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洪洞縣馬牧村 八路軍總部 內 日

左權雙手捧讀一份電文:“一二O師努力奮戰擊破敵人整個進攻,取得巨大勝利,中央諸同誌聞之極為興奮。傷亡頗大,補充整訓極為必要……”他抬起頭,沉重地,“根據毛主席的指示,總部應立即電示賀龍同誌,望鞏固內部團結,加緊整訓部隊,努力完成一二0師的戰略任務!”

朱德:“好!左權同誌,你負責擬一電文,以總部的名義發給賀龍等同誌。”

左權:“是!”轉身走進內室。

彭德懷望著山西地形圖一言不發。

朱德:“老彭,你是不是在觀圖應變啊?”

彭德懷沉重地點了點頭:‘舊軍攻陷太原已經兩個多月了,就算是休整、補充吧,也應該告一段落了!”

朱德:“是有點不正常啊!”

劉茜茜手持電文走進:“報告!這是剛剛收到的內線密報!”

朱德接過密報看罷遞給彭德懷:“真是於無聲處聽驚雷啊!你看後我們立即研究對策。”

左權快步走出:“老總,衛立煌來電,要你立即趕到臨汾附近的土門鎮,說是有萬分火急的軍機大事要議!”

彭德懷晃了晃手中的密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衛立煌要議的萬分火急的軍機大事。”

朱德沉重地點了點頭:“老彭,左權,還是我們三個人先議一下這萬分火急的軍機大事吧!”

北平 敵華北方麵軍司令部 內 日

正麵牆上掛著一幅中國地形圖,上麵標有各種軍事標記。

香月清司大將坐在麵對軍事地圖的座位上,在他的兩邊就座數位肩扛中將軍階的軍官。

一位肩扛少將軍階的軍官站在地圖下邊,用教鞭指點著軍事地圖用日文講解:“中國東部的特點是:南北有津浦鐵路和平漢鐵路,東西有長江和黃河。請看,這兩路和兩水共同組成了一個並字。東線黃河和津浦鐵路的交叉點是濟南,長江和津浦鐵路的交叉點是南京,全部掌控在皇軍之手。時下,隻有徐州還駐紮著中國的軍隊,頸阻著東線南北的交通。”

香月清司插話:“這就是帝國傾在華主力師團必須攻占徐州的所在。”

少將軍官繼續用日文講解:“但是,西線黃河和平漢鐵路的交叉點鄭州,長江和平漢線的交叉點武漢,全部由中國軍隊掌控。武漢,又是時下中國軍事、政治的中心。如何才能把中國變成帝國的領地呢?必須攻下武漢,打通第二條南北大動脈!”

香月清司:“如何才能打通第二條南北大通道呢?必須肅清黃河以北―尤其是山西境內的中國軍隊。也隻有把山西境內的中國軍隊全部消滅,華北才能變成帝國攻占全中國的後方基地。 自然,這也就是我們發起此次軍事行動的所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

香月清司:“下邊,由我下達各師團的戰鬥任務!”

土門鎮 衛立煌指揮部 內 日

衛立煌嚴肅地:“根據確切情報,侵華日軍華北最高司令寺內壽一日前召開軍事會議,決定集中第一0八、第二十、第一0九、第十四、第十六師團,共約十萬人,妄圖消滅我在華北的部隊。其中,有近三萬日軍已由太原秘密南下,企圖一舉攻取晉南。”

閻錫山十分沮喪地:“更為嚴重的是,此次日軍集中如此強大的兵力南下,一是意在速決,奪取臨汾;二是把晉綏軍、國軍,還有八路軍能消滅的就消滅,不能消滅的就從西、南兩個方向趕過黃河,到那時……”

朱德十分嚴肅地:“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他看了看搖首歎息的閻錫山,“百川兄.11軍擔杆我們付苗河.我們就那玄聽俄的搭握嗚?”

朱德走到軍事地圖前邊,拿起教鞭指著地圖說:“敵人欲取晉南,必定利用空中優勢,再迫我演出一場臨汾保衛戰……”

閻錫山:“對,對! 日軍希望在爭奪臨汾的戰鬥中消滅我主力部隊,進而乘勝追殲我餘部。”

朱德:“我們為什麽就一定要在臨汾與日軍決戰呢?”

