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晚上的酒宴是七點鍾開始的。瞿明華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全家一起來的。瞿明華別看已經快五十歲了,但老婆非常年輕,長得也漂亮,看著像三十歲剛出頭的樣子,孩子才七八歲,一問剛上小學二年級。估計瞿明華是再婚,和原來的老婆離了婚才娶的年輕女人,要不然不可能有這麽年輕的老婆。這在如今的社會,也不稀罕了,男人比女人大個幾十歲,有的是。
陳家豪連忙打電話,把江州國際大酒店的副總經理薛紅叫下來陪客。薛紅是陳家豪提拔上來的人,原來是江城鋼鐵集團宣傳部的科長,三十歲剛出頭,也是一個漂亮的少婦。有的人看她受到陳家豪的重用,出任五星級大酒店的副總經理,每年的年薪,就是幾十萬,都有些眼紅,就在背後說風涼話,說她是陳家豪的情人,安排在省城裏,就是為了幽會方便。其實她和陳家豪還真是沒有那回事。
陳家豪這個人,特別傳統,在男女關係方麵放不開。他之所以用薛紅,是因為覺得這個女人有能力,能說會道,辦事牢靠,長得也好。薛紅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是江城鋼鐵集團職工子弟中比較出色的一個。用她到省城裏擔任江州國際大酒店的資方代表人,陳家豪自己到省城裏出差辦事的時候,也方便些。
薛紅對陳家豪自然是知恩圖報,現在她在江城鋼鐵集團已經屬於中層幹部了,最關鍵的,她這個位子是其他的人做夢都想得到的。而陳家豪卻給了她。她真是非常感激,有時候覺得就是給陳家豪當情人,也是心甘情願的,但試探了幾次,她發現陳家豪並沒有占有她的意思。女人都臉皮薄,就是再對一個男人有意思,她們也不會首先開口,但在內心裏,她對陳家豪還是非常欣賞的。
薛紅一下來,坐在瞿明華的老婆呂欣旁邊,兩個女人馬上聊的火熱,宴會的氣氛,很快就非常融洽了。一會兒菜上來,酒上來,都是酒店的招牌菜,瞿明華的兒子瞿亮亮一看菜上來了,估計是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就放在嘴裏嚼著。
瞿明華一看自己的孩子失禮了,裝出生氣的樣子,說:“亮亮,你沒吃過東西啊,這樣迫不及待的,沒有規矩!”
陳家豪一看,知道瞿明華老年得子,這樣的家庭,都容易嬌慣孩子,連忙出來打圓場,說:“吃,隨便吃,孩子嗎,運動量大,現在最辛苦的就是學生,來來來,我們也開始吧。”說著端起茅台酒,和瞿明華幹了一杯。
薛紅和呂欣兩個女人,不喝白酒,喝起了長城幹紅。
熱菜上來一隻大大的龍蝦,吸引得瞿亮亮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大龍蝦,嘴巴裏吸溜著,口水差一點就要流出來了,蹦著說:“我要吃這個,爸爸,這個咋這麽大啊,我好久沒吃過這麽大的龍蝦了!”
說得瞿明華臉上一紅,都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個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自己吃龍蝦的機會是不少,但老婆、孩子享受的機會就太少了。因為副部長是沒有簽單權的,不能隨隨便便在外麵請客吃飯,像這樣規格的大龍蝦,在星級飯店裏,都要上千塊錢一隻,他自己掏腰包,也不舍得啊!所以,官這個東西,當不上一把手,就非常被動,老婆、孩子想沾點光都非常不容易。
他這個官,比不了陳家豪這樣的企業高管,自己本來就有錢,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自己報銷,根本不用為了一張幾千塊錢的餐票發愁。
薛紅這個時候忙出來打圓場說:“亮亮,你今後想吃什麽了,就來找阿姨好了,阿姨安排。想吃什麽都有。”
亮亮不相信似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說:“真的,阿姨,你說話算話嗎?”
孩子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陳家豪說:“你薛阿姨就是這裏的副總經理,她不會騙你的。”
瞿明華和呂欣兩口子非常不好意思,兒子童言無忌,讓他們覺得有些尷尬。他們雖然比不上陳家豪這樣的人,但比著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日子還是好到天上去了。
瞿明華這個人是組工幹部出身,早年在省委組織部混了十七八年,從一個科員,混到了幹部教育處的處長,又當了幾年的辦公室主任,然後就被提拔做了省城江州市的市委組織部長,這也是個肥缺,下麵管著幾千個處級、科級幹部,誰想提拔不得巴結巴結他啊,所以逢年過節到他家裏送禮的人,也是排成了長隊。
但是瞿明華這個人比較謹慎,知道自己在上麵沒有強硬的後台,他這樣靠熬資曆混上來的幹部,都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謹小慎微,知道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好煙好酒可以收一些,吃一點喝一點,也沒有問題,但人家給他送大把的錢,他就不敢要了。上萬塊的錢,他都要給人退回去。所以他現在,手裏確實沒有幾個錢。老婆又是離婚後新娶的,原來攢的錢,都給了前妻和孩子。現在這個小老婆,年輕漂亮,什麽都講究時尚,確實能花錢。又養了一個兒子,家庭負擔,確實夠重的。現在瞿明華最盼望的,就是能搞到一個一把手的關鍵崗位,當個市委書記或者市長什麽的,最不濟了,當個廳局長也行啊,有了實權,就可以大膽地撈幾年了,到時候不出事,混到退休,才算不虧。現在他感覺,省委書記馬明方對他印象還不錯,剛剛給他解決了正廳的級別,看起來勢頭還不錯。所以,現在有些廳級幹部也開始巴結起他了。
有女人在,就是細心周到些。
中間薛紅出去了一會兒,給自己的手下打了電話,讓她們抓緊時間,到附近的商場買個女士用的手提包,順便為一個身高一米三左右的男孩,買兩套高檔服裝。
等酒宴快結束的時候,禮物都準備好了,送進了包廂。
薛紅對呂欣說:“呂老師,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反正可以調換的,裏麵放的有發票。”
呂欣接過皮包,一看就知道,像這樣檔次的皮包,在百貨大樓少說也需要三千多塊,於是就謙讓了一下,說:“那多不好意,讓你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亮亮看到自己一下子得到了兩套服裝,也是很高興,拿出一套,在身上比劃著,嚷嚷著回家就穿上。
呂欣說:“亮亮,還不快謝謝你薛阿姨,陳伯伯?”
