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能言善辯

善言談者必有自己的思想,喜讀書,愛思考,擅聆聽,從而言之有物。

——沃爾特·司各特[1]爵士

查爾斯·沃·艾略特在任哈佛大學校長期間,曾說過:“要想成為淑女或紳士,有一點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精擅自己的母語。”

要想給別人留下好的印象,尤其是那些不熟悉我們的人,最好的方式莫過於能說會道了。

能說會道,能夠通過言語來引起別人的興趣,抓住別人的目光,讓人自然而然地親近你,這就意味著你擁有了一種了不起的才藝,一種無與倫比的絕技。這門技術不僅能幫助你給陌生人留下好印象,而且還能幫助你交朋友,並使得友誼長存。它打開封閉的門戶,軟化冷硬的心靈。它讓你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人,都會讓這些人對你興趣盎然。它幫助你闖**世界。它給你帶來客戶和病患。它幫助你步入上流社會,哪怕你不名一文。

一個會說話的人,一個懂得如何把話說得吸引人的巧妙的人,一個能夠利用言語的力量讓別人一下子就來了興致的人,和一個懂得多卻不會說的人相比,具有太大的優勢。

一個人再怎麽精通某種才藝,如果不善言辭,那麽也不可能把才藝用上一輩子,更不可能隨時隨地使用。一個音樂家,不管你有多麽天才,不管你練了多少年,不管你付出了多少,你的音樂也隻會有寥寥數人能夠聆聽或欣賞。

一位歌手,哪怕再優秀,哪怕走遍世界,也不見得有機會一展才藝,或是讓別人猜到自己的專長。但是無論你走到哪裏,無論你進入哪一個圈子,也不管你的社會地位如何,你都免不了要說話。

你也許是一位畫家,曾經在一些大師跟前學習多年,然而除非你天賦異稟,你的畫作懸掛在沙龍或美術館內,否則那些畫作很少會有人見到。相反,倘若你口才了得,每個人都會看到你從開口的那一刹那就開始繪製的人生之卷。每個人都會知道你究竟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

實際上,你也許多才多藝,但是需要碰巧才能得到展示和欣賞;你也許有個漂亮的家,擁有不少家當,但是懂得這些的卻寥寥無幾。相反,倘若你善於言辭,與你交談的人立刻就能領教你的技巧和魅力。

曾經成功舉辦過新人晚會的社交名流曾這樣告誡自己的弟子:“要不停地交談、交談。談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交談時一定要輕鬆愉快。對普通男人來說,最尷尬、最無趣的莫過於一個等著被逗樂的女孩。”

這一忠告中蘊含著有益的建議。學會交談的唯一途徑就是交談。不善交際、缺乏自信的人都會麵臨一種**,那就是一言不發,靜靜地聆聽他人誇誇其談。

在社交場合,善於言談的人總是受到追捧。人人都想招待某某夫人,因為她很會說話。她讓大家開心。她也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她很會說話,所以人人都想伴隨其左右。

交談倘若用作一種教育,它就是一種很好的訓練力量的方法,但是倘若說話不經頭腦,從未想過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更清楚些,更簡潔些,更有效些,而隻是張家長李家短地八卦,這樣的交談永遠也不會把握住男人最優秀的一麵。男人身上的那些品質隱藏得太深,根本不是這些膚淺的小手段所能捕獲的。

很多年輕人妒忌自己的同伴混得比自己好,但是卻不知悔改,繼續把大好時光拋灑在膚淺無聊的八卦上——這樣的八卦夠不上幽默的水準。這樣愚蠢的談話隻會讓自己的雄心泄氣,降低自己的理想和一切生活標準,因為它隻會讓人養成不動腦子的習慣。無論是在街頭,還是在車上或公共場所,我們都會聽到有人在說一些輕浮無聊的話,聲音之大、之刺耳,語言之粗俗,令人不堪入耳!

