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遊隼計劃
梅德弗斯·沃森教授離去後,那位蘇裏南簽證官有點透不過氣來,結果他差一點忘了把這位學者的簽證申請按要求寄給凱文·麥克布萊德在市內的一個私人地址。
“Callicore maronensis[11]。”在簽證官問到去蘇裏南訪問的理由時,這位教授微笑著說。簽證官看上去一臉迷惘。看到他的迷惑表情,沃森教授從公文包裏取出了安德魯·尼爾德的經典著作《委內瑞拉的蝴蝶》。
“有人發現它了,你知道嗎,那種V型。簡直難以置信!”
他啪的一聲把這本參考文獻翻到了有各種蝴蝶的彩色照片的那一頁,在簽證官看來,這些蝴蝶都很相似,隻有在後翼上標示出來的一點點微小差別。
“Limenitidinae的其中一個品種,你知道。當然是亞科,與Charaxinae一樣,兩者都是由Nymphalidae繁衍出來的,這你也許知道。”
一頭霧水的簽證官發現他正在接受一場關於蝴蝶的科目、亞科、屬性、類別和亞類的教育。
“可你想拿它們幹什麽呢?”簽證官問道。梅德弗斯·沃森教授啪的一聲合上了那本專著。
“拍照,我親愛的先生。去找到它們,並對它們拍照。最近顯然有人見過它們。到目前,Agrias narcissus在你們腹地的叢林裏已經很稀少了,但Callicore maronensis呢?如果我拍到,會被載入史冊。那就是為什麽我必須馬上去。秋天的季風,你知道的,已經不遠了。”
簽證官凝視著那本美國護照。上麵蓋有許多出入委內瑞拉的簽證章,還有巴西和圭亞那的。他展開帶有史密斯森學院抬頭的介紹信。沃森教授得到了昆蟲學係係主任的熱情推薦。簽證官緩慢地點了點頭。科學、環境、生態,這都是現代世界不容否定或拒絕的大事。他蓋上簽證章,把護照遞了回去。
沃森教授沒有要求收回那封信,所以它留在了辦公桌上。
“嗯,祝旅途愉快。”簽證官淡淡地說。
兩天後,凱文·麥克布萊德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走進了保羅·德弗羅的辦公室。
“我認為我們已經追查到他了。”他說著,把一份由簽證申請人填寫的,由蘇裏南領事館批準的完整申請表格放在了辦公桌上。頁麵上貼著一張護照尺寸的照片。
德弗羅看了一遍內容。
“是嗎?”
麥克布萊德把一封信放在那張表格的旁邊,德弗羅也把信看了一遍。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他是一個假冒者。沒有叫梅德弗斯·沃森這個名字的美國護照持有人。關於這一點,國務院核查結果決不會有錯。這個人本應該選用一個更常見的名字。這個姓很顯眼。史密斯森學院的學者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蝴蝶科研界也從沒人聽說過梅德弗斯·沃森。”
德弗羅凝視著照片上的臉:這人因為要攪亂他的秘密計劃而不經意地成了他的敵人。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看上去很嚴肅,從下巴上蔓延開來的山羊胡子讓這張臉稍柔和了些。
“幹得好,凱文。這麽說,這方法奏效了;這一切都很好。請你把每一個細節情況都馬上告訴給聖馬丁的莫倫諾上校。他也許很快可以采取行動。”
“還有在帕博的蘇裏南政府。”
“不,不要告訴他們。沒有必要去驚動他們。”
“保羅,他一飛進帕博機場,他們就可逮捕他。我們的使館人員可以確認那本護照是偽造的。蘇裏南人可以以護照欺詐而起訴他,並把他送上最快的一班飛機遣返回來,由我們的兩名海軍陸戰隊隊員押送。我們在飛機著陸時就逮捕他,他會被嚇蒙的,不會構成什麽威脅。”
“凱文,你聽我說。我知道這很殘忍,我也知道莫倫諾的名聲。但如果這個人帶著大量美元,那麽他也許能避開在蘇裏南被捕。即使他被遣送回來,他也能在一天之內獲得保釋,然後消失得無蹤無影。”
