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競盜之關

火小邪拿了第二位苦燈和尚的號牌,回房休息。他略略洗漱,便一覺睡去,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多久之後才被敲門聲驚醒。

火小邪連忙從**翻身坐起,叫道:“誰啊?”

門外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是我,鄭則道,火賢弟,你醒了嗎?”

“醒了,醒了!”火小邪聽是鄭則道,趕忙爬下床,穿上衣服前去把房門打開。

鄭則道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身邊還站了一人,也正笑眯眯地看著火小邪。火小邪定睛一看,鄭則道身邊的那人,竟是第十三位胖好味。

火小邪微微一愣,還是趕忙把鄭則道和胖好味請進房中。

鄭則道和胖好味進了房間,坐在桌邊,火小邪陪坐一旁。

鄭則道興高采烈地說道:“火賢弟,差點擔心死我了!後來聽說你拿了四塊號牌過關,心中才踏實下來。”

胖好味附和道:“是啊!是啊!恭喜火賢弟啦!”

火小邪尷尬地說道:“全靠運氣,全靠運氣,有兩塊牌子,是煙大哥送給我的。”

鄭則道哦了一聲,問道:“莫非是第十四位,哈爾濱李廖卓?綽號煙蟲?”

火小邪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他!嗬嗬。”

鄭則道疑道:“他怎麽一次就送了你兩塊號牌?這麽大方?”

火小邪說道:“咳,是這麽一回事……”火小邪大概齊地把從鬧小寶中了花娘子的春毒到煙蟲最後送給他牌子的事情講了。

鄭則道和胖好味聚精會神地聽完,鄭則道歎道:“火賢弟,你是吉人自有天相!理當如此,理當如此啊!這個煙蟲看著吊兒郎當的,沒想到是個重義氣的漢子。火賢弟,那你另外兩塊牌子,又是怎麽拿到的呢?”

火小邪不想隱瞞,如實把自己看到紅小醜的屍體,怎麽贏了苦燈和尚,如何最後時刻踢翻四麵鍾的事情一一說了,聽得鄭則道連連點頭,讚道:“火賢弟,虧你想得出這麽奇妙的法子,贏了苦燈和尚。”

火小邪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苦燈和尚是故意讓我贏的,他一定想到了用打水漂的法子取火,就是沒有去做而已。畢竟是我出的題,他怎麽都要想一下,不比我來得痛快。”

“火賢弟太謙虛了。”鄭則道不再聊這個話題,看了一眼身邊的胖好味,笑道:“對了,火賢弟,今天我特意向你介紹一位朋友,就是這位,四川來的胖好味。”

胖好味慌忙站起,對火小邪抱拳致意。火小邪連忙站起身回了禮,客氣道:“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坐下,胖好味說道:“火賢弟,鄭兄弟對我有恩,我能過關全靠鄭兄弟照顧,要不是他送給我一塊號牌,沒準我還不能在這裏呢!從今天開始,我就和火賢弟、鄭兄弟一條心啦!咱們一起再闖過二關!”

火小邪滿臉詫異,張著嘴說不出話。

鄭則道笑了笑,解釋道:“那天我在洞中,本來要把號牌送火賢弟一塊,可火賢弟執意不收,我想火賢弟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作罷。後來遇見了胖兄弟,我覺得他人品不錯,和我們是一個路子上的,所以就送了一塊號牌給胖兄弟,讓胖兄弟過關。”

胖好味連聲稱是,顯得對鄭則道十分敬佩,頗為尷尬地說道:“差點辜負了鄭兄弟的美意,我拿了鄭兄弟相贈的號牌,趕忙回去取自己的,因為我那號牌一入洞就找地方藏起來了。可我剛剛取到自己的號牌,就碰到了花娘子,花娘子頭發上插著幾根帶著小爪子的銀針,他娘的十分厲害,我不願和女人糾纏,咳,不願和女人糾纏……於是,我就跑了,嗬嗬,就在我差點要被花娘子抓住時,那個抽煙的男人,對,就是煙蟲突然出來。花娘子似乎十分怕他,見到他,罵了聲就跑,煙蟲也沒理我,追著花娘子離開,我這才得以出洞。”

鄭則道笑著看了眼胖好味,繼續說道:“火門三關,我們已過一關,下麵兩關我們不得而知。我妄加猜測,下麵兩關不會是我們彼此之間亂盜,而極可能是要考量我們偷其他東西的本事。盡管我們這些人平日裏都習慣了獨自行事,但難料火家會出什麽刁鑽的題目,所以若是我們三人合力,各驅所長,想必能省了不少麻煩,順利過關。”

胖好味喜笑顏開地說道:“鄭兄弟說得太對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抱團一起幹,不僅對我們自己有好處,還能抵擋其他人的暗算。”胖好味這個德行,恐怕是他覺得攀上了鄭則道這個高枝,喜形於色,對鄭則道的安排言聽計從。

火小邪哦了一聲,慢慢說道:“這樣麽……”

鄭則道飛快瞟了眼火小邪,說道:“火賢弟是有什麽顧慮嗎?”

