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庭上的奇怪男子

法庭上，一切都顯得無比的莊嚴肅穆。那是一個又高又大的大廳，正前方是法官席，它高出地麵。此刻已就位的法官是位五官端正的老人，頭戴一頂碩大的灰色假發，身著黑色長袍。他的下方是一排寬大的長桌 —— 律師席。律師們都戴著白色假發。整個場景讓我覺得這裏既像教堂又像學校。

“那邊的十二個人，”醫生悄悄跟我說，“就是像合唱團一樣坐在那兒的那些人，是陪審團。他們將最終決定盧克是否有罪 —— 不管他是否做過壞事。”

“醫生，您看！”我說，“盧克來了，他站的位置倒挺像教堂裏的講道壇，他兩邊各站著一名警察。啊，那邊還有一個講道壇，就在對麵，看見了嗎 —— 隻有那兒還空著。”

“那是證人席。”醫生說，“現在我要過去和那邊戴白色假發的人說句話，你就在這兒，看好我們的位子。鮑勃也留下來，看好它，最好抓緊它的項圈。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醫生就消失在人群中，這時法庭裏已擠滿了人。

隨後，我看見法官大人拿起一把好玩的小木槌往桌子上敲了敲。這東西好像是用來讓人們保持安靜的，因為全場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洗耳恭聽。接著，另一個穿黑袍的人站了起來，開始宣讀他手裏拿的一份文件。

他念得含糊其辭，就好像在教堂裏做禱告，生怕別人聽懂他祈禱的內容似的，不知道他用的是哪國語言。我費了好大勁兒也隻聽懂了幾個詞：

“……又名‘隱士盧克’，是……因為殺害他的同伴……又名‘藍胡子比爾’，在……的夜裏……是在墨西哥的……因此，根據女王陛下的……”

這時，我感覺有人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胳膊，回頭一看，是醫生回來了，還帶來一個頭戴白色假發的人。

“斯塔賓斯，這位是珀西·詹金斯先生。”醫生說，他是盧克的律師。“他的工作就是要讓盧克無罪釋放 —— 如果可能的話。”

詹金斯律師一想到他可以讓一條狗出庭作證就激動萬分。他用調皮而又童真的語調跟醫生交流了一些細節，而且作了詳細的記錄，主要是了解醫生能跟狗交流的佐證。同時，審判也在繼續著，證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主要是由一個後來才知道是檢察官的人問來問去，極力想證明盧克有罪。後來，當一個叫門杜薩的小個男子出庭時，盧克和鮑勃同時激動起來。門杜薩敘述案情時，鮑勃在我座位下咬牙切齒地說：

“撒謊！他在撒謊！我要撕爛他的臉。騙子！”

我和醫生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那狗給控製住。

我隨後發現詹金斯先生不知啥時離開了杜立德醫生。過了一會兒，我見他站在律師席上，起身來對法官說：

“法官大人，請允許我傳召一位新的證人，博物學家約翰·杜立德醫生，為我的當事人辯護。醫生，請到證人席就座。”

當醫生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向證人席時，整個法庭像炸開了鍋，興奮的呼叫聲聲不絕於耳。我注意到那個可惡的長鼻子律師轉過身子跟他的同伴小聲說了點什麽，臉上還露出了奸笑，這使我萌生了想揍他的想法。

接著，詹金斯先生問了醫生一大堆關於他本人的問題，並讓他當庭大聲回答。最後，他說：

“杜立德醫生，你說你能聽懂狗的語言，也能讓狗聽懂你的話，是這樣嗎？你可以起誓嗎？”

“是的，”醫生說，“的確如此。我發誓。”

“那麽，我不得不問，”法官用平靜而又威嚴的聲音插話說，“這和……呃……呃……藍胡子比爾被殺一案有關係嗎？”

“哦，法官大人，”詹金斯先生用一種莊重而肅穆的聲音，就像在大舞台上表演似的說道，“此時，在這個法庭裏就有一隻牛頭犬，它是這樁殺人案的唯一目擊證人。如果法庭允許的話，我將傳召這條狗到庭，借助這位傑出的科學家約翰·杜立德博士，當眾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