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風雨中
“喬,你覺得這場暴風雨會怎樣?”
“我想它將是一場很大的暴風雨,內德。真希望我們已經回到家裏了。”喬·博德利回答,看著籠罩在坦迪湖上方的陰雲。
“你看我們在回家途中會遇上大雨嗎?”內德看著他穿的那套新衣服問道,他是一個富翁的兒子,衣著考究。
“恐怕會的,內德。薩姆山後麵那些烏雲意味著要下一場大雨。”
“如果我這身新衣服被淋濕的話,就會給毀了。”內德歎了口氣,報怨說。
“我為你會淋壞衣服感到遺憾,內德;但我們出發時我並沒想到會下雨。”
“哦,我不是責怪你,喬。今天早上看上去天氣還是很好的。大雨到來之前我們不能找個地方避雨嗎。”
“可以試試。”
“附近哪裏有躲避的地方?”
喬·博德利想了一會兒。
“我知道最近的躲避處在那邊,內德。它是一間狩獵用的舊屋,過去屬於卡梅倫家族的。它已經好幾年沒人住了。”
“那我們劃到那兒去,趕快行動。”內德·塔爾梅奇說。“我要盡可能不被淋濕。”
說著他拿起放在和喬·博德利坐的這艘大劃艇裏的一副雙槳。喬已經開始劃動,此時這個富有的男孩也加入進來,船便朝著喬指定的地方快速前進。
這個湖位於賓夕法尼亞州中部。它大概有1英裏寬1英裏多長,被幾座大山和綿延不斷的小山環抱。湖泊下端是一片不太重要的居住區,其上端是一個河畔鎮,那兒有一條很大的溪流。一些夏日旅店和供膳食的寄宿舍座落在河邊,還有內德·塔爾梅奇與其父母和4個姐妹居住的優雅豪宅。
雖然喬·博德利很窮而內德·塔爾梅奇很富,但這兩個少年非常友好。喬知道很多關於打獵和捕魚的事情,還熟悉對付小船的所有方法。他們經常一起外出,而內德堅持要支付給較窮的這個男孩一切額外的服務費。
喬的家就座落在被眼前不祥的烏雲籠罩的大山旁邊。他與一個名叫海勒姆·博德利的老人住在一起,他是一個隱士。那是一個小小的家,隻有兩個房間,也沒什麽家具。海勒姆·博德利曾是一個獵人和向導,但近幾年來因患風濕病他不能幹活了,兩個人的生活主要由喬來支撐——他總是盡可能帶一些人到野外去開展娛樂活動,收取一定費用,並偶爾出去捕魚和打獵,把捕獲的東西要麽賣掉,要麽自己食用。
關於喬的身世還有不少神秘色彩。據稱他是海勒姆·博德利的侄子,他母親和姐妹去世後,父親漂泊去了加尼福尼亞,然後去了澳大利亞。關於他的真實身世正是我們後麵要了解的。
喬是一個12歲的男孩,但由於經常生活在戶外,他長得又高又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幾歲。
他長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和一頭黑發,皮膚也被太陽曬得黑黑的。劃艇在湖上駛出很遠一段距離,眼看就要到達岸邊,這時大點大點的雨開始下起來。
“我們到底還是會被淋濕!”內德懊悔地大聲說。
“拚命劃,我們很快就可以躲到樹下了。”喬回答。
他們一心一意地劃著,又劃了十幾下後艇便到達靠近湖邊的鬆林叢下。劃艇剛一靠岸,內德跳出來,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使坦迪湖的湖麵上發出嘩嘩嘩的響聲。
“你朝那小屋跑,內德。我來照看這條船!”喬大聲喊道。
“但你會被淋濕。”
“沒關係,真的,快跑!”
內德聽從了勸告,向大約兩百英尺遠的那個打獵用的老屋跑去。喬呆在後麵把劃船和槳係牢,然後跟著朋友跑進了小屋。
他們剛跑進老屋的門廊,天空就劃出一道閃電,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嚇了內德一大跳。接下來又是閃電雷鳴,雨不停地下起來。
“唷!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內德一邊說一邊畏縮到小屋的一個角落裏。“希望閃電不會擊到這地方。”
“內德,我們應慶幸沒被困在湖中央。”
“不錯,喬——不過這也沒多大作用。哦,我的天啊!”當又一道眩目的閃電把天空照得通亮時,內德一下縮成一團。
這不是一個讓人舒適的處境,喬和他的朋友一樣不喜歡。但這個隱士的男孩習慣了惡劣的環境,因此並不太在意眼前的事。
“雨水會裝滿小船的。”過了一會兒內德說。
“沒關係,我們可以輕易將它舀出來或把船翻過來一下就行了。”
“你認為這暴雨什麽時候會停?”
“很可能要一兩個時間後吧。這種暴雨不會持續很久的。現在什麽時間,內德?”
“兩點半。”內德看了一下他戴的那塊精美的手表後回答。
“那麽,如果兩小時後天放晴的話,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天黑前趕回家。”
“我不想在這兒呆兩個小時。”內德報怨說。“這可不是一個很迷人的地方。”
“總比呆在外麵的樹下好些吧。”喬開心地回答說。這個隱士的孩子對事物總是持樂觀態度。
“哦,當然。”
“而且我們有好大一串魚,別忘了,內德。我們很幸運在暴風雨到來前弄到這麽多魚。”
“這些魚是你要,還是給我?”
“我想要一條,其它的你拿去吧。”
“喬,除非我付錢,否則我不要。”
“哦,你不必在意付給我錢。”
“但我一定要付。”內德接著說。“否則我不會動它們。”
“行,我捕的魚你可以付錢給我。”
“不,所有捕到的魚我都要付錢。你的時間很寶貴,況且我知道你現在得供養你的那位——年邁的隱士。”
“好吧,內德,你說怎麽就怎麽。對,我承認,我需要自己所有掙到的錢。”
“那位年邁的隱士病得很厲害嗎?”
“不很厲害,但他患了風濕病,他不能出去打獵或捕魚,所有這些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喬,你肩上的擔子真重。”
“我會盡力幹好,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順便說一下,喬,你給我說過關於——哦,關於你自己的情況。”內德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你還聽到過別的什麽嗎?如果你不願意就不必告訴我了。”
聽到這些話,喬的臉色刹那間陰沉下來。
“沒有,我沒聽到過別的事情,內德。”
“那麽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位隱士的侄子?”
“哦,我想我是,但我不知道自己父親後來到底怎樣。”
“隱士認為他還活著嗎?”
“他不知道,而且也沒辦法弄清楚。”
“哦,如果我是你,我會用某種方式弄清楚。”
“我會弄清楚的——總有一天。”喬回答說。“但是說實話,我不知道如何去弄清楚。海勒姆叔叔不想談這事。他認為我父親出走是不對的。我想他們為此發生過爭吵。”
“從那以後他收到過你父親的信嗎?”
“一點音信也沒有。”
“他寫過信去嗎?”
“他不知道信該寄到哪裏。”
“唷!那一定是個謎,喬。”
“你說得對,內德。正像我以前說的那樣,我會在某個時候解決這事,即使需要花幾年的工夫。”隱士的孩子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