亮亮聽話的抬起頭,衝著陳家豪和薛紅看了一眼,說:“謝謝阿姨,謝謝伯伯!今天晚上我太高興了。”
瞿明華對於陳家豪的精心安排,也是非常高興。光是這一餐飯,喝的好酒,吃的好菜,在這樣檔次的酒店,少說也需要四千多塊,再加上送給自己老婆、孩子的禮物,有萬把塊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在西江省裏,比著他陳家豪,還是有些差距的,人家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給自己麵子了。於是他倒了一杯酒,衝陳家豪說:“陳老兄,以前沒跟你接觸過,沒想到你老兄是這樣夠朋友的人。從今以後,我瞿明華就是你的鐵杆兄弟了,你有什麽需要我辦的,在所不辭!”說著和陳家豪碰了碰杯子,說:“老兄,我祝你一切順利,馬到成功!”
陳家豪看瞿明華這樣知趣,也回應說:“多謝老弟了!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這裏離省委領導近,消息靈通,需要你老弟關照的事情,肯定不會少,希望老弟今後多到江城市視察視察,我一定安排好。”
官場就這樣,雖然一個人的能力有限,權力範圍有限,但你一旦進入了這個圈子,擁有了一定的公共資源,你就可以利用自己掌握的公共資源,經營自己的人際關係網,久而久之,就會形成自己的勢力。不這樣幹,就是傻瓜了,這些公共資源,你有效利用的越多,給你帶來的收獲就越大,你的官,也就能越當越大。水漲船高,你掌控的公共資源,隨著你官位的升遷,就會成幾何等級膨脹。你越敢花錢,你就越有錢。官當到國家元首,那整個國家就都是你的了。
所以,現在的官場上,官員們基本上都是用手中的權力,支配公共資源,打點對自己有用的各級官員,說白了,就是一個人一旦有了官,他就陡然間獲得了無窮無盡的能量,吃喝玩樂,請客送禮,都可以用公款報銷,這樣何樂不為呢!隻有敢於這樣幹、善於這樣幹的人,在當今的社會才能如魚得水。要不然就會處處碰壁,別人還恥笑你是傻瓜。守著個金山,還去要飯。你說你笨不笨呐!
應酬完畢,送走了瞿明華一家,回到自己房間裏,已經快九點鍾了。這個時間,再去省委領導家顯然是太晚了,不合適。
本來陳家豪覺得,如果今天晚上能到省委書記馬明方家裏坐一坐,效果將會更好。八點鍾的時候,他還讓司機覃建聯係了高遠征秘書。高秘書回答說:“馬書記今天晚上有應酬,很忙。安排不過來。”
陳家豪又讓覃建聯係省委組織部長嚴軍政的秘書楊宗耀。楊秘書回答說:“嚴部長今天晚上也很忙,安排不過來。”
兩個關鍵的領導都沒有時間接見他,陳家豪才放心大膽地和瞿明華吃喝到晚上將近九點。
看看還有時間,按照陳家豪的習慣,晚上是要散步一個小時的,於是就通知覃建,開車找個地方散散步去。
覃建知道陳家豪的習慣,於是就把車開到市中心的翠湖公園裏。這裏是江州市最大的開放式公園,到處是花草樹木,公園裏的 路修得也特別好,特別適合步行運動。所以每天晚上,這裏都成了市民們休息鍛煉的場合。在這裏剛轉了半個多小時,司機覃建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江城市政府秘書長錢黎明打過來的,他連忙接通後交給了陳家豪。
陳家豪喂了一聲,就聽見裏麵傳來錢黎明熟悉的聲音:“陳市長嗎,我是錢黎明,你安排我們準備的講話稿,已經寫好了,現在已經發傳真過去了,馬上薛紅同誌會轉交給你。陳市長,我們整個市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萬分期待著你的到來啊。我們會全力做好服務工作的,請陳市長放心!”
錢黎明這個人陳家豪是熟悉的,原來陳家豪做副市長時,錢黎明就是市政府的副秘書長。等楊明亮當了市長,因為對錢黎明比較欣賞,就提拔他當了市政府的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楊明亮到江城鋼鐵集團視察工作的時候,也總是由錢黎明陪同。同在一個江城市,打交道的機會確實不少,所以,陳家豪和錢黎明相互之間還比較熟悉。
上午,陳家豪剛接受完馬明方的會見,錢黎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早就托省委組織部的一個處長打聽清楚了消息,陳家豪將出任江城市的代市長,他這個做秘書長的,今後主要的服務對象就是陳家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他這個位子確實有點尷尬。
他知道,自己是楊明亮提拔的,按照官場上的規矩,他就是楊明亮的人,現在楊明亮死了,官場講究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市長換了,緊接著秘書長肯定得換。但現在一時半會,新市長剛上任,是不太好意思立即就拿下他市政府秘書長的位子的,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有一個一年多時間的過渡期。
這段時間,新市長慢慢熟悉情況,物色自己喜歡的人選。而錢黎明呢,還可以想好自己的退路,看上哪個位子了,主動提一提,這樣市長順水推舟,幫忙在市委常委會上替他說句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各人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麵子上都過得去就行了。
所以,現在錢黎明的工作就是,千方百計為新市長陳家豪做好服務。好在他和陳家豪原來就熟悉,什麽事情都好溝通。
明天上午的會議講話,陳家豪知道,市政府辦公室按照慣例都會準備一份講話稿。具體講什麽,大同小異,每任市長都會按照規矩,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具體今後怎麽做,到時候再說。這都是個形式。也就算是個表態發言吧!
陳家豪離開市政府已經五年多了,對政府工作,確實是不太熟悉了,所以他現在還真得仰仗這幫老機關。
於是他對錢黎明說:“好的,我馬上就回去看。有什麽問題,等會兒再聯係你。請轉告同誌們,大家辛苦了。謝謝了。”
錢黎明說:“陳市長你就不要客氣了,為你服務,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陳家豪說:“你講吧!”
