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5） 一個奇怪的外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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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們不敢有絲毫鬆懈，生怕被藏狼看出破綻，但隨著對峙時間一分一秒地拉長，小夥伴們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兩頭狼似乎看出了他們在虛張聲勢，猙獰的臉上瞬間冒出了怒火，“嗷”地一聲朝他們靠近。
“大家拿出冒險的勇氣，用自己手上的工具，打狼的頭部，尤其是眼睛和鼻子。”聶非凡說完，伸長了自己從不離身的木棍。
沈小麗扯出腰間的鞭子，樂遠和竇圖圖則舉起火把和木板。
“一、二、三，打！”小夥伴們氣勢洶洶、鼓足了勁，舉起手中的“武器”劈頭蓋臉地朝狼招呼去！
危急關頭，小夥伴們爆發了自己宇宙般強大的力量――不久前還膽小如鼠的竇圖圖，現在像個勇猛的戰士般，揮著火把撲向狼群，又掄起厚厚的木板朝狼的頭頂拍下去，木板瞬間裂開了！而沈小麗站在一側，伸長鞭子狠狠地抽打藏狼的身體，一道道紅色的痕跡露出來，那頭狼從鼻腔發出沉悶的聲音，雙腿一軟，倒在雪地。
“嗷嗚！”另一頭狼的眼中滿是同伴身上的血痕，它仰起頭發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充滿殺氣的狼眼緊盯著沈小麗，猛地直撲向她。聶非凡眼明手快，立刻站在沈小麗麵前，掄起自己的木棍亂捅藏狼，樂遠則一個勁地亂打狼的腦門，讓藏狼漸漸後退。
但這時，令人更驚駭的事情發生了―― 遠處林子亮起了無數道綠光，剛剛的狼嚎聲引來了它們的同伴！
“小夥伴們，就現在，跑啊！”聶非凡大叫一聲，其他三個小夥伴們撒腿就跑。兩頭狼雖帶著傷，卻是一副勢必要報仇的架勢緊緊跟隨。
大雪越下越大，耳中不斷傳入尖嘯的風聲，積雪已經到了小腿的位置，小夥伴們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感覺軀體要被掏空，呼吸也急促起來。
“嗷―― ”
小夥伴們心頭一驚，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隻見離他們最近的兩頭狼咆哮著奔來，堅定的眼神似乎在說：愚蠢的人類，你們死定了！
漆黑的夜，風雪交加，小夥伴們吃力地奔跑，戴著墨鏡的樂遠忽然笑起來，他指著前方煙囪冒出白煙的房子，大聲喊道：“大家快看，前麵有房子！”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大家：我們有救了。小夥伴們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原本筋疲力盡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氣，跑得異常快速。
這是一棟兩層的韓式木屋，孤零零地站在荒無人煙的路邊，大門前立著兩根保齡球式的木柱子，外牆爬滿了幹枯的藤蔓，門窗也已破爛不堪，看起來已經經曆了幾百年的滄桑。
令大家驚喜的是，屋裏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到了近處，小夥伴們才看清楚，屋簷下掛著一張“美食王國”的門牌，大門的把手處掛著一張“停止營業”的提示牌。
狼群越追越近，小夥伴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不小心在雪地裏打了個滾，卻順著山坡滑了下去，像一顆大雪球般連門也沒敲，一路滾進了木門。
“奇怪了！” 樂遠立刻把大門關上， 又將臉貼著窗戶，驚呼。
“咦，它們怎麽不敢闖進來？”竇圖圖望著窗外的狼群。
“狼群大概是害怕這間屋子，或這個屋子的主人吧。我之前在書上看見過，西藏的雪豹常咬死羊群，卻從不攻擊當地人，原因很有可能是它們認為人比較神聖，不敢輕易侵犯，一開始藏狼對我們也是如此。”沈小麗的腦袋就像百科大全，總能道出旁人不知道的故事和知識。
“可是，這間屋子有人住嗎？”聶非凡拍了拍身上的雪。
小夥伴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環視屋內，漆成米黃色的牆壁上，貼著一幅《蘭亭集序》和一幅藏獒的油畫像，長方形木桌上擺著燭台和鮮花，牆上寫著“可洗熱水浴”的提示牌。
冰箱裏的食物大多是肉類和洋酒，少有鮮果蔬菜。
