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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地本來就比較遠,好在周子書身體夠好,速度還算快。但在他走到半途時,竟然遇到一棵突然倒下來的樹,差一點兒就砸中他了。要不是他因為偷盜長年飛簷走壁,恐怕還真無法閃躲,就這麽把命撂在這兒了。

周子書再傻也不會傻到認為這是一個意外,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神秘人人。神秘人想要殺死他。

在這七個人裏,陸林誌或秦飛揚的可能性最大,但鬱晨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周子書一邊思考一邊繼續前進,同時也加強了警惕。不過奇怪的是,自這棵樹後,他再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他絕對不會認為神秘人會傻到認為這麽一棵樹就真的能置他於死地,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個人故意給他提個醒,或者是擾亂他的思緒。

周子書挑挑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人恐怕就要失望了,畢竟他周子書不是舒嬋那樣心思敏感的人,他天生神經大條,不容易被別人幹擾。

周子書的目的地是一片空地,難得的一片空地,畢竟這裏是森林,到處都是樹叢荒草。但周子書看得出來,這片人為開采的空地應該是專門設置的特殊的目的地。

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空地上還放著一個籠子。

那是非常大的鐵籠子,能裝下五六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監獄。周子書還沒走到籠子跟前兒,就冷笑了一聲:“媽的,這不會是想把老子關起來吧?”

如果真是這個目的,周子書覺得神秘人更有可能是喬也了。想殺他的人應該是仇人,但想囚禁他的人,一定是警察。

不過,周子書絕對相信喬也的人品,他是一個警察,雖然有點兒一根筋兒,但還算是個有原則的警察,他是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兒的。

周子書知道在這裏空想也沒什麽意義,他觀察了一陣子,還是朝著籠子走了過去。

他走到籠子跟前,就更能感受到這籠子的大了,恐怕關上七八個人也不成問題。

周子書不禁在想,不會是神秘人準備將他們七個人都關在這兒吧?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了,因為他們本就被囚禁在巨大的密室之中,再加這麽個籠子也沒什麽意義。

周子書又圍著籠子看了看,他看到籠子裏好像放著什麽東西,看起來很像一個信封。他打開了籠子的門兒,為了防止自己被暗算,又找了一塊兒石頭把門抵住,確認籠子門不會輕易關上後才走進了籠子。

籠子裏的東西的確是一個信封,非常大的一個信封,裏麵裝著好幾張紙。

周子書拿著信封先走出了籠子,這才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信封裏有一張地圖。這張地圖和他拿到的是一樣的,不過這張地圖上標注著秦飛揚和鬱晨的目的地。另外,還有一個他常用的小型刀片以及一封信:

哈嘍,周子書!

不用猜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我還知道你想要殺人,或者說報仇?看看那張地圖,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報仇機會,至於你最大的仇人,不用擔心,已經有人替你解決了。

哦,對了,你的女朋友舒嬋那裏還有一把彈簧刀,猜猜,她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你可以選擇繼續尋找鑰匙帶回去,或者抓住機會,手刃仇人為父報仇。

選擇權在你手裏哦,期待著你的選擇!

“陸林誌已經被人解決了?”周子書疑惑地看著信上的內容,“難道是林思思?不過這女人那麽精明,真的會選擇殺人嗎?她那個炸彈,足夠炸死我們所有人了,怎麽可能隻盯著陸林誌不放??”

周子書看到關於舒嬋的消息時,又爆了一句粗口。他知道自己和舒嬋的演技並不好,尤其是舒嬋發燒的時候,其他人肯定產生懷疑了,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想讓舒嬋繼續被牽連。

不過目的地肯定不是現在才設置好的,他和舒嬋的關係也並不是因為露出了馬腳被神秘人知道的,而是那個人一早就知道,他設計好了一切!

周子書在出發之前,還刻意提醒了舒嬋,讓她拿到鑰匙立即返回,千萬不要獨自行動,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

周子書並不知道舒嬋拿到的是他的地圖,他自然而然地認為舒嬋也會拿到秦飛揚和鬱晨的地圖。如果真是這樣,她也可能做出跟自己相同的選擇,放棄鑰匙,去找秦飛揚和鬱晨報仇。

“媽的!”周子書煩躁地將信撕成了兩半,轉身就準備離開。

走出兩步後,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他真的不找鑰匙了,即便趕過去阻止了舒嬋,他們也出不去,那還有什麽意義呢?他死在這兒無所謂,可舒嬋憑什麽要陪著他死在這兒?她本來就是被自己拖累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周子書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又返回了籠子。

籠子裏麵空****的,除了剛剛拿出來的信封外,什麽都沒有了,但既然給出了鑰匙的線索在這兒,周子書就不相信這隻是個幌子。他靜下心仔細地觀察了一遍,終於發現了端倪,組成籠子的鐵柱好像有兩根是空心的。

“變態吧!”周子書看著這籠子就發愁,而鑰匙很可能在空心的鐵柱子裏麵。但鐵柱子都是連在一起的,想要拿到鑰匙,就必須把整個籠子推翻。這足以裝下七八個人的大籠子,靠他一個人推翻也太難了!