“可是,保羅,那個莫倫諾是一個畜生。你不會把你最糟糕的敵人送到他手裏去……”
“可你不明白這個塞爾維亞人對我們大家是何等重要。你不明白他的偏執,也不明白他的日程也許有多緊湊。他必須確信對他人身安全的威脅已經解除,完全消失,不然他會停止與我們合作。”
“而且你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對不起,凱文。不,現在還不行。”
他的副手聳聳肩,顯得不太高興,但隻能服從。
“好吧,那感到內疚的是你,而不是我。”
就是這個問題,保羅·德弗羅想道。當辦公室裏再次留下他一個人,他凝視著窗外濃密的綠葉,德弗羅再次拷問自己:他的良心與他正在做的事情相符合嗎?他別無選擇:行大善而容小惡。
那個持假護照的不相識的人將不會痛痛快快地死去,但他已經選擇了去駭人聽聞的危險水域裏遊泳,是他自己決定要那麽做的。
八月十八日那天,美國大地熱浪滾滾,舉國上下差不多有一半人在設法去海灘、河邊、湖濱和山裏避暑。在南美洲的北海岸,由內陸叢林裏吹過來的濕熱空氣加上太陽的照射,使得氣溫陡增十度,達到攝氏四十三度。
從海岸沿蘇裏南河向上十六公裏處,帕博港口的炎熱空氣像是一張巨大的毯子,籠罩在倉庫和碼頭的上空。野狗們在努力尋找陰涼的處所,喘著氣等待著太陽下山。人們坐在驅熱作用不大的緩慢轉動的電扇下納涼。
那些笨人在喝含糖分的飲料、汽水和可樂,殊不知這隻能加劇脫水和口渴。有經驗的人則在喝熱湯和熱茶,這聽起來好像是瘋狂的舉動,但早在兩百年之前,就被英帝國的締造人證明是最好的補充水分的方式。
一千五百噸級的“托巴戈之星”貨輪在河道裏溯流而上,靠上了指定的泊位,等待著天黑。在涼爽的黃昏,它卸下了貨載,包括一隻以美國外交官羅納德·普羅克特的名字托運的保稅木箱。這隻箱子被搬進了圍在柵欄內的保稅倉庫裏,等待提取。
保羅·德弗羅已經花了多年的時間研究恐怖主義,不光是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的恐怖主義活動。
他早就得出結論,西方那種恐怖主義是出於貧困、源於“地球的棄兒”的傳統說法,是很輕率的,是政治正確的振振有辭的說法。
從沙皇俄國時期的無政府主義者到一九一六年的愛爾蘭共和軍,從德國的巴德-梅因霍夫幫、法國的指導行動、意大利的紅色旅、德國的紅軍派、日本的聯合赤軍,到秘魯的“光輝道路”、北愛爾蘭的當代愛爾蘭共和軍和西班牙的“埃塔”,恐怖主義者全都來自出身優越,受過良好教育、心靈空虛、自我放任的中產階級理論家。
在對這些組織做了全麵研究之後,德弗羅最後深信,這個推論可適用於它們的所有頭目,那些自我吹噓的所謂工人階級的鬥士們。這個推論,如同在西歐、南美和遠東一樣,也可適用於中東。伊馬德·穆格尼亞、喬治·哈巴什、阿布·阿瓦斯、阿布·尼達爾以及其他所有的阿布們,全都出身優越。他們大都具有大學文憑。
按照德弗羅的理論,那些能夠命令別人去餐廳裏安放炸彈,然後幸災樂禍地觀看其結果的人,全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懷有滿腔仇恨。這是一種“天賦”。首先是仇恨;目標可以在以後找到,而且通常總會找到的。
動機也是在仇恨之後出現的。它也許是布爾什維克革命、民族解放或者其他上千個動機;也許是反資本主義的熱情,也許是宗教狂熱。
但首先是仇恨,然後是事業,然後是目標,然後是方式,最後是自我證明。
德弗羅絕對深信,本·拉登的“基地”組織領導層正是這種形式。“基地”的共同創始人,一個是來自沙特阿拉伯的搞建築的百萬富翁,另一個是來自開羅的執業醫生。至於他們對美國人和猶太人的仇恨是世俗的還是宗教的,這並不要緊。對他們來說,美國和以色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滿意,隻有徹底毀滅才能讓他們高興。他們憎恨美國,不是因為它做了什麽,而是因為它是什麽。