小夥伴們看了一圈，發現每一樣東西上麵都標了價格，並寫著“若毀壞物品，則要賠償此物十倍價格”的提示語。
“嘖嘖，這些東西都是用金子做的嗎？價格也太坑人了吧！”竇圖圖吃驚地看著價格，輕輕地放下了一個穿著紅衣裳和戴著雞冠帽的陶瓷喇嘛雕像。
“哇！居然有這麽古典的東西，好想聽一聽用它放的歌！”
樂遠一看見喇叭式唱片機，就移不開腳步，他定定地站在唱片機前，癡癡地傻笑，又舉起一張超重的圓盤唱片，唱片上寫著“聽一張收二十元，毀壞則收十倍價”的字樣，但樂遠還是忍不住放了一曲又一曲。
緩緩流動的音樂聲中，竇圖圖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呐喊起來，小夥伴們都摸著腹部相視一笑，決定先填補被狼群追逐時耗費的能量。他們打開冰箱，取出幾條冰鮮的魚，用幾根木棒橫插魚頭和魚尾，撒上食料，再放在爐灶上烤熟。
“我最愛的烤魚，好香啊！肯定很好吃！”吃貨竇圖圖笑得像鮮花一樣燦爛。
片刻後，小夥伴們坐在長方桌旁，將餐巾輕輕放在膝上，吃相卻不講究，像是餓了幾天那般狼吞虎咽。小夥伴們填飽了肚子後，又一一用了浴室。
不知不覺的，暴風雪已經停了，隻剩呼呼響的山風，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可這間屋子的主人還沒有回來。小夥伴們雙手捧著下巴，大眼瞪著小眼，終於再也抵擋不住困意，齊齊趴倒在桌上。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一輛越野車穿行於白雪皚皚的群山中，十分顯眼，更顯眼的是那隻像人一樣端坐在副駕駛位的狗，開車的外國人不時欣慰地摸摸它的頭。
當一縷金色陽光射入屋內時，小夥伴們迷迷糊糊中聽見屋外傳來的熄火聲、狗吠聲、腳步聲，接著，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靴子踏進房屋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哦吼！哪裏來的小兵？”一聲如同黑熊般的低吼聲嚇醒了小夥伴們。
小夥伴們條件反射地跳起來，顧不上膝蓋傳來的痛感，便警覺地左顧右盼。他們看見一個年過半旬的外國老頭，眼窩深凹，留著白色的山羊胡須，一頭白發用彩色的帶子編了幾根辮子，高壯的身軀被衝鋒衣包得嚴嚴實實，乍一看還真像頭熊。
他牽著一條狗，狗是純黑色長毛犬，渾身散發著野性和彪悍的美，一隻眼球竟是白色的，脖子上雖戴著紅色項圈，可它那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獅一樣豎起來，目光炯炯有神，含蓄又深邃，僅僅是安靜地站著就充滿了王者風範，讓小夥伴們心生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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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這個老人和狗看起來都不太和善……大家仿佛石化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卻飄向屋內的另一個角落，但是已經來不及反悔了。
“噢！天哪！你們竟用了我這麽多東西，快按照上麵的價錢付款！”外國老頭瞪著圓眼，說著一口生硬的中文。
小夥伴們呆呆地望向外國老頭，半天沒有行動。忽然，外國老頭身後那隻吐著舌頭的狗，齜牙咧嘴地吼了兩聲，好像小夥伴們再不付款，它就要撲上來狠狠地咬他們一口，看著怪嚇人的！
沈小麗從登山包中取現金，聶非凡卻攔住了她：“慢著，他不會訛我們的錢吧？”
沈小麗低聲道：“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保命要緊。那隻狗可不是普通的狗，是青藏高原一帶特有的藏獒。它的爆發力很強，力大凶猛，如果有人傷害主人，它就能撲上去把人活活咬死，就算敵人是一頭狼，它也會全力以赴。曆史上有‘九犬成一獒’的說法，它們被看作西藏人的護衛犬和保護神。”
“這麽厲害啊，沈大大快給他吧！我可不想死在這裏。”竇圖圖不安地看了一眼藏獒。
樂遠白了他一眼，勸道：“別擔心了，想死也要見到雪怪才能死啊。”
沈小麗無奈地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這群男生竟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一群豬一樣的隊友。她將幾張紅色的“毛爺爺”
遞給外國老頭，故作鎮定地說：“給你，不要想嚇唬我們。”
