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北海市今年的秋天雨特別多，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天空黑壓壓的雲朵和傾瀉而下的大雨，不免擔心下午的航班會不會受影響。

“快坐會兒吧，你瞪著它那雨也停不了。”秦思偉招呼我，“都站了半個鍾頭了，你練瑜伽呢？”

“這麽大的雨，怎麽上飛機啊。”我坐下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外。

“別擔心，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已經和機場打好招呼了，開車直接把你們送到舷梯。”邢隊長給我們端來荔枝和切好的火龍果，“飯一會兒就好了，先吃點水果。”

“謝謝邢隊，還麻煩大嫂給我們做飯。”我接過他遞來的果盤。

“謝什麽，要不是你們幫忙，我還在翡翠山莊蹲著呢，有家不能回。”

“免費住高級賓館你還不樂意啊。”我故意逗他。

“哪裏都不如自己的家裏好啊。”邢隊長說，“不過這回湯捷倒沒讓我費太大力氣，老老實實都說了，包括當年他幫李智峰謀害王莉的事情也都交代了，光筆錄就寫了滿滿一大本。還有那個給他提供毒藥的郭紀剛，今天已經被西安警方逮捕了。”

“我就說嘛，你一下子破了三起大案，前途無量哇。”

“那份關於他身世的調查報告呢？”秦思偉低頭剝著荔枝，“你們找到沒有？”

“已經被湯捷毀掉了。”邢隊長掏出香煙，“蘇萬宇本來想用這份報告鉗製湯捷給他投資，隻是他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一幅熊樣，骨子裏吃人不吐骨頭。”

“聰明反被聰明誤。”秦思偉把剝好的荔枝遞給我，“這回藝琳閣可真的要完了，今天股票又跌停了。”

“金錢是萬惡之源。”邢隊長說，“聖經上是這麽說的吧？”

“不是金錢，是對金錢的愛，對金錢的愛才是萬惡之源。”我吃著又甜又脆的荔枝，“現在覺得還是窮人好啊，沒有那些煩惱。”

“還好，我真怕你住上癮了回家啥都不習慣，那可怎麽好呀。”秦思偉拍拍我的腦袋。

“去你的，我是那種人嗎？”

“這個我可以作證。”邢隊長衝秦思偉擠擠眼睛，“她連那個什麽踏雪尋梅，上百萬的東西，都不正眼瞧呢。”

“那是知道咱們在裏屋，不好意思拿。”秦思偉奸笑，“現在心裏一定後悔死了。”

“你今天話很多啊。”我瞪著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吧。”

“不會吧，又打？老邢，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可不敢惹她，還是去看看餃子好了沒有吧。”邢隊長一溜煙地跑了，我和秦思偉笑成一團。

窗外一片風雨飄搖之中，遙遠的翡翠島隻剩下一個朦朧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