火小邪咧嘴一笑,傻乎乎地說道:“挺好的,挺好的!一切都聽鄭大哥的!”

鄭則道笑道:“既然火賢弟也沒有異議,那我們擊掌為盟!”

火小邪哈哈一樂,伸出手掌,三人互相擊掌,算是結盟。

鄭則道十分滿意地說道:“好!火賢弟,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火小邪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已經醒了,正餓得慌,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胖好味叫道:“好,好!火賢弟說得對,一頓不吃餓得慌,我也餓了!”

鄭則道輕輕一笑,說道:“那好,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鄭則道和胖好味在客廳等待,火小邪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換了青雲客棧提供的新衣服,拿好自己的號牌,和鄭則道、胖好味一起出了房間,來到青雲客棧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此時大堂中已經坐了兩桌,一桌是病罐子和亮八,一桌是獨自坐著對苦燈和尚。

苦燈和尚見火小邪來了,微微對火小邪點頭示意,火小邪記得苦燈和尚的好,趕忙點頭回禮。病罐子和亮八兩人向火小邪看來,都上下打量了一下火小邪,並沒有什麽表情,低下頭繼續吃東西,都不說話。

鄭則道坐下,看了四周一眼,說道:“這次過關的人除了甲丁乙和煙蟲,都在這裏了。”

火小邪問道:“怎麽,鬧小寶不算過關嗎?”

鄭則道說道:“鬧小寶應該還是昏迷不醒,恐怕得他醒了以後,青雲客棧再做判斷是否讓他過關。”

火小邪點了點頭,又問道:“我睡覺的時候,青雲客棧發生了什麽事?”

鄭則道輕輕一笑,說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上來得比較早,店掌櫃他們對我十分客氣,並不隱瞞什麽,所以知道了一些事情。”

“鄭大哥請講。”

“如果不算鬧小寶,我們這次過關的有八人,乃是你、我、胖好味、甲丁乙、苦燈和尚、煙蟲、亮八、病罐子。亂盜之關閉關後,店小二他們下去收拾殘局,三奇峰、趙順財被甲丁乙殺死;鬼龍死在亮八手下;荊州尖耳朵身中三刀,也死了;阿提木被銀針穿喉而死,如火賢弟所說,當是死在花娘子手下;花娘子被店小二他們抬出了洞,盡管有些瘋癲,但還死不了,現在不知道被送去了哪裏;還有一個紅小醜,死在路口,據說死得十分詭異。火賢弟,聽你說過鬧小寶的事情,紅小醜的號牌應該是鬧小寶拿到了,最後都歸在你的手中,隻是紅小醜是不是鬧小寶殺的,就不得而知了。”

“紅小醜脖子上的一塊肉讓人挖掉了,臉上還燒得漆黑,的確是我親眼所見。鬧小寶盡管會玩火,能燒黑別人的臉,卻不像會使刀殺人的。鄭大哥,你說紅小醜是誰殺的?會是甲丁乙嗎?”火小邪說道。

“這個我也不好推斷,但紅小醜這個人惡名在外,在川滇一帶作奸犯科,絕不是什麽善類,死在火家的亂盜之關,算是對得起他。”鄭則道頗為不屑地說道,似乎對紅小醜這個人很是不喜歡。

胖好味插嘴說道:“我看到紅小醜,就全身不舒服,長得妖裏妖氣的,我看一定是甲丁乙殺的。”

鄭則道幽幽然說道:“這個不好推斷,也許是亮八、病罐子他們和紅小醜起了爭執,紅小醜想搶他們的號牌,自相殘殺而死,也很難說。但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還是甲丁乙。這次亂盜之關,死了六人,還瘋了個花娘子,昏了個鬧小寶,可謂十足血腥。盡管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我還是覺得火家招弟子,恐怕除了擇取良才外,還有其他目的。”

火小邪驚道:“這話怎麽講?”