閻錫山:“這就意味著放棄臨汾,是吧?我再鄭重地說一次,臨汾東連上黨,西略黃河,南通汁洛,北阻晉陽, 自古居必爭之地。因此,臨汾一丟,軍心大亂,請問我們如何操控部隊的撤退呢?”

衛立煌:“百川兄,讓玉階兄把話講完。”

朱德指著地圖:“我們的意見,派重兵置於臨汾北麵的韓信嶺,抗擊敵人的南下。與此同時,我軍分別向西撤往呂梁山,向東退守太行山.然後根據韓信嶺的戰情發展,伺機從東西兩邊奔襲敵之背後,切斷來自太原的補給線,並對敵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衛立煌:“英雄所見略同!百川兄,如果敵人傾太原之兵救韓信嶺之急,你還可乘機率部北上,收複太原!”

閻錫山:“謝天謝地!”

通往韓信嶺的大道 外 夜

一輛披有偽裝的軍車飛馳在夜幕中的大道上。

化人軍車之中。

衛立煌:“百川兄,待我在韓信嶺阻擊戰打響之後,你要親率晉綏軍主力西撤呂梁山休整、待命。”

閻錫山:“可以!”

衛立煌:“玉階兄,你與彭副指揮率八路軍一二九師東撤晉東南,一是確保東麵的天然屏障太行山,再是要切斷北麵正太路的補給線。”

朱德:“俊如兄,同蒲線以東的地盤實在是太大了,僅靠我一二九師的力量是難以完成這樣的重任的。”

閻錫山:“我和俊如兄已經研究過了,一、決定將第二戰區劃分為西路軍、南路軍和東路軍。俊如兄任南路軍總指揮,我任西路軍總指揮,玉階兄任東路軍總指揮。”

衛立煌:“鑒於東路軍分布最廣,包括在敵後的八路軍和滯留晉東南敵占區的中央軍和晉綏軍,經委員長批準,撥出七個半師的兵力歸玉階兄指揮。”朱德:“他們會聽我們的指揮嗎?”衛立煌輕輕地歎了口氣。

韓信嶺 外 晨

朱德、閻錫山、衛立煌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登上韓信嶺的製高點,他們相繼拿起望遠鏡察看地形。

朱德有意地:“百川兄,此地為何叫韓信嶺啊?”

閻錫山:“傳說當年楚漢相爭的時候,韓信拜帥後率軍來到這裏,曾在此地擊噴敵人。後人為紀念這一戰役,將此地改名韓信嶺。”

朱德:“今天,俊如兄將率南路軍主力在此阻擊南下的日軍,我想,這韓信嶺很快會改名立煌嶺的!”

閻錫山望著隻是察看地形的衛立煌:“俊如兄,我願代表三晉父老將韓信嶺改名為立煌嶺。”

衛立煌冷然作笑,沉重地:“我隻想打好韓信嶺阻擊戰,一嘛掩護百川兄的晉綏軍西撤,二嘛希望百川兄乘敵不備,從背後給攻擊韓信嶺的日軍一擊。”

閻錫山:“請放心!”

這時,遠天飛來幾架日本偵察機。

閻錫山有些驚恐地喊了一句:‘舊本飛機來了,防空!”他就近趴在一個山坡下。

衛立煌側目看了看趴在山坡下的閻錫山,啃歎搖首:“玉階兄!他嚇破膽了。”

朱德:“像他這個樣子,如何從西麵策應你即將開始的韓信嶺阻擊戰呢?”

日本偵察機在韓信嶺的上空盤旋。

土門鎮外 夜

衛立煌緊緊握住朱德的手,深情地:“玉階兄,你就要上路了,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朱德:“容我直言,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韓信嶺是守不住的。接下來,臨汾也是一定要陷落敵手的。”

衛立煌沉重地點了點頭。

朱德:“我相信你會率部在韓信嶺打得十分慘烈,可我最擔心的是敵人放棄正麵攻擊,改為遷回左右進而包抄,而你配置在韓信嶺東西兩側的部隊難以禦敵,甚至臨戰潰敗,到時你如何率部撤出韓信嶺呢?”

