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他拿起一個針管,裏麵是一種暗紫色的透明**,邊注射進四十七號的靜脈邊說:“這是我獨自研發的藥劑,混合了非洲的犰狳尿和東方的神奇草藥,藥方隻有我一人知道。這藥的作用是使受體的肌肉組織鬆弛,消除痛感,但病人會保持意識的絕對清醒!也就是說等下的整個過程他會感覺到肌肉組織被切開,顱骨被打開,直到他的大腦腦幹被取出的全過程。我們也將用文字、照片和錄影機記錄這一過程!”

接下來他開始一一分工,錄影的、記錄的、照相的,到了我他說:“傑出的年輕腦外科醫生,不介意來主刀吧!”

我的心情極為複雜,看著冰冷冷手術台上四十七號絕望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身體,手卻不由自主地握上了手術刀。

萊斯特一看笑了:“好吧,我來當你的助手!”然後看著已就位的各人,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我微微發抖地把手術刀伸向這顆光光的、沒有外在損傷的頭顱,心也在不斷下沉。

一刀下去沿頭蓋骨邊緣劃開,而後翻開頭皮,拿起了鋼鋸,牙齒一咬就開始鋸骨。

我能清晰地看到每根血管每根神經的跳動,看到鮮活肌肉組織被割開後肌理的收縮。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十七號的眼睛,他突然“啊”地長叫起來,聲音甚至壓過了鋼鋸的嘎吱聲……

秦瀟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吃得太少,他幾乎要吐作一團。

他的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燃起。這些畜生竟如此對待自己的同胞,簡直就是視大清的百姓如豬狗!

他想著自己此行的任務,強壓住心中的火氣,心想等我辦完正事,再來向你們討個公道!

他跳過了這一篇,下一篇講的是這個傑弗遜向萊斯特請辭被拒,因為他簽了一年的死約,中途不許退出。

傑弗遜嚐試過偷溜出去,但被發現請了回來,剩下的便是度日如年。

他在最後一頁上寫著:“如果上帝真的有知,請救我逃出這地獄……”

這時守衛的腳步聲又臨近了,他連忙跑回**,捂著那床酸臭無比的被子。

守衛的手電照了進來,突然一聲大叫:“不許動!”

他轉頭一看,十四號正從**坐起來,好像沒聽到守衛的話一般。

兩個守衛七手八腳地找鑰匙開門,而那十四號則緩緩走向秦瀟。

守衛開了門,就在他們要抓向十四號之際,他突然伸手一拉,秦瀟的被子被扔到了一邊,而守衛的手電光正照著他手上緊緊握住的筆記本。

秦瀟心下徹底涼了,他吃驚疑惑地看著十四號,隻見他空洞的眼眶裏那兩隻癡呆的眼珠似乎都不曾眨動,但嘴角卻隱隱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