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002
查封證券大樓的戰役結束之後,這些不法投機商人完全失去了他們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一部分人尋求所謂頭麵人物,找軍管會的領導同誌講情,希望能從寬發落;另一部分人——主要是工商界中的人,在背後說怪話:“金、銀和外匯市場是經濟問題,而共產黨依靠手中的槍杆去硬壓。從經濟問題的角度說,這不是本事。”言外之意,認為共產黨不懂經濟,在未來的經濟鬥爭中誰勝誰敗還未有定數!
毛澤東在處理上海“銀元之戰”的過程中,他就想到了如何對待民族資產階級的政策問題。在這期間,他向全黨、全軍發出指示,明確要求“據以檢查自己的工作,認真克服對待民族資產階級的‘左’傾機會主義錯誤。如果不克服此種錯誤,就是犯了路線錯誤”。在毛澤東這一精神的指導下,不僅迅速打退了各地不法資本家向新的政權發起的進攻,而且還切實地團結了愛國的民族資產階級,為恢複各新解放區城鄉經濟建設起了很大的作用。
雖說“打敗蔣介石,解放全中國”已經成了一股銳不可當的大潮,但是正如毛澤東指出的那樣:“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跑掉。”追殲國民黨殘敵依然需要我中國人民解放軍付出很大的代價。因此,毛澤東在下達《各野戰軍向全國進軍的部署》之後,依然時時在關注、指揮我四大野戰軍向全國進軍。
關於第一野戰軍擊退胡宗南部和馬步芳、馬鴻逵部聯合反撲的作戰部署,毛澤東於六月九日複電彭德懷,指出:“(一)就現有兵力與馬、胡全力作戰,似覺無全勝把握,不如誘敵深入,俟兵力集中再打較為適宜。(二)如你們認為有各個殲滅敵人的良好機會,我們亦同意先打一仗。(三)請將誘敵深入,待本月底或下月初兵力集中時再打,有何困難及不利之點分析電告。”接著,毛澤東又根據彭德懷等同誌的報告,作出了詳盡的誘敵深入、各個殲滅敵人的戰役部署,取得了勝利。
關於第二野戰軍向西南進軍問題,毛澤東明確指示二野“在確無外國武裝幹涉條件下才能最後確定”。說到向四川進軍的具體困難,毛澤東明令二野:“兵員、牲口不足之數,除華東局能解決者外,原則上不補,到四川以後自行解決。估計黔、川沒有嚴重的作戰,減員不會很大,占領長江上遊後可以就地籌補,從長解決。”由於二野堅定地執行了毛澤東這一行動方針,在協助三野完成警戒外國武裝幹涉外,還為人川作戰解決了許多具體困難。自然,也為未來完成毛澤東交給的大迂回、大包圍的作戰任務,打下了可靠的物質基礎。
關於第三野戰軍解放華東的戰略部署,毛澤東明確指示總前委:“同意以葉飛三個軍入閩,行動時間如以提早至本月下旬更好。攻青島之一個軍及一部炮兵可於六月十日左右出動。”說到具體的戰役實施,毛澤東另有具體的電文。
關於第四野戰軍向中南進軍的作戰部署,毛澤東指出:“同意你們各軍到齊後休整一段時期,然後三路或兩路同時動作……此種計劃,可以齊頭並進,一氣打到贛州、郴州、永州(零陵)之線,再作一個月休整,而在路上隻作某些必要的小休息。為使白崇禧各部處於我軍猛打猛迫、驟不及防,遭我各個殲滅……你們各軍到達攻擊準備位置之後,隻要糧食狀況許可,至少就地休整半個月,驅除疲勞,統一意誌,然後按計劃攻擊前進。”之後,毛澤東又親自領導了長沙起義、湖南和平解放等與之配合,使得四野進軍中南掃平了道路。
從上述事實可知,毛澤東在上海解放後的兩個星期中,僅僅在處理經濟、軍事兩大問題方麵,用日理萬機來形容是絕不為過的。然而,如果再查一查毛澤東在這期間的工作日記——或翻一翻毛澤東的年譜,還會發現毛澤東在處理有關內政大計的同時,還花費了很大精力去應付有關的外交課題。我們僅以美國為例,看一看毛澤東是如何確定未來新中國的外交格局的。
