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秦瀟看到這時,心下已經明了。果真與自己猜測的一致,這地下實驗還有這麽多陰謀關節,看來自己一定要全部弄清楚,出去後好向暗訪記者一樣一五一十地揭露。

他又看了幾頁日常的瑣事見聞後,翻到了關鍵環節。

六月二十八日,大雨如注,我在宿舍中連門都沒出發黴了一整天。這裏的其他醫生並不歡迎新人,除了偶爾的幾次會議說了幾句話外,其他時間沒人願意和我說話。其實他們自己之間也基本沒什麽交流,每個人似乎都是冷冰冰的單獨個體,這種壓抑的氛圍讓我深感難熬。

親愛的瑪麗安。我是越來越思念你了,不是我不給你寫信,而是這裏每個月才能寄一次信,而且還要經院長審閱後方能寄出,我真有點兒後悔參加這個項目了。

萊斯特院長依舊是行蹤神秘,除了每周一次的早會,基本見不到蹤影。晚飯時史密斯通知我晚九點升降梯門口集合,我想這可能是我期盼已久的活體腦解剖了。

說起這個,我是既向往,又有負罪感。作為一名腦外科醫生,我隻是在顱骨腦外受損的手術中才見過活的人腦的部分,親眼見到全部活體人腦還是讓我神馳。

雖然我不是基督徒,也對這種有悖人性的行為深感罪疚,但這種糾結不需要太久了。我發誓經曆這次實驗後,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回到我親愛的瑪麗安身邊。到了升降機口,其他三名醫生都在,我們就像陌生人一樣,一起沉入那個地下的惡魔空間。

到了實驗室,萊斯特已然在手術台前就位。台上躺著四十七號病人,他連基本的清洗消毒都沒做,隻是頭發被刮了個精光。

萊斯特見我們都換好了衣服,戴上口罩手套說道:“歡迎各位參加盛典。我先解釋一下為什麽要用黃種男性。據德國人的一項長達十年的檢查記錄顯示,大清的十八歲到三十歲男子,其身體素質普遍已經達到了德國的征兵標準。意外吧?諸位紳士?在這個貧窮敗落的國家,吃不飽飯的國民竟然有這樣驚人的身體素質!

說回這次的對象。黃種大清男性,年齡約五十歲,十年前被送來時的診斷記錄是精神分裂,五年前我接手時已基本呆滯,半年前將其轉為單獨監禁。經過十年各種藥物試用下來,已基本喪失語言能力,有五感,神經末梢麻木,痛感弱,有意識。現已超過治療時效,被用為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