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第七章 自告奮勇的日本浪人
不久,突然有兩名日本人逃出長治日占區,越過戰線,逃到了晉綏軍第六十一軍的戰壕裏,並自稱前來向中國人投降。
很快,這兩人被送到了克難坡,閻錫山命令把日本人交給二戰區長官部交際處處長翟全晉調查審訊。
翟全晉把人領回交際處,卻犯了難,因為他這裏沒人懂日語。這天吃午飯時,他在飯堂碰到閻錫山的表侄、在克難坡西北實業公司辦事處任主任的曲憲南,便打上飯,坐在曲旁邊,對他說:“六十一軍從臨汾送來兩個日本人,據說是自己跑過來投降的,其中一個會說幾句中國話,但是聽不明白,你日語好,請你幫忙問一下情況,我好向閻長官交代。”
吃過飯,曲憲南便跟著翟全晉去了交際處的窯洞,見到兩個日本人,先作了自我介紹,謊稱自己是長官部日文秘書。其中一個矮個中年人說他叫大矢正春,另一個高個年輕人說他叫前田千男。
大矢說:“我是日軍舞部隊派出的代表,不顧生命危險,越過火線前來求見閻錫山閣下的。”
曲憲南道:“報上你們的職務。”
大矢說:“我是日僑商人,前田是朝鮮人,是我的翻譯。”
大矢隨即打開包袱,從一件夾衣裏取出日軍軍用證明書(介紹信)一件交給曲憲南。上麵寫的大意是:茲證明大矢正春、前田千男等二人係本部派往貴戰區之使者。此致閻長官閣下。昭和×年×月×日。第三十六師團師團長舞傳男中將(1)。
曲憲南把證明交給翟全晉,問道:“既然是日軍派來的使者,有什麽任務,請說吧。”
大矢說:“中日同文同種,不應互相殘殺,日本軍已經後悔,中日應即講和。我們了解閻閣下素與日本友善,中日講和,應從山西做起。因為日本軍方,無人敢冒險前來,我為了中日兩國的前途,為了挽救幾千萬中日士兵和老百姓的生命,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才冒險前來。”
曲憲南把大矢說的情況告訴翟全晉後,翟對日本人說:“既然是因公而來,我負責保證你們的安全,不要害怕。”
翟全晉和曲憲南一起去向閻錫山匯報了從日本人口中了解到的情況,並呈交了大矢帶來的證明文件。
閻很感興趣,對翟說:“把他們送交李司令(憲兵司令李潤發)優待看管,不許與任何人接觸。隻說他們是俘虜,不得泄露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隻過了一天,閻錫山單獨傳見曲憲南,對他說:“你拿我這個手令去找李司令,再和那兩個日本人談談,摸清他們來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麽,也看看他們生活得怎麽樣。”
曲憲南到了憲兵司令部,由李潤發陪著,和大矢、前田閑扯了兩個多鍾頭。大矢說的仍是前天那一套。
為了摸清楚他們和日軍部隊哪些人有聯係,曲憲南說:“如果要想給你們的上司或朋友寫信,報告你們已經平安到達二戰區長官部,我可以專門派人到臨汾投郵。”
二人聽了很高興,說:“我們願意和日軍取得聯係,請你們稍等一下。”
大矢隨即從包袱裏取出紙筆,要了兩個信封,寫畢交給曲憲南。一封是寄給長治舞部隊今井高級參謀的,一封是寄給太原友人的。信的大意是:經過千辛萬苦,我們終於到達二戰區的心髒部位克難坡,承特別優待,一切順利,不要掛念等等。
讓他們寫信是想了解他們和哪些人發生關係,是不是真的由舞部隊派來的。從投信地址看,大矢既和舞部隊有聯係,也和太原日軍有聯係。
曲憲南把兩封信帶回,沒有投郵,而是直接向閻錫山匯報。
再說大矢正春,原本不過是個跟著侵華軍隊到山西做生意的普通日本僑民,在太穀城裏陸續開了兩家日式旅店,過往日軍和偽軍軍官,以及日本商人常住他的旅館,所以生意十分興隆,在軍界和商界的朋友也很多,消息十分靈通。太穀憲兵隊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把他發展成了一名眼線,大矢也就增添了一種特殊的身份。
一次,大矢去太原辦事,在火車上遇到了已成他好朋友的日軍駐長治舞部隊的高級參謀今井武義大佐。交談中,今井談到了當時對閻錫山的誘降工作,是華北方麵最為迫切的工作。
大矢認為既然要誘降閻錫山,最重要的就是必須盡快見到閻本人,才能收到效果,如果隻待在日本軍隊占領的地區,做些無關痛癢的工作,與閻錫山隔得那麽遠,怎麽能讓閻相信日本人有與他合作的誠意呢?
