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宋聯姻002
宋美齡被蔣介石矢誌如一的精神感動了。漫長的五年追求對一位直線上升的軍事和政治明星來說是何等的不易!更令宋美齡動情的是,蔣介石衣錦返滬的第一件事是向她求愛。雖說他表示愛的方式還缺少詩意的纏綿,但他那軍人特有的情愛之熾烈,使宋美齡不得不解除警戒的武器。
時下,蔣介石在南京成立了國民政府,決計朝著全國最高統冶者的冤座大步麗進,1a他依然役有放鬆對禾哭齡的退求。囚此,當宋美齡聽說對宋子文采取的脅迫手段,仍是為了掃除蔣宋聯姻的障礙時,她真想立即飛到蔣介石的身邊,主動地向這位能向她提供權力的蔣總司令表達由衷的愛……
蒼天不負有情人,宋美齡終於等來了單獨飛向蔣介石身邊的良機。為了忠實地向讀者披露這段秘史,筆者首先摘錄當事人―蔣介石的衛隊長毖熙寫的有關文字:
蔣介石親筆寫了一封信,派我到上海去麵交孔夫人。上次我在宋宅,還不知道那位宋子文的姐姐,就是孔祥熙的夫人呢,這次到了孔宅見孔夫人,一位大姑娘叫我上樓去見。見麵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孔夫人就是宋靄齡。於是我交上蔣介石的親筆信,她含笑看信,看了之後,高興地對我說:“知道了,總司令約三妹在15日到焦山去玩,好吧!你就住在我這裏,等到15號走罷!”這一天正是5月13日。
5月14日下午,我到北火車站,打算預購明天的車票,見著站長,說明來意。他問我:“你是來接蔣總司令的朋友去鎮江的嗎?”我說:“是的。”他說:“不用買票了,我已經預備好了一輛蔣總司令上次坐過的花車,掛在明天上午8點鍾開往南京的特別快車的車頭後麵。”並笑容可掬地問:“你看好不好?”“當然好啦!”我高興地答道。隨後就回來告知孔夫人,她也很高興,坐在她一旁同時聽到我說話的三小姐―宋美齡,也嫣然一笑。孔夫人接著說:“你辛苦了,這裏有一張戲票,你今晚去看戲,明天早晨7點半鍾上車!”
一覺醒來,已經6點,吃過早點,等候夫人下樓。7點半,孔夫人、三小姐和另外一位中年媽媽,一同下樓,上了汽車。7點50分到達車站一進站就望見那輛花車,站長來打招呼,我們一行登上花車。孔夫人宋靄齡一個人回去了。
下午3時許,火車進入鎮江車站,車站上有警察警戒。蔣介石已等候在站上,他不穿軍裝,換一套華貴筆挺的西裝,戴一頂高級革帽,足登白皮鞋,精神奕奕,背後有一排衛士和公安局長俞子厚。車站站長站在月台上,指揮火車停下。正好花車停在蔣介石的麵前,他即走上花車,同宋美齡見麵。握手既畢,他即忙把宋的手提包掄在自己手裏。緩步下車,改乘一輛新式轎車開到江邊,換乘小汽艇,直駛焦山。
焦山,位於江蘇鎮江市東北長江中,與南岸象山對峙。山高一百五十米,周約二千米。因東漢陝中焦光隱居山中而得名。又因滿山蒼鬆翠竹,宛如碧玉浮江,故又名浮玉山。山東北有二小山雄峙,名鬆寥山,古人稱為海門。焦山如中流砒柱聳立滾滾白浪之中,氣勢雄偉,自古以來即為遊覽勝地。
蔣介石於戎馬控惚之中,依然不忘與宋美齡的親事。當他由宋靄齡處獲悉宋子文準備向他輸誠,宋美齡期望早一天見到他的消息以後,他決定暫時離開權力中心南京,躲在這風光誘人、且少有遊客的焦山單獨會見宋美齡,以了卻他一生中最為傷神的風流債!
蔣介石愛宋美齡嗎?這一直是史學界愛議的話題,也是蔣介石再三表白的一件私事。筆者認為蔣介石是愛宋美齡的。如果蔣介石僅僅是被宋美齡的姿色迷住了,著手製訂追求宋美齡的長期計劃,這就太小看這位“浙江鄉巴佬”了。這時的蔣介石,尤其是和宋美齡初識後的蔣介石,是一位急驟上升的軍事和政治明星,因此他的愛情舉動,必然帶有很重的政治色彩。這和宋美齡有意拖長蔣介石的求愛恰好相映成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大公報》創始人胡霖曾做過如下的分析:
蔣的再婚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政治行動。他希望同美齡結婚後能把孫夫人……和宋子文拉過去。此時,蔣還開始考慮到需要尋求西方的支持。美齡成為他的夫人後,他就有了同西方人打交道的“嘴巴和耳朵”。另外,他對宋子文這位金融專家評價很高。但是,要說蔣不愛美齡,那是不公正的。蔣顯然把自己看作英雄。在中國的曆史上,英雄往往愛美人。為了政治目的,蔣什麽事都能幹出來。在那種情況下,另娶新婦對蔣來說是理所當然之舉。
蔣介石是一位精通傳統謀略的政治家,他為了盡快地爬上一國之主的地位,“渴望獨自繼承孫逸仙的遺產”。正如美國知名的傳記作家斯特林·西格雷夫所評說的那樣:
不能看輕孫逸仙的形象的重要性。他在一般中國人心目中是一個半神化的人物。同這個小醫生直接接觸過的人寥客無幾。現在的宣傳把什麽奇跡都同孫連在一起。到處掛著他的照片。政治家和將軍隻要同孫有一絲關係,也就帶上了某種神秘的色彩。包括汪精衛在內的政界人士佩戴孫的頭像。青幫的陰謀是,蔣必須能把自己打扮成孫博士的世俗代表,是接受了孫的超自然的委托。
如果說通過同宋家聯姻使他得到孫博士神秘的權威是十分重要的話,那麽得到西方財政和物質支持也同樣重要,蔣極需西方支持他的政權。……蔣得到外國財富―私人的投資資本和外國政府的官方援助―的捷徑是通過宋家,特別是宋子文。宋子文在外國銀行、外國公司、外國政府和諸如在華盛頓有影響的美國傳教士組織之類的特殊團體中,有一定的聲望。
蔣介石非常了解孔祥熙和宋靄齡夫婦的為人,準確地選擇了宋靄齡做“通過聯姻結成大聯盟”的計劃的實施者。雖說步履艱危,卻保證了這一計劃的完成。
但是,宋美齡能否應邀來焦山相會呢?蔣介石的心中是沒有數的。
奇跡出現了,宋美齡踐約前來幽會,而且是在沒有任何保護人的情況下獨自赴會,這是誰的功勞呢?這又將意味著什麽呢?蔣介石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蔣介石引宋美齡登上焦山以後,定慧寺的住持引十多個徒弟迎出山門。住持老僧引蔣介石和宋美齡穿過天王殿,繞過大雄寶殿,走進距藏經樓不遠的齋堂,一桌新鮮的素餐置於齋堂的中央。用過齋飯以後,住持老僧又引蔣介石和宋美齡走進一座寧淨而明亮的禪房,很是客氣地說罷“這是女施主的下榻處”後就轉身離去了。
宋美齡環顧內室,一種超俗脫塵的情潮打心底湧起。當她凝視正麵牆壁上那幅香溢盈室的蘭草畫軸,又情不由己地想起了紅樓夢中的妙玉;當她漫步窗前,透過掩映的鬆竹遠眺浩**東去的長江,蘇翁的名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又回響在耳邊。她或許太富於聯想了,她認定蔣介石安排此地相會的寓意是:蔣介石自比是專唱金戈鐵馬,大江東去的一代英雄;她宋美齡自應是轟轟烈烈的大潮中的蘭草。她不無輕蔑地笑了。
“小妹,你不喜歡這個地方?”蔣介石有些誠惶誠恐了。
“不!蔣先生,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宋美齡換了個表情,禮貌地答道。
你對遠同斷至還滿息吧?”將介石唯恐小周,又格外關切地詢問。
“滿意。……滿意”宋美齡有意停頓片刻,“蔣先生的下榻處距此不遠吧?”
