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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回到格羅夫診療所,準備找艾麗西亞談談芭比跟我說的事情。可是我剛走進接待室,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在走廊裏回響。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那個保安沒有搭理我。他躥到我前麵,徑直跑向病房。我趕緊跟在他後麵,快到病房時,呼喊聲更大了。我希望艾麗西亞不要出事,希望她沒有介入——可是我總感覺有一種不祥的征兆。

我拐過彎,看見“金魚缸”外聚集了很多護士、病人和保安。迪奧梅德斯正在打電話找護理人員。他的襯衣上血跡斑斑——不過不是他自己的血。兩名護士跪在地上,幫助一個拚命喊叫的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艾麗西亞。

是伊麗芙。

伊麗芙蜷縮在地上,疼得大喊大叫,雙手捂住血淋淋的臉。她的眼部血流如注,什麽東西戳在她的眼眶裏,刺進了眼球。看上去像根棍子。可那不是棍子。我立即知道是什麽了。一支畫筆。

艾麗西亞靠牆站著,被尤裏和一名護士控製在那裏,不過還沒有限製她的人身自由。她顯得非常平靜,紋絲不動,就像一尊雕像。她的表情使我瞬間想起她那幅畫——《阿爾刻提斯》。一臉木然。毫無表情。空虛。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