錢黎明說:“你的秘書準備安排誰?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陳家豪考慮了一下說:“還沒有定下來。”
錢黎明說:“既然如此,你看這樣好不好?先讓小閩給你當一段秘書怎麽樣?他原來就跟過你兩年,又一直在市政府工作,各方麵的情況都熟悉,等你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換也行。”
小閔叫閩為忠,原來陳家豪在市政府當副市長時,他曾經給陳家豪當過兩年多的秘書。等陳家豪調任江城鋼鐵集團的董事長,因為是企業,閩為忠就沒有跟著去,因為他當時已經是正科級,在市政府辦公室提拔得快,三四十歲,肯定能混到副處級,不是到各個局委,就是下城區,一出市政府辦公室,不是副局長,就是副區長了,所以在市政府辦公室當秘書的,都不大願意出去。更別說到企業去了。現在他是市政府辦公室第三秘書科的科長,讓他當市長的專職秘書,也是合適的。他本人肯定巴不得呢!市長秘書,比當那個秘書科的科長,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語啊!整個江城市,就兩個秘書的崗位最風光,一個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一個是市長的秘書,能幹上那個位子,你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陳家豪想了想,說:“好吧,就讓小閩先幹著吧,等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換不遲。”
放下電話,陳家豪已經沒有了散步的心情,他迫不及待的想把稿子先看一遍,心裏好有個數,明天上午的講話,是要上江城市的新聞的,馬虎不得。
於是他對覃建說:“我們回去吧。”
剛到房間,薛紅就拿著講話稿送上來了。
陳家豪接過六頁紙厚的講話稿,馬上坐在寫字台前,專心致誌地看稿子了。覃建和薛紅一看他開始工作了,連忙退了出來。
陳家豪在台燈下,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先把稿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在一些不滿意的地方,提筆改了改。他想說的話,又加上幾句。修改了半個多小時,才基本滿意。放進皮包裏,等著明天上午用。
晚上十一點半,薛紅上來了,問要不要吃點夜宵。
陳家豪想早些休息,就說:“不用了,早睡覺,明天早上八點鍾就要出發,七點就要起床吃早餐了。”
薛紅在房間裏磨蹭了幾分鍾,心事重重地看著陳家豪,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陳家豪知道她有事情,於是就讓她坐下來,問:“小薛,你有什麽心事吧?”
薛紅用手向後攏了下自己的頭發,陳家豪才注意到,薛紅好像剛洗過澡,臉白裏透紅,頭發剛吹過,蓬鬆著披在肩上,穿的是一套質地很好的裙子,領口開得低低的,露出兩個半圓的雪白奶子,頂得高高的。真是別有一番風韻。
這個時候,覃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做司機的都有這個覺悟。在不該出現的時候消失,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這是他們的基本功。
陳家豪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就覺得,這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裏獨處,時間久了,真是容易犯錯誤。
於是就站起來,裝出自己去倒水的樣子,說:“你坐,我給你倒杯水喝。”
薛紅一把抓住陳家豪的胳膊說:“不用,我不渴,我就想問你,我長得好看嗎?”
陳家豪一本正經的說:“好看,誰不知道,你是一個大美女啊!”
薛紅說:“那你喜歡我嗎?”
陳家豪遲疑了一下說:“喜歡。”
薛紅一下子撲上來,抱著陳家豪說:“你說的是實話啊,沒有騙我吧!”
陳家豪說:“怎麽會呢!你長得這麽好,哪個男人見了你會不喜歡呢?”
薛紅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有好幾次,人家就等著你主動呢,而你像沒看見我似的。現在你要調走了,我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為你服務的機會,所以,我想,今天晚上我陪陪你,行嗎?”
陳家豪聞著薛紅身上的味道,那是一個女人的肉香,加上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真是清新,誘人,讓男人意亂情迷。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因為再堅強的男人,你也是凡胎肉體,也有七情六欲,你可以抵製得了金錢的**,卻不一定能受得了美女的**。現在的女人,經過改革開放幾十年的洗禮,思想也空前解放起來,她們在性的問題上,不再遮遮掩掩,她們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遇到自己心儀的男人,也會主動發起進攻,釋放自己的性魅力,把那些抵抗能力差的男人,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薛紅自從當上了江州國際大酒店的副總經理,在省城裏工作這幾年,眼界大開,接觸了越來越多的成功男人,自己的收入,也像是坐了直升飛機,明裏暗裏,每年都有幾十萬。很快她在心裏,就越來越看不起自己的老公。她老公叫霍鳴歧,是江城鋼鐵集團技術部門的一個普通工程師。原來她覺得,老公是正兒八經的大學本科畢業生,而她自己才是個大專生,但誰想到,參加工作五六年,老公卻沒有一點進步,而薛紅自己卻由於長相出眾,又會打扮,善於交際,在公司裏知名度越來越高,成了領導們眼中的紅人。幾個副總經理有什麽事,愛找她陪著喝酒去。喝完酒還要唱歌、跳舞。現在的社會,長相漂亮的女人,在哪裏都有人惦記著的。一個個色狼,都盯得緊呢!
她參加這樣的活動多了,風言風語就傳出來了,說她**,善於勾引男人,和幾個副總經理都有一腿。其實,分寸她把握著呢,她玩的是曖昧,拋個媚眼,打一下情,罵一下俏,讓那些老色鬼心裏蠢蠢欲動的,跳舞的時候,順便抱抱她,在她身子上掐一下,摸一把,就夠了。想睡她,沒那麽容易。她就是想利用他們,調換個工作,長一級工資,有機會了,提拔提拔也行。
她是個女人,父母在江城鋼鐵廠幹了一輩子,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前些年企業改製,大批的工人下崗,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每個人按月賠償,幹了二十多年,才補償了五萬多塊錢,就和企業解除了勞動關係,成了社會閑散人員,今後你是生是死,就和企業沒什麽關係了。
父母就用那一輩子賣命換來的錢租了一間門店,賣日雜百貨維持生計。現在大型商場、超市越來越多,到小店裏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少,他們的生意日漸冷清,但沒辦法,隻能是死撐下去,幹別的,一沒有資金,二沒有精力了,活著每一天總要吃飯吧,好歹每天能賺幾十塊錢,能買米買麵了。窮人嗎,活在這個社會,不凍死餓死,就算是幸運的了。
