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第五章 戰敗之師成了香餑餑

兩天後,在幾天前城野宏曾來此掃**過八路軍的徐溝鎮文廟裏,城野宏與岩田終於追上了永富博之率領的隊伍。

夏日的驕陽毒辣無比,屹立在文廟庭院裏的幾株有著千年曆史的古樹丫盤虯結,濃蔭蔽日。樹下,永富博之喊著口令,把兩百來名日軍士兵集中起來。聽兩位匆匆從太原趕來的軍官訓話。

岩田掏出一份電稿,大聲說道:“我是日本第一軍司令部情報部參謀主任岩田清一。作為個人,我對你們玷汙了日本軍人形象的行為,深感憤怒!我要是你們,一定剖腹向天皇謝罪!”

官兵們怒目灼灼,全盯著他。

岩田猛力揮動著手裏的紙片,由於憤怒,講話變成了咆哮:“我給你們送來的,是岡村寧次總司令對支那派遣軍全體將兵下達的訓示。你們隻要還是日本軍人,就必須嚴格地遵從總司令的命令!”

說罷,岩田展開電稿,大聲念道:“今奉大命,率我武勳赫赫,戰史輝煌之中國派遣軍,不得已投降敵軍。念及我征戰萬裏、確信必勝、英勇善戰之將兵,以及皇國之苦難前程,萬感交集,無限悲痛。然聖斷既下,事已至此,全軍將士麵臨冷酷事實,宜徹底遵奉聖旨,毋趨極端,含辛茹苦,更加嚴肅軍紀,保持鐵石團結,進退舉措,有條不紊,以顯示我崇高皇軍最後之英姿。泣血訓示如上,望全軍將士,珍重自愛。”

訓令一出,士兵們捶胸頓足,庭院上哭聲震天動地。

永富博之瘋狂地捶打著樹皮厚得猶如龜甲般的古樹,直打得手上鮮血淋漓。

城野宏大步走到永富跟前,“劈劈啪啪”接連扇了他幾個重重的耳光,使他從歇斯底裏的瘋狂中清醒過來。然後連發口令,將隊伍重新集合起來,大聲說道:“為了生存,我現在宣布三條禁令:第一,絕對不許搶掠在地居民,不得樹敵;第二,征用糧食,一定要付錢,借用車馬,一定付借用費;第三,嚴禁侮辱中國婦女。誰敢違犯以上禁令,重者槍斃,輕者逐出部隊!”

城野宏與岩田施出霹靂手段,終於使這支已經崩潰的隊伍恢複了元氣。由於此時的鄉間一片混亂,各種武裝力量趁亂而起,城野宏為安全起見,讓部隊留在文廟裏,窺伺動靜,待機而行。

為了更有效地消除中國人的敵意,城野宏還下令把為數不多的軍票分發給老百姓,買下他們有限度的寬容,甚至派出士兵清掃大街,鼓勵士兵幫助老百姓挑水、劈柴。靠著臨時抱佛腳向八路軍學來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日本人才得以待在文廟裏,和中國人相安無事。

在這三天時間裏,城野宏不斷派出便衣四出偵察,結果北麵和東麵均發現了閻錫山的軍隊,南麵公路,有中央軍的車隊通過。更要命的是,今天拂曉時分,一支來路不明的隊伍,已經開進了縣城。

這日天亮後,城野宏和岩田正在正殿和永富博之說話,一個軍曹進屋報告,說有三個穿便衣的人要進屯子來見最高長官,現在已經到了廟門外。城野宏讓軍曹把來人帶進大成殿,請他們坐下,問他們有什麽事。

一個穿皮袍的中年人神氣地說:“我們已經知道你們是一支從太原城裏潰逃出來的日本軍隊,今天是專門前來考察你們的。還好,聽說你們待在城裏這幾天沒幹什麽壞事,對老百姓也還不錯。不過,日本天皇已經宣布投降了,你們還帶著武器,停留在中國的土地上耀武揚威,老百姓會怎麽想?所以嘛,還是請你們馬上把武器交出來,以後的事情,咱們好商量。”

城野宏暗自慶幸自己對部隊的嚴格約束,否則,中國人恐怕對自己就不會這麽客氣了……不過,這幾個便衣是晉綏軍、中央軍,還是八路軍方麵的呢?他們的意圖是什麽呢?什麽都不清楚,得觀察一下。

於是他問:“請問,你們是哪個方麵的?憑什麽要我把武器交給你們?”中年人說:“我們是八路軍派來勸降的代表,我叫周義勳,是交城縣商會會長,這位是共產黨領導的交城縣大隊的金鍾明大隊長。我們還專門帶來了一位日本僑民給我們當翻譯。”

城野宏說:“用不著翻譯,我的中國話講得和你們中國人一樣好,你請說吧。”