“你吹牛”;“我哪曉得”;“你賭一賭看”;“好了,夠了”;“我恨那家夥,他惹我生氣”等等。我們時常會聽到這樣粗俗的語言,不下幾十種。

與其他一切相比,唯有交談能夠一下子就反映出你究竟是文雅還是粗俗,反映出你到底有無教養。交談將讓你的一生展露無遺。你說什麽,你怎麽說,都將會出賣你的一切秘密,告訴世人你究竟有幾斤幾兩。

在一切才藝或技能中,讓人能夠不停地使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且還給朋友帶來那麽多歡樂的,莫過於交談。毫無疑問,語言天賦並非芸芸大眾所能掌握的才藝。

我們大多數人因為不太用心,所以在談話時往往表現得很笨拙;我們都舍不得費時費力去學習談話技巧。我們讀得不夠多,想得也不夠深。大多數人說話時,語言粗糙,這是因為信口開河總比三思而後言容易得多。我們都不願意下功夫讓我們的話說得更優雅些,更自如些,更強有力些。

拙於言辭的人總會找借口說:“會不會說話是天生的”,從而拒絕下功夫鍛煉自己的口才。我們難道不能說好的律師、醫生和商人也是天生的嗎?事實上,不下苦功夫,無論是律師,還是醫生和商人,都走不遠。苦功夫是獲得一切有價值的才藝必須付出的代價。

很多人之所以能夠進步,主要是因為會說話。能夠在交談中吸引對方的注意,控製住場麵,這是一種了不起的力量。不善言辭的人,肚裏有貨卻道不出的人,想不吃虧都不可能。

我認識一位生意人。此人的口才真是了得,聆聽此人高談闊論簡直是一種享受。他的語言流暢清晰,美不勝收,他的用詞準確考究,富有品味,因此凡是與之交談過的人,無不為之傾倒。他一生手不釋卷,勤讀詩文,把談話培養成一門藝術。

你也許會認為自己家境困難,機會渺茫。你也許因為要養家而輟學,沒有機會學習自己非常向往的音樂或藝術;你也許身處困境而不得逃脫,雖有雄心萬丈,卻命比紙薄,因為失望而痛苦不堪。盡管如此,你卻可以讓自己的話語變得有趣,因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用來練習最好的表達方式。你讀的每一本書,與你交談的每一個對象,倘若此人語言優美,都會對你有所幫助。

很少有人在開口之前,會認真思考如何表達自己。他們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們不去思考如何把句子組織好,使句子不僅美麗簡潔,而且意義一覽無遺,整個句子充滿力量。一個個單詞雜亂無序地從他們嘴裏冒出,而他們幾乎想不到要把它們排個序,使之井井有條。

我們偶爾也會遇到真正的語言大師,聆聽他們講話讓我們愉悅享受,同時也不禁讓我們納悶為什麽大多數人在交談中表現得是那麽糟糕,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本應該成為藝術中的藝術,我們為什麽會把它搞得一塌糊塗。

我一生有幸遇到過十來位這樣的語言大師,使我能夠管中窺豹,一領大師超凡的絕技,更讓我生出一種感覺:在這樣的絕技麵前,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那麽重要。

我曾經去波士頓,到溫德爾·菲利普斯[2]的府上拜訪過。他那悅耳的音色,語言自然流淌所表現出的魅力,用詞的純粹和潔淨,知識的淵博,表達的純熟,讓我終身難忘。他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像對待老同學一樣和我交談。我感覺從沒有聽過這麽漂亮的英語。我曾遇到過好幾個擁有這樣魔力的人,他們“賦予了談話以靈魂,讓一切聆聽談話的人著迷。”

除了哈佛的艾略特校長外,瑪麗·A·利弗莫爾[3]、朱莉婭·沃德·豪[4]和伊麗莎白斯圖亞特·菲爾普斯·沃德[5]也都擁有這種神奇的魔力。

任何談話,其質量是關鍵。我們都認識這樣一些人,他們的語言非常考究,表達非常流暢,讓我們印象深刻。但是也僅此而已。他們既不能因其思想而給我們留下印象,而不能激勵我們采取行動。在和他們交談後,我們既不會更有決心完成某件事,也不會更加堅決地要出人頭地。

我們還認識另外一些人,他們言語不多,但是言必有物,讓我們聽後,感到力量倍增。

從前,語言藝術的標準要比當下高得多。標準的降低是由於現代文明條件下完全徹底的革命造成的。從前的人除了話語,幾乎沒有其他方式來傳播自己的思想。各種知識幾乎全部通過口頭交際來散播。那時候既沒有報紙,也沒有形形色色的雜誌。