“離得很近。”蔣介石答道,遂以主人之身熱情相邀,“假如小妹有興致看焦山的風光,我願為你做義務導遊。”
蔣介石和宋美齡結伴走出禪房,隨侍一看他們情切意綿的樣兒,都明智地駐步不動,目送他們朝山頂走去。待到他們二人看過六朝柏、宋槐、明銀杏等珍貴的古樹以後,宋美齡已經感到玉肌汗漬了。她望著前麵邁著軍人步伐、昂首帶路的蔣介石,回想起美國的將軍挽著情人漫步的情景。驀地生出一種失意感。
蔣介石自顧盡導遊之責,邊走邊介紹焦山風光,卻忘記了關照身後的宋美齡。待到他發覺身後的女伴沒有呼應之時,下意識感到事情不妙,他匆忙回頭一看,隻見宋美齡站在一棵千年唐柏樹下.拿著一方潔白的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他快步走到唐柏樹下,很是難堪地反省:“抱歉!實在抱歉……”
“沒有什麽,”宋美齡有意挖苦地說,“我隻想提醒蔣先生,焦山不是戰場,我也不需要中國軍人式的導遊。”
“那,……小妹的意思是……”
這時,宋美齡十分自然地向蔣介石伸出了左臂,他恍然醒悟,恨不得立即把右手伸過去,緊緊地挽著那極富**力的臂膀,悠然自得地逛遍焦山。但是,他理智地克製住了自己的欲望,轉身察看了這靜無人影的環境,有些為難地解釋:“我是怕……”
“有失您蔣先生的身份,對吧?”
“不!不……我是怕在僧俗中造成不良的影響。”
“那你就不應該邀我到焦山來唱《西廂記》。”
蔣介石聞聲一怔,待到他發現宋美齡已覺失口,滿麵碎然生起一層粉紅的羞色以後,他一步跨到宋美齡的身旁,緊緊挽著那色如蔥白、極富彈性的臂膀向山上走去。
觀瀾閣聽濤是焦山的名景。蔣介石和宋美齡信步走到閣前,依然是親密無間地依傍著,一起俯瞰江水衝擊焦山生成的美景,共同聽著那嘩嘩作響的濤聲。蔣介石為了顯示其儒將風雅,有意輕聲低吟“驚濤拍岸……”宋美齡即景生情,遂富有節奏地接吟“卷起幹堆雪……”蔣介石不禁愕然,出口相讚:“吟得好,吟得好!真沒想到啊,小妹還有這樣深厚的古文造詣。”
“那是因為蔣先生太不了解我了。”接著,宋美齡講述了自己對中西文化的看法,以及她回國以後拜師攻讀唐詩、宋詞、元曲等文學名著、中國曆史思想史的經曆以後,有意大發感慨,“不知道西方文化的中國人.是慈禧太後的嫡傳弟子;隻了解西方文化的中國人,是李鴻章的徒子徒孫。我以為今天的慈禧太後比李鴻章更可惡,因為她顯得更愚蠢!您說對嗎?蔣先生。”
“對!對……”蔣介石並不完全讚成宋美齡的見解,但他依然附和著。
壯觀亭夕照是焦山又一美景。蔣介石與宋美齡依偎著坐在亭前,遠眺西天如火的晚霞,近看長江中的金色流光,啊!壯哉美哉,人間奇景。宋美齡哨歎不已地說:“蔣先生,此情此景,令人陶醉。我敢斷言:焦山如在密西西比河或塞納河中一定會引起大油畫家的靈感.也一定會誕生不朽的油畫佳作。”
蔣介石絕不讚同中國藝術家遜於西方藝術家、國畫不如西方油畫的看法。但是,他清楚時下最重要的是討好宋美齡,早日結成蔣宋大聯盟。因此,他也隻好違心地讚美了幾句西方油畫的長處。這時,不遠的禪房中傳來了樸拙的古箏的樂聲。蔣介石靜靜地聽了一會,有意地問:“小妹,你喜歡這曲(漁舟唱晚)嗎?”
“很是喜歡!不過,”宋美齡側目看了看蔣介石不無得意的樣兒,“如果用鋼琴來演奏這曲(漁舟唱晚),一定會更富有詩情畫意。”
蔣介石真是掃興極了!往日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會拂袖而去。說不準還要罵上一句“娘希匹!”然而今天他卻忍住了。有頃,他無意側目一看―宋美齡那塗抹晚霞的臉龐紅得誘人,禁不住地吸了一口氣,遂又脫口而出:“小妹,你太美了!”
“是嗎?”
“是任何西方美人的美都無法比擬的。”
“謝謝你的……”
宋美齡尚未說出“讚美”二字,她的嘴就被蔣介石突如其來的親吻堵住了……夜色的帷慢不知不覺地遮住了焦山那美麗的風光。不知何時,蔣介石和宋美齡已經移到“華嚴閣月色”處。宋美齡無暇賞析月光之美,她隻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蔣介石緊緊地攬在寬闊的懷抱中……
蔣、宋在焦山,每日早出晚歸,一晃就是十天。就在蔣、宋分別的時候.紅光煥發的蔣介石發誓似地說:“請放心,我不會失敗的。”
蔣介石第一次從權位的峰巔跌落,為早日與宋美齡結合,東山再起,他回到老家溪口排除障礙,蔣介石實在是太自負了!不久,他在軍事上、政治上接連吃了兩個大敗仗。
蔣介石回到南京不久,就在武漢北伐軍占領鄭州的同一天,即5月31日,蔣介石指揮的北伐軍攻占了山東省的南大門徐州。從此中國大地上出現了鼎足而立的三個政府:奉係的北京政府,蔣記國民黨南京政府,汪記國民黨武漢政府。他們各自為政,稱霸一方,都公然宣言以消滅對方為己任。但他們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反共滅赤。繼北京殘殺李大釗、上海“四一二”政變以後,汪精衛也在醞釀大規模的分共陰謀。截至6月5日,朱培德在江西以“禮送”的方式驅逐一百四十二名共產黨和政工人員出境,同時,搗毀工會、農會,屠殺工農領袖的白色恐怖已經發展到了**,血雨腥風籠罩著大江南北。
就在這時,馮玉祥率十幾萬軍隊浩**出陝,很快占領了河南全省。汪精衛為了消滅對手蔣介石,於6月10日率譚延閻、孫科等人到鄭州與馮玉祥舉行會談,妄圖實現汪馮對蔣的有利局麵,蔣介石此刻更懂得馮玉祥的作用,遂約馮玉祥於6月19日赴徐州舉行會談,並取得了“中正、玉祥”並肩攜手的北伐宣言。這就孤立了武漢的汪精衛。因此,一直高唱的寧漢合作的調子逐漸變成了東征討蔣。結果,孫中山先生的這些不肖子孫把國民黨的革命傳統敗壞殆盡,更令苦難中的老百姓寒心!