今井大佐說:“你的見解很好,我完全讚同。可是,我們到哪裏去找這種能夠為了皇軍和國家利益,不顧殺頭的危險,深入到閻方的勇士呢?”
自小渴望當武士,當英雄的大矢正春高興得腦袋發暈,覺得自己很可能抓住了足以改變人生的重要機會。但他考慮到自己的卑賤的身份,又缺乏直截了當提出要求的勇氣,隻得鼓足勇氣,旁敲側擊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天皇陛下,有必死的決心,才有希望完成這個極為重要的任務。”
“大矢,”今井聽出了大矢的意思,盯著他問,“你說這樣充滿勇氣的話,難道你想冒險去試一試?”
大矢說:“如果能把為天皇獻身的機會給我,我會萬分感謝你的。可惜的是,我不是一個軍人,我的身份太卑賤了。”
今井說:“你如果真的願意深入虎穴,我可以給你出證明,作為舞部隊代表的身份前去。”
大矢忽地站起來,衝今井大佐深深鞠了一躬:“大矢太感謝先生了!”
今井大佐回到長治,向師團長舞傳男中將請示商量後決定,派翻譯一名,前往太穀,陪同大矢前往。
舞部隊派出的翻譯,正是朝鮮人前田千男。前田拿著介紹信,找到望眼欲穿的大矢。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日本人把這場假戲演得像真的一樣,拂曉時分,原野上濃霧茫茫,突然槍聲脆響,隻見兩名身著便衣的男人衝上日、閻兩軍陣地前麵的無人地帶,日軍不斷地向他們射擊。晉綏軍官兵被驚動了,集中火力,將日本人的火力壓了下去。
兩個男人連滾帶爬地進到了晉綏軍第六十一軍的前沿戰壕,高聲叫著:“我們是日本人!我們是來向貴軍投降的!”
過了兩天,閻錫山又派曲憲南去看看兩個日本人。
這次沒來那麽多彎彎繞,曲憲南直截了當地問大矢:“你究竟和太原第一軍司令部有沒有聯係?”