家庭的境況就這樣,靠父母,一輩子也休想改變命運。靠老公,他自己都沒有發展,上班五六年了,還是小兵蛋子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怎麽辦?隻能是靠自己。唯一的資本,就是年輕漂亮。這是她最後的賭注。
她原來在車間工作,利用和領導的關係,進了工會,後來又進了宣傳部。在宣傳部的時候,她才引起了陳家豪的注意。
陳家豪一看,這個叫薛紅的姑娘怎麽那麽眼熟,一問才知道,是老師傅薛貴的小女兒。薛貴是六十年代末參加工作的老工人,曾經和陳家豪的父親陳望道同一個車間過,八十年代初,陳家豪參加工作後,見了薛貴的麵還叫叔叔。雖然薛貴比著陳家豪也就是大了十幾歲。但陳望道有交代,凡是自己的同事,都是哥們,孩子們見了這些老工友,都要尊敬人家。
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新一屆政府上台,政府的首要目標,對準了國有企業,說是要建立新型的企業管理製度,原來的企業管理落後,吃大鍋飯,沒有效率,於是全國各地興起了一股國有企業的改製潮,最時興的,是下崗分流,減員增效。據統計,全國在短短的幾年內,就有五千多萬工人下崗失業。
而陳家豪,屬於特別幸運的那一部分人,不僅沒有下崗,卻步步高升,先是出任了集團的副總經理,後來又在龔一飛的推薦下,到了江城市政府,擔任主抓工業的副市長,2003年,又回到江城鋼鐵集團,出任董事長,黨委書記,成為名副其實的既得利益階層中的一員。
陳家豪剛上班的時候,就見過薛紅姐妹倆,那個時候,薛紅才剛剛上小學。坐在薛貴的自行車前杠上,後座上坐著的,是她的姐姐薛雁。
薛雁比薛紅要大幾歲,廠子裏認識薛貴的並不多,但他的兩個漂亮女兒卻非常惹人注意。大家都紛紛議論,說薛貴兩口子長得也沒什麽出奇的,誰知道人家的兩個閨女,不知道咋那麽會長,一個比一個好看。皮膚又白,身段又好,眼睛也漂亮,真是把他們兩口子的優點全組合完了。
陳家豪知道薛紅是薛貴的姑娘,自然在心裏就格外高看一眼,以後在她的升遷問題上,就說了幾句話。薛紅從一個普通的幹事,就當了科長,副部長,以後又到了省城,成了江州國際大酒店的副總經理,真是一步登天。現在她在省城裏買了房子,開的車子,是公司配的白色的淩誌;掂的包,也是國際名牌,一個幾萬塊。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幾十塊錢就盤算半天的小市民階層的人了。
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切都是陳家豪給的,自己一個女人又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他的,最珍貴的就是自己的身子,索性把自己送給他,讓他隨便玩,自己也就不欠他什麽人情了。
反正她現在已經和老公離婚了。自從到了省城裏,兩地分居,月把二十的才回去一次,本來他心裏就對老公霍鳴歧有些看不起,現在距離遠了,忙起來了,幾個月不見麵,通電話都沒有什麽話講。兩個人也沒有孩子,剛結婚時,不想那麽快要孩子;後來感情淡了,就不想和對方要孩子了。
現在分手倒非常順利。霍鳴歧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要地位沒地位,要錢沒錢,自己的女人都看不起自己,這是理所當然的。她現在是什麽都不缺了,每一天活得都風光得很,女人都需要找一個比自己強的男人,她心裏看不起你,連上床都是應付你的,被你死乞白賴地弄到**去,脫了衣服,就成僵屍了。一點都不配合,你說玩她有什麽意思,連玩妓女也不如。妓女也知道她是收錢的,要提供優質服務。女人就是這樣的,眼皮子薄,她心裏要是沒有你,你就是纏著也沒有多少意思,幹脆放手,各人找自己的合適的另一半,還能開開心心地多活幾天。
於是,雙方很快就簽署了離婚協議,辦妥了離婚手續。
薛紅今年才三十三歲,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了,她沒有奢望能嫁給陳家豪,做他的名正言順的妻子,因為活活拆散人家兩口子,也是不道德的。當然,要是陳家豪鐵定了要和自己的妻子離婚,娶她薛紅,她也是打心底裏願意的。在她心裏,她就是喜歡這樣成熟、有魅力、有豐富的社會經驗的老男人,他們的成功,讓他們身上有著平民老百姓所沒有的氣質。
離婚這幾年,也有不少男人追求過她,有的年紀大的,一看就是個老色鬼,有權又有錢,就是看中她的身子想尋求刺激的。對他們的糾纏,她總是巧妙應對,既不讓他們賺到什麽便宜,又不讓他們覺得折了麵子,玩曖昧,她是高手。不遠不近,若即若離。因為那些老男人都是手握重權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求於他們了,你要是徹底得罪了,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也有一些年輕的,甚至是二十多歲的帥哥,追求過她,但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她知道,這些人有的是真心愛她,但她覺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缺乏安全感。最關鍵的是,雖然她不擔心他們嫌棄她老,比他們年齡大,她擔心的是,這些男人還不成熟,一旦用情過深,就控製不住自己,不能自拔,到時候你要是想和他們分手,就會鬧出人命的。男人嗎,不好惹,碰上不要命的主,糾纏上你,嚐到了你的甜頭,他們就舍不了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幹脆不給他們任何機會。雖然有時候她也想**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但考慮到後果,又忍下去了。
而現在,她麵臨著新的問題,陳家豪要調走了,自己的這個靠山就要靠不住了。下一步自己的前途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換了董事長,自己這個副總經理還能不能繼續做下去,都是問題。因為像她這樣的人,說白了,還是別人碗裏的菜,想吃就吃,不想吃了就扔,自己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的。
一個女人,沒有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孤苦伶仃的,她就感到有一種不安全感。所以,她想趁這個機會,得到一個承諾,一個保證,到了自己落難的那一天,總得有一個有本事的男人為自己說句話。這樣睡覺就踏實了。
怎麽樣才能得到這樣的承諾呢?就是拴住一個男人的心,這個時候,女人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現在薛紅才勇敢地走上去,抱住陳家豪,釋放著女性的魅力,讓他欲火攻心,不能自拔,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不信陳家豪是鐵石心腸,美人都送到你手裏了,你會不動心。