衛立煌沉默許久:“你的意見呢?”

朱德:“萬一出現了這種局麵,你千萬不要戀戰,將堅守韓信嶺的部隊化整為零,分路突圍。如果部隊在突圍中被敵人打散了,就像我們一樣打遊擊戰。”

衛立煌沉思良久:“在這期間,你能派個人給我嗎?”

朱德:“那個叫張黑白的同誌不是在你那裏嗎?”

衛立煌:“可他是個從五台山下來的和尚,教教唱救亡歌曲還行,這打仗的事…。”

朱德:“也有一套!”他想了想,“據我所知,這個和尚非同一般,有一身好武功,在韓信嶺阻擊戰期間就留在你的身邊,一是給你當貼身侍衛,再是請他和我保持聯係。”

衛立煌:“行。”

朱德一行跨上駿馬,回頭玩笑地說:“請代我轉告張黑白同誌:在關鍵的時候多念幾句阿彌陀佛,保佑俊如兄安全!”

衛立煌笑了:“我先代他念一句阿彌陀佛,保佑玉階兄一路平安!”

朱德一行揚鞭催馬,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通向韓信嶺的大道 外 日

侵華日軍有恃無恐地沿路向南進發。

一輛吉普車按著喇叭向前飛馳。化人車內:

肩扛中將軍階的川岸文三郎雙手拄著指揮刀,透過玻璃窗看著浩**有序的部隊,滿意地點了點頭,間道:“我二十師團幾日可下臨汾?”

身旁一位大佐奉承地說:“師團長,我想最多三天吧?”

川岸文三郎:“根據呢?”

大佐:“中國軍隊猶如驚弓之鳥,害了恐日病,依我看啊他們能堅守三天就是奇跡T!”

川岸文三郎得意地笑了。

一輛吉普車快速趕到前邊,戛然停下,走出一個手持電文的少佐,恭敬地行軍禮。

川岸文三郎乘坐的吉普車緩緩停下,那位大佐接過電文看了看:“報告!我-○八師團的一○四旅團長苫米地發來帶有挑戰性的電文。”

川岸文三郎漠然一笑:“講!”

大佐:“他說要用所謂的‘拖刀計’打破太行山屏障,奔襲臨汾。他還說……,,

川岸文三郎看著欲言又止的大佐:“要搶在我們的前麵攻下臨汾,是吧?”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蔑視地:“立即電告他:我川岸文三郎會在臨汾為他接風、洗塵!”

韓信嶺 外 日

衛立煌統領的中央軍遍及韓信嶺,有的挖掩體,有的築工事,一派緊張的戰前景象。

衛立煌帶著張黑白等隨從人員視察韓信嶺防守陣地。

衛立煌:“張先生,你是如何看待韓信嶺阻擊戰的?”

張黑白:“朱老總臨行前再三叮囑:一、要我提醒衛總指揮,謹防韓信嶺側翼陣地被突破;二、要防止敵機轟炸陣地;三、要派重兵把守汾河大橋,莫要斷了撤向中條山的通道。”

衛立煌微微地點了點頭:“朱總指揮離開馬牧村了嗎?”

張黑白:“不知道。”

這時,一位侍從官走到近前:“報告! 日軍距離韓信嶺已經不足十華裏了!”

衛立煌看了看手表, 自語地:“再有一個小時,韓信嶺阻擊戰就要開始了!”

恰在這時,幾架日本轟炸機飛臨韓信嶺上空,相繼投下數枚炸彈。

張黑白強行把衛立煌按倒在掩體中,下意識地合上雙眼,小聲地念著佛家的咒語。

衛立煌抬頭巡視韓信嶺防守陣地,隻見:構築工事的將士慌作一團,四處奔逃防空。

隨著“轟、轟……”的爆炸聲,陣地上冒起團團濃煙。

衛立煌用力推開張黑白,指著空中大聲命令:“開炮!”