在礦產中發現的巨大財富,新發明所打開的新世界,實現雄心壯誌的偉大動力,這幾樣徹底改變了過去這一切。在這個閃電速度時代,在這個拚搏的氛圍中,人人都瘋狂地攫取財富,謀求地位,於是我們不再有時間深思熟慮,也不再有時間培養交談的能力。在這個報紙和雜誌年代,當每個人隻需要花費幾分錢,就能獲得別人花費幾千幾萬元才能采集得來的新聞和消息時,我們就會坐下來,埋頭讀報或看書瀏覽雜誌。和過去相比,如今對口頭交際的需求就沒那麽大了。

基於同樣的原因,演講術正在成為一種失傳的藝術。印刷術變得極其便宜,即使是最貧困的家庭,隻消花上幾塊錢,所買的書要是放在中世紀,就連國王和貴族也不見得買得起。

優秀的演說家已經鳳毛麟角。如今很難找到用辭考究、能說一口漂亮英語的人,因此聆聽這樣的人講話已經成為一種奢侈。

廣泛閱讀不僅可以開闊眼界,吸收新的思想,而且可以增長詞匯,從而對交談有所裨益。許多人很有想法,但是卻因為詞匯貧乏,而不能表達自己的思想。他們缺乏足夠的詞匯來給包裝思想,讓思想變得吸引人。他們詞不達意,隻知道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因此當他們想找到某個詞來準確表達其思想時,卻怎麽也找不到。

倘若你有心讓自己變得精擅言辭,你就得盡量與那些有教養、有文化的人為伍。倘若你離群索居,哪怕你受過高等教育,你也會拙於言辭。

有些人,尤其膽怯害羞的人,他們努力想說點什麽,卻不知道怎麽說,因此感到壓抑,感到思想受到壓製。對這樣的人,我們全都很同情。在學校,當眾發言常常令羞怯的年輕人痛苦萬分。然而很多偉大的演說家初登舞台,當眾演講時,都曾有過和年輕人類似的經曆,常常因為自己的失誤或失敗而顏麵掃地。要想成為優秀的演說家,唯有不斷地練習如何有效而優雅地表達自己的思想。

如果你發現想表達某種思想時,詞不達意,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詞匯而磕巴,有一點你可以確信,那就是隻要你努力,哪怕失敗了,你的努力會讓你下一次演講成功變得更容易些。一個人隻要不斷嚐試,他克服羞怯與拘謹,變得揮灑自如,口若懸河,其速度會讓人大吃一驚!

我們處處都會發現有這麽一些人,他們因為不能夠用有趣生動的語言表達自己的觀點,因而處於非常不利的境況。我們發現在一些聚會上,在討論一些重要問題時,一些相當聰明的人盡管比那些口若懸河、誇誇其談的人懂得更多,但是卻隻是幹坐著,一言不發,無法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別人。

一些有大才的人,一些知識淵博的人,在聚會上往往表現得像傻瓜;相反,一些膚淺的人卻能夠吸引在場之人的注意,其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懂得如果把自己知道的那點事講得生動有趣而已。前者離開了熟悉他們深淺的人,到處受辱,因為無論什麽話題,他們都無法談下去,無法讓人欣賞其智慧。在我們的首都,有成千上萬這樣沉默的人,其中有許多人是因為夫榮而妻貴,做夢也沒想到丈夫成為了政治新貴。

很多人,尤其是學者,似乎認為人生最渴望的目標就是將盡可能多的有用信息塞進大腦裏。不過和獲取信息相比,懂得如何用愉快的方式把知識告訴別人,也同樣重要。你也許學問很精深,你也許熟讀史書,精通政治,你也許在科學界、文學界或藝術節擁有崇高地位,但是倘若你的學問不能讓人了解,你就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

不為人知的內秀也許能夠給自己帶來某種滿足,但是要想得到別人的欣賞和認可,就必須展現出來,用某種吸引人的方法表現出來。璞玉的價值再高,倘若其內在的美得不到解釋和描繪,有也相當於無。隻有經過打磨拋光,讓光線照進其內部,其隱藏的美麗才會顯露出來,才會受到欣賞。交談對於人來說,由於對美玉進行的加工。琢磨本身並不給美玉增加任何價值。它隻不過是將財富展露出來而已。

做父母的對子女進行放養,使子女對交談藝術所蘊含的美妙的可能性一無所知或者不屑一顧,因此壓根就不知道這對子女的傷害有多大!在大多數家庭,父母都容忍子女亂用英語。

鍛煉大腦和性格的最佳方法就是不管什麽主題,都要努力把話說好,不僅要讓人明白,更要讓人感興趣。努力將自己的思想用清晰的語言表達出來,並且要用有趣的方法表達出來,個中大有學問。我們都認識一些很健談的人,他們的話說得是如此漂亮,誰都沒想到他們並沒有上過大學。很多大學畢業生麵對一些連高中都沒上過但是培養了自我表達藝術的人,自慚形穢,一言不發。