7月15日 武漢政府公然打出分共的旗幟。從此,富有革命傳統的武漢三鎮回響著逮捕共產黨的警笛聲,以及屠殺誌士仁人的排槍聲。共產黨人為了回答殘酷的屠殺,在周恩來的領導下於8月1日發動了南昌起義,打亂了寧漢爭權、共同分共的步伐,使他們於混亂中相互攻擊對方。
正當蔣介石調回北伐重兵,沿江抗擊武漢政府東征討蔣大軍的時候,因徐州失守,隱而待發的蔣桂矛盾尖銳化了。身處四麵楚歌的蔣介石清楚地知道:如若戀找不走,勢必成為寧、漢雙方攻擊的目標;如若避開攻擊鋒芒,觀戰局外,南京桂係的李宗仁等必然和武漢的汪精衛繼續對壘,他依然可待機而起,坐收漁利。他和謀士幾經密商,決定“激流勇退”。
這是蔣介石第一次從權位的峰巔跌落下來。他在杭州澄廬住了幾天後,就乘汽車到故鄉溪口去了。
蔣介石的汽車停在了武嶺門前,他步出車門,向著過路的鄉親打著招呼,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城門。他順著西去的大街一看,一座臨街的大門映入眼簾,他禁不住地自語:“到家了……”隨即一股異樣的感情撲入心頭,他怎麽也品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滋味了。然而當他的元配夫人毛福梅的形象閃現而出的時候,他又不想把自己的雙腳邁進蔣家的大門……
毛福梅,學名從青,奉化岩頭村人,光緒八年十一月初九出生在毛氏望族之家。因出生時算命先生說她是一顆“福星”,遂取名福梅。幾經周折,她這位從封建禮教中陶冶而出的大家閨秀,篤信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蔑言。於十九歲那年由父母包辦嫁給小她五歲的蔣介石。“新婚之夜,毛福梅獨坐新房,麵對龍鳳花燭,流淚不止。蔣瑞元在‘賀郎’之後便跑到娘的**睡去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無論怎麽呼喊他都不醒。蔣母沒法,請人把兒子半拉半拖地挾進新房去,安置在新**。他還在呼呼地睡著。毛福梅聽著單調的更鼓聲,含著無限委屈的熱淚,直坐到雄雞報曉。”
蔣介石的生母王采玉是一位不幸的農村婦女,在那時她以中年改嫁蔣氏,其命運和地位與(祝福)中的祥林嫂應是相去不遠,因而她終生信佛也是在情理中了。蔣介石自應知道生母積鬱在心的把把心酸淚,就像一切有所謂誌氣的男那樣事母至孝。他雖說和毛氏談不上恩愛至深,但他看到生母是那樣的喜歡福梅也就忍著不作聲了。情感是可以培養的,待到寧波伴讀的時期,十七歲的蔣介石和毛福梅也曾有過情切意綿的夫妻生活。
革命的驚雷,喚醒了槽懂渾世的蔣介石,也驚散了毛福梅剛剛獲得的甜蜜的夫妻夢。蔣介石毅然東渡日本留學,毛福梅從此和婆母王采玉相依為命,苦守在溪口豐A房。蔣介石於1909年回上海度假期間,在母親強迫撮合下和毛福梅共同生活了一個夏天。等到蔣介石再赴日本讀書的時候終於綠竹生春,紅梅結子,毛福梅懷孕了。翌年農曆3月18日,一個壯實的男嬰在豐鎬房呱呱墜地。他就是蔣經國。
母隨子貴。從此,毛福梅也覺得守活寡的淒涼日子有了奔頭。無論蔣介石在外尋花還是納妾.她都泰然置之,遂在溪口贏得了“雅量夫人”的美名。
1921年6月14日蔣母王采玉溢然長逝,毛福梅的精神支柱倒了。蔣介石一侯守孝結束,遂演出了葬母出妻的滑稽劇。11月28日晚,蔣介石坐在母親生前的佛堂裏,向毛福梅宣讀了這則史有記載的聲明:
餘葬母既畢,為人子者一生之大事已盡,此後乃可一心致力於革命,更無其他之掛係。餘今與爾等生母之離異,餘以後之成敗生死,家庭自不致因我而再有波累。餘十八歲立誌革命以來,本已早置生死榮辱於度外;唯每念老母在堂,總不使以餘不肖之罪慶,牽連家中之老少,故每於革命臨難決死之前,必托友好代致留母遺寨,以冀餘死後卿解親心於萬一。今後可無此念,而望爾兄弟二人,親親和愛,承誌繼先,以報爾祖母在生撫育之深恩,亦即所以代餘慰藉慈親在天之靈也。餘此去何日與爾等重敘天倫,實不可知。餘所望於爾等者,唯此而已。特此條示經、緯兩兒,謹誌毋忘,並留為永久紀念。父勸。
雖然史說蔣介石演出這幕絕情戲劇的起因不一,但蔣的良心一直受到自我譴責。尤其當他想到毛福梅含辛茹苦把經國拉扯成人,一種無臉見故人的情絲折磨著他的心靈。但是,當政治家對權力的欲望主宰了他的一切時,這種“凡人”的情感摔然淡化了,他暗自說:“為了早日和宋家小妹結合,必須斬斷這條結發夫妻的紅線!”
蔣介石此次溪口之行,是如何斬斷係著他和毛福梅的紅線呢?請看如下的記載:
他一進大門,慢步向裏麵走。原來我們在杭州動身回溪口的頭一天,蔣錫侯已先回溪口,家裏也知道他要回來了。當他已經進了二門,還未見裏麵有人。突然從外麵跑進來一個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頭鑽進裏院,大約是蔣錫侯家裏的人,到裏麵去報信。正當我們走進一個小天井裏,走到一株冬青樹旁邊時,從裏麵出來一位四十左右的纏足婦人,那個剛跑進去的小姑娘,也跟在後麵。這位婦人氣呼呼地不由分說,手指著蔣介石,一麵哭、一麵大聲地訴說:“你今天怎麽舍得回家來?你把我的JL子送到外國去,一去多年沒有信息,你要還給我兒子!……”我們這些隨從者都為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怔住了,誰也不敢吮聲,空氣十分緊張。不用介紹,大家都知道這是校長夫人毛氏了。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夠上前勸解,那個小姑娘也不說話。當時我想最好蔣錫侯能出來勸解,他到哪裏去了?可能是有意回避!我很同情毛氏,也不敢上去勸解;隻有呆呆地站在那裏。看看蔣介石的麵孔,他不生氣,也不著急,一句話也不說,也很為難的樣子,走上前去,攙扶著她,慢慢地走進裏麵上樓房去了。
