐延傑舉起手槍，大吼一聲：“打！”隨即向河水中央打了一槍。
趙栓柱拿起一顆手榴彈，用力擲向灘沱河中，把敵人炸倒在河水之中。
接著，掩蔽在淖沱河北岸的八路軍指戰員一起躍起，端著槍向河中央射擊。
就要走到潭沱河北岸的日軍頓時亂了營，有的掉頭向河南岸逃跑，有的舉槍射擊，有的中彈倒在潭沱河水中……
津沱河南岸 外 日
騎在馬上的清水正夫急忙勒緊縫繩，調轉馬頭衝下岸去，他揮舞著指揮刀不停地吼著：“射擊！射擊……”
掉沱河南岸日軍的迫擊炮手、重機槍手一齊向對岸發起最猛烈的回擊。
霎時間，淖沱河兩岸響起了激戰的槍炮聲。
蛟潭莊 軍區指揮部 內 夜
遠近的夜空繼續響著槍炮聲。
聶榮臻拿著紅藍鉛筆在地圖上不停地勾勾畫畫。
彭真在室內有些沉重地踱著步子。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聶榮臻飛快地拿起電話，有些焦急地說道：“我是聶榮臻！請報告。”
遠方顯現出唐延傑打電話的畫麵：“報告！我是唐延傑，我們已經堅持了兩天兩夜，打退了敵人無數次進攻，現在仍然堅守在津沱河北岸！”
聶榮臻激動地：“你和同誌們勝利地完成了任務，我代表軍區黨委感謝你們！”
唐延傑：“我代表同誌們感謝首長的關懷！”
聶榮臻：“你趁著夜晚，立即向牛道嶺一帶轉移，要好好地休整一下，準備更殘酷的戰鬥！”
唐延傑：“是！”他掛上電話的同時，畫麵消失。
聶榮臻放下電話：“老彭啊！我這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就算落地了！可是，當想到敵我力量如此懸殊，我真的沒有把握徹底粉碎敵人的圍攻。”
彭真：“我也想了許久，要不要給延安的黨中央、毛主席，還有已經到達延安的朱老總、彭德懷等領導同誌打電報請求援助呢？”
聶榮臻：“我也想過求援的事，但一想到九月二十九日就要到了，我就不想給黨中央、毛主席添麻煩了！”
牛頭嶺上 外 夜
頗有些涼意的北風呼呼地吹著，夜空中回**著刺耳的風聲。
饑寒交迫的日軍雙手抱著槍靠著不停地跺腳取暖。
清水正夫拿著望遠鏡向山下看去：一座黑致致的村莊，還可看見零星的燈光。
清水正夫用不通的中國話喊道：“向導的在什麽地方？”
一個漢奸快步走來：“皇軍長官，我在這裏。”
清水正夫：“嶺下的是什麽村莊？”
漢奸指著嶺下：“是耿家莊鎮。”
清水正夫：“土八路的可有？”
漢奸：“據我所知，沒有。”
清水正夫：“很好！立即趕到耿家莊鎮過夜。”
一座山坳 外 夜
八路軍指戰員分散在山坳中挖灶燒水、做飯。
唐延傑站在山洞口望著夜空沉思著。
趙栓柱引一個化裝成農民的偵察員快步走到跟前：“報告參謀長，他有重要情報向您報告。”
唐延傑：“講！”
偵察員：“今晚，占據牛頭嶺的日軍突然衝下山來，現在已經趕到耿家莊鎮過夜。”
唐延傑：“是你親眼所見嗎？”
偵察員：“是的。當時，我正在一個同誌家了解情況，上千的鬼子一下子闖進鎮來，跑到各家各戶，又是殺雞，又是搜糧，看樣子是餓壞了。”
唐延傑：“他們吃過飯會在耿家莊鎮過夜嗎？”
偵察員：“一定會過夜的！因為他們把老百姓的被子全都搶了去。”
唐延傑沉思片時：“立即通知部隊出發，在午夜之前趕到牛頭嶺！”
趙栓柱：“是！”
牛頭嶺上 外 夜
八路軍指戰員靜悄悄地列隊站在牛頭嶺上。
唐延傑拿著望遠鏡俯視嶺下耿家莊鎮。
稀疏的燈光漸漸地熄滅了。
唐延傑小聲下達作戰命令：“各參戰部隊必須根據偵察員繪製的村鎮圖準時
到位，看到紅色信號彈升起，立即向住在各家各戶的鬼子發起攻擊！”
趙栓柱：“是！”
唐延傑：“出發！”
八路軍指戰員有序地衝下嶺去。
唐延傑邊走邊問偵察員：“你知道耿家莊鎮最大的地主住在什麽地方嗎？”
