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斬宋義 01

宋義出使齊國，本是項梁要他遊說齊相田榮出兵攻秦的，但他卻把對高陵君顯說過的項梁必敗的話對田榮也說了，這下田榮更不願出兵助楚。他在齊國盤桓了多日，項梁這邊一敗，他立馬回到楚營，意欲取代項梁，掌控軍權。但因他原先在軍中隻是一個謀士，論資格遠不如範增、召平、陳嬰等人，眾將如何肯聽他的。他召集眾將議事，桓楚、英布、蒲將軍當場就頂撞他：“你算老幾，縱大將軍不在了，項家還有其他人，軍中還有其他將軍。論智謀貢獻，範老比你如何？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該哪玩兒哪玩兒去，別在這裏惡心我們。”

宋義被噎得嘴打哆嗦，手指頭點著地說：“我算老幾？老楚國時期我就做大官，就是項大將軍在也要聽我的，你們還不服嗎？”

範增諷刺道：“可惜現在不是老楚國，敢情這新楚國是項將軍聽了你的話才立的？”

宋義自知勢單力薄，與諸位爭吵有害無益，隻好用話敷衍道：“我是好心，怕楚軍一時群龍無首，各幹各的，不能一心應對秦軍。各位再不服我，作為老臣，我也要盡到自己的責任。”說完，不待眾人發言，揚長而去。

高陵君顯此時還在楚營中。宋義在眾將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後，認為在楚營很難繼續混下去，於是找顯商量，希望得到他推薦，到齊國謀個一官半職，以維持他一直高消費的生活。

顯卻反對：“楚軍現在群龍無首，正是將軍大顯身手之時，以我對將軍的了解，也完全可以勝任。功名就在眼前，何須舍近投遠？”然後咬耳朵與他密謀了一番。

項梁活著時，楚王熊心隻是一個傀儡王，近有陳嬰把持，遠有項梁遙控，動輒得咎。起初他對這種受製於人的日子還能接受，久而久之，耐不住身邊近侍和一些老夫子如呂青之流的慫恿，竟要掌實權！由此遭到項梁的幾次訓斥，說好不好還把他趕回薛縣農村放羊去！熊王雖不敢反抗，但心裏窩的火必定很大。

宋義、高陵君顯給他帶來了好消息。起初不敢相信，待搞確實後，立即麵帶笑容，脫口而出道：“太好了，武信君不死，天地不容！”

高陵君看看宋義，宋義看看高陵君，會意一笑。高陵君乘機進言：“我未來楚營之前，即聽宋義將軍說，武信君必敗，此話說過不到倆月，武信君果然喪命。兩軍未交戰而能知勝負，這一方麵托大王的福，一方麵充分證明宋將軍懂得帶兵。”

熊王雖然從政時間不長，但官場的處處察言觀色卻也學得很快。此時聽高陵君顯話中有話，馬上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剛才過於喜形於色，以致讓他們敢胡言亂語。因此立即轉為不滿道：“嗯……你啥意思？我死了大將，你反說托我的福，難道是我咒武信君死不成？”

高陵君顯沒想楚王還這麽虛偽，不敢反駁，隻好承認：“剛才小臣說慌嘴了，該死！”

宋義卻不想放過機會，立即向楚王表忠心：“大王您還不了解我，老楚懷王時期，我就在他身邊做衛尉，很知道做臣子最重要的是忠心。所以新楚國建立後，我立馬過來投奔，一心報效大王。沒想武信君知我曾在老楚王身邊效力過，非要我留在他身邊做參謀。一是擔心我到您身邊後他不好擅權，二是有朝一日他要稱王。以您的英明，這一點想早已看出來。所以請大王對我們就不要猜疑了。高陵君是我朋友，我們此來目的，就是要請大王迅速移駕，親臨軍中，掌控兵權，任命自己信得過的人做將軍，然後與諸侯爭雄天下。”

虞姬被項羽抱人內室後，再沒有出來。戚姬被綁在柱子上，起初聽到裏麵有床櫃的碰撞聲，項羽的咒罵聲和虞姬的嚎叫聲，隻以為項羽在折磨虞姬，折磨完了會再來折磨她。哪知等到下半夜，裏麵反沒有了動靜。她渾身被綁得生疼，還有一些蚊蟲趴到臉上手上等皮膚暴露處叮咬。以她金枝玉葉之姿，過去哪受過這種罪，越來越感痛苦不堪。但想喊不敢喊，因為項羽剛才已明確告訴再喊就殺了她。心想項羽這會兒也許已睡著了，如果驚了他的夢，保不準會一怒過來把她斬了或者痛打一頓。

項羽和虞姬一夜十分滿足。虞姬說：“把戚姬交給別人吧，我不想讓她在你身邊。”項羽這才想起外麵還綁著一個人，一骨碌爬起來，連說：“糟了糟了，怎麽也沒動靜，別是死了吧？”說著，光著身子就要出去。

虞姬一把扯住：“你穿上衣服，這麽急幹嗎？她要問你我呢，你怎麽說？”“我就說殺了，讓她快滾，不然連她也殺了。”