接著,陣地上的炮火一齊對準空中的敵機。

洪洞縣馬牧村 八路軍總部 內 夜

遠方隱隱傳來隆隆的炮聲。

朱德、彭德懷、左權駐足軍事地圖前,嚴肅地討論著。

左權:“韓信嶺阻擊戰打響了,衛立煌所部恐怕連十天都堅守不了。”

朱德沉重地:“隻要能堅守五天時間,臨汾附近的老百姓就能安全撤離,免於生靈塗炭了!”

彭德懷生氣地:“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閻老西的晉綏軍也能安全退到西部呂梁山去了。”

劉茜茜手持電文走進:“報告!延安發來急電。”

左權接過電文看罷交給彭德懷:“毛澤東主席電告:苫米地旅團已經突破中央軍東部的防線,急馳臨汾而來!”

彭德懷看罷電文交給朱德:“老毛考慮到一二九師主力在北麵的正太線,我們所能指揮的國民黨七個半師東路軍又沒有戰鬥力,因此,他認為我們帶著總部這不多的部隊迎著苫米地旅團東進,是有著很大的危險的。”

朱德看完電報久久不語。

左權:“毛主席的用意是清楚的,不要把八路軍總部東移晉東南。”

彭德懷看著緘默不語的朱德:“老總,你說該怎麽辦吧?”

朱德:“你們二位的意見呢?”

彭德懷:“如果我們轉道西進,一會失信於友軍,二等於讓開日軍進攻臨汾的東部屏障,三嘛……”

朱德:“沿線的老百姓就會慘遭敵人的殺害!”

左權:“可是總部的兵力有限,隻有一個營三個連的兵力啊!”

朱德:“但敵人並不知情啊!”他沉吟片時,“老彭,你率一個連向晉東南挺進,將八路軍總部設在長治,徐圖發展;我帶領兩個特務連迎著日軍東進!”

左權:“不行!”他急切地,“老總,這項任務由我去完成,你和彭德懷去晉東南吧!”

朱德凝思片時:“老彭,那就請左權跟著我吧!”

彭德懷沉重地點了點頭。

通往古縣鎮的大道 外 日

朱德、左權率幾十個八路軍指戰員大步走在大道上,遠方傳來時斷時續的槍炮聲。

朱德:“左權,預設的兩道防線布置好了嗎?"

左權:“布置好了!一道設在安澤、屯留交界的三不管嶺,一道設在府城以東的對口店、郭都嶺。”

朱德:“當地群眾撤退的工作呢?”

左權:“總部管民運工作的同誌全部下到府城、移。”

朱德:“原國民黨駐軍的情況呢?”

左權:“很不好!東路軍所屬的部隊多是雜牌軍,日本人的槍響,就在計劃向何處逃跑了!”

這時,前方傳來吵架聲。

朱德聽了聽:“走!我們看看去。”

古縣,組織和掩護群眾轉

沒有戰鬥力,還沒有聽見

十字路口 外 日

一排八路軍戰士持槍站在路口,攔住去路。

幾十名國民黨官兵拿著槍對峙著,其中一位肩扛上校軍階的軍官出言不遜地間道:“我是本團的團副,奉命撤退,你們有什麽權力擋著老子的去路?”

邵排長一步跨出:“我是八路軍總部的排長,請間誰命令你們向後撤退的?”

團副冷然作笑:“一個小小的排長和我說話?你不覺得小了點嗎?”

朱德走到跟前:“我的官比你大吧?"

團副一怔:“你……是誰?”

朱德:“我看就不必告訴你了吧!告訴我,你們為什麽還沒見到日軍就撤退?”

團副:“鬼子已經到了屯留,正向良馬遷回,小鬼子來一個急行軍就到了。你們要前進,我就命令弟兄們讓開大路!”

朱德:“可我告訴你,八路軍指戰員絕不給你們讓開這條後撤的大道。”

團副:“長官!您聽我說,你們八路軍沒見過老虎跳,當然也就沒聽過老虎叫, 日本鬼子厲害著呢!”

朱德:“我先讓你知道軍法的厲害!來人,把他抓起來!”