大矢說:“我和太原第一軍楠山參謀長曾經見過一次麵,和幾位參謀是朋友。舞部隊雖然是地方部隊,但也是奉太原軍司令部的命令辦事的。所以,舞部隊派我前來與閻閣下聯係,也應當是軍司令部的意思。”
閻認為大矢雖與日軍有聯係,但不是軍人,又係日軍駐長治部隊派來的,自不會有什麽表示,他隻想與日軍高層直接聯係。於是,他決定將抗戰初期白太衝遊擊隊抓獲的日本俘虜交給大矢,並派心腹將他們送回太原。
這名日本俘虜名叫小林一雄,被俘時才十七歲,係汽車隊的一名實習兵。剛剛送到二戰區長官部時,很多人都去圍觀,閻錫山也去看了一下,過去前線送下來俘虜,都轉交西安日俘管理處收押。可這次閻錫山看了後,當即吩咐侍衛長張逢吉:“這還是個連人毛都沒長全的娃娃嘛,不要送走了,交給楊貞吉看管,上幹部灶,生活上給予優待。”接著還補了一句:“如果老實安分的話,不要限製他的行動,讓他隨便玩。”
從那以後,克難坡上,便時常可以看到一個屁股上挎著盒子炮的閻軍士兵,帶著一個麵相清秀的日本兵到處閑逛。碰上懂日語的人,小林就一定會說:“我的爸爸已經在滿洲戰死了,以後如果能夠回到日軍部隊,我決心再也不當兵了,馬上請求回國,和我的媽媽和弟弟團聚。”
沒過兩天,閻錫山決定由李潤發派人將大矢、前田,連同小林一雄一並送到隰縣,交給第七集團軍總司令趙承綏,再由趙派人送交太原第一軍司令部,如此一來,閻錫山也就直接和日軍高層直接發生了關係。
趙承綏派其馱運大隊大隊長、閻錫山的侄孫閻立人經雙池鎮到靈石火車站乘同蒲線火車到太原,徑到壩陵橋第一軍司令部。
但對外,閻錫山則讓省公安廳長楊貞吉放出風來,說日本俘虜夜間逃跑,被楊貞吉派人抓住後,就地槍決了。
田中隆吉親自接見閻立人,對閻錫山送還日本士兵和大矢、前田表示感謝,特送給閻立人偽聯幣一千元,讓他給閻捎信說:“日軍願與晉綏軍合作,協力剿共,恢複山西的政權。承送還俘獲日人三名,足見閻長官誠意,希兩軍親善關係,日益增進。”
閻立人在太原花天酒地地玩了幾天,田中隆吉又派人把他送到雙池鎮,從這裏再往前,就是趙承綏部控製的地盤了。
受到第一軍司令部獎勵的,還有大矢與前田。大矢回到太穀,仍然開他的旅館。他被嚴厲告之,對所做的一切必須嚴格保密。
所以,讓大矢正春深感遺憾的是,他隻能做一個無名“英雄”。
田中隆吉參謀長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根據閻錫山迭次提出的要求,他答應將閻軍各高級將領在太原的私宅交還;待日軍在中條山發動的戰事打勝後,即允許閻錫山的部隊向太原方向移動。
日本人原想扔坨冰糖給閻錫山含著,偏偏閻感興趣的是槍支彈藥,地盤兵源再加錢,他眼下拿部下的空房子有甚用?現在回太原又有甚用?太原城頭迎風招展的是紅通通的太陽旗,日本人還能允許我姓閻的回到晉府發號施令?
而恰恰日本人骨子裏想的就是先把閻錫山引誘回太原,再把他的兵力分散到各地,叫他當個滿洲國溥儀那樣的傀儡。所以雙方你來我往,談了若幹次,卻毫無進展。
正在膠著之際,已經回到東京擔任兵務局局長的田中隆吉飛到太原,對駐太原的日本第一軍將領們說:“隻要閻錫山願意投降,他要什麽就答應給他什麽,暫時不必和他斤斤計較條件。”
這一來,閻日間的勾結,又再次活躍起來。
六月,閻日雙方在太原秘密簽訂了一項軍事換防協定:日軍先將靈石境內的雙池鎮據點交給閻軍駐防。為了遮人耳目,閻錫山令騎兵第一軍軍長溫懷光速派一部兵力連夜出發,以佯攻的方式占領雙池鎮。溫懷光即令騎兵第一師師長趙瑞率一個團的兵馬,向雙池鎮疾進。快到雙池鎮時,趙瑞命令部隊朝天開槍開炮十多分鍾後,見日軍已經退去,才驅兵進入鎮內。