周義勳會長說:“我們已經把散處在呂梁地區各縣,和工礦企業的日本僑民,全部集中在了城裏的文廟裏,總共有一千多人。他們要求你們千萬別和中國人發生戰鬥,那樣就會影響到城裏日本僑民的安全。”

翻譯忍不住求道:“希望看在同胞的分上,放下武器吧,日本政府已經投降了,再打下去,除了會有更多的日本人死在北支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金鍾明大隊長也說:“我們注意到你們這支部隊的紀律很好,沒有騷擾老百姓,所以才來和你們談判,如果不是這樣,我們馬上可以對你們進行清剿。我們對你們的情況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們隻有兩百來個人,又是違抗命令從太原城裏逃出來的散兵遊勇,對付你們,根本用不著出動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僅以我們交城縣大隊的力量,要消滅你們就易如反掌。希望你們能夠認請形勢,主動交出武器,保全自己的性命。”

“交出武器,沒有問題。”城野宏爽快回答說,“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保證我這支隊伍的安全,希望能夠順利地把他們帶回太原去,哪怕有一個士兵被殺,我也會感到內疚。至於兩千多名日本僑民的安全,我當然更要考慮。請你們放心,繳械投降,是支那派遣軍總司令岡村……”

“什麽支那?說話注意自己的身份!”金鍾明大怒,衝著城野宏猛然喝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這是習慣,本人絕無惡意。”城野宏一怔,趕緊道歉,改口說道,“這是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向全體在華日軍將兵下達的命令,我們會痛痛快快交出所有武器和裝備的,隻是希望得到貴部和交城縣商會人道的待遇!”

於是雙方順利地達成了協議:回去後交城縣商會馬上給日本人送來給養;第二天上午日方向中方交出全部武器和裝備,隨即由交城縣大隊護送日方至太原南門外五裏處。

城野宏親自把八路軍代表送到院門外,隨後回屋對永富大隊長苦笑一聲,說道:“你都看見了,現在我們還沒有繳槍,就已經成八路軍的俘虜了。你們說,明天怎麽辦?”

岩田叫道:“南京的命令寫得很清楚,要我們向蔣介石的政府軍投降,怎麽能夠把槍交給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

目睹了剛才逼降場麵的永富博之心如刀絞,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恨恨地說:“岡村總司令命令我們繳槍,軍人隻管執行命令就行了。管他政府軍,晉綏軍,還是共產黨的八路軍,對我們來說都一樣。”

一名小隊長大吼:“投降是天皇的命令,作為軍人,理當執行。可是,向敵人繳械投降是奇恥大辱,我本人寧願選擇玉碎!”

岩田清一斥道:“你這樣死,輕如鴻毛,有什麽意義?你們最好的選擇是跟著城野輔佐官殘留在山西,為祖國的重建和複興而戰。”

永富博之驚詫地問道:“殘留山西,為祖國的重建和複興而戰?什麽意思?”

岩田清一大聲道:“馬上把你的人全部召集攏來,聽輔佐官給你們講一講日本軍人殘留山西,重建和複興祖國的意義吧。是的,日本戰敗了,但是,我們並沒有絕望!”

永富發出口令,隊伍在古樹下整齊列隊。

城野宏一開口,便將所有官兵的心緊緊地抓住了。

“日本被外國占領軍控製的形勢,不管日本人願意與否,這是武力威脅下的無條件投降的唯一結果。而且這還意味著從前日本的殖民地朝鮮恢複獨立,滿洲、台灣歸還中國,而將在大陸的勢力損失殆盡。我們在海外的數百萬日軍和僑民是順從地卷起旗幟,沮喪地回國呢,還是想什麽別的辦法把日本人的勢力殘留於海外,以圖卷土重來,東山再起呢?作為身在海外的日本軍人,這是無論如何都必須首先考慮的頭一個嚴峻問題。”

城野宏施展嘴上功夫,向兩百來個逃亡官兵大肆宣傳他的殘留理論:為了祖國的複興,有血性的日本軍人必須留下來控製山西!他的鼓動具體而直截了當,他說,我們殘留在山西的重要目的,就是千方百計把戰勝國一部分的山西省,從中國的獨立體製中分裂出來,使其重新成為戰敗國日本事實上的殖民地。