幾十年來,美國政府是支持國民黨、蔣介石打內戰的;蘇聯政府是支持共產黨反對內戰,爭取民族獨立的。這是不爭的事實!時下,中國人民拋棄了國民黨,選擇了共產黨;拋棄了蔣介石,選擇了毛澤東,一個嶄新的新中國就要在東方大地上誕生了!毛澤東在設計新中國外交格局的時候,堅定地依靠蘇聯及社會主義陣營是必然的;同時,爭取美國及其西方的盟友,或削弱其對就要敗亡的國民黨、蔣介石的支持,這也是外交策略所必需的。因此,毛澤東不僅讚同派遣黃華赴南京供職,而且還批準黃華與傅涇波會見。同時,作為美國而言,無論是從美國在華利益分析,還是麵對世界兩大政治集團——由於新中國即將誕生而引發的世界政局的變化來看,都會迫使美國麵對這一不願看見的現實!這就是司徒雷登通過傅涇波拜會黃華之原因所在。
據史記載,黃華在收到毛澤東於五月十日發給華東局的電令之後,於五月十三日以私人身份前往司徒雷登住處會見當年的校長。司徒雷登表示,願同新中國建立新關係,希望中國政府能廣泛地吸取民主人士參加,並說美國已經停止援助蔣介石,不願意參加中國內戰。他已建議將上海經濟合作分署所存糧食、棉花等援助蔣介石的物資,待上海解放後即移交我方以支援上海恢複上海生產。黃華表示,糧食、棉花等我不接受(因為我們將從國民黨手中接收),美國既然表示不幹涉中國內政,就應將美國駐在青島等地的海軍艦隻和陸戰隊撤走,以免發生衝突。司徒雷登答應轉告有關方麵。
司徒雷登出於所謂外交需要考慮,他把與黃華會晤的消息在南京廣為傳揚,一時成為各國駐南京外交官的熱門話題。另外,美國人還無中生有地造謠說:黃華帶有周恩來致司徒雷登的親筆信。借以提高美國身價的同時,有意離間蘇聯與中國共產黨的關係。為此,毛澤東指示黃華召集留駐南京的各國外交官員,嚴肅地宣布了中共與外國建立外交關係的原則,再次聲明:中共隻把留駐南京的各國外交人員當做外國僑民對待。
隨著上海的解放,毛澤東估計與美國的關係有可能向著兩極發展,其一是聯合各帝國主義武裝幹涉中國;其二是美國將作出積極的姿態,尋求和中國共產黨建立某種關係。毛澤東作為軍事戰略家,他首先把立足點放在前者,並於上海解放的第二天——五月二十八日向四大野戰軍下達了《預籌帝國主義武裝幹涉的對策和部署》的命令:
(一)近日各帝國主義國家有聯合幹涉革命的某些象征。例如美國正在和英、法等十二國會商統一對華政策,青島增加了美國軍艦,留在南京的各國大使準備撤走,英國在香港增兵,廣州國民黨亦有某些高興表示等事,可以看出這種象征。將來是否會演成幹涉的事實,目前還不能斷定。但我們應當預籌對策,以期有備無患。
(二)對策的主要方麵是,我各路野戰軍按照預定計劃前進,殲滅國民黨殘餘力量,使各國帝國主義在中國大陸上完全喪失他們的走狗。第二方麵是,力求經濟上的自足自給,準備著海上被封鎖時,我們仍然有辦法。在這方麵,團結民族資產階級及知識分子,站在我們方麵極為重要。第三方麵是,在華北、華東部署充分兵力,以防美國海軍協同國民黨海陸軍向我後方的襲擊和擾亂。
(三)關於預防美帝協同國民黨向我後方襲擾,除已令楊成武兵團及鍾赤兵炮縱在秦皇島、塘沽布防外,特作如下部署:甲、楊得誌兵團和十八兵團一道繼續向鳳翔方向前進,準備在各兵團會合後,殲滅胡馬在陝甘邊境上的主力。如此戰能達目的,而華北情況又有需要,則準備將楊得誌兵團留在寶雞、鳳翔區域待命,同時盡可能趕快修複洛陽、寶雞段鐵路,以利運輸。乙、林(彪)羅(榮桓)留一個軍位於河南,平時擔任剿匪,有事增援開華北。丙、陳(毅)饒(漱石)粟(裕)以一個軍附必要數目的炮兵開青島附近,待命奪取青島爾後即任青島守衛。南京、鎮江、蘇州區域已有兩個軍,浙江區域已有三個軍,甚好。吳淞、上海區域應有七個軍,特別注意加強吳淞江陰兩區的炮台設備。以上各軍,除擔任城市守備及鄉村剿匪任務者外均應迅即部署整訓。奪取福建的兵力,不要超過兩個軍……