偵察員邊走邊答：“知道。”
唐延傑：“你立即通知迫擊炮手，準時趕到這戶大地主的家門口。”
偵察員：“是！”
耿家莊鎮 外 夜
八路軍指戰員一個個持槍站在一家家的大門前，焦急地等待著，不時地仰起頭看看布滿繁星的夜空。
一座擺有兩個石獅子的門樓 外 夜
唐延傑、趙栓柱隨偵察員快步走到門樓前；
接著，兩個迫擊炮手扛著迫擊炮、拿著炮彈走到門樓前。
唐延傑小聲地：“等我打出第一顆信號彈．你們就對著正房連續開炮！”
迫擊炮手：“是！”他們十分熟練地對著正房支好迫擊炮。
唐延傑拔出手槍，裝好信號彈，對著空中射擊，隻見一道紅色的光束劃破夜空。
迫擊炮手對著地主家的正房打出了第一發炮彈。
趙栓柱等用力推開大門，一起對著正房射擊。
接著，耿家莊鎮響起了一片槍炮聲。
地主家正房炕上 內 夜
清水正夫躺在炕上，隨著一聲炮響，驚得坐了起來。
接著，又是一聲炮響，轟開了窗子，清水正夫“啊”了一聲倒在了炕上。
那個漢奸慌忙走進來，一看清水正夫在已經中彈起火的炕上叫喊著、掙紮著，他驚呼著：“清水大佐！清水大佐……”
清水正夫吃力地拿起手槍，罵了一句：“你的心壞了壞了的！”隨著槍響．他也昏倒在火炕上。
漢奸應聲倒在地上。
蔽榮臻下栩處 內 夜
聶榮臻被激戰的槍炮聲驚醒，他坐在炕上聽了聽，跳到地上，隨手披上大衣。
通訊員走進：“報告！”
聶榮臻：“這槍炮聲來自什麽地方？”
通訊員：“是唐參謀長偷襲耿家莊鎮的日本鬼子藝”
聶榮臻：“他為什麽沒有報告？”
通訊員：“唐參謀長說，戰機急迫，來不及向聶司令報告了！”
聶榮臻：“傳達我的命令：天亮之前必須撤出戰鬥，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通訊員：“是！”
牛頭嶺山坡 外 晨
耿家莊鎮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槍炮聲。
八路軍指戰員快速地沿著山坡向嶺上爬。
唐延傑殿後，舉著手槍不停地喊著：“快！快……快占領牛頭嶺高地。”
趙栓柱緊緊跟在唐延傑身後，保護著唐延傑的安全。
通向牛頭嶺的大道 外 晨
衣冠不整的日軍一邊射擊一邊向牛頭嶺追擊。
四個日軍抬著受重傷的清水正夫快步向前走著。
清水正夫坐在擔架上用盡最後的氣力吼道：“傳我的命令！向牛頭嶺開、炮―！”他身子一挺，倒在擔架上死去。
牛頭嶺上 外 展
炮彈猶如冰雹般地降到牛頭嶺上，地上炸起一片片白色的硝煙和塵土。
八路軍指戰員有的趴在地上一邊大聲罵著一邊向嶺下射擊，有的中彈倒在地上二””
唐延傑站在高坡上大聲地喊著：“趕快趴在地上！趕快趴在地上……”
趙栓柱拉著唐延傑的一隻胳膊，大聲地：“參謀長！你先趕快給我趴下！”
唐延傑用力甩掉趙栓柱的手：“不要管我！趕快去救護負傷的指戰員。”
趙栓柱生氣地說：“你就是不服從我的領導！”遂轉過身去一邊喊著：“趕快趴在地上！”一邊搶救負傷的同誌。
“咚！”一枚巨大的炮彈在唐延傑身旁炸開，掀起的硝煙和塵土將唐延傑湮沒。
同時，趙栓柱也被氣浪衝倒在地上，他迅速地躍起．大聲喊著：“唐參謀長！唐參謀長……”
特寫：趙栓柱額頭上滲出一片血跡。
硝煙和塵土散去，唐延傑倒在地上，滿臉是鮮血。
趙栓柱驚叫一聲：“參謀長掛彩了！”接著，他雙手抱起唐延傑，大聲命令，“快！把參謀長送下陣地去！”
一座殘破的關帝廟 內 日
在激戰的槍炮聲中緩緩搖出：
廟宇的正中央端坐著關公，一邊是持刀而立的黑臉大漢周倉，一邊是拿著印章的關平。
香案桌上擺滿了各種手術刀和醫療器材。
一個昏迷不醒的重傷員躺在擔架上接受救治。
白求恩嚴肅認真地為傷員處理外傷。
劉茜茜站在一旁給白求恩打下手。
馮玉蘭站在廟門前為輕傷員包紮。