陳家豪這個時候,真是有些暈眩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和抱自己的老婆真是不一樣。實話實說,男女雙方太熟悉,真是沒有多少感覺了。性這個玩意,就是圖的新鮮,新鮮才能刺激。人都有審美疲勞,一個美女,天天讓你睡,一睡幾十年,誰都有厭煩的哪一天。
而陌生的時間,陌生的地點,陌生的異性,卻能勾引起男人心底的欲望,讓男人們有冒險的感覺,而且越危險就越刺激。這個**,不是有特別大毅力的人是抗拒不了的。
陳家豪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防線就會有全麵失守的可能。身體不知不覺的,已經有了生理上的反應,要是薛紅這個時候再大膽一些,對他進行更強烈的直接刺激和勾引,那他陳家豪今天晚上就被這個少婦徹底拿下了。
陳家豪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做。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在任何一個方麵有了讓人攻擊的把柄,都要犯致命的錯誤。他的使命,重大而艱巨。再說,幾十年來,自己從來沒有在女色上麵出現過任何問題。像他這一代人,從小生活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年代,那個時代的中國人,都非常傳統,非常淳樸,在男女關係上都非常保守。男女之間,說句話都會紅了臉。到了八十年代,男女之間談戀愛,也是雙方都滿意了,決定結婚了,才能上床發生關係。就那一旦女方懷了孕,挺著個大肚子結婚,也是非常沒麵子的事。哪像現在,男男女女,一見麵,說上幾句話,雙方一對眼,就可以放電,當天認識,當天開房**,已經司空見慣了。不合適了,第二天就分手,大家就像不認識一樣。真是思想解放得很。男人女人,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幹涉。
陳家豪年輕時思想保守,和黃桂英是高中同學,感情基礎好,當時沒有越軌的想法。到了市政府當了副市長,因為是領導幹部,江城市就那麽大,到哪裏都有人認識,所以也沒敢跟什麽女人來往。等回到江城鋼鐵集團當了董事長、黨委書記,位高權重,巴結獻媚的女人多了,錢也多,出國的機會也多,他這個時候要是有什麽花花腸子,搞幾個女人,就是玩弄些洋女人,也是有機會的。到國外考察時,有的導遊特意安排到紅燈區看看,那些**肥臀的外國女人,金發碧眼,牛高馬大,就是和中國女人不一樣。有的人千方百計,找機會試試,說是抓住機遇,為國爭光。現在中國女人到處被外國男人玩,我們好不容易到國外一次,也要玩弄外國女人,報仇雪恨。
但陳家豪在這個方麵膽子小,再說了,官一天天大起來,顧慮也一天天多起來,他生怕別人知道了,會在這個方麵攻擊他。現在的官場上,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但為了爭權奪利,刀光劍影已經不稀罕了。正職和副職之間鬧了矛盾,互相打殺,甚至雇傭殺人已經屢見不鮮了。所以,陳家豪還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同誌。人家是老婆基本不動,他是除了老婆之外的人一個不動。對自己的婚姻忠誠,對自己的伴侶負責。當然,也少不了他老婆黃桂英的敲打,黃桂英是學醫的,說話直接,她說:“那些洋女人,開放得很,一輩子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上過床,身上那個東西,髒得很,你要是沾了,一輩子就別想再碰我的身子。我可不想得什麽艾滋病。哪像我們這些傳統的中國女人,潔身自好,一輩子就守著自己的老公,老公不用,就是閑得癢了,也是自己忍著。你說世界上哪還有我們這麽好的女人呐!”
因為對自己的老婆充滿了感激,所以,陳家豪拒絕了一次又一次的**。久在河邊走,就是沒有濕鞋。
現在薛紅的這一次主動進攻,再怎麽艱難,也得堅守住最後的防線吧!
陳家豪長出了一口氣,清醒了過來,理智迅速戰勝了衝動,於是他輕輕地推開薛紅說:“小薛,不要這樣,這樣不好,我們不能這樣。”
人家男人已經表示拒絕了,女人都是要臉麵的,他們一般不會像男人那樣,不答應了,就采取強迫的手段,答應了要上,不答應也要上。從這個方麵說,在性的方麵,女人還是比男人要文明些。
薛紅隻好紅了紅臉,放開抱著陳家豪的手。不情願地說:“董事長,你還是嫌棄我吧?”
陳家豪說:“哪裏?我是有心理負擔。”
薛紅說:“你放心,我不會死纏你的。你說不玩了,我們就友好地分手。我又不打算破壞你的家庭。”
陳家豪說:“我年齡比你大這麽多,對不起你!”
薛紅說:“我不在乎,我喜歡你。”
陳家豪說:“我謝謝你了,現在我沒有心情了。你也知道,明天我就要上任了,千頭萬緒啊,事情多得很。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怕我走了,今後沒有人關照你了。這樣吧,我先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對我的一片心意,我收下了,我感激你。你是個好女人。永遠在我的心裏有你的位置。今後有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陳家豪過不去,我都不會放任不管的。放心吧啊!我的小妹妹!”
說著伸出手,衝薛紅說:“來,握握手,算是你給我送行!”
薛紅這個時候,眼淚差點流下來了,握著陳家豪的手說:“陳大哥,薛紅感謝你了,一輩子感謝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貴人,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
陳家豪知道,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有可能失控,於是隻好采取冷處理,說:“你休息去吧,明天早上還得早起,注意身體啊!”
這相當於下了逐客令,薛紅隻好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打開門,走了出去。
整個走廊裏靜悄悄的,已經接近午夜了,客人們有的已經休息了,這個時候,不會遇見什麽人的。薛紅回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間,換了衣服,躺下來,腦子裏一團亂麻,都是陳家豪的身影。這個男人,還真是奇怪了,人家白送給他,讓他玩,他卻不敢,真是個傳統的男人,膽小鬼。在外麵不敢偷腥,這樣的男人,實在是不多見了。黃桂英薛紅見過,長相也不是特別出色啊,普普通通的,就是皮膚挺好的,身材也不錯。想不到那個女人這麽有福氣,老公有錢有地位,這麽成功,還沒有花花腸子,真是讓人羨慕死了。自己什麽時候能攤上這樣的好男人呢。給這樣的男人做老婆,一輩子才算是不虧了。
薛紅走後,陳家豪**的心一時間還無法平靜下來。人都是凡胎肉體,都有七情六欲,這樣一個性感的尤物投懷送抱,你要說他沒有一點出軌的想法,也不現實。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受過黨多年教育的領導幹部,知道黨的組織紀律,最關鍵的是,他能夠時刻警醒自己,那些落馬的貪官已經用無數個慘痛的事實,證明了一件事。黨員領導幹部隻要在女人這個方麵不出事,基本上都能堅守住自己的底線。隻要在女人這個方麵出了事,一般都是大事。因為兩性關係非常複雜,一個官員和一個女人一旦有了性的關係,那事情最後會發展到哪個地步,就完全說不清了。有的女人會漫天要價,用自己的性魅力要挾男人,為她謀取私利。