所有日本官兵全都瞪大了眼睛,緊盯著這個雖然穿著黃呢將帥軍服,挎著指揮刀,也仍然像個文弱書生模樣的輔佐官。

城野宏拿起講桌上的粉筆,在粗礪的黑板上畫著山西省的地圖,用充滿**的柔和語言描繪出來的遠景,讓每一個逃亡日本官兵怦然心動。他說,你們雖然戰鬥生活在山西,可是對山西有多麽重要,並不了解。你們或許還以為山西真個是深山之國,遙遠封閉的地方。從北京出發,乘京漢鐵路火車,經過半日南下,就到了石家莊,從石家莊向西轉就進入了石太線,一過娘子關,便是山西的範圍了,從此開始接觸到窯洞住宅的村落和散立著棗樹、榆樹的梯田等黃土高原地帶的獨特風光了。在習慣於河北平原生活的人們的眼光裏,頗有進入異域之感。在著名的煤炭之城陽泉,沿著鐵道兩旁,堆積著從半立方米到一立方米那麽巨大的炭塊,了無盡頭,綿延千米之長,這種壯觀的景象常常使在一片蔥綠中長大的日本人大吃一驚。

他說,對於了解中國曆史的人來說,山西是具有最古老文化的地方,戰國時代,這裏是晉的土地,趙的國家,而且它還是以中國文化最鼎盛期而自豪的唐朝的發祥地,在太原附近的晉祠鎮,有著唐太宗留下的諸多古跡。大同的石佛、五台山的伽藍、天龍寺的遺跡是著名的文化遺產。

他還說,大家都知道,在中國各地都有關帝廟,在廟裏被祭祀的關羽,就出生在山西的解縣。關羽在流浪中,於河北省涿縣會見劉備和張飛,在桃園與劉、張三結義,並發誓要完成天下大業……(1)

而當下,城野宏就要所有願意殘留在山西的日本軍人,隨他一起,共同完成一個遠比中國的劉、關、張更為偉大的目標,那就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為了祖國的重建、複興而殘留!”

城野宏充滿**的鼓動,有理有據的宣傳,讓所有陷入絕望之中的官兵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官兵們爭先恐後表態,願意推舉城野宏為精神領袖,唯城野宏馬首是瞻。更樂意為祖國的重建複興,獻出自己的生命。

城野宏對岩田清一和永富博之說:“該我做的,我已經做了。接下來,就得看你們倆的了。”

永富說:“我已經派人打探清楚了。這支土八路是從交城過來的,隻有一個縣大隊,號稱四百多人,其實隻有兩百多條步槍,幾挺輕機槍,連擲彈筒也沒有一具。”

城野宏叮囑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隻要能夠讓我們的人盡快平安地返回太原,能少殺人,就不殺人,能夠做到兵不血刃,那就最好。”

永富為難地說:“槍聲一響,我可做不到不死人。”

“我來,”岩田清一主動求戰,“明天照我的方案進行。”

城野宏不放心,說:“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擅動殺機。土八路要槍,要子彈,就全給他們,武器裝備太原城裏有的是,隻要能把這兩百來號人給我帶回太原就行。”

大約三個小時後,周義勳和金鍾明還帶著人和兩駕騾拉大車,如約給日本人送來了給養。好大幾塊剛開邊的豬肉,看上去紅鮮鮮的還冒熱氣,還有各式各樣的時令蔬菜,幾口袋大米和麵粉。細心的中國人甚至還給日本人送來了兩大壇高粱燒酒。

金鍾明大隊長說:“我們中國人說到做到,不打誆言,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城野宏說:“請放心,我們日本人同樣會言出必行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貴國政府能讓我們不失尊嚴地投降。”

周義勳說:“這沒問題。我們中國人注重麵子,你們日本人也特愛麵子,我們一定會把受降儀式搞得熱熱鬧鬧,讓中日雙方都有麵子。”

城野宏說:“金大隊長,為了向八路軍表明我們投降的誠意,我現在就可以讓部隊先繳出一半以上的武器裝備,讓你用大車拉回去。剩下的,無非起一個儀仗的作用,讓我們多少能保持一點軍人的尊嚴,在明天上午的投降儀式上,再全部交給你們。”

金鍾明說:“沒有必要,你們是真心也罷,想耍手段也罷,對你們日本俘虜來說事關生死存亡,千萬小心又小心,對我們,則沒有什麽意義。”

城野宏尷尬地道:“那是,那是。”

金鍾明說:“出於禮節,我們共產黨交城縣委的華書記想請大家吃頓飯,喝杯酒。但不可能兩百來人全部都請,所以請你們派出八位代表,前去赴宴。”

“什麽,共產黨的縣委書記請我們戰俘赴宴?”

城野宏和岩田清一、永富博之驚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八路軍學到了老祖宗那一套手段,想給日本人來個“鴻門宴”?