排長一個箭步躍到跟前,將這個團副的雙手扭到背後。

團副反抗地:“你是什麽人?憑什麽要抓我……”

左權一步跨到跟前:“他是東路軍總指揮朱德將軍!”

團副嚇得驚叫了一聲:“我的娘啊!……”遂癱倒在地上。

這時,前邊突然傳來激烈的槍炮聲。

團副抬起頭,冷笑著說:“朱總指揮,我要親眼看看你是如何殺退日本鬼子的!”

朱德笑了笑:“傳達我的命令:趕到古縣休息、待命!”

古縣 總部駐地 內 夜

激戰的槍炮聲不絕於耳。

朱德背剪著雙手駐足桌前,看著擺在桌麵上的地圖。

左權拿著話筒大聲地說道:“喂!請講……好,好!一定要頂住敵人的壓力,確保老百姓安全轉移。”他掛上電話,“老總, 日軍已經占領屯留、長子,向八路軍總部逼近,你必須立即向山裏轉移!”

朱德笑了笑:“不要為我擔心!你這個參謀長不怕,我這個總指揮就臨戰脫逃?”

左權焦急地:“老總,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黨中央、毛主席交待啊!”

朱德:“你要出個意外,我也無法向八路軍指戰員交待啊!”

劉茜茜手持電文走進:“報告!延安發來急電。”

朱德邊接電報邊說:“說曹操,曹操到,延安果真又發來了電報!”他拆閱電報, 自語地,“近察日軍一部已到晉西黃河邊上的離石縣軍渡一帶, 目的何為?……,。

左權湊過來,側首看電文:“毛主席是在擔心日軍西渡黃河,威脅延安。”

朱德微微地搖了搖頭,他指著地圖:“北線是日軍主力川岸文三郎師團,傾全力攻占韓信嶺;東麵是苫米地旅團,全力奔襲臨汾, 目的都是為了拿下臨汾。”

左權讚同地點了點頭:‘舊軍為什麽又分兵攻占黃河岸邊的軍渡呢?是不是想引誘我八路軍主力西渡黃河,回師陝北呢?”

朱德用力拍了一下桌麵:“我同意你的分析,立即給老毛回電!”

左權:“是!老總你……”

朱德:“我還要在此睡他一覺!”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內 夜

毛澤東看罷電文遞給張聞天:“洛甫,我是讚成老總的分析的。但我還認為日軍攻占臨汾的終極目的,一是奪取臨汾,直下漁關;二是進攻西安,會師武漢。”

張聞天看罷電文,點了點頭:“鑒於形勢急迫,應立即電告尚在臨汾的劉少奇、楊尚昆等同誌立即撤離。”

毛澤東:“為此,還要電告老總:要他和衛立煌、閻錫山兩部通力合作,在臨汾以北、以東兩地區殲滅敵人,頓挫敵之進攻。”

機要員手持電文走進:“太原內線發來急電。”

毛澤東拆閱電文:“糟了!閻錫山身邊有一親信當了漢奸,我方情況,敵人了如指掌!”

張聞天:“敵人會不會知道老總的行蹤?”

毛澤東沉吟頃許,低沉地說:“至少敵人完全了解韓信嶺阻擊戰的情況!”

韓信嶺阻擊戰陣地 外 夜

中國軍隊在韓信嶺前沿陣地頑強地阻擊敵人的進攻。

有頃,嶺上嶺下的槍炮聲漸漸平息。

戰壕中一位下級軍官在小聲地下達命令:“備好彈藥,嚴陣以待,準備敵人發動新的進攻!”

戰壕中頓時忙碌起來,有的幫著掛彩的弟兄包紮,有的在戰壕前沿擺好手榴彈,有的把刺刀插好……

衛立煌在張黑白等侍從的陪同下視察陣地。

衛立煌邊察看邊問:“我們在韓信嶺堅守多少天了?”

張黑白:“整整七天!”

衛立煌:“還能堅守幾日?”

張黑白:“叫我說啊,隻要臨汾的老百姓安全撤離,這韓信嶺一天也不要堅守了!”