提起“還我兒子”這個難題,蔣介石委實毫無辦法。因為留學蘇聯的蔣經國於“四一二”大屠殺之後,發表了一則震驚中外的聲明:“蔣介石的叛變並不使人感到意外。當他滔滔不絕地談論革命時,他已經逐漸開始背叛革命,切望與張作霖和孫傳芳妥協。蔣介石已經結束了他的革命生涯。作為一個革命者,他死了。他已走向反革命並且是中國工人大眾的敵人。蔣介石曾經是我的父親和革命的朋友。他已經走向反革命陣營,現在他是我的敵人了。”對此,蔣介石是痛惜不已的!但是,當他想到毛福梅即將被他遺棄,且又失掉唯一的兒子經國時的慘景,泯滅的“良心”再次蘇醒,‘“所以對毛福梅的大發雷霆他也不著急,也不生氣,反而溫語相勸,扶她上樓。”
毛福梅畢竟是元配發妻,因而蔣介石休掉毛福梅是不那麽容易的。加之“毛氏的兩位哥哥毛怡卿、毛憋卿兄弟,他們遵照父親的意旨向蔣氏宣稱:‘福梅已是嫁出的因、潑出的水,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活著是蔣家人,死了是蔣家鬼。’這幾句話可使蔣介石坐不住了。這時他已下野,政治上的對手們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呢,這事若鬧出人命來可是得不償失的。”怎麽辦?看來隻有悄悄地走進豐鎬房,從善解決了。
有關這一夜的情景傳聞很多,有損於蔣總司令的笑話廣為流傳。但是,這非同尋常之夜卻顯示了蔣介石能伸能屈的軟功,毛福梅也足以表現出超乎常人的豁達風度。結果,就有了如下的文字史料:
這一夜,這對即將離婚的夫妻達成了一個秘而不宣的協議,終於在“協議離婚書”上簽了字。
不管怎麽說,毛氏被允許仍住在豐鎬房做她的主婦,將仍被蔣身邊的人尊為“大師母”。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不幸中之大幸了。
蔣介石如願以償。
第二天早飯後,蔣介石身穿長袍便服,像個商人的樣子,帶一班衛士步行出家門,和兄長蔣介卿同去祭掃母親王太夫人之墓。
王太夫人之墓座落在溪口西北東香山上。半山坡,有一碑亭聳立在路旁,刻有孫中山先生民國十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所作祭文,再上到達墓地,“蔣母之墓”四個大字為“孫文題”。上麵橫著“壹範足式”四個字,略小一點;兩邊嵌著一副對聯,為張人傑書:“禍及賢慈,當日梗頑悔已晚;愧為逆子,終身沉痛恨靡涯。”另外有一方墓誌銘,有文有銘,文係汪兆銘作,銘係胡漢民作.字係大書法家沈尹默手筆,均係民國十年安葬時修置的。蔣介石滿意生母之墓的規格,但他更滿意墓地的風水。他祭罷母親,駐步墓前環視遠眺,隻見“對麵山勢由遠而近,一層一層地緊扣著,好像一條遊龍,奔騰而來;越來越緊,到墓前稍微拱成一股小山脈,一直通到山巔,墓穴就點在龍脈的頭上,好像彌勒佛的大肚皮一樣,穴點在臍上……”蔣介石沉吟有頃,頗有幾分迷信地暗然自語:“我何時應了這遊龍飛騰的風水呢?……”
蔣介石為了小負蔣家墓地的靈光,決計在名刹雪竇寺暫時隱居,靜候飛騰於六朝古都金陵的時刻……
雪竇寺是四明山區有名的古刹,群山萬初,自北向南傾瀉,在雪竇山的前坡,形成一個大壑。有溪水兩道,從山頂曲折而下,流到前麵匯合成一荷花池。這座古寺,建築在兩溪之間,麵對著橫峰妙高台。蔣介石寓居此間,隻有太虛法師的美言令他開心;當事人曾做了如下記述:
和尚一開口先奉承一番說:“總司令從廣東出幣以來,所向披靡,不到一年,即底定長江流城。”接著又說:“爭堂的陵寢,是一道龍脈,宛如一茸彌陀佛,有印山、有明堂、左右環抱,真是天造地設,不久還要發達。”和尚說得眉飛色舞,頭頭是道,越說越起勁;蔣介石聽得很入神,笑逐顏開,越聽越高興。自南京宣布下野以來,沒有這樣的喜悅。
和尚說了一大套,蔣介石才回答說:“師父未免過獎了,我實在不敢當,我談不上有什麽功勞。我現在已是在野之身,不久就要出國去了。”和尚聽了很驚訝地說:“什麽?你怎麽是個在野之身?我不相信。”蔣說:“師父,我說的是實話,是中央做了決定,叫我出國,我在家住不多久,就要離開了。”和尚再問一遍說:“是真的嗎?”答:“是真的。”於是和尚沉默了一下,略微地皺眉思付,有頃,和尚問蔣介石的生辰,蔣介卿代答道:“光緒十三年丁亥九月十五日午時。”於是和尚就在室內的經架上,取出一本什麽書,翻開來查看,案上有一個圓木盤,上麵有許多圓圈,有黑字,有紅字,盤子裏麵有許多紅紙卷子,好些小卷子,和尚要蔣介石抽出一個小卷,交給和尚看。和尚走到經架上,取出一本什麽東西,把蔣所抽出來的那個小紙卷,仔細地認真地聚精會神地查對,又掐指推算了一番。室內空氣十分寂靜,大家注意和尚的動作。和尚一本正經地站起來,走到蔣介石麵前,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煞有介事地向蔣介石行了個禮,麵帶笑容說:“恭喜總司令,從此逢凶化吉了!論總司令的八字,今年流年是丁卯,犯天高星,所以交秋之後衝動,不死也受傷,但正在行運,後福無量,決無妨礙,遠則兩年,近則一年,必然東山再起。那時總司令的權位,要比現在高,貴不可言。明年流年戊辰,非常順利,東山再起,沒有問題。這是貧僧憑總司令的八字命運,推算出來的,決無虛言,因此貧僧預為祝賀。”當時蔣介石聽了和尚一番話之後,表現得非常高興,連聲稱謝。”
蔣介石未來政治命運完全被太虛法師言中,因而他越發地迷信了!