城野宏說:“金大隊長,請允許我們共同商量一下才答複你。”

金鍾明哈哈大笑:“怎麽,你們還不放心嗎?我以八路軍的榮譽和我個人的人格向你保證,我們共產黨八路軍絕對會恪守承諾。”

就在山門前的那株千年古槐樹下,已經成為八路軍俘虜的日本軍官圍著城野宏情緒激動,多數人認定請俘虜代表吃飯肯定是八路的陰謀,是想把日本人的領導者一網打盡,反對派代表去赴宴。

城野宏卻力排眾議,決定赴宴,他說:“我們現在已經差不多等於俘虜了,八路要想殺我們還能找不到機會?就算是‘鴻門宴’,我們也做他個飽死鬼。”

軍官們自告奮勇地站出來七人願和城野宏同生共死。

城野宏帶領他們,隨周會長走出文廟大門。交城縣大隊駐紮在徐溝鎮上的小學堂裏,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不僅有金大隊長,還有中共交城縣委書記兼縣大隊政委華鋒。

主人把他們請進一間教室,三張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菜,花色繁多的中國菜肴十分豐富。二十四歲的華鋒書記簡單說了幾句開場白,一杯禮節性的酒過後便開始吃飯了。

可是日本人一個也不動筷子,全都直挺挺地坐著。

華書記明白了他們的心理,便率先動筷子夾菜吃起來,然後城野宏、岩田清一、永富博之等日本軍官代表才敢動筷子——他們不敢吃,是怕八路軍在菜裏下了毒。

飯後雙方談到了正題,城野宏說:“貴軍給了我們很體麵的處置,我們表示感謝。可是這種情況不可能持久下去,雖說我們都想馬上回國,但是看來目前還不可能,因此我們希望繳出武器裝備後,在沒有條件回國之前,能夠盡快回到太原,回歸自己的部隊。然後,在中國政府的安排下,盡可能地自己養活自己,采煤、修路、架橋,甚至種地,讓我們幹什麽活都可以。”華鋒說:“我保證,隻要你們老老實實地把武器留下,願意去什麽地方,都沒問題。”

次日上午,城野宏率領隊伍,在周義勳的引導下出了文廟,正在小學堂的操場上舉行受降儀式之際,閻錫山的一個團也突然開到了徐溝鎮西大門。並派出軍使,由旗手和護旗官陪護,進入鎮上,勒令中共武裝嚴格遵照蔣委員長“日軍隻能向中國政府軍投降”的命令,將日軍隊伍及裝備移交給他們。晉綏軍是正規軍,武器精良,還有各式大炮若幹門,共產黨的縣大隊自然不是對手。

但,明知打不贏,華鋒和金鍾明仍然拒絕了晉綏軍的要求。

炮聲一響,正待眾人慌亂之際,永富博之趁機下手,搶回已經繳出的手槍,將槍口對準了華鋒。城野宏和岩田清一等日軍官兵也全都將武器抓在手中,與金鍾明的縣大隊刀槍相向,亂作一團。

華鋒厲聲喝道:“我警告你們,你們膽敢開槍,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到日本去!”

城野宏讓永富將對準華鋒的槍收起來,對晉綏軍軍使說:“為感謝八路軍這兩天對我們的盛情款待,我們不願意傷害他們。我們日本軍人不管是向蔣介石、向閻錫山的軍隊投降,還是向共產黨的八路軍投降,反正都逃脫不了當俘虜的命運,所以,我們願意向貴部投降,但是,不願意卷入你們中國人之間的矛盾和衝突。”

岩田清一揮舞著手槍大聲嚷道:“輔佐官說得對,我們不願與你們任何一方為敵,不過,誰敢向我們開槍,我們就打誰!”

晉綏軍軍使威脅道:“馬上向閻長官的政府軍投降,這是你們日本人唯一的選擇。”

城野宏對軍使說:“我們很清楚,按照重慶國民政府與南京日本派遣軍總部的命令,在華日軍隻能向重慶政府軍投降,在山西,則隻能向閻錫山的部隊投降,我們願意向貴部繳出武器裝備,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我們繳出武器裝備後,貴部必須將我們送回太原。”

軍使說:“沒有問題,安置戰俘,原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金鍾明氣得跳起來大吼:“日本人,你們已經向我們投降了,難道做事可以言而無信?”

軍使衝金鍾明喝道:“這位兄弟,眼下我們和貴部還算是友軍,如果你們一定要違抗政府命令,強行收繳日本軍隊的武器,那麽對不起,我們就要收繳你們八路軍的武器了!請你們到城牆上看看吧,你們麵對的是閻長官最精銳的部隊,隻要把日本人移交給我們,我保證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抗拒不從,那就隻好玉石俱焚,把你們一網打盡了!”

華鋒和金鍾明來到城牆上,看到灰撲撲的一大片晉綏軍官兵散布在田野上,不下千人,還有十幾門大炮的炮口,也對準了城牆。

為避免全城百姓和房舍財產毀於炮火,華鋒和金鍾明最終隻得同意日本人隨軍使出城,向晉綏軍投降。

當天,城野宏和岩田便帶著這支兩手空空的隊伍,乘車回到了太原。

(1) 筆者注:城野宏一九六四年獲釋後回到日本,出版研究三國的專著數部,成為日本著名的三國研究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