恰在這時,司徒雷登為了牽製毛澤東為新中國製定的“一邊倒”的外交方針,防止未來東亞地區成為所謂紅色革命的大本營,又以各種方式表示願與中共討論有關中美關係問題。毛澤東為了回應美國的姿態,他在五月二十九日新華社發表的社論《祝上海解放》中加了一段話:“這些外國政府如果願意開始從中國事變中吸取教訓,那麽,他們就應當著手改變他們幹涉中國內政的錯誤政策,采取和中國人民建立友好關係的政策。”接著,中共中央認真研究了中美關係問題,同時,還研究了由此而發生的所謂對日和約等外交問題,並於六月三日下發了關於中美關係以及處理司徒雷登返美問題的中央文件。毛澤東在審發這個文件的時候,又加寫了一段話:
美國有利用國民黨逃亡政府尚存在時期提出對日和約之可能,黃華與司徒會麵時可向司徒指出,我方久已宣告,不承認國民黨反動政府有代表中國人民的資格,現在國民黨政府已經逃亡,不久即可完全消滅,各外國不應再與該逃亡政府發生關係,更不應和該逃亡政府討論對日和約問題,否則,我們及全國人民將堅決反對。
黃華接到中央文件以及毛澤東有關的指示之後,遂於六月六日約司徒雷登和傅涇波到外事處舉行第二次會晤。在這次會晤中,“司徒雷登對美國的侵略性外交政策進行多方辯護,並對中國內政問題指手畫腳。黃華指出,美國政府應明確斷絕與國民黨政府的關係及停止援助蔣介石,用以表明美國放棄已經失敗的幹涉政策。現在美國仍支持反動政府進行反人民的戰爭,建立外交關係問題無從談起。”自然,這次會晤仍以美國堅持其支持蔣介石的政策而終無實質性結果。
司徒雷登作為一個中國通,他的確是從全球戰略的大局考慮所謂中國問題。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是一個駐華大使,並不是美國對華政策的決策人,如要改變美國的既定對華政策——自然是改到司徒雷登的對華政策的軌道上來,就必須回國述職,靠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進行遊說。但是,這就必須要有第一手權威的信息。為此,他於六月八日經傅涇波轉告黃華,“司徒認為美國現在(對新中國的關係)很難作正式表示,需司徒雷登返美後努力。但他需要知道中共更高級方麵的意見,回去講話才有力量。他希望在返美前能到北平會見周恩來一次,並聲稱他想去北平的意圖是得到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魏伯的指示的。會見後,黃華把司徒雷登的要求向中央作了匯報,中共中央同意司徒雷登來北平一訪,但考慮通過非官方聯係較好,乃通過燕京大學校長陸誌韋於六月十六日給司徒雷登一封英文邀請信。信中說,陸誌韋會見周恩來先生,周感謝司徒雷登的問候,並說司徒雷登如要求來北平,可望獲得當局同意。”
司徒雷登在通過官方——黃華這一條正式通道與中共協商中美關係的同時,他還通過所謂民間的渠道試圖獲悉中共的外交意圖,那就是他還通過國民黨革命委員會負責人陳銘樞,以及他心目中的“第三種人”的代表羅隆基為之牽線、幫忙。
陳銘樞,廣東合浦人,字真如,生於一八九○年。他早年入廣東陸軍小學、南洋陸軍中學,加入中國同盟會,追隨孫中山先生革命,是粵係中的著名將領。後參加北伐,曾任武漢警備司令、總政訓練部部長等軍職。大革命失敗之後,他因參加福建事變與蔣介石分道揚鑣。抗戰勝利後發起成立三民主義同誌聯合會、任民革中央常委等職。上海解放不久,他應毛澤東、周恩來等邀請,北上出席新政協籌備會議。行前,他於六月十日在南京會見司徒雷登。他們二人會談的中心議題,司徒雷登請陳銘樞在北平期間,“探問是否有與中共最高領導會晤的可能”。對此,陳銘樞答應幫辦。接著,就辭別司徒雷登,乘車北上,參加政協籌備會議。