他回憶起在倫敦懷特俱樂部,那位年老的英國間諜頭子坐在窗邊,左翼遊行示威者在窗外的街上走過。示威隊伍中,頭發花白的老社會主義者還沒從列寧逝世的悲痛中恢複過來;還有很多年輕男女,將來有一天他們會漸漸成為中產階層並轉而把選票投給保守黨;當然,還有洪水般的來自第三世界的學生們。
“他們永遠不會寬恕你們,小夥子。”那位老人說,“這是富裕對他們的貧窮,強大對他們的弱小,奮發對他們的懶散,先進對他們的落後,聰明對他們的愚笨,積極對他們的坐等,實幹對他們的噱頭。
“隻要有一個煽動者站起來呼喊:‘美國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從你們那裏剝削來的!’他們馬上就會相信。如同莎士比亞戲劇《暴風雨》中的那個醜惡的半獸人,他們的狂熱分子攬鏡自照,對他們看到的形象發出了怒吼。憤怒成了憎恨,憎恨需要一個目標。第三世界的工人階級並不憎恨你們;憎恨你們的是那些心理失常的知識分子。一旦寬恕你們,他們會心理不安。到目前為止,他們的憎恨還缺乏武器。有一天,他們會獲得必要的武器。然後你們就必須戰鬥和犧牲。不是犧牲幾十人,而是成千上萬人。”
三十年過去了,德弗羅深信那個英國老頭說對了。在索馬裏、肯尼亞、坦桑尼亞和亞丁的事件之後,美國正在進行著一場它所不知道的新的戰爭。當局所熱衷的鴕鳥政策更使這種悲劇越發悲壯。
這位耶穌會會士已經要求站到鬥爭的最前沿,並得到了批準。現在他必須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去做一些事情。他的任務是“遊隼計劃”。他不想尋求與本·拉登談判,即使在下一次恐怖襲擊之後也不想以談判回應。他打算在下一次恐怖襲擊之前就摧毀美國的敵人。按照澤維爾神父的類推法,他打算先發製人,在那把尖刀捅過來之前,用他手中的矛去刺。問題在於:在什麽地點,什麽時間?決不能是模糊的,不能是“阿富汗某地”,而是要精確到十米見方的地點,精確到三十分鍾之內的時間。
他知道,下一次恐怖襲擊隨時都會來臨。其他人也都知道,白宮的反恐專家理查德·克拉克、胡佛大廈的聯邦調查局局長湯姆·皮卡德、蘭利他頭頂上一層辦公的中央情報局局長喬治·特內特。在街上人們都在流傳說,一次“嚴重襲擊”正在醞釀之中。問題在於,什麽時間、什麽地方、什麽目標和什麽方式,這些是他們所不知道的。由於禁止他們從非正義的渠道獲取情報,他們很難查明這些問題。再加上其他部門也不願把他們得到的情報與他分享。
保羅·德弗羅已經不再對那些官僚抱有任何幻想了,他自己著手準備他的“遊隼計劃”,不想把它的內容告訴給任何人。
在他閱讀過的成千上萬份關於恐怖主義的資料中,尤其是關於本·拉登的報告中,一個主題一直在迷霧中不斷地出現。伊斯蘭的恐怖分子不會滿足於少量幾個美國人在摩加迪沙和達累斯薩拉姆死去。本·拉登要的是美國人成千上萬地死去。那個早就過世的英國人的預言正在成為現實。
要達到大規模傷亡,本·拉登和他的領導層需要一件武器,他們現在還沒有,但正在不懈地努力謀求。德弗羅知道,在阿富汗山區那些複雜的洞穴裏——那不是簡單的岩洞,而是設置了實驗室等設施的地下迷宮——已經開始了細菌武器和化學武器的研製。但要達到大麵積散布,它們還相距甚遠。
對本·拉登,以及對世界上所有的恐怖組織來說,有一件比金錢更為重要的獎品:可裂變物質。至少十幾個恐怖團夥在不惜一切代價、冒著生命危險去獲取核設備所需要的基本元素。