到了年底,閻日之間相互聯係的層級一下子提高了。
十一月裏的一天,時在克難坡上的閻錫山把第七集團軍總司令趙承綬叫到辦公室,耳提麵命了一番。
閻說:“目前咱們的處境很不好,蔣介石要借抗戰的名義消滅咱們,不發給咱們足夠的經費,也不給補充人員和武器,處處歧視咱們,事事和咱們為難。共產黨對咱們更不好,到處打擊咱們,大搶咱們的地盤。八路軍在山西各地有嚴密組織,加之長於宣傳,把老百姓都拉攏過去了。如果日本人再打咱們,那就隻有被消滅。咱自己的人也不穩定,宜生(傅作義字)、陳長捷、孟憲吉已離開咱們,還有人也在動搖。青年幹部左傾的跑到延安去了,右傾的跑到草字頭(指蔣介石)那裏做官賺錢去了,胡宗南在西安就專門挖咱的幹部。咱們如果想在中國求生存,非另找出路不可。”
趙承綬附和著閻錫山的意思說:“主任說得對,存在就是真理,隻要能存在住,以後怎麽轉變都可以。”
閻錫山說:“如果存在不住,還能談到其他事業嗎?抗戰固然是好事,但又沒有勝利把握,就是打勝了,也沒有咱們的份,這天下還是草字頭的。權衡情況,目前隻有暫借日本人的力量,才能發展咱們自己,這是一個不得已的辦法,也是咱們唯一的出路。日本人也想依靠咱們,前些時候派過來一個人,在克難坡住了幾天,我已經叫迪吉跟他到太原,和蘇體仁、梁上椿他們研究研究,看有沒有機會和辦法。現在他們接上頭了,叫我派代表去太原。我認為現在公開派代表去太原,還不是時候,所以約定派人先在孝義白壁關村和他們會見。我想別人不可靠,你去最合適,你和蘇體仁、梁上椿他們很熟,他們自會協助你的。”
閻錫山兩眼看著趙承綬,好像等待他的回答,見趙耷拉著腦袋許久沒有說話,便接下去說:“你這次去,主要是商量四句話,即‘亞洲同盟,共同防共,外交一致,內政自理’。前三句對日本人無害,他們也希望這樣做,會同意的。第四句可能有爭執,一定要爭取做到。如果內政不能自理,老百姓就不會相信咱們,不跟著咱們走,咱們就不會有力量,那我憑啥和他們合作?這四句話,前三句是咱們遷就他們,後一句也要求他們遷就咱們一點。如果要讓咱們像汪精衛那樣當漢奸,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接下來,閻又告訴趙幾點具體要求,要趙迅速安排前往。
趙承綬雖然思想上很矛盾,但還是帶上自己的參謀長續誌仁,換上便衣,秘密地到了孝義縣白壁關村,對外宣稱在白太衝家裏擺香堂,發展青幫收徒弟,實際上是等著日方代表的到來。
第二天,汪精衛的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任命的山西省長蘇體仁與省公署參議梁上椿陪同日軍第一軍參謀長楠山秀吉少將到來,他們也都身著便服以遮人耳目。抗戰以前,趙承綬與蘇體仁、梁上椿都是閻錫山的部屬,彼此相當熟悉。
蘇體仁
蘇體仁私下向趙承綬探詢閻錫山的態度:“老總這次下決心真誠和日方合作呢,還是應付一下?如果隻是應付,我好想應付的辦法來配合老總。如果是真誠合作,就認真安排。”