羅隆基,字努生,江西安福人,早年留學美國,是有名的民主人士。早年在大學任教,同時從事新聞工作,邊倡行美國的自由主義,邊反對蔣介石的獨裁統治。解放戰爭爆發之後,作為民盟的負責人留在上海,後與張瀾同住虹橋療養院,被國民黨特務軟禁。上海解放前夕,由中共地下黨營救脫險。恰在這時,毛澤東向張瀾和他發來電文,邀請他們赴北平參加新政協籌備會議。司徒雷登獲悉這一消息之後,遂由南京趕往上海“約見羅隆基,托其向周恩來傳達這樣的口信:中國如能放棄‘一邊倒’的外交,他可以向美國政府建議給予中國幾十億美元的支援”。筆者暫不論及美國政府能否給予中國幾十億美元的支援,但其代價是明確的:中國必須放棄“一邊倒”的外交。換句話說:中國共產黨必須和國民黨一樣聽美國的話,毛澤東也必須像蔣介石那樣唯美國是從。這就是司徒雷登,以及美國政府對待即將誕生的新中國的全部用心!由於身體原因,羅隆基和張瀾沒有北上出席新政協籌備會議,因此,在司徒雷登離開中國之前,羅隆基沒有把他的口信捎到。
毛澤東在領導打勝上海“銀元之戰”並處理有關對美外交的過程中,他依然在積極思考籌建新中國的大事。在這期間,他曾廣泛地同各界代表人物接觸,和他們共商建國大計。例如,他在入主北平不久,曾收到北平師範大學代校長湯璪真一封信,很希望拜見他這位早年的同學、而今中國共產黨的主席毛澤東。毛澤東讀過來信之後,立即要田家英接通湯校長的電話,當他獲悉在北平的故舊還有早年的師長——北師大文學院院長黎錦熙、地理係主任黃國璋等人之後,當即決定親自到和平門內東順城街48號大院去拜訪。
在湯校長這些知識分子的眼裏,就要成為新中國領袖的毛澤東私下出訪友人,也一定是前簇後擁,最起碼也得有很多保安人員尾隨,因此,他們一家是在很不安的情緒中盼等毛澤東的到來的。出乎他們所料的是,毛澤東就和秘書田家英二人走進湯校長的大院。湯校長驚詫地問道:“潤公,你的保鏢呢?”
毛澤東指著身旁的田家英,笑著說道:“老同學,在這兒!”
正當湯校長一家感到震愕之時,毛澤東看見一個女孩正在牆上用粉筆寫歡迎標語,他走上前去,撫摸著孩子的頭,笑著說道:“小朋友,不要寫什麽歡迎標語嘛!”
湯校長一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怎麽也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接著,毛澤東走進湯校長的家,敘談以往。湯夫人向毛澤東控訴北平是國民黨兵痞、美國大兵橫行的地方,這些年來,人民尤其是窮教書的先生吃了很多苦。毛澤東很是同情地說:“是啊!雖說我們已經進駐北平幾個月了,你們的日子也沒有得到多少改善。不過,我可以擔保:新的中國一俟成立,教育事業要發展,教授的生活要一步一步提高。”
“有潤公這句話就夠了!”湯校長這句普通的話語,道出了中國知識分子是何等的重情重義!他很有感慨地說,“北平解放前夕,南京的教育部長朱家驊是我留學德國的同學,派專機接我南下,到教育部供職,過所謂上等人的生活。我不願意同流合汙,堅拒南下,冒著生命危險,等著潤公的到來!”
“謝謝老同學!”毛澤東分外激動地說道,“我的老師黎錦熙先生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留下的吧?”
“是的,”這時,年過花甲之年的黎錦熙與黃國璋走進來,“當時,我對家人說: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裏等一位唐宗宋祖稍遜**的偉人哩!”