正當蔣介石借漫遊故裏多嬌的風光,打發出國前這段時光之際,上海警察廳長―蔣介石留日的同學吳忠信突然趕到三隱潭前報告:“總司令,姚冶誠帶著緯國來看您了。”
時人傳說姚冶誠為江蘇吳縣人,原為陳英士家娘姨。反袁之役失敗後,滬軍都督楊善德派員緝捕蔣介石,蔣逃進陳宅,躲避在姚冶誠臥室內,後來蔣遂納姚為側室,同居於法租界貝勒路三六九號。但民國十六年十月十八日天津(益世報}卻登載了如下一段文字:
女出身寒微,當南北和議告成時,蔣隨陳英士居滬,陳每過北裏,蔣亦偕往,怡琴(即冶誠)在法租界集妓處作房侍,在筵席間見蔣氏,刻意奉迎,終至以身相托。
蔣介石不久有了新歡陳潔如,遂遷姚氏回姑蘇城撫養緯國,一切由吳忠信照管。據史記載,蔣介石自滬駛往南京的路上,“隻在蘇州停了一下,他第二個老婆姚冶誠帶著小JL子緯國上車來見蔣,不幾分鍾就下車回去。”
蔣緯國的身世為幹古之謎。時下世人傳說緯國為戴季陶之私生子,皆出於這段文字:“戴性好漁色,但俱內特甚,瞞著他的妻子立一日婦為妾,於一九一六年生一子,初猶包瞞隱蔽,此因日婦染病身故,遺下嬰孩無人撫養,若將其領回戴宅,恐遭大婦之忌,隻得與其盟弟(實為盟兄)蔣介石相商,就以此子送給蔣為養子(但開始時以代養為名),歸姚冶誠領養。此子就是蔣介石的第二個兒子蔣緯國,實為戴季陶之子。”近來,台灣蔣氏文敵李敖於1986年曾做了如下考證:“蔣緯國的生父不是蔣介石.是戴傳賢,我大膽假設他被蔣介石收為次子,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很可能與王太夫人一直施壓力把蔣經國給蔣周傳有關。”但是,蔣介石喜歡緯國勝過經國這是事實。時人都知蔣介石對兩個幾子的評價:“經兒可教”,“緯兒可愛”。
過去,蔣介石非常喜歡姚冶誠帶著可愛的緯幾到身邊小住幾天。就是他遠在廣州任黃埔軍校校長的時候,聽說緯兒想爸爸了,他也立即電請姚冶誠帶上緯JL速來廣州。可是今天,他卻不希望他們母子的到來。
出身卑微的姚冶誠此次溪口之行,實不敢抗離婚命。尤其她來到溪口,聽說元配毛氏福梅都忍痛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她怎敢擋道,阻止蔣介石再娶宋美齡呢!她此行的目的有二:一,不要從她身邊收走可愛的緯兒;二,隻要留住了緯兒,她一生的生活就有了保證。所以她帶著似如己出的養子來請求蔣介石給條生路。
蔣介石領著可愛的緯兒,不禁感到姚冶誠的確養子有功,當他看見姚冶誠那淒然的可憐相,早年二人作歡相愛的歡樂情景又閃現在眼前。因此.他早已準備好的絕情之語久久難以啟口。當他一聽姚冶誠那很不過分的請求,一種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稍許沉思,遂告訴姚冶誠,他隻是要求姚冶誠在名份上不沾邊,答應姚氏住在蘇州,按月支付她和緯國的生活費。對此,姚冶誠感動地落下了熱淚。接著,蔣介石又說了許多溫情的柔語,再三表白自己絕對不是負情之人。在後來的日子裏,蔣介石也是踐約行事的;他每次“從南京出發南巡,路過蘇州,事先就通知姚氏,姚即帶著緯國在車站迎候,聊慰相思之苦”。最後,蔣介石指著吳忠信說:“他是我的盟兄,你母子有什麽不方便的事情,就找他解決。”
姚冶誠溪口之行的目的達到了,她不能表述依依惜別之情,隻能說些千恩萬謝的話語。最後,她淒然地叫了聲“緯兒”,說:“快別纏著你爸了,跟著我回咱們的家去吧。”
“不!阿爸的家也是我們的家,我們要跟著阿爸嘛!”緯國依偎著父親說。
蔣介石聽後一陣酸楚湧上心頭,他匆忙俯身抱起緯國,連聲說:“緯國說得對,阿爸的家就是你的家,跟著阿爸多玩幾天吧……”
不久,姚冶誠帶著緯國離開了溪口。
蔣介石快刀斬亂麻,排除了和宋美齡聯姻的三大障礙,心裏好不愜意。也可能是應了樂極生悲這句古語了,當天晚上,新編補充團團長王世和帶來一封密信,驚得蔣介石連晚飯都吃不下。前來溪口看蔣的張群忙問:“發生了什麽情況?”
“美齡她……就要隨倪老太太去日本。”
“說明原因了嗎?”
“沒有!”蔣介石急得抓耳撓腮,踱步不止,“她隻說‘等我回信’。”
宋靄齡為瞞母親,調虎離山;蔣介石拒絕複職而追隨宋氏兄妹赴日,假借求愛以掩國人耳目。
宋美齡自焦山返回上海以後,公然向其親屬宣稱她癡愛蔣介石。對於母親、兄長反對她嫁給蔣介石,也大膽地提出了挑戰。往訪宋宅的元老譚延聞曾遇到宋美齡向他告狀!“三哥,我愛介石你是知道的,我要嫁他而子文不讚成。子文定婚何嚐得我們的同意,今天我要嫁人,他倒要幹涉我,你說是不是豈有此理?”這些話被陳公博記在《苦笑錄)中。
宋子文政治上倒向蔣介石以後,逐漸覺得自己再阻礙妹妹和蔣介石結合是不明智的。雖然時人公開嘲笑說:“蔣介石向宋美齡求婚,實質上是向宋子文求愛。”他為了宋氏家族的整體利益,當然也是為了自己在政壇上的出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支持宋美齡嫁給蔣介石。
但是,倪老太太依然固執地反對這門親事。除去原來的反對理由以外,她還相信最為疼愛的二女兒―慶齡多次指責蔣介石叛變孫中山,屠殺革命黨的演說。每當宋美齡向她表白蔣介石雄才大略的時候,她就本能地反對說:“是你了解蔣介石,還是你阿姊慶齡了解他?再說,我絕不把你嫁給妻妾盈室,還要尋花問柳的人!”
宋靄齡作為宋美齡和蔣介石聯姻的牽線人,有能力排除母親所設的種種障礙。正如一位洋人所記述的那樣:“白色恐怖沒有使宋夫人對蔣產生什麽好感。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靄齡勸母親去日本度假.到長崎看望朋友,到鐮倉洗溫泉澡。她和祥熙就是在鐮倉這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度蜜月的。在日本,他們可以不讓宋夫人過問這件事,那樣就方便了。”
然而頑固的倪老太太堅持宋美齡同行。
進退維穀的宋美齡,自然讚成大阿姊這一調虎離山的方案。為此,她向蔣介石寫了一封信,再次考驗蔣介石對她愛的程度。
蔣介石收信之後如熱鍋之蟻,當即給宋美齡寫了這封有意披露報端的求愛信:
餘今無意政治活動,惟念生平傾慕之人,厥惟女士。前在粵時,曾使人向令兄姊處示意,均未得要領,當時或因政治關係,顧餘今退而為山野之人矣,舉世所棄,萬念灰絕,逐日之百對戰疆,叱吒自喜,迄今思之.所謂功業,宛如幻夢。獨對女士才華容德,戀戀終不能忘,但不知此舉世所棄之下野武人,女士視之,謂如何耳?