蘇體仁係山西朔縣人,本是貧苦出身,十年寒窗苦讀,方出人頭地,後畢業於日本東京高等工業學校,回國後,擔任山西省立一中校長。後得閻錫山委任的天津市長南桂馨推薦,調任山西大學預科學長兼省政府日文秘書,逐漸成為閻錫山心腹幕僚之一,曾被閻委任為省政府參事、外交處主任、綏遠省財政廳長、駐京代表。他在京、津、綏等地時,與日本駐軍、大使館、洋行等間諜特務機關過從甚密,私交甚篤。七七事變後,偽華北政府成立時,日方通過日本大使館參讚原田,偽方通過王揖唐,拉南桂馨出任建設總署署長,遭南嚴辭拒絕。原田和王揖唐也拉攏蘇體仁作建設總署次長。蘇知道南已經拒絕,表示絕不會幹。為避免日偽糾纏,南桂馨幹脆裝病躲進了德國人開的醫院。日本人則盯上了蘇體仁,認為不論從蘇的學曆、能力、資力、閱曆、社會關係、留日背景,還是從日語口語表達能力方麵講,都符合日軍占領山西後,選擇漢奸頭麵人物的標準。於是千方百計逼蘇回晉組織省政府,為了逼蘇就範,甚至派憲兵到他家中進行搜查,嚇得蘇也稱病躲進了名醫蒲柏楊開的醫院裏。稍後,在天津當麵向閻錫山請示,並得到閻認可後,蘇遂決定回晉。
一九三八年六月二十七日,隸屬於華北政務委員會之下的山西省政府正式成立,蘇體仁正式出任山西省省長。
趙瑞在《閻日勾結真相——山西文史精選》一文中說:“在這個時候,閻錫山秘密派遣他的文武官員公開投降日軍,為他準備後路。太原淪陷後,山西第一任偽省長蘇體仁,是閻錫山預先在天津安排好的。在蘇體仁粉墨登場以後,閻錫山口口聲聲稱什麽‘蘇先生’,他說:‘蘇先生早回太原去了,我想如果我回太原去,日本人一定要郊迎十裏。’又指使他的高幹們對在秋林受訓的學員說:‘蘇先生不是當漢奸,如果是漢奸,人家還給我們維持晉鈔嗎?’”
趙承綬按照出發前閻錫山和他談話的大意,對蘇體仁作了說明,並向蘇探詢日本方麵能不能先撥給些糧款以及武器彈藥等。
蘇體仁說:“看情況,隻要會長能早日通電脫離重慶,進駐太原和孝義,這些事都是可以辦到的。”
趙又探詢:“日方是否有合作誠意?”
蘇說:“日本人是想依靠會長的,華北方麵的局麵,也隻有會長才能撐起來。隻要會長能回太原或者到北平去,華北方麵就會穩定下來。問題就看會長怎樣做了。”
趙承綬依照閻錫山事前囑咐的話對蘇說:“會長進駐孝義或太原,目前時機還不夠成熟,條件也不夠充分,得一步一步地來。”
趙承綬和楠山秀吉會了麵,會談時,趙把閻錫山提出的“亞洲同盟,共同防共,外交一致,內政自理”的理論,照閻的囑咐說了一番,又要求日方先給晉綏軍隊裝備三十個團,所有武器、彈藥、服裝、糧餉以及兵員,均由日方供給。
楠山口頭上完全答應,並說:“隻要閻閣下誠意合作,一切都好辦。”但又說:“須待閻閣下回到太原後,再商議決定。”
會談結束後,楠山和蘇體仁等馬上離開,趙承綬也立即返回克難坡向閻錫山做了交代。
緊接著,日軍便主動把孝義縣屬的兌九峪、胡家窯、高陽鎮等據點讓給閻錫山,由閻的騎兵軍派部隊接防,名曰“讓渡”。
閻錫山卻不知足,日本人扔給他個手指頭,他順勢就想啃攏手倒拐,拿這讓渡給自己增添點威望,沒想惹惱了日本人,把他痛打了一頓。當溫懷光調動騎兵軍前去上述地點接防時,前次“收複”雙池鎮嚐到甜頭的閻錫山,再次指使溫懷光親率趙瑞的騎一師、沈瑞的騎二師,仍以佯攻的方式,向天空鳴槍打炮,故意弄得來地動山搖,力圖製造出閻軍用武力收複失地的假象,既能掩飾和日軍勾結的事實,又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料這一番舉動,卻激怒了當地駐防的日軍,認為閻軍的動作嚴重損害了大日本皇軍的威望,遲遲不肯按期讓渡,甚至還向閻軍發起反擊,雙方都有傷亡。
溫懷光隻得請白太衝出麵,向駐紮兌九峪的日軍部隊長再三道歉,一場小小風波,才告平息。
(1) 筆者注:日本戰敗投降時,第三十六師團隸屬南方軍第二軍,在新幾內亞西北的薩米向澳大利亞軍隊繳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