毛澤東急忙起身,緊緊握住黎錦熙的雙手,客氣地說道:“黎先生,我不是什麽唐宗宋祖稍遜**的偉人,我還是那位曾給你抄寫文章的學生毛潤之。”
說到毛澤東為老師黎錦熙抄寫文章,還有著這樣一段趣聞:那時,有三個青年幫著黎錦熙抄文章,第一個不問內容,一概照抄,事後默默無聞;第二個凡見到文稿中有問題總要提出來,並代為潤色,此人後來成了大戲劇家,他就是田漢;第三個看到文稿中有不同意見的觀點,就不願代抄,他後來就成了一代偉人毛澤東。對於過去這些趣事,毛澤東一笑了之,他對老師黎錦熙的評價:“在我的成長過程中,黎先生是我可與商量學問、言天下國家大計的恩師。”可以想見,毛澤東與這樣的恩師和同學,也包括地理係主任黃國璋談話,是可以暢談忘食的。夜黑了,毛澤東知道大學教授十分清貧,就自己出錢,請田家英訂了一桌菜,邊吃邊繼續談。最後,身為九三學社成員的黎錦熙說道:“新政協會議就要召開了,新中國將要誕生,北平九三學社的人數不多,這個團體的曆史任務已經完成,我們準備把它解散。”
毛澤東知道九三學社是以大學教授為主體的群眾組織,他的發起人就是他的同鄉許德珩。他聽後沉吟片時,誠懇地說道:“我個人的意見,九三學社不要解散,應該認真團結科學、文教界的知名人士,積極參政,共同建設新中國。”
接著,中央和有關民主黨派等單位商議決定:新政治協商會議籌備會議第一次會議於六月十五日在北平中南海勤政殿召開。參加會議的有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民主人士及各人民團體等二十三個單位的代表共一百三十四人出席。為了工作方便,中央決定毛澤東由香山雙清別墅遷往中南海菊香書屋暫住。是日,他出席開幕典禮,並發表重要講話:
這個籌備會的任務,就是:完成各項必要的準備工作,迅速召開新的政治協商會議,成立民主聯合政府,以便領導全國人民,以最快的速度肅清國民黨反動派的殘餘力量,統一全中國,有係統地有步驟地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和國防的建設工作。中國民主聯合政府一經成立,它的工作重點將是:(一)肅清反動派的殘餘,鎮壓反動派的搗亂;(二)盡一切可能用極大力量從事人民經濟事業的恢複和發展,同時恢複和發展人民的文化教育事業。中國人民將會看見,中國的命運一經操在人民自己的手裏,中國就將如太陽升起在東方那樣,以自己的輝煌和光焰普照大地,迅速地**滌反動政府留下來的汙泥濁水,治好戰爭的創傷,建設起一個嶄新的強盛的名副其實的人民民主共和國。
在講到對外政策的時候,毛澤東有針對性地講:“我們向全世界聲明:我們所反對的隻是帝國主義製度及其反對中國人民的陰謀計劃。任何外國政府,隻要它願意斷絕與中國反動派的關係,不再勾結或援助中國反動派,並向人民的中國采取真正的而不是虛偽的友好態度,我們就願意同它在平等、互利和互相尊重領土主權的原則的基礎之上,談判建立外交關係的問題。中國人民願意同全世界各國人民實行友好合作,恢複和發展國際間的通商事業,以利發展生產和繁榮經濟。”
這次會議一致通過《新政治協商會議籌備會組織條例》、《關於參加新政治協商會議的單位及其代表名額的規定》,並選出了毛澤東為常務委員會主任,周恩來、李濟深、沈鈞儒、郭沫若、陳叔通為副主任,李維漢為秘書長。為了加快各項準備工作,商定在常務委員會領導下設立六個小組,負責具體工作的實施。
毛澤東認為這次政協籌備會議開得是成功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有兩點:一是宋慶齡沒有出席;再是民盟主席張瀾先生因身體的原因也沒有趕來參加。他在政協籌備會議閉幕的當天——六月十九日,給宋慶齡寫信:
慶齡先生:
重慶違教,忽近四年。仰望之忱,與日俱積。茲者全國革命勝利在即,建設大計,亟待商籌,特派鄧穎超同誌趨前致候,專誠歡迎先生北上。敬希命駕蒞平,以便就近請教,至祈勿卻為盼!專此。敬頌大安!
毛澤東一九四九年六月十九日
也就是在鄧穎超奉命南下不久——六月二十四日,中國民主同盟領導人張瀾、史良、羅隆基等由滬到達北平,受到中共中央代表林伯渠、董必武、李維漢以及民革主席李濟深等人的歡迎。毛澤東立即通知有關單位:他要親自趕到張瀾的下榻處拜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