鄭則道小聲說道:“嗬嗬,恐怕借招弟子之名,清除江湖上良莠不齊的賊道敗類、異己,也是火家的打算。那個甲丁乙,看著神神秘秘,手下無情,但殺人仍有他的一套道理,要不他怎麽不殺亮八,不殺花娘子,不殺掉你我?我倒覺得他是火家派進來的,出場時故意做了出假死的戲,讓大家誤以為他和火家格格不入。甲丁乙則借闖關的時候,把賊品不端的人除掉。”

火小邪聽得昏頭腦脹,喃喃道:“這麽複雜?我有點想不明白。”

胖好味在一旁聽著,連連皺眉,抓著光頭和火小邪一樣想不清楚。

鄭則道輕輕一笑:“咳,這都是我的推測罷了,可能是我想得太多吧!兩位不要當真。我們這就叫飯菜吧?”

胖好味聽到吃飯,就一下子來了精神,起身大叫道:“店家,店家,餓死了!怎麽都不來招呼我們啊!”

胖好味大聲喊叫,轉眼就有店小二從後堂跑過來,笑眯眯地對火小邪他們三人說道:“呦!來晚了,來晚了,見諒,見諒!今個兒事情比較多,嗬嗬。三位過關的客官,你們要吃點什麽?”

胖好味哼道:“脆爆雙花蝦仁、潛龍銜蛋、過河鱸魚、芸豆蒸三貴、俏糖咯吱湯。你們這裏有沒有?”

店小二聽得一愣,愁道:“這位客官,你點的這些菜可都是稀罕名字啊,我要問問後廚。”

胖好味哼道:“那你快去問問那個胖廚子吧,你和他說,若是他不會做可別怪我看不起他!”

店小二隻好說道:“那好,我去問問,三位稍等。”

店小二轉身要走,鄭則道說道:“店小二,請留步。”

店小二說道:“這位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鄭則道衝店小二微微一笑,轉頭看著胖好味,說道:“胖兄弟,我看咱們隨便吃點青雲客棧的拿手菜即可,不必搞得這麽麻煩。”

胖好味見鄭則道發話了,趕忙答道:“也行,也行,就聽鄭兄弟的。嗬嗬,我是一想到那個胖廚子,心裏就來氣,故意刁難他一下。既然鄭兄弟都說了,就算了,嗬嗬嗬嗬。”

鄭則道點了點頭,對店小二說道:“店小二兄弟,就請上幾道青雲客棧的拿手菜吧,剛才那幾道菜不要了。”

店小二連連點頭謝過,退了下去。

鄭則道對胖好味說道:“胖兄弟,你點菜的水平真是極高啊,我就聽說過潛龍銜蛋這道菜,乃是桂係軍閥陸榮廷陸大帥的私府名菜,天下能吃到的不過百十人。”(注:陸榮廷,桂係軍閥,和唐繼堯並為西南軍政府的實權人物。後來,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異軍突起,被稱作新桂係,和廣東革命政府內外夾擊,陸榮廷下台,廣西從此成為新桂係的天下。桂係是民國時期少有的能和中央對抗的地方軍閥之一,實力強大。)

胖好味笑道:“咳,我祖宗八代自康熙大帝的時候就一直是皇家禦廚,結果到了我爹這一輩,犯了個小錯把慈禧太後得罪了,被逐出了宮不說,還終身不準當廚子。我爹是個老頑固,覺得愧對了祖宗,真的從此再不做菜,可是我打小就沒啥別的喜好,就是好吃,從小就翻我爹的菜譜,自己給自己做了吃,慢慢把嘴巴吃得刁了,覺得天下菜品我沒吃個遍,死了都不甘心,於是滿天下打聽,專門偷菜譜偷好吃的,好些菜名我隻是知道,還沒來得及嚐到,實在慚愧。鄭兄弟、火賢弟,見笑。”

胖好味這一番說辭,倒是十分傳奇,火小邪聽了後說道:“哎呀,怪不得你要去偷那個胖廚子的菜譜。”

胖好味說道:“這個青雲客棧會做的菜,很多都是各地絕品,連我都隻聞其名,從沒吃過。我光是想想那個後廚胖子手中的菜譜,就嘴饞得邁不動步子,不偷他的菜譜簡直愧對我八代祖宗,嗬嗬。”

三人調侃了幾句,店小二已經端上來開胃點心,三人邊吃邊聊,倒也開心。

此時王家大院中,張四爺他們剛剛用過了午餐,陸陸續續回到所住的宅院內。

張四爺和周先生走進內室,周先生仔細掩好了房門,兩人坐下。

張四爺靠近周先生,低聲說道:“你確定青雲客棧的入口就在王家大院的西門?”