這時,機要參謀走到跟前:“衛總!閻老總發來密電,說太原守敵傾巢出動,要與我們在韓信嶺決戰。”

衛立煌:“他的意見呢?”

機要參謀:“要衛總立即撤守韓信嶺。”

韓信嶺下再次響起了槍炮聲。

機要參謀:“敵人又開始對韓信嶺發動新的攻擊了!”

衛立煌:“一定要打退敵人的進攻!”

機要參謀:“我如何回複閻老總呢?”

衛立煌看了看張黑白:“你的意見呢?”

張黑白笑著說:“衛總已經成竹在胸了!”閣銀山指桂部 內 育

突然,掛在牆上的電話鈴聲響了,機要參謀拿起電話:“喂!請講……請稍候,”機要參謀拿著電話,“衛總從韓信嶺打來電話!”

閻錫山接過電話:“喂!俊如兄,趕快下令撤離韓信嶺吧!”

電話中傳出衛立煌的聲音:“百川兄!在此天賜良機之時,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撤離韓信嶺啊!”

閻錫山一怔:“俊如兄,你不是在說夢話吧?再不撤離韓信嶺,一旦太原之敵到達.……,

“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賜良機啊!”

閻錫山:“什麽?什麽……老兄再說一遍!”

“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賜良機!”

閻錫山近似自語地:“這正是求之不得的天賜良機……”

“對啊!這正是老天爺賜予老兄收複太原的良機啊!”

閻錫山恍然醒悟:“對,對!我立即出奇兵奔襲太原,一鼓作氣拿下這座空城!”

“百川兄!時不我待,請揮兵北指吧!”

閻錫山:“好!好……可你就要在韓信嶺受苦了!”

“隻要能收複太原,就是丟了韓信嶺也是值得的!”

閻錫山:“東線朱總指揮不能西援韓信嶺嗎?”

“不行!他在古縣以總部有限的兵力阻擊強敵,這些天打得也很苦啊!”

閻錫山:“傳我的命令,立即舉兵奔襲太原。”

這時,從室內走出一位少將,衝著閻錫山笑了笑。

川岸文三郎指揮車 內 夜

川岸文三郎坐在指揮車上聽著震耳欲聾的槍炮聲,看著密織夜空的彈光,得意地笑著說:“命令正麵部隊向韓信嶺右方遷回,加大攻擊火力,天亮前一定要拿下韓信嶺!”

大佐:“是!”他立即拿起電話用日語下達命令。

有頃,一位通訊參謀走到指揮車前:“報告師團長!苫米地旅團在古縣受到八路軍頑強抵抗,難以向前推進!”轉身離去。

川岸文三郎一怔, 自語地:“苫米地旅團有八千人槍,是哪個部分的八路軍有此戰鬥力呢?”

這時,指揮車上的電話鈴聲響了,大佐拿起電話用日語說道: “喂!請講……好,好!我立即向師團長報告。”他放下電話,十分緊張地: “師團長……,,

川岸文三郎:“慢慢講!用中國人的話說,天塌不下來。“

大佐:“據潛伏在閻錫山身邊的線人報告,閻錫山已經揮兵北上,奔襲空城太原!”

川岸文三郎大驚:“啊!……”他沉吟片時,嚴厲地:“傳我的命令:在空軍有力的配合下,原駐防太原的部隊立即回防太原!”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同時,要用電台廣為宜傳,皇軍已經知道了閻錫山回師太原的情報!”

大佐:“是!”他突然笑了,“師團長,線人還向我們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川岸文三郎:“快講,是什麽好消息?”

大佐:“在古縣阻擊苫米地旅團的是八路軍總部少數警衛部隊,總指揮是朱德將軍!”

川岸文三郎:“朱德將軍……”他從皮包中取出地圖,憑借手電光束察看著,他突然問道:“朱德的指揮部是安澤的古縣,還是電留以北的故縣?”

大佐想了想:“恐怕是屯留以北的故縣!”

川岸文三郎:“恐怕的不行!到底是安澤的古縣還是屯留的故縣?”

大佐:“屯留的故縣!”

川岸文三郎:“立即命令空軍做好準備,要連續兩天輪番轟炸屯留的故縣縣城,一定要把它夷為平地!”