外國老頭接過錢仔細地數了數，又用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反反複複打量著小夥伴們，然後他摘下毛絨帽，坐在木凳上，招手示意小夥伴們坐過去。
大家麵對麵坐下，外國老頭問：“你們怎麽會來這裏？別告訴我，你們是暑假來這裏玩的。”
小夥伴們搖搖頭，隻有竇圖圖那個吃貨淡定地說：“你有其他好吃的嗎？如果你能免費提供的話，我就告訴你。”
其他三人一臉無語，心想這家夥肯定是餓瘋了，那個小氣的老頭怎麽可能會答應！可外國老頭大方地說：“好啊，我剛剛從外麵帶來了蛋糕和藏式甜點，你們等著！”
外國老頭一走，小夥伴們立刻輪流討伐竇圖圖。
“竇圖圖，你也太不理智了，我們可不是來這裏吃東西的。”
“圖圖，你減肥無望了。”
“小心他給你吃毒食。”
竇圖圖撅起嘴，一臉委屈：“可是‘神秘人’並沒有規定我們不能說出去啊，而且你們放心，我再蠢也不會泄露咱們的任務的！”
沒過多久，外國老頭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來了，屋內立刻靜悄悄的，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他將袋子裏的食物裝在盤子裏，又遞給小夥伴們，原來是芝士蛋糕、藏式糌粑和酥油茶。
此時的老頭像變了個人一樣，笑道：“我幾年前從加拿大來到西藏，朋友就送了這隻藏獒給我，如果你們騙我，它可是會知道的哦，後果你們應該懂的吧。”
小夥伴們望了望那條脖子上豎起一圈毛的大狗，默默地離它遠了點。大家雙手捧著酥油茶，一股濃醇的奶香味撲鼻而來。
竇圖圖迫不及待地喝完一大碗，感到甜甜鹹鹹的，他滿足地笑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其實，我們是從南明市來這裏看一種稀罕的動物。”
外國老頭“哦”了一聲，邊喝酥油茶邊抬眼看了看竇圖圖，隨後放下杯子問：“你們說的動物，難道是雪怪嗎？”
樂遠一聽這話就渾身沸騰，忙問：“哇，你知道？你見過嗎？”
外國老頭故意賣關子，笑笑不說話，又喝了一大口茶。
難道……雪怪真的存在嗎？那它會在哪裏呢？老頭會不會告訴我們？小夥伴們一臉期待，恨不得上前逼他說出來，可那隻藏獒仍舊警惕地盯著他們，小夥伴們哪敢輕舉妄動。
外國老頭緩緩轉身，望向窗外的積雪，徐徐開口道：“今夜定會再下雪，你們要不再住一夜吧？”
沈小麗搖搖頭：“不了，我們時間有限，必須盡快出發。謝謝你，等下我們就要走了。”說完，她催促起其他小夥伴。
外國老頭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別著急，你們要走也別空手走啊，我這裏還剩一個豪華版的雪橇，你們在雪地裏一定用得著。”
聶非凡吞下一口糌粑，問道：“豪華雪橇？多少錢？”
外國老頭搖搖頭，笑得意味深長：“雪橇不要錢，但我接下來要說的雪怪情報，你們可以考慮買不買。”
小夥伴們紛紛驚喜地望去，幾乎同時說：“什麽情報？我們買！”
外國老頭哈哈大笑起來，說：“行！這些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曆。價錢，你們看著給吧。”
原來，外國老頭叫彼特，以前是一名記者，得知喜馬拉雅山脈有雪怪之後，他與兩個好友來到此地，先是拜訪藏族家庭詢問雪怪的消息，不料當地人聽後臉色大變，操起掃帚就把他們趕了出來，一點情麵也不給。
後來他們才知道，當地人是極愛自然的，動物保護的意識很強。由於雪怪的消息被大肆傳播，越來越多的人不遠萬裏來到西藏，破壞了大自然的贈予：稀有動物遭到殺害，它們的皮毛被殘忍地剝下來，再運到大城市做成奢侈的衣物。
西藏地廣人稀，村落與村落之間距離遙遠，群山中，一個人影都難見。為了接下來的旅途能順利進行，心思活絡的彼特提議不再詢問藏人有關雪怪的消息。果然，後來他們再也沒有被逐出門過。
這時彼特一雙深邃的藍眼睛不自覺地收緊，像是想起什麽驚險的事情般，他輕歎了口氣，低聲道：“我還記得那天很晚了，半睡半醒中，屋外傳來人和狗的聲音。第二天醒來聽當地人說，夜裏有個十幾歲的男孩在羊圈裏睡覺時被猛獸襲擊，耳根被扯爛，耳朵被拉扯到嘴巴的地方。一年多了，現在還歪長在那裏。”
彼特頓了頓，又喝了一杯茶，繼續說：“當時，恰好有一支外國登山隊稱他們在附近看見了大腳印，並發現了雪怪的洞穴。
洞穴位於群山深處，外麵有一條巨大的瀑布，洞穴裏麵有羊皮做的墊子和獵物的殘骸，還有……還有一桶血。不過，也有藏人猜測，這可能是野人的作為，在一些海拔高達五千米以上的地方常有野人活動。”
小夥伴們對雪怪越來越好奇，聽過那麽多雪怪的傳聞，有的說雪怪會救人，彼特卻說雪怪可能是野人，而且會傷人。
真正的雪怪到底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