虞姬想了一下：“她不會相信，這等於說你陪死人睡了一夜，怎麽到天明還不抬出去？再說以後還要見麵，那時又如何解釋？”“那怎麽講？”

虞姬眼珠轉了一下，下決心說：“你就說經你一夜審問，發現了我的秘密，要留下來仔細研究。把她送給劉將軍，讓劉將軍好好研究她。”項羽不解：“什麽秘密？”

虞姬笑罵道：“蠢貨，你不都見到了嘛。”說時，從被窩裏一躍而出，抱著項羽的脖子就親。

看著虞姬歡蹦亂跳潔白如玉的胭體，吻著她溫熱柔軟的嘴唇，聞著她呼出的好聞的氣息，項羽渾身熱血再湧，顧不得戚姬在外麵是死是活，倒身又把虞姬壓在身下，一陣連一陣地予以猛攻。虞姬被她弄得欲死欲仙，像個乖乖貓一樣癱在**，不睜眼，亦不說話。

許久之後，項羽來到戚姬跟前，看她聾拉著腦袋，臉色鐵青，以為真死了，拍拍她的臉喊道：“賤人．這麽容易就死了？也好．省得老子還要費口舌打發你。”接著就叫人來收屍體。

沒想戚姬是因為身體不支昏迷，被他一動，馬上來了知覺，睜開眼有氣無力地問：“將軍要殺我嗎？”

項羽把繩索解開，任她滑到地上：“我不殺你，但要把你送給劉將軍。”

“虞姬呢？”

項羽嘴一咕嚕：“她幾次害我，我要留下她，看到底使的什麽招。”“我也要留下服侍將軍。”

“不行，你們一個我尚對付不了，你再留下來，我早晚被你們害了。你還是侍候劉公去吧，他更喜歡女人。”

劉邦對戚姬被退回來，起初堅持不收，待項羽說了一大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哥們義氣的話，才終於笑逐顏開，慷慨同意把戚姬留下。

戚姬一向心高氣傲，看兩個混賬男人把她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推來操去，你送我我送你，感到陣陣傷心和惡心。

劉邦對待女人自然不會像項羽那樣牛心，主要是玩玩。但戚姬的美把他震住了，風情萬種，風姿綽約，**迷人。急切中上了她的身子，皮膚細膩，骨肉如綿，如春風拂過，絲般潤滑，水樣柔情…….一種說不出的歡快充溢心頭。他過去經曆過幾個女人，除了呂難心智相貌各方麵都還說得過去外，其他的現在看來都蠢粗如豬。他自認為在討女人歡心方麵有一套，現在突然覺得那些毫無用處，不知怎麽才能讓眼前這個女孩高興起來。有好吃的弄來，有好玩的拿來，有空就陪在她身邊，雖想隨時隨地寵幸她，但又怕她不高興，事先都征求她的意見。

戚姬無助地跟了一個老男人，老大的不高興，起初無論劉邦怎麽逗她，就是笑不出來。但沒要幾天，劉邦的細心和體貼，一時吃不完用不完的物質，下人對她的無微不至地照顧和景仰，漸漸讓她有了貴夫人的感覺。她過去雖沒經過男人，但劉邦在**的功夫讓她很滿足。要不是劉邦還有別的事，她還要吃飯上廁所，她甚至不想離開那張床。她以為男女之間也隻能這樣了，不會有更好。享受著這樣舒心的生活，有一日她想到，虞姬不知被項羽折磨得怎樣了？一定是麵黃肌瘦，無精打采，沒有豐富的物質，沒有下人的百般尊崇，更沒有和諧的**。

想著想著，戚姬坐不住了。她要去看看那個昔日時不時搶了她風頭的小妮子如今生活得到底如何。虞姬占了她的少年郎，而這個少年郎卻真的害有“女人疥”，是個廢物，唉，可惜，可惜。

但眼前的一切卻讓戚姬難以相信，虞姬身邊居然也有兒個人陪侍，居住的環境一點不比她差。看其顏色態度，一點也不像受過折磨的樣子，倒像是很開心。雖然隻有幾天的時間，卻培養出了一副逼人的新婦的儀態與高貴。顯然他們之間有了**，而且質量還很高！戚姬有些納悶，急切地問：“項羽沒折磨你啊？”“我是他的女人，幹嗎要折磨我？我還折磨他呢。”

“他的女人？”這話說得輕巧，戚姬滿心狐疑，接下來隻有說些不鹹不淡的話，然後失望離開。

項羽、劉邦、呂臣共同攻打陳留，隻因劉、項各自弄了一個女人在身邊，難舍難分，心思全不在攻城上，以致久攻不下。

戚姬從虞姬那兒離開後，越想越不對勁，暗暗恨起項羽和虞姬。另一方麵待劉邦反而越發地好起來。劉邦不知就裏，再疼愛她時，便不時地聽到她說恨項羽，不想看見那張臉，甚至還提出來要劉邦替她報仇。劉邦起初隻以為是項羽把她綁一夜惱了，回圈答應。但枕邊風聽久了，竟真的叫劉邦發現項羽身上有不少可惡的地方。