一旦他嚐到甜頭,放得開了,他就不會僅僅玩弄一個女人了,而是像饑渴的色狼,把他的生活中每一個出現的女人,都變成自己玩弄的對象,來滿足他不斷膨脹的色情欲和變態心理。那樣他就徹底墮落了,不可自拔,無藥可解,隻到有一天,他東窗事發,一切都被打回到原點,甚至因此走上斷頭台。這樣的例子,在生活中已經屢見不鮮了。
陳家豪作為領導幹部,多次想過這個問題。他認為,在如今這個社會裏當官,其實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看著是風光無限,其實到處是暗藏殺機。
官場上到處是爾虞我詐,同僚之間,表麵上看是一團和氣,其實骨子裏是劍拔弩張,刀光劍影。恨不能你弄死我,我弄死你。爭權奪利,無休無止。為什麽呢?因為權力帶來的利益簡直是太大了。當了大官,隨便說句話,就能讓一個人從一個小百姓變成人上人。筆尖子一劃拉,批一個文件,給某人一個項目做,就可以讓一個窮光蛋變成千萬富翁、億萬富翁。權力太大,又沒有完善的監督措施,就算是有疊床架屋般的紀檢、監察部門、司法部門,但這些東西,對於大權在握的領導幹部都是形同虛設。他們甚至可以利用這些機構,顛倒黑白,打擊自己的競爭對手。這樣的製度設計,就會出現這樣一個後果,不管是誰,隻要掌握了公共權力,在自己的權力範圍內,就成了說一不二的皇帝,可以為所欲為。什麽人什麽機關,也無法對他進行有效的監督。這就像一列沒有安裝良好刹車設備的火車,一旦啟動,就隻能高速前進,直到完全失控,車毀人亡。
所以現在當官的,也成了高風險職業。被政敵暗殺的,被二奶、三奶告發的,被同僚舉報的,已經屢見不鮮了。這些鮮活的例子警醒了陳家豪,讓他腦子裏時刻繃緊了廉政這根弦。用通俗的話說,就是不上錯床,不裝錯錢,不跟錯人。不上錯床就是不和老婆以外的女人上床。不裝錯錢,就是除了合法的收入,不要來曆不明的錢。不跟錯人,就是要時刻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黨中央、省委主要領導保持一致。確保自己不站錯隊伍。做好這幾條,再勤政為民,就是一個合格的為人民服務的好幹部了。有了這個思想,才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做一些對人民有利的事情,把自己的這一生過好,到時間了,可以平安落地,安度晚年。
陳家豪洗了洗澡,躺在**,努力地想讓自己盡快進入夢鄉,因為明天上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呢。上電視是肯定的,說不定江城市電視台會向全市人民播放他十幾分鍾的講話,這是他第一次以代市長的身份,在全市四百多萬城鄉居民麵前露麵,他想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精神飽滿,容光煥發,器宇軒昂,胸有成竹,一個新的市長,總會給這座城市帶來些新的驚喜,大家都拭目以待呢。
在高速路上行駛,由警車開道,這對於陳家豪來說還是第一次。這是沾了嚴軍政的光,到了他這個位子,在省裏才算是真正的大員了。到哪裏一個電話,各個部門都得買賬。因為那些廳局長沒有一個敢得罪省委組織部長的,因為人家管著你的烏紗帽呢!
因為有省交警總隊出麵,這次行程就比較順利了,一路上不見有任何車輛超車,前麵的車輛一個也不見,整個高速公路上這半邊道路,這段時間隻允許這一個車隊通行。所以車隊暢通無阻,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江城市的高速路口。
不用說,一路上各個路過的高速公路入口處,車輛都排成了長龍。大貨車、小汽車上的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就熄了火,從車子裏下來,一邊吸煙,一邊跺著腳,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說:“他媽的,不知道又是哪個大王八蛋把路給封了。這些當大官的,真能擺譜!比封建社會的老爺還威風!還說自己是人民公仆!哪有仆人把主人的路給封了,讓主人讓路的道理!”
牢騷歸牢騷,罵歸罵,現在大家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當官的說得多好聽,多低調,但是一個明明白白的事實就擺在那裏了——當官現在就是比當老百姓強。處處還是高人一等。至於他說自己是公仆,你們老百姓是主人,他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你就當他們是瞎扯淡吧。誰信這個,誰是傻瓜!
出了高速公路口,照例停了一串的車輛,都是來迎接的官員。現在的官場上,迎來送往是個大事,大家都覺得煩,把有限的寶貴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繁文縟節上了,但沒辦法,大家都還得這樣做,約定俗成,好像不這樣就覺得對不起上級領導似的。
陳家豪看嚴軍政已經從車裏下來了,隻好自己也跟著下來,和大家熱情地握手,打招呼。
迎接的人裏麵,陳家豪大部分都認識。
市委副書記汪大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邵有為,市委副秘書長方淩,市政府秘書長錢黎明,這些人以前都和陳家豪打過交道,見了陳家豪,都是客氣得不能行。
陳家豪笑著說:“多謝兄弟們了。你們辛苦了!”
大家都說:“應該的,應該的。”
在幾個領導後麵,站著的是市政府第三秘書科科長閩為忠,他昨天晚上已經和錢黎明進行過談話了,知道自己已經被選為陳家豪的秘書,不禁欣喜若狂。興奮得整個晚上睡不著覺。這真是時來運轉,他知道,隻要當上這個市長秘書,用不了兩年自己就可能升為副處級幹部了。現在的官場上,要想進步快,隻能是跟對人。在市政府,有市長給你說話,晉升得就快多了。兩三年一個台階,很快就能混到正處級,往下麵一放,不是區長就是縣長了,運氣好的,四十多歲,就是廳級幹部了。閩為忠今年才三十六歲,他覺得自己在市政府辦公室熬了這麽久,出頭的日子終於到來了。他的心裏現在一定是樂開了花,那是肯定的了。
他高興,他老婆董韻自然也高興,看自己的老公馬上就有出息了,也是興奮得不能行。董韻在江城市一中當體育教師,那裏的女老師有不少人是官太太。有的女老師的老公都是廳級幹部了,在江城市當人大副主任、政協副主席的都有好幾個。平常裏在學校,數這些老女人活得最風光,誰當校長,都要看著她們的臉色說話,因為她們背後,站著的是高級幹部。還有幾個活得風光的,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們的老公不是這局長就是那書記的,在江城市都是有實權的部門。老公風光了,當老婆的自然也跟著風光。出門開的小車檔次都不一樣。不是寶馬就是奔馳,一般人靠工資你根本買不起。背的包包也都是名牌,有的甚至是國際上的大品牌,一個需要幾萬元人民幣,在香港買的,在巴黎買的都有。你可以想一想吧,人家出去旅遊、購物,把全世界好玩的地方都轉了一遍了,那需要多少錢呐!還是當官太太舒服。