大佐:“是!”

川岸文三郎:“同時,命令電台不間斷地播發朱德將軍被炸死的號外新聞,借以瓦解八路軍的鬥誌!”

呂梁山穀底山道 外 日

一隊長長的晉綏軍拖著大炮、扛著機槍,近似小跑地沿著蜿蜒起伏的山道行軍。

閻錫山坐著指揮車不停地下達命令:“通令三軍:先進太原城者賞袁大頭十萬!”

突然,前方傳來防空的號聲。

司機戛然刹車,驚恐地:“長官!快下車防空,防空……”

閻錫山一驚:“為什麽要吹防空號?……”他打開車門向天空一看,特寫:

迎麵飛來十多架日本轟炸機,向山穀大道投下數枚炸彈,升起一團團濃煙。

閻錫山大驚失色,身體一晃,栽倒在指揮車旁邊。

警衛人員慌忙架起閻錫山向樹下跑去。

閻錫山驚魂未定地坐在樹下,他抬頭一看:

一顆炮彈落在指揮車旁邊,“轟”的一聲,指揮車翻倒在山路上。

閻錫山把眼一閉, 自語地:“多虧天爺爺、地奶奶保佑……”

閻錫山身邊的通訊人員守著一架美式的收音機在收聽:

“閻錫山你聽著,回太原的夢該醒了,皇軍已經布好了口袋陣,就等著你鑽了!同時,我們還鄭重告你:八路軍總指揮朱德將軍在故縣的住址已經被我們偵知,當你收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朱德將軍已經上西天了!”

閻錫山自語地:“日軍怎麽會知道這些消息的呢?”

屯留以北故縣 外 日

數十架飛機在故縣縣城盤旋,輪番轟炸。

故縣縣城升起一堆堆濃煙,燃起一片片烈焰。

韓信嶺指揮部 內 日

指揮部外炮聲隆隆,槍聲緊密。

一架美式收音機在廣播:“……八路軍總指揮朱德將軍在故縣的住址已經被我們偵知,當你收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朱德將軍已經上西天了……”

衛立煌駐足指揮室中央,表情嚴肅地聽著廣播。

張黑白下意識地雙手合十,小聲地自語:“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朱老總安然無恙……”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內 夜

張聞天焦急地在室內快速地踱著步子,不時地搖首歎息。

毛澤東望著窗外黑雲低垂的長空,大口地吸著香煙,十分沉重地聽著收音機中的廣播:

“……八路軍總指揮朱德將軍在故縣的住址已經被我們偵知,當你收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朱德將軍已經上西天了……”

毛澤東“啪”的一聲關死收音機,他走到窯洞側麵牆壁下,望著那張山西地圖出神。

張聞天走到毛澤東的身後,不安地:“老毛!你快著說嘛。朱老總為什麽一天都不給我們發一份電報啊!”

毛澤東一言不發,繼續看山西地圖。

張聞天氣得捶了毛澤東後背一下:“老毛!都到什麽時候了,你還這樣沉得住氣?”

毛澤東:“我還正想問你呢!老總他為什麽一天都不給我們發一份電報……”

張聞天:“我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嘛……他很安全,也沒有什麽軍情大事;一種是嘛……我就不能接受這一種!”

毛澤東:“我也絕不接受這一種!你知道嘛,我這個唯物論者甚至都想求助東方的菩薩、西方的上帝保佑我們的朱老總平安無事!可是……”他說不下去了。

張聞天沉默良久,低沉地:“你說說看,朱老總平安無事的條件是什麽呢?”

毛澤東指著地圖:“從地圖上看,一個是安澤的古縣,一個是屯留以北的故縣,二者距離不遠,你知道敵人廣播轟炸的是安澤的古縣還是屯留以北的故縣?”

張聞天微微地搖了搖頭。

毛澤東:“你知道朱老總的住址是古縣還是故縣呢?”

張聞天自語地:“古縣……故縣……搞不清。”

毛澤東斷然地:“若想朱老總平安無事,隻有一種可能:朱老總住安澤的古縣,敵人飛機轟炸的是屯留以北的故縣,或者完全相反。”

張聞天:“有道理……”他忽然昂起頭,“可這位通敵的漢奸是個山西人,他能不知道是古縣還是故縣嗎?”