趙栓柱跟在抬唐延傑擔架的旁邊快步走到廟前，焦急地：“玉蘭！參謀長負傷了。”
馮玉蘭抬頭看見趙栓柱額頭上的血跡，震驚地：“栓柱！你也掛彩了。”
趙栓柱：“不要管我！”他說罷帶著擔架走進關帝廟，“白求恩大夫！快搶救唐參謀長。”
白求恩俯身掀開蓋在唐延傑頭上的被子，特寫：
唐延傑滿臉血跡，昏迷不醒。
劉茜茜嚇得驚叫了一聲：“參謀長！”遂低聲抽泣起來。
白求恩用英語暴怒地大吼：“不準哭！”接著，他俯下身子，用心地為唐延傑緊急處理傷情。
劉茜茜用英語小聲地答說：“是！”遂一麵無聲地淌著淚水．一麵給白求恩打下手。
這時，馮玉蘭快步走進廟內，看著傷勢嚴重的唐延傑禁不住地哭了。
趙栓柱焦急地：“玉蘭，參謀長的傷不要緊吧？”
馮玉蘭輕輕地“嗯”了一聲，遂又低泣出聲。
白求恩一聽哭聲，轉過頭來暴怒地：“不準在病人麵前哭！”
馮玉蘭：“是！”
白求恩用英語說道：“茜茜！告訴馮玉蘭，快到外邊給趙栓柱同誌包紮一下。”
劉茜茜小聲地：“玉蘭，他讓你到廟外邊給栓柱同誌包紮一下外傷。”
馮玉蘭轉身一看，趙栓柱站在一邊，雙手合十，衝著關公像在默默禱告。
馮玉蘭一驚，神秘地：“茜茜，你看，他怎麽也成了一個智能和尚了！”
劉茜茜側身一看，一種異樣的情感沁人心頭，她低沉地說，“栓柱同誌一定是在為參謀長祈禱和祝福。”
趙栓柱：‘’知我者，茜茜同誌也！”
馮玉蘭小聲地：“少顯擺你那點文化水，快走吧！”遂又和趙栓柱很不情願地走出廟門去。
馮玉蘭端起一碗鹽水，關切地：“栓柱哥，我先用鹽水給你擦擦傷口，有點痛，不要怕。”
趙栓柱把帽子一摘：“沒事！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來吧！”
馮玉蘭用紗布蘸了些鹽水，輕輕地擦拭傷口。
趙栓柱痛得把眉頭一皺，倒吸了一口氣。
馮玉蘭：“疼了吧？”
趙栓柱：“不疼！”
瑪玉蘭邊為趙栓柱處理傷口邊說：“你怎麽這樣粗心大意，讓參謀長負這麽重的傷？”
趙栓柱：“你想想看，我一個小小劇社的負責人，能管得住他這個大參謀長嗎？”他歎了口氣，“玉蘭，白求恩大夫能治好參謀長的傷嗎？”
馮玉蘭：“沒問題！他的醫術可高了，有很多比參謀長還重的傷員，全都被他搶救過來了。”她說罷小心地為趙栓柱的傷口纏紗布。
趙栓柱：“我是從來不信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的！這次，我倒真心地希望白求恩這個洋和尚把參謀長的傷治好。”
劉茜茜走出廟門來： “栓柱同誌，參謀長醒過來了．他讓你趕快找部電話來。”
趙栓柱驚喜地：“做什麽？”
劉茜茜：“他說要給聶司令報告！”
軍區臨時指揮部 內 日
聶榮臻站在窗前望著遠天，聽著時近時遠的槍炮聲。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聶榮臻拿起電話：“喂！我是聶榮臻，請講……”
遠方顯出唐延傑頭纏紗布躺在擔架上打電話的畫麵：“報告！偷襲耿家莊鎮一仗打得好，但……時機選擇不對，天一亮， 日軍立即組織反撲，攻上牛頭嶺，擲彈筒、機關槍全都用上了，我們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聶榮臻氣得對著話筒久久不語。
這時，劉茜茜人畫，衝著唐延傑手中的話筒，大聲說：“聶司令！唐參謀長受了重傷。”
聶榮臻大驚，本能地：“唐延傑同誌，你疼不疼？”
唐延傑：“疼，很疼！”
聶榮臻恢複了理智，嚴肅地：“疼！我還要找你算賬呢。”
唐延傑：“我一定接受批評和處分。”
聶榮臻：“請趙栓柱聽電話！”
趙栓柱人畫：“聶司令！我沒有完成你交給的任務。”
