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海人告訴我:真的有“毒蝙蝠”!

22日在上海的我,也絕對相信多數上海人與我差不多,並沒有真正把武漢的事想得太嚴重、太複雜,內心還是在準備“熱熱鬧鬧”、“喜氣洋洋”地過個歡樂春節的。

這一天上午,酒店的服務員阿姨來打掃時,我們很熱烈地談論起她作為“老上海人”對浦東開發的一些體會。她說她原來就是這塊土地上的老土著居民,即原來嚴橋鎮的農民。浦東開發後,她們家就被集體搬遷到南浦大橋那邊。拆遷時分了三套房子,一套給了兒子,一套自己住,還有一套出租出去。現在自己沒啥事幹,就一直在這家酒店當服務員。雖然工資不高,“但有事做,比在家裏閑著要好些……”她說。我覺得這一批老浦東人不容易,他們也是為上海和浦東作出了特殊貢獻,值得尊敬。因為我前年寫了一本《浦東史詩》,對這塊土地上發生的曆史變遷有所了解。我知道這個春節走不了了,就把寧波朋友送的一箱鮮帶魚給了這位服務員阿姨。

“哎呀,個不好意思了呀!”似乎她還沒有見過像我這樣的客人。我隻笑笑,說:“今年春節看來要在這酒店過了。反正這兒有吃的,我又不會燒這東西,不用客氣。”

“謝謝,謝謝!”她很感激,當天特意多給我送了幾十瓶礦泉水。“我看啊,你不抽煙,整天坐電腦前,要喝開水……多喝水有好處,我保證滿足你喝水。”她說。

“太感謝了!”這回輪到我感謝她了。因為按規定,酒店每天打掃衛生時僅給每個房間換四小瓶礦泉水,而我的喝水量至少是一倍以上。所以水對我至關重要,尤其是“備戰”所用。

這是小插曲。不過對武漢正在急劇變化的“新冠肺炎”形勢我們仍然並不在意,或者說根本沒太放在心上。事實上我們全都想錯了——這是後話。

這一天下午三點,上海高院的領導準時來到我所住的酒店,接受我采訪。他介紹了前幾年發生在上海的一起惡性案件:“八零”後罪犯朱曉東“殺妻藏屍案”的偵破與審判全過程……

發生於2017年初的這一凶殺案,震驚全上海:29歲的上海青年朱曉東,與結婚才半年的妻子吵鬧時,用雙手殘忍地扼死同歲的年輕妻子,而後將其包起來塞進了事先買好的一台大冰櫃之中,藏屍達105天……其殘忍的作案手段和如此長的藏屍時間,以及罪犯朱曉東在法庭上企圖為自己的無恥行徑和婚外情辯解等等案情,讓法官和民眾義憤填膺,不殺不足以平公理與民憤。

上海高院領導向我介紹案情純屬是我“意外”的請求,因為是在接受周強院長另一個法院係統采訪任務時聽說了上海這起案件,才請求想了解此案的。

“這樣的案件發生在上海,發生在年輕人身上,而且罪犯在犯罪之後表現出的異常冷靜、殘酷、狡辯及想逃避法律的正義審判等等,讓我們長期在一線審判的法官都感到萬分吃驚。這些人雖然是極少數,但他們的智商非常高,犯罪的動機特別簡單,犯罪的手段又特別殘忍,把別人的生命視為可以隨意毀滅之物。而且他們利用現代社會人們居住、生活獨立自由和手機等通訊技術,偽裝、逃避和欺騙他人等種種現象,值得我們社會反思和反省。這些人不在社會的大舞台上,也不在我們常看得見的天底下……他們像病毒一樣嚴重侵襲著一個個無辜的生命,其社會危害性極大!”上海高院領導跟我一起談到了兩個與當下非常關聯的字:病毒。

“他們跟毒狼、毒蝙蝠差不多!危害太大!”觸目驚心的案件,發生在文明程度相當高的上海,這是極不該的,可有誰能保證到了共產主義就沒有殺人的事發生?!

蝙蝠!都是因為武漢有人賣蝙蝠、吃蝙蝠,所以害得全國人民連春節都過不好、回不了家!

“氣人!”“憤怒!”“天殺的!”“該死的九頭鳥……”雲雲,什麽話都出來了。最有罵人水平的各個地方的人都出來開罵了……本來嘛,春節歡歡喜喜過大年,武漢“海鮮野味市場”這麽一檔子事,害得全國上下“興師動眾”,誰都有氣,罵幾句可以理解。

“抱歉,要走了!我還要去一下養老院,看看我媽……”上海高院的領導跟我說。

“你媽在養老院?”我有些不信,因為我麵前的這位法院領導是位孝子呀!

“父親去世後,我媽一個人在家裏見啥都會聯想到我爸……後來跟她商量,要不要換個地方住住。她同意了,我們幾個子女就幫她找地方,發現現在上海好一點的養老院真的不錯。過去觀摩後,我媽也同意了,所以就把她安排在那裏。”這位高院領導說,“武漢的事已經讓我們上海這邊警覺起來了。市裏今天特別召開了會議,安排防疫的工作。明天開始要在院裏值班,李強書記要求全上海各單位主要領導必須在單位值班,隨時待命。看來武漢的事情有些嚴重了……”

“那你趕緊走吧!別耽誤了時間。”我趕緊送朋友出酒店。

距春節還有兩天多,23日就是小年了。上海已經開始感覺到有些緊張的氣息。酒店內不斷有開門關門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這個時候,我在手機上看到了雲南一“作協副主席”寫的一首詩,這詩內容讓我這個中國作協副主席一陣臉紅地暗嘲道:這個時期什麽詩不可以寫,怎麽就寫這類歪詩嘛!

再看看作者名字,根本不認識,不過聽說是雲南昭通市一個作協副主席、縣文聯主席寫的。我在一個多月前去過一次昭通,印象極好,尤其是那個叫“大山包”的美妙景色,讓人不由驚呼“走完了大山包,再也不想天下包”的高論。還有那裏的城市建設和新區交通建設,比我想象中的昭通和傳說中的昭通不知好了多少倍——扶貧、脫貧攻堅戰,大出成果。昭通是國家重點貧困地區,能有如此好的巨變,實令人驚喜。可惜怎麽出了個蹩腳詩人——讓“作協”再度丟了不少臉麵。

許多網民將他的詩公布於眾——

為防止武漢的疫情蔓延

我在雲南彝良

不僅以駐村扶貧的理由

阻止了一個地上的湖北佬

來我家過年的想法

還像伊朗擔心無人機一樣

隨時仰望天空

看是否有九頭鳥飛過

(2020.01.22)

關鍵是,此人還是“中國作協會員”。因此有人公開要求中國作家協會“開除”此兄。相關的電話和微信,不時在我手機上出現。有文友和朋友,及見一麵加上微信的人甚至跟我說:中國作協應該馬上處理此人,以正“作家”聲譽。

我笑笑,心想:這樣的事估計我們作協不太好處理,讓此君自己聲明退出是最好的收場。

“作家”和“作協”又一次無辜躺槍。好在,我們已經習慣被人當靶子了,故此事也沒什麽大不了,隻是感到有些丟臉。可當代文人的臉皮真有那麽值錢嗎?誰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