好在籠子的材質和之前困住秦飛揚和鬱晨的籠子不同,密度沒有那麽高,相對會輕一些。但即便如此,靠一己之力想推翻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周子書試著推了推,如他所想,籠子紋絲不動。他知道靠推是沒希望了,隻能另尋他法。

他四周看了看,這裏雖然是片空地,但不遠處有樹,碎石頭也有不少。

他去找了兩塊大小適中的碎石頭來,又折了一截兒還算堅硬的樹枝,開始用杠杆原理的方法來撬籠子。

這個方法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真的將整個籠子掀翻,但也把空心鐵柱子那邊撬起來了一點兒。他猜得沒錯,鐵柱子下麵是空的,剛翹起來一點兒,鑰匙就掉了下來。

周子書趕緊伸腳去把鑰匙踢到了籠子外麵,才放下了手裏的樹枝。剛被撬起來的籠子轟隆一聲砸了下去,砸得周圍飛起一片灰。

周子書顧不得滿頭灰,跑過去撿起鑰匙,一刻不停地衝著秦飛揚和鬱晨最可能所在的交匯點趕了過去。

還好,周子書想得沒有錯,他還沒趕到鬱晨和秦飛揚的交匯點,就碰到了舒嬋。

舒嬋是奔著周子書的所在地來的,所以她碰到周子書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反而是周子書嚇了一跳,看到她沒事後,又鬆了一口氣,跑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抱住了。

“你沒事吧?”周子書的聲音裏帶著哽咽,“嚇死我了。”

“我沒事啊,”舒嬋疑惑地推開他,“你得到什麽信息了,怎麽會這麽擔心?”

周子書將自己得到的東西拿給她看:“秦飛揚和鬱晨的地圖,哦,還有這個,信上說會有人幫我們解決陸林誌,應該是林思思吧。”他拿出那封被他撕成了兩半的信

舒嬋立刻明白了:“你以為我也拿到了他們的地圖?”

周子書驚道:“不是嗎?”

舒嬋一邊拿出她獲得的地圖,一邊搖了搖頭:“我拿到的是你的地圖,我的選擇是回去逃命,或者跟你一起去報仇。”

周子書一愣,他還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不過轉念想想也是,如果舒嬋拿到的是秦飛揚和鬱晨的地圖,那她不一定會行動,畢竟她隻是一個女孩子。但舒嬋拿到的是他的地圖,她行動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跟他會合,給他送武器,再並肩而戰,這樣行動成功的可能性也會更大一些。

周子書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後,便把舒嬋的彈簧刀接了過來,將自己的鑰匙給了她。

舒嬋一愣:“什麽意思?”

周子書收好了彈簧刀,把自己的地圖也給了舒嬋:“你拿著我這份地圖和鑰匙回去吧,這裏離出發地已經不算很遠,我的地圖是從出發地開始標記的,你拿著這個走不會迷路。”

舒嬋明白了他的意思,著急道:“你想自己去報仇?”

周子書點了點頭,見舒嬋要發作,趕緊扶住了她的肩膀:“你聽我說,我身手還算靈活,雖然沒辦法跟秦飛揚和鬱晨抗衡,但出其不意殺了他們還不算難,要是你去了,我反而會分心。舒嬋,你帶著鑰匙回去,如果運氣好,大家都回去了,你就打開門逃出去,如果有人沒回來,你一定要讓喬也去找他們,喬也會帶你們出去的。”

舒嬋還是非常猶豫:“可是你??”

“周子書,”舒嬋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也發現了不是嗎?這是一個局,每個人都有報仇或者說達到目的的機會,如果每個人都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就和之前我們分析的一樣,這會是一個無人生還的結局!”

“你不會,”周子書搖搖頭,“你有第三個選擇,隻是給我送武器,然後回去。不管怎麽樣,我相信,喬也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舒嬋還是不死心:“那你呢?明知這是一個陷阱,還非要往裏麵跳嗎?”

周子書沉吟了片刻,低了低頭,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我沒得選擇啊,舒嬋。”

就這麽一句話,舒嬋徹底閉了嘴。

她認識周子書不是一兩天了,她知道周子書自那場車禍後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她知道周子書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努力,也知道他在黑暗中盤桓了多久。

舒嬋知道,她不該攔著。

周子書看出了舒嬋的動容,便慢慢放下了雙手,笑了笑:“快回去吧,舒嬋,等我回來。”

舒嬋不知道他到底還能不能回來,但最後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兩把鑰匙,帶著地圖,返回了出發地。

舒嬋沒想到會遇到喬也,她更沒想到喬也會問她周子書在哪,盡管他是下意識的,但也說明。他對自己和周子書的關係,已經心照不宣了。

喬也沒有繼續逼問,他準備帶著舒嬋返回出發地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