聶榮臻：“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唐延傑參謀長安全地送回軍區指揮部來。能完成任務嗎？”
趙栓柱：“請聶司令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高低不平的山道 外 夜
槍炮聲越來越遠了，山村中不時傳來幾聲狗吠。
趙栓柱戴著軍帽，依稀可見纏在頭上的白色紗布，他用右手扶著擔架，不停地小聲說著：“小心！山路不平，千萬不要摔倒了……”
一前一後兩個抬擔架的農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軍區臨時指揮部 內 夜聶榮臻背剪著手，極其嚴肅地望著遠方的夜空。
舒同從內室走出：“聶司令！各地部隊相繼發來了戰情通報。”
聶榮臻有情緒地：“參謀長負傷了，隻好勞你舒同這位政治部主任的大駕了，請講吧！”
舒同：“自九月二十六日起，第一軍分區所屬部隊和一二0師三五九旅一部相配合，在靈丘、廣靈之間的聖佛寺、直峪、馮家溝同敵人激戰，斃傷敵千餘人，救出被抓去的老百姓兩千餘人。”
聶榮臻：“很好！”
舒同：“自九月二十二日起，第一軍分區一部與第三軍分區所屬部隊相配合，在曲陽、阜平之間的東西莊、方太口等地，殲滅日軍一幹餘人。”
聶榮臻：“應當給他們記功！”
舒同：“但是，五萬日軍來勢洶猛，不到十天，就攻占了晉察冀邊區大部重要的城鎮。更為嚴重的是，他們步步為營，設立據點，構築工事，準備進一步分割邊區。”
聶榮臻：“是啊！形勢越來越不妙了……”他沉思有頃，“立即通知彭真等同誌趕來開會，研究應變的措施。”
舒同：“是！”轉身走進內室。
聶榮臻忽而走到地圖前用紅藍鉛筆勾畫，忽而走到窗前眺望夜空，忽而在室內快速地踱著步子。
突然，室外傳來腳步聲。
聶榮臻碎然駐足，兩眼緊緊地盯著門口。
趙栓柱第一個走進指揮室，他回身指著躺在擔架上的唐延傑：“聶司令，我完成了您交給的第二項任務。”
兩個民工把擔架放在地上，轉身走出屋去。
聶榮臻看了一眼唐延傑，轉身又在室內快速踱步。
趙栓柱看著聶榮臻生氣踱步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延傑拚著力氣從擔架上坐起：“栓柱，把我扶起來。”
趙栓柱俯身把唐延傑攙起。
唐延傑低沉地：“聶司令，我請求處分。”
聶榮臻走到唐延傑麵前驀地停住，大發雷霆地：“處分就能了事嗎？我就這麽點兒寶貝幹部，一下子叫你給損失了不少哇！”
唐延傑：“是！”
聶榮臻：“此次戰機掌握得不對不說，你一個軍區參謀長，高級指揮員，不是連排級幹部，隨便離開指揮位置，帶人衝殺，隻圖一時痛快！”
唐延傑：“我錯了！”
聶榮臻：“這是一個錯字能了得的事嗎？你要是戰死了，敵人輕易地搞掉我們一個高級指揮幹部，我怎麽對得起你老兄嘛！”
唐延傑沉痛地低下了頭。
聶榮臻：“你是知道的嘛，黨中央正在延安召開六屆六中全會，我如何向黨中央、向毛主席交待啊！”
延安 天主教堂會議室 內 日
在熱烈的掌聲中緩緩搖出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會場。
張聞天登上講台致詞：“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作出如下決定：一、中國共產黨第六屆六中全會於九月二十九日在延安橋兒溝天主教堂召開；二、六中全會主席團成員有：毛澤東、王稼祥、王明、康生、周恩來、朱德、彭德懷、博古、劉少奇、陳雲、項英、張聞天等十二位；三、六屆六中全會的主要議程有：（一）張聞天―也就是我主持開幕式；（二）王稼祥傳達共產國際指示；（三）毛澤東作政治報告。下邊，進行大會第二項議程：歡迎王稼祥同誌向大會傳達共產國際指示！”
