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珠寶盒不翼而飛

學校裏的人都知道羅德尼因損失錢財要離開學校了,大家都對他表示極大同情。

雖然由於他過去的經濟狀況和可能擁有的遺產而曾經受到校長特殊的關心,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大家對他的喜歡。他從不擺架子,對待最窮的學生和最富的學生一樣熱誠。

“羅德尼,我非常難過你要走了,”不隻一人說。“你真的丟失了錢嗎?”

“對,是真的。”

“你感到難過吧?”

“我感到難過,但並沒氣餒。”

“瞧,羅德尼,”歐內斯特·雷納低聲說,把羅德尼叫到旁邊,“你很缺錢嗎?”

“歐內斯特,我沒有多少錢了。”

“上星期我過生日別人送了我5美元。我一分錢沒用。你拿去好啦,我有沒有都沒關係。”

羅德尼非常感動。“親愛的歐內斯特,”他說,用胳膊親切地摟著這個小一點的孩子的脖子,“你是一個真正的朋友。我不會忘記你慷慨捐助,盡管我不用接受。”

“但是,你肯定錢夠用嗎?”歐內斯特問。

“夠,我暫時還有足夠的錢。到時如需要更多的錢,我會自己掙到的。”

有個孩子叫約翰·邦迪,先前已經介紹過了,他並不像大家一樣對羅德尼產生同情。這就是約翰·邦迪。

他覺得羅德尼的離開會使他成為出眾的學生,並能成為學校的領袖。至於學習成績,他並沒有打算得到高分。

“喂,羅普斯,”他自鳴得意地說,“你走了之後,我就要住你的房間。”

“我祝賀你。”羅德尼回答。“那是一間最好的屋子。”

“是的,我想這會使你不好受。你要去哪裏?”

“我希望你像我那樣喜歡它。”

“噢,對,我想毫無疑問。我要讓爸爸給我寄幾張漂亮的照片掛在牆上。你再到這兒來拜訪時就會看到那是多麽美觀。”

“我想那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我才會再來看看。”

“是的,我想這會使你不好受。你要去哪裏?”

“去紐約市。”

“你在那兒隻得住在過道中的小寢室裏吧。”

“為什麽?”

“因為你窮,在紐約生活要花很大一筆錢。你的日子還會不好過得多的。”

“的確會那樣,但如果能掙到足夠的錢讓我過上簡樸的生活,我就不會抱怨了。我想你到了紐約會給我打電話並來看我吧?”

“也許,假如你不住出租房。爸爸反對我去出租房。那些房子裏不知道有什麽樣的疾病。”

“想得真周到。”羅德尼笑著說。

他並沒因為想到這位昔日的校友不可能來看他了,就感到十分煩惱。

“羅普斯,給你結帳剩下的錢。”當天晚些時候桑普森說,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卷鈔票。

“我很願意另外給你37美分。”

“博士,謝謝你,但我不需要。”

“你現在手頭拮據。我願付不少的錢購買你媽媽的部分寶石,昨晚我告訴過你。”

“謝謝,”羅德尼急忙說,“但我目前不想賣。”

“你準備處理那串項鏈時請告訴我。”

公共汽車已經出現在外麵的大街上,羅德尼一手拿著提包一手拿著那個珍貴的珠寶盒,爬上車在司機旁邊坐下。

他把皮箱留了下來,答應找到新的寄宿處後就讓人來取。

此時大家都說著再見的話。羅德尼揮著手絹與所有人告別,汽車向火車站開去。

“你要永遠離開這裏了?”司機喬爾問,他非常熟悉羅德尼,對他很友好。

“嗯,喬爾。”

“來得很突然,是不是?”

“對。”

“你幹嘛要走?”

“喬爾,因為有不好的消息。”

“有親人死了?”

“不是。我沒有任何親人了。我是獨自生活在這世上。是因為我沒有了錢財,窮得不能留在學校裏了。”

“太糟糕啦。”司機帶著同情的語調說。“你要去哪裏?”

“去城裏。”

“去找工作嗎?”

“是的,我隻得這麽辦。”

“假如你稍微大一點,可能還有機會去開無軌電車,但我想你太年輕了。”

“對,我想他們也不會要我。”

“有時,我想我自己應該有這樣的機會。”喬爾說。“我對鄉下已經厭煩了。我喜歡生活在城市裏,那裏有劇院、有演出等。你知道無軌電車駕駛員的收入嗎?”

“不知道,從沒有聽說過。”

“我希望你能打聽到,並且告訴我。你可以寫信給格羅夫頓的喬爾·菲力普斯,然後再了解是否很容易得到那種機會。”

“我會的。我將很樂意幫助你。”

“羅德尼,你總是樂於助人。我曾請求傑克幫忙,你知道他的親屬都住在城裏,但他沒有同意。他可是一個不爽快的孩子。他從來不喜歡你。”

“是嗎?”