恰巧這時傳來項梁戰死的消息，項羽急欲回去報仇。劉邦一則以為項梁擁有楚軍主要兵力，尚且被秦軍打敗，項羽卻要以少數兵力去報仇，典型的頭腦發昏；二則他投靠項梁的主要目的是借兵攻打雍齒。現在項梁已死，楚軍群龍無首，下一步不知會亂成什麽樣子。他再和項羽攪在一起已沒有多少意義，弄不好連自己的那點家底也得填進去；三則是戚姬的慫恿，這麽可人的美人跟了自己，人生之樂莫過於此。為讓美人歡心，她的話當然不能當耳旁風。所以當項羽提出要劉邦和他一起去與秦軍作戰時，劉邦有些遲疑：“大將軍剛被秦軍打敗，士卒都很恐懼，以此狀態怎能取勝？”

項羽是個急性子，一聽這話當時來氣：“恐懼個鳥，這時不去報仇，難道我叔白死了？”

“賢弟莫急，大將軍最大的願望，就是攻人鹹陽推翻秦朝。替大將軍報仇，最好的做法就是盡快打到鹹陽去，眼下就是攻克陳留。”劉邦估計項羽不會聽他的話，一定會折回去找秦軍報仇，那樣他就能以攻取陳留為由留下來，達到與其分手的目的。

項羽不知劉邦另有打算，一味按著自己的思路說：“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與將軍既結為兄弟，我叔即你叔，希望兄長助我一臂之力，實現這個願望。”

項梁的兵敗身死，讓秦軍主將章邯感覺到，楚軍也和陳勝的部隊差不多．都是烏合之眾。陳勝如此，項梁如此，其他的反賊更是如此。除了兩股鬧得最凶的勢力，其他的應都不在話下，待這些賊人都被他滅了，朝廷一定會重獎他。但因為趙高把持朝政，陳、項被殺的好消息競沒有報到秦二世那裏，致使朝廷不時派來使者，責怪他剿匪不力。

章邯不服：“怎麽就越剿越多，難道陳勝、項梁、魏咎接連被殺死不是事實？”

使者既來問責，就有足夠的理由，而且他們站在朝廷的角度知道的天下情況自然比章邯要快要多些，於是把熊心稱王、趙歇稱王、田市稱王、韓廣稱王的事實都擺給他。章邯當時嘴軟，隻得強辯：“這都是小股勢力，隨便糾上幾人就稱王，他們與陳勝、項梁能比嗎？”

“作為朝廷大軍首領，不能胸懷大局，而且小勝即驕，不該受到譴責嗎？我勸將軍清醒些，去除嬌氣，攻堅克難，盡早**平天下，以不負朝廷重托！”使者將袖子一甩，昂著頭走了。

章邯雖然窩氣，但朝廷的話不能不聽，對手下將士還得鼓舞士氣，什麽建功立業，報效朝廷，乘勝追擊，掃除殘賊，造福生民等。秦軍因為剛得了一個大勝利，再聽了這些宣傳，還真的群情振奮，鬥誌昂揚，浩浩****地把隊伍開到了黃河以北。

當時趙國在信都、邯鄲、巨鹿等城池都有駐兵，章邯渡過黃河後，就近先攻下了邯鄲，把百姓全部遷到黃河以西，接著將整個城郭夷為平地。趙王趙歇、承相張耳等一幫君臣，此時居住在信都城內，大將軍陳餘帶領人馬在常山地區收編別的部隊。信都守衛設施較差，而巨鹿城相對堅固。張耳得到邯鄲失守的消息後，估計秦軍接著就要攻打信都。於是不敢久留，挾著趙王一幫君臣全部躲往巨鹿。

秦軍攻取趙國，首要目的是殺掉國王，摧毀趙國的偽政權架構。探知趙王君臣逃往巨鹿後，章邯立即指揮部隊向巨鹿集結，並在短時間內完成了對巨鹿的包圍。秦軍大本營設在巨鹿南的棘原，陳餘部隊不敢正麵與之作戰，隻能時不時地搞些偷襲。為防趙軍搶糧，章邯從黃河岸邊修築了一條長長的雨道為包圍巨鹿的主將王離部隊輸送給養。

楚王一方麵擔心項梁死後，楚軍作鳥獸散，他這拾來的國王到此為止；另一方麵感到也麵臨一次絕好的機會，可以乘機大抓軍權，更有一幫老臣支持，或許從今擺脫傀儡的狀態。所以聽了宋義的話，立即帶領大隊息從、臣子從盯胎趕到彭城，並派遣使者召喚各路將軍齊聚彭城商議大事。

項羽綁架劉邦、呂臣非要趕往定陶找章邯報仇。因為多數將士懷有恐懼心理，劉、呂二人更消極怠工，所以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等他們來到定陶，章邯大軍已開赴黃河以北。以項羽的性格，本要拿定陶的老百姓出氣。因有虞姬好說歹勸，範鼎又大擺酒席宴請項羽等人，才使定陶百姓免於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