周先生點頭道:“應當就在西門附近,這個王家大院坐西向東,青字,乃王字出頭,當是指西邊有問題,青字下是一窄門,門上應有兩道橫杠。今天上午我假借購置物品為名,派了精幹的鉤子兵去了西門,果然在西邊找到這樣一道門,門下台階刻著浮雲,旁邊有一水槽,盛有清水,當是青雲的‘雲’字含義。看來這個‘雲‘字,乃是開門之法。”

張四爺說道:“我們琢磨了這麽多天,一直不得其解,原來青雲客棧乃是以文字象形做的謎。”

周先生說道:“的確如此,化繁為簡,所見即所在,我們一直想得太多,不夠單純直接。可不能小看了青雲客棧這道謎題,這道題出得大巧若拙啊!”

張四爺說道:“依你看,青雲客棧是要做什麽?等什麽人?”

周先生說道:“在挑選賊!”

“挑選賊?”

“不錯,就是挑選賊,我們在王家堡抓到山東大盜灰毛虱,這個青雲客棧又如此古怪奇特,定是在挑選賊!沒一定本事的賊,就找不到青雲客棧!但到底找到青雲客棧以後,又要做些什麽,實在難以猜測。”

“嘿嘿,這個王家大院,果然不簡單啊!我們是否應該借口離開,攻入青雲客棧,抓他們個人贓並獲?我們在此地已近十日,才得到這條線索,再不動手,恐怕就晚了!”

“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但剛才和你一說……覺得現在仍然不是和王家大院翻臉的時候。”

“可一直等著不是個辦法啊!”

“我們不用等!若是有賊人進了青雲客棧,不是在地下,就是在王家大院中躲著。他們能進去,就一定有出來的時候,我們下午就去拜會王興,說我們很快要走,為了感謝他們的盛情款待,願為他們檢視一下王家大院的防盜缺陷,讓他們帶我們在大院裏四處逛逛。就以前幾天有賊和尚潛入王家大院為由!”

張四爺略略思量,輕輕笑道:“此法甚好!我倒看看這個王興老爺怎麽拒絕我們!”

張四爺和周先生相視而笑。

周先生止住笑聲,說道:“張四爺,還有一件事!”

張四爺說道:“請講!”

周先生說道:“你是否記得南京城有一個叫章建的?綽號窯子鉤。”

張四爺說道:“記得!幾年前來過奉天一次,給奉天的滿江春裏送了幾個絕色藝妓過來。滿江春的老板請我去看了看她們的首演,窯子鉤在前排坐著,還和我們打了個照麵!”

周先生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就住在王家堡一帶唯一的窯子戲春院裏麵。我昨天看完戲以後,路過戲春院側門,在二樓窗口瞅見的!”

張四爺驚道:“怎麽?他難道也是來王家堡找青雲客棧的賊?從來沒有人說他是賊啊!”

周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張四爺你不喜談論女色,我們退出了江湖,章建又遠在南京,所以我從來沒有和你說起過他。這個窯子鉤章建,表麵上是個大皮條,專門販賣人口,逼良為娼,實際上更拿手的應該是做賊,隻是他手段相當高明,從來沒有留下過行竊的把柄!所以,江湖上都以為他不是賊!”

張四爺沉聲道:“此事重大,你確定他是賊嗎?”

周先生說道:“我有九成的把握,他不僅是賊,還是個相當厲害的賊!”

張四爺站起身,看著窗外,說道:“好!今天下午,我們破例去逛一趟窯子!會一會這個窯子鉤!”

火小邪等人吃過午飯,略微休息了片刻,就聽青雲客棧中鑼聲再次密密敲響。

大家知道這是何意,都走出房間,片刻工夫,所有人就聚在大堂。隻有甲丁乙仍然不見蹤影,但大家都明白,這個怪人定是躲在暗處。火小邪左右看了看,鬧小寶還是不在,不禁有些難過。

店掌櫃已經站在大堂等著,見眾人來齊,說道:“恭喜各位通過亂盜之關,依過關順序依次為小不為鄭則道、甲丁乙、病罐子李孝先、亮八、苦燈和尚、胖好味、煙蟲李廖卓、火小邪。下麵一關……”

“等等!店掌櫃!等等再說,鬧小寶呢?他和我一起上來的,一共四塊號牌!你可不能臨時改規矩!”火小邪突然站出一步,喊了起來,打斷了店掌櫃的話。

店掌櫃略略一滯,麵露難色,說道:“這位客官,不是我們臨時改規矩,而是鬧小寶一直昏迷不醒,我們總不能等到他醒來以後才開始啊!”