“嗯,我推測他嫉妒你。他經常說你喜歡擺架子使他惡心。”

“我想沒有任何別的孩子會這麽說。”

“不會,但他們會那樣說他。你認為他父親是有錢人嗎?”

“我一直聽說他是。”

“我希望他在還債方麵比傑克好。一年前我借給他25美分,他現在還沒還我。”

學校離車站有一英裏路程。車到站後喬爾把車子繞了一個大圈停下,然後跳下去,打開門,幫助乘客們下了車——如果可以這麽說的話。

“喬爾,火車什麽時候出發?”羅德尼問。

“大約5分鍾後。”

“那麽我最好馬上去買票。”

“不要忘了詢問馬車夫們!”

“不,我不會的。”“我希望你到紐約來。我在那裏不認識任何人,看見熟人我會很高興的。”

火車準時到站,羅德尼隨著另外5個乘客上了車。

他找到一個座位,旁邊是個穿夾花條紋衣服的矮胖男人。

“這個座位有人坐嗎?”羅德尼問。

“有——就是你。”那位乘客笑起來。

羅德尼也笑了,他聽出這話有些幽默。

他把手提包放在腳邊的地板上,但把珠寶盒拿在膝蓋上麵。他不想冒險丟失了珠寶盒。

“你是旅行推銷員嗎?”矮胖男人問,看一眼珠寶盒。

“不是,先生。”

“我以為你可能是。那個可能裝的樣品。”

“不是,先生。是私有財產。”

他本想說出裏麵裝的什麽東西,但克製住了。他對這位旅伴一無所知,而且不能肯定,信任一個陌生人到底有多安全。

“我曾在——珠寶行作過推銷員,”旅伴繼續說,“就像你那樣拿著一個盒子。”

“啊,真的嗎!那麽你現在不做那生意了?”

“對,我厭倦了。我現在經營一種完全不同的商品。”

“真的?”

“Suburban lot。”[2]

“你身上一件樣品都沒帶上?”

矮胖男人大聲笑了起來,讓羅德尼覺得他說了一件非常詼諧的事。

“那是好東西,”他說,“好長時間來我都聽說是最好的。不,我可一點也沒有隨身帶著,但我有一份廣告,正好你可以看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份又大又打眼的說明書。

“假如你要尋找一種有益的投資,”他繼續說,“你不如去莫頓園買一塊空地。那兒離城裏隻有18英裏路,正在快速地興建起來。你可以輕鬆地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一塊地,我會從中幫你挑一塊,可以肯定一兩年後它的價值就會翻一番。”

“謝謝你,”羅德尼說,“不過如果我掙到了錢,我會以不同的方式投資。”

“比如?”

“膳食。”

“好。那甚至比房地產更有必要。”

“你做這項生意有多長時間了,先生?”

“大約6個月。”

“報酬怎麽樣?”

“非常好,隻要你會談話。”

“那麽,我想你會做得很好。”

“謝謝你。感謝你的恭維。你打算做什麽生意呢——就是說,如果你要去城裏?”

“我就是去城裏,但我一點不知道該做什麽。”

“或許你願意做我們土地的代理人。如果你覺得有意的話,我可以雇用你為分支代理人。”

“謝謝,先生。如果把你的名片給我,我會拜訪你的。”

這位矮個子男人從他的名片盒裏拿出一張商業名片,上麵印著:

埃丁·伍茲

納索街皇家建築

莫頓園地產公司

“請隨時來找我,”他說,“我們可以仔細談談這事。”

列車服務員走過來,羅德尼買了一份《頑童》報,而那位代理人也重新認真閱讀著一本雜誌時。列車平穩地行駛了一小時。突然一陣震動,所有的乘客都驚嚇得跳了起來。

“我們出軌了!”坐在羅德尼前麵的一個人激動不安地喊起來。

一個人的自我保護本能也許比其它任何本能都強。羅德尼和他同座位的夥伴都跳了起來,慌忙衝向車門邊,不知道將來發生什麽。

所幸的是火車並沒有行駛得很快。它正抵達站台,減速滑行。因此盡管火車確實出了軌,也不可能傷著乘客。

“我們安全了,”埃丁·伍茲說。“唯一的損害是時間推遲了。我希望不要耽擱得太久。咱們應回到座位上去。”他們回到了共同的座位上。

這時羅德尼吃驚地發現了什麽。“我的盒子!”他大喊起來。“它弄到哪裏去了?”

“你沒有帶著?”

“是放在這個座位上的。”

“可能掉到地板上了。”

羅德尼極度緊張地尋找他的珠寶盒,但是沒用。珠寶盒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