在中學和大學裏,學生隻不過學習幾年,每天幾小時而已,而會話卻終生課堂的一項培訓。很多人都是在這終生課堂中受到了一生最好的教育。

通過會話交談可以發現一個人的能力,展現各種可能性和資源。會話刺激人思考。如果我們能夠把話說得漂亮,能夠吸引並維持其注意力,我們就會更有自信。把話說話的能力可以增強我們的自尊和自信。

人在努力將自己的內涵表現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什麽。一旦表現出來後,心靈之路就被打開,大腦變得警覺起來。善於交談的人都曾感受到來自對方的一種力量,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力量,但是卻常常激勵他不斷進行新的嚐試。思想與思想的交流,心靈與心靈的接觸,就像兩種化學品混合會產生第三種物質一樣,會產生新的力量。

要想善於交談,首先得善於聆聽。這意味著自己必需樂意接受別人的傾訴。

我們不僅僅不善於言談,我們也不善於聆聽。我們太過迫不及待,不願意聆聽別人的話語。我們對談話的人缺乏足夠的尊重,不願意靜靜地聆聽,不願意全神貫注地聆聽別人的故事,汲取其中的信息。我們也許會急不可耐地四下張望,看看手表,手指在椅子和桌子上亂畫,或者四下亂竄,仿佛已經很不耐煩,急於離開,又或者中途打斷別人的話。事實上,我們是一個非常著急的民族,除了奮勇向前,擠過人群搶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或金錢,我們沒有時間做其他的事。我們的生活已經上火高燒,變得很不自然。我們沒時間培養優雅的舉止和語言。“俏皮話不適合我們。我們沒時間。”

美國人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焦躁不安,急不可耐。任何事物,凡是不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生意或者金錢的,凡是無助於我們獲得孜孜以求的地位的,都讓我們感到厭倦。我們不喜歡與朋友相處,相反,我們將朋友視為社會階梯上的一個個台階,他們的價值取決於能否為我們的書籍提供素材,能否給我們帶來病患和客戶,能否在我們爭搶某一位置時助一臂之力。

在這些急匆匆的日子到來之前,在這個喜好激動年代來臨之前,能夠做一名聽眾,與他人一起聆聽一個聰明人的談話,被看作是一種最大的奢侈。這要好過絕大多數的現代演講,好過書中能夠尋找到的一切,因為我們從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格,感受到個人風格的魅力,體驗一種持久的吸引力,領略到迷人的優秀品格。對於渴望得到教育的人來說,從聰明人的嘴邊拾點牙慧不亞於享受一場盛宴。

如今一切都是“蜻蜓點水”。走在大街上,我們沒有時間停下來寒暄一番。有的隻是:“怎麽樣?”或者“早”,同時猛地一點頭,而不是優雅地鞠上一躬。我們無暇顧及優雅和魅力。一切都必須讓位於物質。

我們沒有時間來培養優雅的舉止;騎士時代的魅力和悠閑已經幾乎從我們的文明中消失。一種新的人類隨之出現。我們白天拚命幹活,晚上則衝向劇場等娛樂場所。我們既沒有時間自娛自樂,也沒有時間像古人那樣培養自己的幽默和逗笑能力。我們花錢讓別人那麽做,而我們則坐在台下大笑。我們就像某些大學生,全指望老師讓他們通過考試——他們期望花了錢就能得到現成的教育。

生活正變得矯揉造作,被逼無奈,充滿了不自然。我們把人類這部機器開得太快,從而摧毀了原先更加優雅精致的生活。急智,幽默,良好教養帶來的種種可能,以及獨特個性所具有的魅力,這些在我們來說幾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即使有,也是鳳毛麟角。

我們會話水平下降的原因之一是缺乏同情心。我們太自我,太過專注自己的事,隻知道躲進小樓成一統,隻關注自己的晉升而對他人興趣缺缺。不管是誰,凡是對他人缺乏同情之心的,都不可能成為好的演說家。你隻有能夠進入別人的生活,與對方朝夕相處,才能成為好的演說家或聽眾。