宋美齡讀到這封情切切、意綿綿的求愛信後,真是猶如盛夏之季吃了一個香甜可口的冰淇淋,十分愜意!為了製造所謂的既成事實,宋美齡於9月16日在西愛盛西路的寓所舉行了記者招待會,宣布“蔣介石要同我的小妹結婚。9月17日,《紐約時報)刊登一條消息:“蔣將同孫夫人的妹妹結婚。”不久,宋美齡懷著難以言述的愉悅之情漂洋過海,在日本邊陪伴母親,邊等候蔣介石的到來。
就在蔣介石悠然於故鄉的山水之間,等候辦理赴日手續的時候,國民黨內部爭權奪利的醜劇愈演愈烈,幾乎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請看如下事實:
8月22日,桂係李宗仁為了擺脫困境,穩定局勢,親赴廬山與武漢政府汪精衛等人談判,請武漢方麵到南京“共同柄政”。
8月26日,武漢政府宣布遷都南京,寧漢正式合流。翌日孫傳芳所部渡江成功,爆發了近代史上有名的龍潭之戰。雙方激戰三日,孫傳芳所部慘遭全殲。從此,寧漢的矛盾又日趨尖銳。桂係為防止汪精衛獨掌國民黨最高權力,提出召開國民黨三屆四中全會。
9月8日,汪精衛親赴上海邀請胡漢民、吳稚暉等赴寧籌組四中全會。胡、昊等右派元老以反共“先進”居功,借口武漢政府清共無誠意,拒絕接見;加之“反共先進之先進”的西山會議派在滬又成立了一個國民黨中央,孫中山先生締造的國民黨,竟然被其不肖子孫分成了寧漢滬三派。
9月11日,寧滬兩方結成統一戰線,共同反對漢方獨攬大權。在孫科的提議下,三方成立一個國民黨特別委員會,行使中央職權。從此,汪記中央的“正統”地位被打破了。
9月13日,汪精衛自感形勢不妙,自責“防範共產黨過於遲緩,請求處分”,遂通電下野,拒絕參加特別委員會。旋即於9月21日返回武漢,成立武漢政治會議。 自此剛剛合流的寧漢又興兵討伐對方了。
蔣介石對於汪精衛做出的請他複職的表態,以及特委會發來的籲請赴南京就職的電報,一概不予理會。他和謀士張群等人密謀多時,決定利用國民黨各派互相廝殺、爭權之機赴日本一遊。此行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拜見宋氏家族的佘太君,請求恩準和她的小女兒宋美齡結婚;其二是利用日本的故舊、同窗,修正和日本的外交路線。他為了掩飾赴日的第二個目的,有意渲染和宋美齡的婚事。他於9月22日從奉化來到上海,公然宣言“此行與政治無關,惟在獲宋氏家族對美齡女士婚事之同意。如獲同意,則將在上海結婚,然後偕遊海外。”
9月27日,何應欽等人在上海為蔣介石出國餞行。翌日清晨,蔣介石在張群、陳群的陪同下登上日輪“上海丸”前往日本。他癡然地望著碧海狂濤浮想聯翩,似乎是在對著蒼天和大海說:“啊!這是我第四次東渡日本了,此行的收獲會有幾多呢?……”
神戶是日本天然的良港。它不僅麵向蔚藍色的大海、而且還有許多含礦物質的天然溫泉。因此,長年吸引國內外的遊者到此觀賞風光,沐浴溫泉。在神戶眾多的溫泉中最負盛名的是有馬溫泉。它四季淌出清澈的泉水,素有男女同浴習俗的日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塊泡在熱氣騰騰的泉水中,共同享受著大自然恩賜的幸福。濱臨溫泉的“有馬大旅舍”更是遠近馳名。它以服務周到、設施先進招徠眾多的遊客。其中那帶有天然溫泉浴的住室,更為有錢的大亨喜愛。
今天,有馬大旅舍中最高檔的客室卻租給了中國人。
這座高檔客室的一端是臥室,一端是洗溫泉澡的浴室,中間的堂屋則是完全歐化了的會客廳。隨著浴室門扉緩緩打開,走出一位披著浴巾的豐滿的女子,從她那漲紅的肌膚,滿頭濕得打紹的秀發可知,她剛剛在滾燙的泉水中泡了個夠。她雙手捧著一塊雪白的幹浴巾,熟練地搓著濕濕的發絲。有頃,她習慣地把頭向著右方一甩,遮掩著她麵容的頭發甩到了後邊。她就是宋美齡。
今天的日曆牌上寫的是10月3日。
宋美齡毫無沐浴的倦怠,她披著浴巾坐在了臨窗的一張單人沙發上,順手從茶幾上拿起一張日文報紙,看起早已在旁邊翻譯成中文的這則消息:
餘此次來日,乃欲觀察及研究十三年以來進步足以驚人之日本,以定未來之計劃。且餘之友人居日者甚多,欲乘此機會重溫舊好,並願藉此與日本名流晉接。蔣中正。
宋美齡放下這張日文報紙,又拿起一張刊載蔣介石在滬出訪前發表宣言的中文報紙,一字一字地研讀。她很快從這兩段截然相反的文字中,悟出了蔣介石此行日本的真實目的:假借追求愛情以掩國人的耳目,達到“乃欲觀察及研究十三年以來進步足以驚人之日本,以定未來之計劃。”她放下這張中文報紙,向沙發靠背上一倒,微微卷起那雙誘人心魂的眼簾,似又陷入了幸福且又矛盾的聯想中……
三天以前,宋美齡陪伴著母親住在日本的西部。倪老夫人由新聞中獲悉了蔣介石抵達長崎的消息。她出於本能的反應,認為蔣介石此行日本是向她請求允娶美齡為妻。同時,她還認為自己的住處已被蔣介石偵知。為了避開這位小女兒的求婚者的糾纏,她強行帶著宋美齡橫穿日本,來到了東部的神戶,住進了這座有馬大旅舍。但是,這位倪老夫人就沒有認真地想一想,多次向她聲明非蔣不嫁的宋美齡沒有反對這次突然遷居,而剛由中國來到她身邊的兒子―宋子文卻借故有事沒有同來……
“是佳打來的電話啊?”倪老夫人已經走出了臥室,警覺地問。
“是哥哥到了。”宋美齡匆忙放下話機,轉過身坦然地答道。
倪老夫人沉吟片刻。又轉身走回臥室。
宋美齡這下可忙了起來,她先把客室收拾一下,然後就走進臥室梳妝打扮去了。待到她再走回客室,儼然成了一位洋溢著愛情活力的名門閨秀。過了不大一會兒,有馬大旅舍的老板娘千代子前來問候她的客人。宋美齡不露聲色地說:“包租隔壁房間的客人已經到了神戶,到時請告訴一聲。”
“請宋小姐放心,隻要客人一到,我立即前來向您察報。”
老板娘幹代子彬彬有禮地離去了。
不久,宋子文引蔣介石來到了有馬大旅舍。蔣介石剛到旅館,馬上就拿出三百元小費,並且說:“實在太少一點……”可是在當時這確是很大一筆錢。蔣介石“一擲千金”,加上衛士警戒森嚴,叫旅館老板娘千代子大吃一驚:“畢竟氣派不同。”
幾千代子親自安排好這兩位來自中國的貴客,又匆忙趕到宋氏母女的房間。早已坐等得不耐煩的宋美齡未等千代子報告,劈頭就問:“到了兒人?”
‘兩位!一位是自稱您的兄長宋先生,一位是自稱您的男友蔣先生……’
“美齡,是哪位姓蔣的男友啊?”倪老太太又走出了臥室,很不高興地問。
宋美齡示意老板娘千代子離去。待到客廳中就剩下她母女二人的時候,宋美齡走到母親的身旁,輕輕地扶著母親的雙肩,故意撤嬌地說:“阿媽,我可以如實地告訴您,前提嘛,您不許生女兒的氣。”
倪老夫人一聽全都明白了,但是,她一時還沒有弄清楚蔣介石是如何追到這兒來的。因而她沒有說些什麽。
“阿媽,您要是再生氣啊,我就不對您說了。”
“不說我也知道!”倪老夫人生氣地質問,“說老實話,是你向他報的信吧?”
“是!”宋美齡說罷嫣然一笑,又十分得意地補充說,“也不完全是。”
“那還有誰?”
“我!”宋子文推門走進客廳,收起在政壇上的堂堂君子形象,也故作調皮的樣兒,“阿媽,準確地說,是我和小妹一起把蔣先生請到這兒來的。”
宋子文在武力脅迫下背叛武漢政府,向蔣介石屈服不久,他又被蔣介石和宋美齡的牽線人宋靄齡說服,同意自己的妹妹嫁給蔣介石。正如知名作家韓素音所指出的那樣:“把小妹美齡嫁給這個有權勢的國民黨軍人總司令難道不是一個絕妙的計劃嗎?……這門親事對大家有利,特別是對宋氏家族有利。”於是,宋子文一改常態,“不但同意,還先行趕到日本為蔣介石訪問安排一切。”
宋子文和宋美齡驚得愕然相視,不知如何是好。待到他們兄妹都聽清臥室中傳來母親的抽泣聲的時候,宋美齡嚇得慌了手腳,淒楚地哀求宋子文:“阿哥,你看該怎麽辦呢?”