現在這個年頭,嫁人就要嫁當官的,輕輕鬆鬆,千萬富翁。逢年過節,送禮的能排成隊,什麽名煙名酒、購物卡、冬蟲夏草,什麽稀罕人家送什麽,家裏跟開著豪華商店差不多,隻要你不接現金就不算犯錯誤,現在的紀檢、監察部門和司法部門,故意為當官的留下一個收禮的渠道,你送三十萬的現金非法,你送三十萬的煙酒、冬蟲夏草,算是禮尚往來,真是咄咄怪事,這樣荒謬的製度設計,真是讓當官的活在中國無比的幸福。所有的奢侈品,什麽天價酒、天價煙,名貴補品,在中國其實已經成為官場上的硬通貨。要想求當官的辦事,不用送錢了,就送這些名貴的奢侈品,價錢不菲,你想花多少錢都行,送禮的和收禮的大家都沒有風險,何樂而不為呢!當官的想花錢了,把這些東西交給回收商店,一轉手,就是一大筆錢。這就是名酒、名煙、冬蟲夏草年年大漲價的主要原因。說明大部分的官員,已經完全喪失了信仰,背叛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而變成了全心全意為人民幣服務。
所以這世道,男人娶老婆最怕的就是娶到愛慕虛榮、愛攀比、這山看著那山高的女人。她們抵抗不了**,容易給自己的老公戴綠帽子。
閩為忠和董韻結婚後,住的是市政府的家屬樓。因為當初市政府辦公室分房子時,閩為忠的級別是副科級,所以他們家的房子隻能分到七樓,兩室一廳,七十多個平方,沒有電梯,還是舊房子。
院子裏還有兩棟新樓,一棟是專門為處級幹部蓋的,有一百二十個平米和一百四十個平米兩種戶型。副處級就是一百二十平米的,正處級就是一百四十平米的。
另外的一棟,就是專門為廳級幹部蓋的,都是兩百個平米一套的大戶型,還裝有電梯,住在這個大院子裏,打眼一看,一個人什麽地位一目了然。
最關鍵的是早上,七點半一過,上班的高峰期,從每個人使用的交通工具上,你立馬可以看懂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裏的地位。
廳級幹部,下麵都有專門的司機等著,司機開的車,不是原裝進口的豐田越野,就是黑色的別克轎車,都是嶄新的,不用問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副市長們的司機。
那些副處級、正處級幹部,有的是自己開車,一般是車況不錯的廣州本田、上海帕薩特,關鍵部門的一把手,局長、書記們,都有專門的司機接送。他們的車況會更好些,都是新車。
科級幹部,家庭經濟情況好一些的,就自己買車,但檔次一般都不高,五萬塊錢左右一輛的。騎摩托車上班的也有,騎自行車上班的也不少。有些人為了鍛煉身體,幹脆步行。
而閩為忠屬於騎自行車上班的那種。他出身農民家庭,老家在江城市的郊區農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裏就出了他這樣一個大學生,他從位於省城的西江大學中文係畢業後回到江城市找工作,利用姨夫葛雲峰的關係,分配進了江城市政府辦公室工作。當時葛雲峰是江城市民政局的局長,他原來當過江城市政府的副秘書長,在江城市屬於能說得上話的正處級幹部。要不是有這樣一個姨夫撐腰,他閩為忠一個農民的孩子,怎麽可能進了這麽關鍵的部門。
在姨夫的幫忙下,他進了市政府辦公室,當上了小秘書。又在姨夫的介紹下,認識了董韻,一個比自己大兩歲的江城一中的體育老師。他一見董韻就暗暗喜歡上她了。因為董韻的長相確實是好,屬於標準的美女,個子高高的,有一米七零,皮膚白皙,身材健壯、性感,女人的特征非常明顯。胸脯高聳著,屁股圓圓的,翹翹的,這樣的美女,原來閩為忠是沒有勇氣追求的。
人就是這樣,原來無限憧憬的東西,神秘的東西,一旦被你看破後,就完全不值得你那麽高看他了。你不仰視他,什麽東西就又恢複了原形,你也就越來越找到了自信。
閩為忠就是這樣,參加工作以來,隨著自己閱曆的增加,他越來越找到了自信,所以現在對於女人,他的要求也高了。那些年紀大的同事們給他介紹的女人,他都看不上。最關鍵的是長相,他想找一個美女做老婆。按說,就他那個條件,要在江城市找一個美女做老婆,那是非常有難度的。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要錢沒錢,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老家還是農村的,在江城市這樣一個市區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市,你的競爭力如此之弱,美女又是稀缺資源,你要想找一個美女做老婆,基本上和白日做夢差不多。
所以高不成低不就,他一直到二十七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女朋友。和他一起上班的同學,人家小孩都生出來了,他還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他父母更是急得夠嗆,催他多少次,看沒有效果,隻好親自出馬找到他姨夫家,好說歹說,讓他姨夫葛雲峰出麵,為他找一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算了。
葛雲峰問他,到底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做老婆。
閩為忠說:“我想找一個漂亮的。我知道我條件不好,但我能等。直到我找到一個我喜歡的女孩子,要不然,我寧願單身一輩子。”
葛雲峰說:“好吧,我給你物色一個,不過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現在的女孩子,漂亮些的,都不太好駕馭,你現在隻是一個小副科長,還是我出麵請秘書長吃了一次飯,才給你解決的。以你現在這個條件,是不能苛求太多的。你可要想明白些。”
閩為忠哪知道葛雲峰話裏的意思,他還沒有和女人接觸的經驗,隻是一個勁地點頭。
過了一個多月,在一次飯局上,葛雲峰就讓董韻和閩為忠認識了。
葛雲峰說:“小閩,這是董韻,是市一中的體育老師,你們認識一下,接觸接觸,看有感覺沒有。”
雙方一對眼光,閩為忠立即感到,自己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他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女人長成這個樣子,才符合他的心願。隻要這個女人不拒絕他,答應給他做老婆,就是一輩子給她洗腳,自己也心甘情願了。
這樣不到一個星期,就把董韻拿下了,同意和他去一家經濟型酒店開房,住了一個晚上。第一次和女人上床,閩為忠感到非常緊張,倒是董韻,卻是一副非常老練的樣子。自己三下五除二,就脫了個精光,露出白皙健康、曲線畢露的身子,吸引得閩為忠看得都傻了。
直到董韻走進了衛生間,喊他一起洗澡,他才緩過神來,三下五除二,扒光衣服,走了進去。
他抱著董韻的身子,像是抱著一個女神,激動得渾身直顫抖。董韻一看,就知道他沒有性經驗,於是開門見山地告訴他說:“為忠,我比你大兩歲,在你之前,我談過幾次戀愛,有過幾個男朋友,你不會嫌棄我吧?”
閩為忠說:“不會,絕對不會,你能給我做老婆,就是讓我當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了。”
董韻笑了笑說:“也是,就目前你的條件,能泡上我這樣的美女,也該知足了。我明確告訴你,追求我的男人可是多了去了,你要是不信,現在我和你分手後,我一天都不用,就又可以找一個男朋友。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閩為忠說:“我信,我太信了,女人長成你這樣,走到哪裏能少了男人追啊!”