毛澤東震怒地:“他當然知道!但是, 日本鬼子的飛行員能弄得清嗎?”

張聞天:“別發火嘛,我也希望日本鬼子的飛行員弄錯了,可我們是唯物主義者……”

毛澤東大怒:“我寧可當一次有神論者!通訊員!”

通訊員從內室慌忙走出:“主席!”

毛澤東:“請立即給朱老總拍發電報:總部駐地之古縣在何處?是否府城西之舊城……”

古具一座小學陣巾 潛.

一棵大槐樹下擺著一盤殘棋:紅方兩個卒子並排逼近黑方的城垣,老將躲在圍城中央,一隻馬踩著紅方的一個卒。

朱德坐在紅方一邊,漫不經意地看著這盤殘棋。

一位戴著老花鏡的教員坐在黑方一邊,整著眉頭在想招數。

左權駐足一邊饒有興趣地觀棋。

這時,遠天隱隱傳來飛機的馬達聲。

老教員緊張地:“老朱同誌,你聽, 日本飛機一大早就又來轟炸屯留以北的故縣了,咱們這盤棋……”

朱德:“一定要下完!”他看著有些心慌的老教員,“放心,我保你平安無事。”

老教員伸手拿起黑馬複又放下,真可謂是舉棋不定。

左權著急地:“老先生,不能殺他的卒,否則就成死棋了!”

朱德:“古語說得好,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怎麽又說話了?”

老教員沉思許久,歎了口氣,把棋子一推,感慨地說道:“輸了!沒想到又輸在朱先生的卒上。再下!”

朱德一邊擺棋子一邊說:“老先生,聽你的口氣,是有點瞧不起棋盤上的老百姓啊?”

老教員一邊擺棋一邊說:“老百姓有什麽用?就說你吧,還不是聽你們當家子朱總司令的指揮?”

朱德笑了:“我的這位當家子朱總司令說錯了,我也可以不聽他的。”

老教員:“你呀,也就是當著我的麵吹吹牛,反正這年頭吹牛是不上稅的。開棋吧!”

朱德:“這次讓你先走!”

老教員:“不!紅先黑後,輸了不臭!”

朱德拿起邊卒:“好!走卒。”

老教員:“又是走卒!我走當頭炮。”

這時,遠方傳來飛機投彈的爆炸聲。

老教員心不在焉地:“朱先生, 日本鬼子的飛機為什麽老往屯留以北的故縣下蛋呢?會不會你們八路軍的朱總司令住在那裏呢?”

朱德:“我看不會!”

這時,劉茜茜手持電文走到跟前,搖了搖手中的電文,附在左權的耳邊小聲說:“是毛主席發給他的急電,你看……’,

左權有意大聲地:“他可不聽我指揮,你給他吧!”

劉茜茜鼓足勇氣:“朱老總,毛主席給你發來急電。”

朱德本能地站起,雙手接過電文,認真地閱看。

老教員一.怔, 自語地:“朱老總……毛主席……噢,我明白了,你就是朱總司令,失敬,失敬……”起身欲走。

朱德看罷電文,笑著說:“老先生,繼續下棋。”

老教員:“古人雲:戰事從來是弈棋,舉棋若定自無悲!我豈敢延誤朱總司令的軍機大事。”他說著向前走去。

朱德大聲地:“老先生!不要看不起棋盤上的老百姓喲。”他轉身嚴肅地說道,“從老毛的電報可知:敵人把屯留以北的故縣當成我們的駐地古縣了,真是好險的一步棋啊!”

左權:“我們下一步棋該怎麽走?”

朱德:‘’臨汾等地的老百姓安全轉移了嗎?”

左權:“已經安全轉移!”

朱德:“命令擔任阻擊敵人的總部指戰員立即撤退!”

左權:“是!”

通訊參謀快步走來:“報告!衛立煌打來電話,他於今夜撤離韓信嶺!”

朱德、左權等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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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