這件核武器不需要一定是那種超現代化的“清潔”彈頭;實際上從輻射性來說,越基本越“肮髒”的越好。恐怖分子中的科學家們知道,把足夠的可裂變元素摻入到塑膠炸藥中,能產生致命的輻射,可以把紐約那麽大的一個城市範圍夷為平地,造成該地區一代人的荒蕪,還能把五十萬人提早送進癌症的墓穴。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場爭奪核武器所需元素的地下戰爭是昂貴的、激烈的。到目前為止,西方後來在莫斯科的協助下,暫時獲得了勝利,還幸存著。在各種秘密交易中,西方國家已經花費了巨額資金去把所有能找到的零星的鈾235或鈈購買過來。蘇聯的所有共和國,在莫斯科的牽頭下,已經把他們所餘留的每一克可裂變物質全都交出來了。根據“努恩-盧格法案”[12],一些當地獨裁者因為這種交易變得非常富有。但仍流失在外麵的實在是太多了。
德弗羅在蘭利的反恐中心建立了他自己的小組之後,他注意到了兩件事。一是,有一百磅純武器級的鈾235,被秘密放置在貝爾格萊德市中心的文察學院。這個重量的僅僅三分之一,即三十三磅或十五公斤,就足以製成一顆炸彈。米洛舍維奇一倒台,美國就開始談判要收購這部分鈾。
另一件事是,一個邪惡的塞爾維亞歹徒,米洛舍維奇的密友,想在屋頂坍塌之前出來。他需要身份掩護、新的證件和保護,需要一個可以消失的地方。德弗羅知道那個地方絕對不能是美國。但有一個“香蕉國”……德弗羅與他談成了一項交易,條件是他要提供回報。這個回報就是協作。
在塞爾維亞暴徒離開貝爾格萊德之前,一片拇指指甲大小的鈾235樣品從文察學院被偷走,後來記錄被修改,顯示實際上少了整整十五公斤。
六個月前,在俄羅斯軍火商弗拉基米爾·鮑特的引見下,逃亡的塞爾維亞人交出了他的樣品,和證明他擁有那十五公斤鈾的文件。
那份樣品落到了本·拉登的化學家、物理學家阿布·卡巴的手裏,又一個狂熱的埃及高級知識分子。這促使他離開阿富汗悄悄地去了伊拉克,因為那裏有他需要的設備,能正確地測試那份樣品。
在伊拉克,另一個核項目正在進行著。此項目也在尋求武器級的鈾235,但用的是一種緩慢的、老式的方法,類似於一九四五年在美國田納西州橡樹嶺所用過的一種回旋加速器。在那裏,樣品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在加拿大億萬富翁外孫被害的那份該死的報告開始傳閱前四個星期,本·拉登傳話回來說願意做交易。德弗羅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鎮靜。
殺人武器還沒有準備好。德弗羅本想使用“捕食者”無人駕駛高空飛機去執行任務,但它在阿富汗境外墜毀了,殘骸回到了美國。還有一架之前沒有武裝的“捕食者”,正在配裝“地獄火”導彈。一旦裝配完成,它不但能夠從同溫層看見目標,而且能夠把目標炸成碎片。
但這項改裝花時太長。保羅·德弗羅改為用其他武器執行,但在新的武器就位之前,他不得不推遲計劃。隻有他們完全做好準備之後,那個塞爾維亞人才能接受邀請赴巴基斯坦城市白沙瓦,去會見紮瓦赫裏、阿蒂夫、朱拜伊德和那位物理學家阿布·卡巴。季利奇將隨身帶上十五公斤的鈾,但不是武器級的,黃餅就行了。通常的反應堆燃料,同位素238,煉製成百分之三,而不是所需的百分之八十八。
在這次至關重要的會麵時,佐蘭·季利奇將會報答他所得到的全部恩惠。如果他不按計劃行事,隻要一個電話打給巴基斯坦極端危險的親拉登秘密情報機構ISI,就會使他毀滅。
按計劃,季利奇將會突然提高價格,並揚言如果他的新價碼不能得到滿足,就取消交易。德弗羅算準了隻有一個人能夠做決定,並且一定會有人去請示他。
到時候,在遠處的阿富汗,奧薩馬·本·拉登將不得不親自接聽這個電話。在天上,在太空裏遨遊的與國家安全局相連接的人造衛星,將會捕捉這次通話,並把通話的目的地準確地限定在一個三乘三米見方的地點。
在阿富汗一端的本·拉登會一直等在那裏嗎?在這個關鍵時刻,實現他最致命的夢想所需要的足夠鈾料是否能夠到手馬上就要見分曉,他能夠按捺得住他的好奇心嗎?