沃爾特·貝讚特[6]過去常常會提到一位聰明的女士,此人話雖不多,但是卻以能言會道聞名。她待人熱忱,富有同情之心,遇到膽怯害羞的人,便會幫助他們將心中最美好的事物說出來,讓他們有如回家一般的感覺。她驅散他們的恐懼,這樣他們就會把不會向其他人道出的話向她和盤托出。人們認為她不說則已,說則引人注意,因為她有一種魔力,能夠把別人身上最美好的東西召喚出來。

你要想讓人覺得你很親切,你就得進入與你交談之人的生活,搔到他們的癢處。談到某個話題,不管你對此有多了解,倘若對方毫無興趣,那麽你的努力將會白費。

可惜的是,有時候我們在一些招待會或派對上,難免會看到一些人因為自身的情緒問題,一言不發,顯得很無助,完全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交談中去。他們想呀想,想的全是生意。他們在想速度如何能夠更快些,這樣就會有更多的生意,更多的客戶,更多的病人,更多的讀者,也就會住更好的房子。他們在想如何才能多露些臉。他們進不了別人的生活,一旦帶著機會,就大說特說。他們心不在焉,冰冷內斂,拒人於千裏之外。他們關心的唯有自己和自己的事務。他們感興趣的隻有兩件事:一是生意,二是他們自己的小世界。你如果談論這兩件事,他們立馬就會感興趣,但是對你的事,你的生活,你的抱負,或者如何才能幫助到你,他們壓根就不感興趣。隻要我們還生活在這樣一個高燒不退、自私自利、缺乏同情之心的國度,我們的會話水準永遠也不會很高。

會說話的人總是很圓滑,談笑風生,但是卻不會冒犯別人。你要想引起別人的興趣,就不能諷刺挖苦,也不能揭短。有些人有種特殊的能力,能夠觸摸到我們身上最美好的部分,但是有些人卻總是把我們身上糟糕的部分在展露出來。後者要麽不出現在我們眼前,一旦出現,則必然惹惱我們。另一些人則可以撫慰一切不適。他們搔到我們的癢處,痛處;他們把那些即興的、甜蜜的、美麗的東西召喚出來。

林肯[7]是位語言大師,不管遇到什麽人,他都能夠引起此人的興趣。他的故事和笑話讓人感到自在,讓人將自己的精神財富展現給他時,不會有任何不適。他待人熱忱,談吐風趣,不怕奉獻,所以陌生人總是樂於和他交談。

像林肯那樣所擁有的幽默感無疑會讓談話能力如虎添翼。不過並非人人都很風趣;如果你缺乏幽默感,強作幽默隻會讓你顯得可笑。

善於交談的人不會太嚴肅。不管事實有多重要,他都不會太在意。事實和數據隻會讓人昏昏欲睡。輕鬆活潑是絕對必要的。太過沉重的談話令人疲倦,太過輕鬆卻又令人厭惡。

所以,要想變得善談,就必須言由心生,活潑,自然,充滿同情心,另外,還必須展現出善意。必須具有助人為樂的精神,對別人感興趣的事物,必須全身心投入進去。必須想方設法讓別人感興趣,吸引他們注意。隻有溫暖的同情,那種真正的朋友之間的同情,才會引起別人的興趣。倘若你冰冷內斂,拒人千裏,缺乏同情,你肯定吸引不了別人注意。

你必須心胸開闊,大肚有容。心胸狹窄的人永遠也不可能精擅言辭。與你的品味格格不入,破壞你的正義感,影響你的公平公正,這樣的人永遠也引起不了你的興趣。倘若你把通向內心的道路全都封死,不允許別人靠近,那麽也就把你的吸引力封死,你的別人不再有所幫助,於是乎交談就會變得敷衍,變得刻板,缺乏生命和情感。

你必須讓聽者接近你,打開心胸,展現出開闊自由的性格,展現出開放的思想。你必須有所回應,這樣對方才會開放通向其性格的每一條道路,從而讓你自由進出其內心。

假如一個人所到之處,都很成功,那麽其個性和能力中,就應該有某種魔力,可以用有力、高效、風趣的語言把自己的思想表達出來。此人絕不會逮住一個陌生人,就把全部家當都擺出來,好顯擺自己成就非凡。更大的財富會從他的唇齒間流出,以他特的方式表現出來。

如果你拙於言辭,哪怕你天賦異稟,哪怕你受過再多的教育,也不管你擁有多少漂亮的衣服,擁有多少錢才,你依然會顯得很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