火小邪還要說話,鄭則道輕輕拉了一下火小邪的衣角,說道:“火賢弟,不必再爭,規矩畢竟是他們定的。”

火小邪皺眉道:“可是……”

“你這個叫什麽火小邪的小子,怎麽這麽囉唆!店掌櫃,不用管他,我們都已在此,你盡快宣布下一關是什麽!”亮八在一旁嚷嚷了起來,狠狠地瞪著火小邪。

鄭則道在火小邪耳邊低聲道:“火賢弟,現在不要樹敵!聽店掌櫃他們的安排!”

店掌櫃說道:“火小邪客官,隻要鬧小寶醒了,告訴我們他持哪兩塊號牌過的關,如果和火小邪客官說得一樣,那自然算他過關!絕無虛言,但他醒不過來,說不了話,我們就隻能算他淘汰!”

火小邪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店掌櫃,這都是你一麵之詞,鬧小寶在哪裏?你讓他出來說話!要不然我不信!”

火小邪這樣一說,眾人無不愣住,怎麽還有如此倔強的人?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

鄭則道睜大眼睛,極為不解,按住火小邪的肩頭說道:“火賢弟,你瘋了嗎?能過亂盜之關實屬不易,怎能這樣意氣用事!鬧小寶和你無親無故,你犯不著這樣幫他。”

火小邪說道:“亂盜之關死了這麽多人,青雲客棧的人說話,我很難完全相信!”

“嗬嗬,火小邪,你真有意思!我和你一夥,我也要見到鬧小寶出來說話。嗬嗬!”煙蟲嘴上叼著煙,雙手插在褲兜中,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抽煙的,關你屁事!少在這裏礙事!”亮八頓時罵罵咧咧起來。

“嘴巴幹淨點,你當你是個什麽玩意?”煙蟲懶洋洋地回嘴道。

“你!抽煙的,你猖狂什麽!”亮八站出一步,已經擺出一副隨時上前動手的姿態。

“呦!想打架?來來,反正現在沒有開關,我陪你玩玩。”煙蟲轉過身,歪著頭看著亮八。

這兩人隻要誰再多說一句,勢必要大打出手。

店掌櫃臉色一冷,顯出一股不同以往的威嚴神色,大聲說道:“各位客官!請息怒!且聽我說!”店掌櫃這樣一喊,大堂中一下子鴉雀無聲。

店掌櫃環視眾人一樣,冷冷說道:“我們火家招弟子,求精不求多,曆來火門三關之中無故退出者眾多,並不是鬧小寶這一個先例!青雲客棧向來客氣,得饒人處且饒人,但若是有人胡攪蠻纏,就別怪我們翻臉逐客!火小邪、煙蟲兩位客官非要見鬧小寶,就請你們兩位退出火門三關!離開青雲客棧!”

店小二也換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快步走到火小邪和煙蟲跟前,說道:“兩位,要退出的話,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見鬧小寶!”

煙蟲哼了一聲,無所謂地說道:“退出就退出,多大點事。” 煙蟲大搖大擺地走到火小邪麵前,問道,“火小邪,怎麽樣,你退出嗎?你退出的話,我就陪你退出!”煙蟲此人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由著自己性子做事,玩世不恭。

火小邪聽店掌櫃這麽一說,真的有些犯難,以他平時的性子,若被人這樣激將,肯定想都不想,就退出了。但火門三關非比尋常,並非是自己可以任性胡來的,可現在已經僵在此事上麵,難道要當縮頭烏龜求饒服輸了嗎……

火小邪不禁看了眼鄭則道,鄭則道眉頭緊皺,輕輕搖頭。

火小邪心想:“也罷,也罷!誰叫我在別人地頭上混呢!”