確實,在如今的社會,美女是稀缺資源,到了哪裏,想打歪主意的男人多了去了。
董韻說:“為忠,你還是處男吧?”
閩為忠說:“是。”
董韻說:“那算我欠你的。但是,我不能說我對不起你,因為此前你我根本不認識。我也沒必要為你負責。”
閩為忠說:“你以前所做的一切跟我沒關係,我隻要求從今以後你和我一心一意過日子就行了。”
董韻說:“那沒問題,但有一條你得聽我的,不能讓我受氣,我這個人自由慣了,不喜歡男人管,你要是能做到這一點,我就答應嫁給你。做不到,我就陪你一夜,算是還你個人情,讓你玩個過癮,咱們友好分手。”
閩為忠這個時候魂都飛了,現在董韻讓他幹什麽,他都不會拒絕的,他還沒有嚐到美女是什麽滋味,他能說讓董韻不高興的話嗎!
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和董韻**,讓這個女人在自己的撞擊下呻吟、叫喚、欲仙欲死。他壓抑了多年的性欲需要徹底釋放。這個女人強健的身軀,將是他辛勤耕耘的處女地。
那一夜,閩為忠的表現可以用神勇來形容,他一次一次在董韻的身上耕雲播雨,讓她一次次達到**,稱呼閩為忠從一開始的為忠,到親愛的,再到老公。說明這個女人已經徹底臣服了閩為忠。
董韻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在江城汽車集團的組裝車間工作,也沒有什麽關係。董韻上高中的時候,和葛雲峰的閨女葛燦是同班同學,關係不錯,於是經常到葛雲峰家裏玩,就認識了葛雲峰,知道葛雲峰是當官的,在市政府任副秘書長。
葛燦大學畢業回到江城市後,被她父親托關係安排到市財政局,成了公務員。而像董韻這樣沒有關係的平民子弟,想要找到一個好工作都不容易。她又是學體育的,隻能選擇到學校當老師。但進學校,入編是最重要的,沒有關係你根本不可能入編。有的人花了十幾萬送禮還入不了編。不能入編,你就是臨時工,隨時有下崗失業的可能。
沒辦法,董韻隻能主動找到葛雲峰,讓他幫忙。葛雲峰這個時候已經是江城市民政局的局長了。不說大權在握,至少有一定的權力了,想辦什麽事,安排個把人,是不費太大的力氣的。
在葛雲峰辦公室裏,董韻說:“葛叔叔,我想讓你幫個忙,我打聽到郊區中學要進一批教師,都有編製,我父母也不認識什麽當官的,說不上話,所以他們就給我拿了三萬塊錢,說讓我找找你,興許你說句話,就能把我上班的事情給辦了。”
葛雲峰早就開始注意這個叫董韻的姑娘了,隻是前幾年董韻還小,十六七歲,剛剛發育,人也不算很漂亮,現在四五年不見,當年的小姑娘已經發育成熟,成了一個頗有魅力的美女了,挺拔、性感、青春靚麗,尤其是胸脯和屁股,讓人簡直是怦然心動。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葛雲峰這些年自從玩上了年輕的女孩子後,就有癮了。見到這樣標致的人兒後,就上心了,他一口答應下來,說:“閨女,放心吧,你的工作問題包在我身上。”說著,還把董韻放在桌子上的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董韻說:“這些錢我不能要,都是你父母省吃儉用攢下的,拿回去吧,你們用得著。我這裏,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事情果然辦成了,雖然是公開報名、筆試、麵試,幾百個人競爭幾十個工作崗位,但這都是表麵現象,背後誰有關係,誰是誰的人,等錄取後大家都會弄明白的。沒有關係的人,就是再優秀,你一個也進不來,更不會有編製。
吃飯的事情葛雲峰很快就答應了,但地點是葛雲峰選的,遠離市區,在郊區的一個山莊裏。這裏有餐廳,有客房,還有遊泳池,歌舞廳,是個周末休閑的好去處。
葛雲峰自己開車接上董韻。一坐進葛雲峰的汽車,看司機不在,是葛雲峰自己開車。董韻就有些不自在,她預感到自己和葛雲峰這一次肯定會發生些什麽。但是,她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她欠這個老男人的情,今後還要有求於他,就是被他玩弄一下,也是應該的。
到了酒店,兩個人先要了一個包廂,吃了頓大餐,都是董韻平常裏根本沒機會吃的名菜,魚翅,燕窩,龍蝦,一桌子不用問,就需要幾千塊。董韻吃著,心裏打著退堂鼓,這頓飯要是由她董韻埋單,說不定她埋不起。她總共就帶了三千多塊錢,根本不夠用。
吃了飯,董韻做出要埋單的樣子,葛雲峰說:“不用,我可以記賬的。”說著對服務員說:“民政局,記賬。”
服務員答應一聲拿來一張單子,他看了一眼,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服務員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葛雲峰對董韻說:“走吧,我們到房間休息會兒,看會兒電視,等一會兒我帶你遊泳去。”
這個時候,董韻已經徹底被這個老男人的豪爽征服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她身不由己地跟著葛雲峰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豪華套間,外麵是客廳,放著一套質地很好的布藝沙發,臥室裏是一張寬大的雙人床,關上門,葛雲峰就把董韻抱在了懷裏。董韻紅著臉,掙紮了一下,說了聲:“葛叔叔,你不要這樣。”
葛雲峰放開她,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怎麽?你不願意?你的編製還沒有解決呐,你以為一上班就沒什麽問題了?我不打招呼,你說走人就走人了,就是有編製,人家也不會給你。等著要的人多了去了。”
董韻一看,知道得罪了葛雲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這個工作保不住,編製也得不到,自己還可能成為失業大軍中的一員。於是就不再堅持了,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葛叔叔,我願意陪你。”
說著自己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躺在雪白的床單上,說:“你來吧,輕點,我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呢!我把第一次給你,算是報答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你得答應我給我解決編製。要不然,我會告你的。”
葛雲峰一看心花怒放,說:“放心吧,小菜一碟,教育局長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句話就辦成了。”
等葛雲峰趴在董韻身上,他肥胖的身體還是讓她感到吃不消,葛雲峰是個大個子,有一米八,體重有一百八十多斤,整個身體壓在董韻身上,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來氣。好在葛雲峰年紀大了,性能力降低了,在下麵摸索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進去了,剛**了一會兒,就一泄如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