“母親的事交給我辦,你快去隔壁見蔣先生,他……”
宋美齡一聽破愁為笑,未等宋子文把話說完,她說了一句“謝謝阿哥了”,就轉身衝出了客廳的大門。她向旁邊一拐.有意不顧叩門求進的禮貌,迫不及待地破門而入,未等焦慮不安的蔣介石轉換滿臉的愁顏,她縱身一躍,撲進了蔣介石的懷抱中……
正當他們二人沉浸於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時,宋子文又給他們帶來了驚人的喜訊:老夫人有所鬆動,答應明天單獨召見蔣介石。宋子文幽默地說:“蔣先生是軍事家,自然懂得取勝之道。我清掃外圍的任務完成了,成敗得失,就看你施展攻堅的本領了”
蔣介石抑製不住內心的愉悅,側首看了看仍舊依偎著自己的宋美齡,故作輕鬆地說:“裏應外合是取勝的法寶。明天我的戰績如何,就看今晚小妹的內應工作了。”
是夜,宋美齡軟硬兼施,說得已經鬆動的母親失去了主張。尤其當她想到美齡如步慶齡之後,強行與蔣介石結婚的後果,一股悲涼的寒氣襲擾著她的心。另外,她不能不考慮年近三十的小女的處境,以及決計嫁蔣的原因;同時,她也不能不思索長子、長女同意聯姻的道理。然而,每當她下決心“同意這門親事的時候,厭惡蔣介石的情感就又占了上風,使她搖擺於這兩者之間的痛苦中……”
10月4日,倪老夫人在自己下榻的客廳正式召見了蔣介石。有關這次相見,中外均以美國知名記者埃米莉·哈恩―中國名字項美麗的記述為準。但由於項美麗和宋靄齡的特殊關係,必然會隱去極富戲劇性的情節。故請細心的讀者以分析的視角看如下這段文字:
宋夫人終於同意給她女兒的頑固追求者一次見麵機會。蔣介石拿出一份表明他已和少年時代的配偶離婚的證件,並且澄清了社會上的流言蜚語。然而他的宗教信仰問題尚未解決。 當宋夫人問他是否願意成為基督教徒的時候,蔣介石的回答使她大為滿意。蔣介石說,他很願意試一試,他將盡力研究聖經,但他不能未經體察就隨便允諾接受基督教。宋夫人先前的看法開始動搖。不久蔣介石和宋美齡就締結了婚約。
但是,有馬大旅舍的老板娘千代子的回憶更富有戲劇性,也更符合規定情景和蔣介石的性格:
千代子捧著下午茶走進去,剛由隔壁宋太夫人房間回來的蔣總統,顯露出平常所沒有的興奮神情說:“老板娘,成功了!成功了!婚姻成功了!哦!對了,給你寫字吧! 來!來!馬上替我磨墨。”好像等不及把墨磨好,就乘興揮毫了。
宋家的老太太從此一塊石頭落了地,把小女兒交給了蔣介石,有意離開這舒適、安靜的有馬大旅舍,隨著長子宋子文到神戶的郊區觀賞秋季的山色,遠眺藍色的大海。用她自己的話說:“我總算去了一塊心病!”
宋美齡樂得獨留客室,和蔣介石重溫焦山之好。據傳說,他們二人最喜歡泡在同一溫泉池中暢談,在享受熾烈的情愛的時刻,他們還不忘記測試對方的學識和政治上的抱負。
一天中午,蔣介石醉了似地步入宋美齡的臥室,再次挽著宋美齡走進對麵的溫泉室。宋美齡浸在滾燙的泉水中,望著遊動在水麵上如煙的熱氣,觸景生情地說:“日本和中國同文同砷,為什麽日本人允許男女同浴,而中國卻提倡男女授受不親呢?”
“這……恐怕是民族風俗不同吧?”
據我所知,像你找這樣同浴溫泉,也不是日本民族的傳統吧?”
“是的,是的……”
蔣介石認為顯示自己學識的時候到了,他津津樂道地講起有關日本洗浴的傳統和特點來從日本人稱熱水浴叫“風呂”,洗冷水浴叫“行水”,一直講到五右門風呂浴”。最後,他有些難為情地笑笑,說:“我第一次來日本的時候,不知這風呂屋都是女浴,嚇得連衣服都不敢脫!”
“後來呢?”
“那……很快就入鄉隨俗了。”
“中國的女留學生也入鄉隨俗了嗎?”
“沒一有!而巨也絕對不會有。
“為什麽?”
“這還用問嗎?”蔣介石突然變色,分外嚴肅地說,“這種事是.違背三綱五常的,中國的女人,絕不準進這種地方!”
宋美齡聽後愕然,她望著憤怒異常的蔣介石,真想厲言相駁,拂袖而去。但到了唇邊的話語卻沒有說出,在這滾燙的泉水中她感到渾身發冷,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痛苦!
“小妹,”蔣介石沒有發覺宋美齡的變化,近似調情問:“能和我談談你和那位姓劉的才子間的風流事嗎?”
“不能!”
“為什麽?”
“這是我的自由!”
蔣介石從未聽到女人敢如此地對他講話。他本能地從水中抽出右手、欲要揮手而下的時候,他清醒了,知道依偎身邊的女人不是姚冶誠、陳潔如,而是受過美國教育的宋小妹。一種從未有過的窩火感湧上心頭!他揚起來的手緩緩地落下,驀地摟住宋美齡,分外多情地說:“你這是怎麽了?我不止一次地對你說過:絕不追究你的過去,我希望你像我一樣,有關劉紀文的事有個交代。”
宋美齡認為自己取得了第一個回合的勝利。沉吟片刻,又主動進攻地說:“你也要求我立個字據嗎?”
“那我就鄭重告訴你:來日本之前,我已經正式向劉紀文先生宣布:斷絕一切來往。”
“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宋美齡故作委屈地說,“過去,我沒有愛你的權利,因此,你不能追究我愛紀文的曆史。”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今天,我已答應了你的愛情,我不僅會全身心地愛你,而且還要盡一個夫人的義務。”
蔣介石**滿懷,他那顫抖的雙唇在宋美齡的麵頰上留下了無數個吻。
蔣介石和宋美齡終於泡完了溫泉澡,二人披著浴巾相挽走進了客廳。宋美齡倒了兩杯威士忌,並將其中一杯送到蔣介石的麵前,習慣地用英文叫了一聲“大令!”蔣介石聞之一征:“小妹,你稱我什麽?”
“大令!”
“大令的意思……”
“親愛的!”宋美齡望著茫然的蔣介石笑得前仰後合,“這是英語,知道了吧?”
蔣介石很快從這尷尬的境地解脫出來。他首先聲稱自己不喝酒、不抽煙、不品茶,婉言謝絕了宋美齡雙手捧到麵前的威士忌。接著,他又思索“大令”這個英文詞語。當他想到日後和宋‘美齡相攜步入政壇,或出國訪問,宋美齡洋氣十足而又親切地叫他一聲“大令!”時,他淡然一笑,輕輕抓住宋美齡那纖細的手,懇切地說:“小妹!我很喜歡‘大令’這句英文。你我約定:我稱你為夫人,你喚我大令,好嗎?”
“好!好……”
宋美齡從蔣介石喜歡“大令”認定:這位崇尚封建倫理道德的總司令是可教的。另外,她為了展現自己於治國之道的才能,又半開玩笑地說:“恕我直言:一個不知‘大令’的領袖,怎麽和美國人打交道呢?一個得不到美國幫助的統帥.他又如何統一四分五裂的中國呢?你說對嗎?”
“不完全對!”
“為什麽‘了”
“一,不符合我們的國情;二,其他先人也都一一碰了壁。”
“我不同意你的見解。”
“那是因為你還沒認真研究我們的國情!”