在巴基斯坦俾路支省外海,美國海軍“哥倫比亞號”核潛艇將打開艙口,發射出一枚“戰斧”巡航導彈。導彈飛行期間,會受到全球定位係統(GPS),地形輪廓匹配係統(TERCOM),和數碼場景匹配區域關聯係統(DI**AC)的程序控製。
三個導航係統將把戰斧引導到那個不到十平米的地點,把那部手機所在的地方炸成碎片,包括那個正在等待著白沙瓦回電的人。對德弗羅來說,問題是時間。現在距季利奇按計劃趕赴白沙瓦,途中在哈伊馬角做短暫停留接上那個俄羅斯人的時間,已經越來越接近了。如果季利奇認為有人追殺他而驚慌失措,從而取消這次交易,德弗羅可承擔不起。這個複仇者必須被阻止,甚至被“終結”。行大善而容小惡。
八月二十日,一架庫拉索島到帕拉馬裏博機場的荷蘭皇家航空公司班機上,走下來一名男子。他不是梅德弗斯·沃森教授,對這個人,一個秘密警察組成的“迎接委員會”正在遠處的海岸邊等待著他。
他甚至也不是美國外交官羅納德·普羅克特,對這個人,一隻木板箱在保稅倉庫裏等待著他。
他是英國的度假業務開發商亨利·納什先生。他用在阿姆斯特丹獲得的簽證,順利地通過了海關和移民局檢查,並坐上一輛出租車去城裏了。能在全市最高檔的托拉利卡賓館訂上一個房間是很誘人的。但在那裏他也許會遇上真正的英國人,所以他去了坐落在多米尼街上的克拉斯諾波爾斯基旅館。
他的房間在頂層,有一個朝東的陽台。當他走出房間去陽台上俯瞰這個城市時,太陽照在他的身後。在這個高處,他感覺到了一絲微風,使得黃昏稍微好受一些。在東方,在七十英裏以遠的界河對岸,聖馬丁共和國的叢林在等待著。
[1] 美國中央情報局所在地及代名詞。
[2] 司法部在名義上是中情局的上級管理機關。
[3] 拉丁美洲地區由外資控製、隻有單一經濟的小國家。
[4] 這裏指的是“基地”組織的頭目奧薩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
[5] 艾哈邁德·沙阿·馬蘇德(1953—2001),阿富汗軍事領導人,阿富汗民族運動創始人之一,2001年被基地組織暗殺。
[6] 蘇丹首都。
[7] 指白宮的美國總統辦公室。
[8] 常指以下幾種人:生於拉丁美洲的歐洲人後裔;美國墨西哥灣沿岸各州早期法國或西班牙殖民者的後裔;上述兩種人與黑人或印第安人所生的混血兒等。
[9] 奧森·韋爾斯(1915—1985),美國人,著名電影導演、編劇、演員和製片人。
[10] 赫爾曼·戈林(1893—1946),納粹德國政治和軍事首領之一、蓋世太保創建人,一九四六年被紐倫堡戰犯法庭判處死刑,但在臨刑前自殺身亡。
[11] 一種蝴蝶的拉丁語學名,以下同。
[12] Nunn-Lugar Act,美國在1992年通過的一項法案,旨在防止蘇聯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尤其是核武器落入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