在張聞天的講話中緩緩搖出主席團十二位成員。
與會者長時間熱烈鼓掌。
同時搖出：董必武、林伯渠、賀龍、鄧小平、林彪、關向應、蕭克、滕代遠以及數十名未曾謀麵的黨政軍負責人。
王稼祥走＿U-講台，大聲地：‘’同誌們！我的報告是根據任弼時同誌在共產國際的報告、以及共產國際討論中國問題的主要內容寫成的。首先，季米特洛夫在發言中認為：中共一年來建立了抗日統一戰線，尤其是毛澤東、朱德領導的八路軍執行了黨的新政策，共產國際認為中共的政治路線是正確的，中共在複雜的環境及困難條件之下真正運用了馬列主義！”
與會代表長時間地熱烈鼓掌。（可用（延安頌》片斷）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坐在桌前在審閱一封電文。
秘書提著一個羊頭走進來：“主席！今天是哪方的貴客來啊，用一個羊頭來招待？”毛澤東頭也不抬：“是朱老總和彭老總。”秘書：“真的？”
毛澤東：“我騙你於什麽？老總說，很久沒吃延安的羊頭了，今天一定要來解解饞。”
秘書提著羊頭高興地：“好咧！”轉身走出去。
毛澤東放下電文，提筆展紙，飛快地寫著什麽。
延河岸邊 外 日
朱德和彭德懷邊談邊快步走在延河邊的土路上。
朱德：“王稼祥同誌回到延安之後，等於宣布王明同誌那一套結束了。”
彭德懷：“更為重要的是，八路軍和新四軍就可以按照洛川會議的精神進行抗戰了！”
朱德：“整整一年了，全黨、全軍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認識這一點啊！”
彭德懷：“是啊！”他有意轉移話題，“哎，老毛為什麽要請你我去他那裏？”
朱德：“他打電話對我說：一嘛，要用延安的羊頭、小米飯稿勞八路軍的正副統帥；二嘛，晉察冀的形勢不容樂觀，一塊幫著聶榮臻同誌出出主意。”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坐在桌前，雙手捧讀剛剛寫好的電文。
朱德和彭德懷走進窯洞。朱德樂嗬嗬地說：“老毛！是先搞勞三軍啊還是先幹革命？”
毛澤東放下手中的電文：“二位請坐！誰讓咱們是共產黨人呢，還是先談革命吧！”他拿起一份電文，‘’榮臻同誌發來了求援急電，你們二位先看看。”
朱德接過電文，一邊看一邊小聲地念道：“……我已無絕對把握擊潰敵人一麵，如勉強行之，將造成更不利之勢，而以三萬之眾束縛於大荒之地，衣食無著，且不能周旋……”
彭德懷湊過去，焦急地念道：“……＿互台很有可能失守，請速令一二九師及一二O師徐旅給我配合，若五台失守仍須積極配合我作戰，否則我將處於最不利之地位……”他抬起頭，十分焦急地，“老毛！應當以中央的名義立即電令一二九師、一二0師的徐旅立即派部救援！”
毛澤東：“我考慮再三，還是應當以我們三個人的名義下達有關的命令為好。”他拿起剛剛起草的電文，“我先起草了一份電報，除去電令第一二九師破壞正太路，積極尾擊由正太路北進之敵，以及電令一二0師的三五八旅、三五九旅采取有力措施配合晉察冀作戰外，我集中講了有關粉碎敵人進攻的戰略和戰役問題。你們二人看後，如無不同意見，立即電告各部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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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