接著,蔣介石就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啟蒙教師,指出孫中山先生早年就寄希望於英、美諸國,結果他在漫長的革命道路中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最後他倒向了蘇俄;直係吳佩孚是得到英國支持的,但他不想走英美建國之路,被我蔣某人打得一敗塗地,跑到蜀中做他的無兵之帥去了;奉係張作霖是得到日本支持的.他不但得不到西方諸國的同情,反而事事遭到這些國家的羈絆,隻要我蔣某人一回到南京,這位胡帥的下場絕不比吳大帥好。至於馮玉祥嘛……蔣介石蔑視地說:“他隻是一介武夫!這就決定了西北軍成不了氣候。時下我還是需要他的。”
蔣介石聽後坦然地笑了起來,他不無嘲諷地答道:“謝謝你注意到了我的講話,遺憾的是你沒有看破我這番談話的用意,是旨在糊弄東洋鬼子的。”
“什麽?你這是糊弄日本人的……”
“對!”蔣介石收起開心的笑顏.望著震愕不已的宋美齡,嚴肅地說,“我此行的真意是這幾句話:餘之友人居日者甚多,欲乘此機會重溫舊好,並願藉此與日本名流晉接。”
他有些得意地站起身,從涼瓶中倒了一杯白開水,順手又夾了兩塊冰,有滋有味地呷了一口帶冰的白開水,自言自語地說:“政治家的惡習越少越好,可政治家的思想則要求越複雜越好。像這杯白開水這樣清白、幹淨,莫說統一四分五裂的中國,連和東洋鬼子、西洋鬼子打交道的資格都沒有!”
宋美齡自視見識過人,但蔣介石的話依然使她震動。她望著緩緩踱步的蔣介石,禁不住地暗然自語:“他比我的城府要深多了……”她退而守之,試探地問,“這也不是你此行的真實目的吧?”
“是的!”蔣介石駐步原地,擎舉著那杯白開水,“真實目的之一就是求得你的愛。”
“之二呢?”
“之二嘛……”蔣介石又呷了一口白開水,“我要通過與日本名流晉接之機會,讓他們知道我蔣某人並不反對日本政府。”
“什麽,你準備走親日路線?”
“從效果上說是這樣的。”蔣介石看著大驚失色的宋美齡,笑著解釋,“請記住我說的是效果這一點。唯有如此,才能給奉係的胡帥張作霖來個釜底抽薪.加速我回國後北伐的進程。”
“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蔣介石自信地點了點頭。
“你準備何時進行這一工作呢?”
“嶽軍兄早已代我在東京上下斡旋,左右奔走。”
“你何時親自出麵呢?”
“這一要等候你的命令。”
“請先告訴我:你我何時舉行婚禮?”
“為期不遠,但條件尚未成熟。”蔣介石看了看大失所望的宋美齡,“我隻想說這樣一句話:我娶你不是首先為了給我做妻子,而是像你阿姊慶齡那樣,做中國的第一夫人。”
“大令!”宋美齡激動地躍起,撲到蔣介石的懷抱裏,當那杯冰水澆到她那滾熱的肌膚上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說,“啊!真舒服喲……”
蔣介石與田中義一秘密勻結;婚禮後,蔣介石說:“做中國的第一夫人難啊!”宋美齡表示:“為鞏固你的最高主宰者的地位奮鬥不息。”
鈴木貞一是天皇黨羽集團中最有才幹的軍官之一。他於1907年入東京士官學校,翌年認識二次東渡日本入振武學校的蔣介石。二人一見如故,相交甚篤。遠在1920年的時候,鈴木貞一就作為派駐中國的特務組織―阪西機關的得力幹將,接受帝國參謀本部諜報課之派遣,以顧問的身份活動在蔣介石的身邊。他注視著默默無聞―但有希望成為“中國的新星”的蔣介石。就說創辦黃埔陸軍軍官學校吧,鈴木貞一也介紹了日本皇宮為下級軍官設立的訓導中心―大學寮的情況。據說蔣介石以黃埔為發祥地的做法,就是接受了鈴木貞一有關辦大學寮的經驗。有關他們二人後來的交往,在遠東軍事法庭的審判記錄中,還留有鈴木貞一如下的這段證詞:
我在1926年擔任久留米步兵聯隊大隊長,這年年底陸相宇垣通知我去接受特殊命令。這個特殊命令是:“中國如果和共產黨攜起手來進行赤化,刁本舟陷於困境。你去遊說蔣介石.讓池斷絕和共產黨的關係,搞純籽的國民革命。同時,偵察鮑羅廷顧問的行動。
奉命後,我先到漢口找到老朋友黃郭。此時,蔣介石在南京。我和黃郭商量後,通過他又和蔣的參謀長張群(張群也是我在上海時的老朋友)取得聯係。隨後張群通知我到九江去和蔣見麵。幾天後,找在九江和蔣見了麵。蔣給找看了池寫的(建國方略)一書,他的結論是:“為了保全東亞,中日兩國的合作是必要的。”最後,他告訴我:“我打算用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你就放心吧!我到南京就正式表明態度,你等著瞧吧。”之後,我到漢口去會見鮑羅廷。他表達了對中國革命的看法:“中國由於太窮,革命道路將是曲折的,但建立在共產主義上麵的革命,不久將會在中國發生。”
鈴本貞一沒有公認他的罪行,但不久發生的“四一二”大屠殺他是有份的。他回國述職不久,蔣介石就下野來到了日本。無論社會上如何傳言.他知道蔣介石一定會找上門來,求他在開創蔣氏中日外交上出力。因而,他一見麵就開門見山地說:“我預祝你在東京也打個漂亮的勝仗。在這期間,需要我做些什麽就直言。”
蔣介石在前三次留住日本的時候,十分了解日本黑社會的實力。他希望通過和日本黑社會頭子的交往,改變日本內閣支持奉係張作霖的路線。因而提出要見黑龍會的頭子頭山滿等人。其次,他知道內閣首相田中義一當年在日俄戰爭中,救過給俄國人當間諜的張作霖的命,他希望田中首相聽取他的意見,中途換馬,支持他統一中國。鈴木貞一答應奔走,促成蔣介石和內閣首相田中義一的會談。當鈴木貞一詢問有何要言披露於報端時,蔣介石以無庸置疑的口吻發布了這樣一則新聞:
即日**,華燈初上,蔣介石以後生晚輩的身份前去拜會頭山滿,向他表示親近,說明自己還沒有住處,請代尋一個清靜的下榻之處。頭山滿對蔣介石此舉心領神會,把這位“中國的新星”安置在他的鄰居家裏。對此,蔣介石親筆寫下“親如一家”的條幅,以示對日本黑社會頭子的感謝和親近。事後,頭山滿曾經說了這樣一段話:“蔣氏無論如何是和日本一致的。他對於共產黨,不管在國內和國外,一定要加以排斥的。當他在表示這樣的決心的時候,我和他的意見是一樣的。”
接著,蔣介石在東京開始了“近似行軍一般的訪問節目”。他拜會日本軍政界官員、社會名流,出席日本官員舉行的招待會。同時,還秘密地和陸軍大臣白川義則、參謀總長金井範三等會談。最後,也是他訪日的**節目,是和日本內閣首相田中義一舉行會談。由於田中義一於夏季召開東方會議的成果―(田中奏折》的披露,在中國各界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有關這次秘密會談,蔣介石及其禦用文人曆來是不肯認帳的。後來包不住了,就竭力粉飾其會談的內容。由於這次秘密會談代表了蔣介石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對日關係的總方針,並因此形成了和宋美齡對外政策的對立,現摘錄《蔣·田中密約)內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