火小邪聳了聳肩,突然笑了起來,眾人都向火小邪看去,想看他到底要做出什麽決定,整個大廳中頓時一片寂靜……

火小邪一字一頓地說道:“店掌櫃!我要……”

“我來了!抱歉……”略顯虛弱但十分急促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眾人扭頭一看,隻見店小三扶著鬧小寶,從二樓樓梯上匆匆走了下來。

火小邪心中一喜,叫道:“鬧小寶,你醒了!”

鬧小寶衝火小邪點了點頭,走入大堂,說道:“火大哥,謝謝你啦,我沒事了!”

鬧小寶身子挺了挺,站穩在地,對店小三說道,“請和店掌櫃說,我過關了沒有!”

店小三鬆開鬧小寶,走到店掌櫃身邊,耳語幾句,店掌櫃邊聽邊慢慢點頭,神情微微一展,對大家抱了抱拳,說道:“各位客官,鬧小寶醒後報自己所持的號牌和火小邪所說一致,鬧小寶過關!兩位請留步,不必退出了!”

火小邪和煙蟲對視一眼,煙蟲懶洋洋地嚷道:“既然鬧小寶過關了,那我們也就不走了,你說是不是,火小邪?”

火小邪心中高興,對店掌櫃抱拳道:“謝謝店掌櫃!”

原來鬧小寶從洞中上來,的確一直昏迷不醒,店小三負責看護著他,等他蘇醒。直到青雲客棧再次敲鑼之時,鬧小寶才猛地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大叫道:“我的號牌,我的號牌呢?”店小三上前詢問是哪兩塊號牌,鬧小寶答道:“我自己的號牌和紅小醜的號牌!”這剛好和火小邪所說一致!店小三明白鬧小寶這樣說,就算過關了。鬧小寶大叫:“鳴鑼了,快帶我出去!”店小三趕忙把鬧小寶扶起,向大堂趕去。

鬧小寶所在的客房乃是一間密室,離樓梯處頗遠,鬧小寶身體疲憊,腳下不穩,跑不起來,隻能由店小三扶著努力向外趕,走在路上就已經聽到火小邪和店掌櫃爭論的話語。鬧小寶心急如焚,幾次差點摔倒,終於在火小邪和煙蟲要離開的時候,趕了過來。

通過這一番折騰,總算恢複了平靜。

店掌櫃如釋重負,衝大家抱了抱拳,說道:“各位客官,火門三關第二關,乃是競盜之關!”

眾人默不作聲,都暗暗猜想這個競盜之關究竟為何事。

店掌櫃說道:“拿錦囊來!”

店小四上前,遞過了一把係著繩索的錦囊。

店掌櫃提著錦囊上的細線,錦囊懸掛在下方,共計十餘個。

店掌櫃說道:“各位客官,每個錦囊中都放置了一張紙條,上麵書寫著各位應該去做的事情,大家上前來抽取一個錦囊,時限一日,如約做到紙條上的事情,持著錦囊內的紙條及時趕回青雲客棧,即算過關。各位抽取了錦囊之後,可以告訴其他人紙條上所說內容,也可保密不說,可以聯合行事,也可獨自施為。有言在先,競盜之關不可傷人性命,若是殺人,就算做到紙條上約定的事情,也不能算為過關。各位客官,可否聽得明白?”

眾人點頭稱是。

店掌櫃說道:“好,請小不為鄭則道先來抽取第一個錦囊!”

鄭則道穩步走出,走到店掌櫃麵前行了一禮,慢慢伸出手,打量了一番懸掛著的十餘個錦囊,一把捏住一個錦囊,握在手中,轉身退下。

鄭則道走回火小邪和胖好味身邊,緊緊握著錦囊並不鬆手,沒有一絲一毫現在要看的意思。

火小邪和胖好味不便過問,都看著店掌櫃手中的錦囊。

店掌櫃說道:“請甲丁乙上來抽取。”

“嘿嘿!我不用抽了,店掌櫃,你隨便拿一個,丟出來就可以!”角落處甲丁乙陰冷冷的聲音響起。

店掌櫃說道:“好,我就代你抽一個吧!”

店掌櫃看也沒看,隨手取了一個錦囊下來,拿在手中,問道:“丟給你?怎麽丟?”

“拋到空中!嘿嘿!”甲丁乙說道。

店掌櫃把錦囊向空中一拋,一道黑芒閃過,唰地卷走了錦囊,再無聲息。

店掌櫃視若不見,繼續說道:“請病罐子李孝先抽取錦囊。”

病罐子咳嗽一聲,慢慢走出,摸了摸幾個錦囊,挑了一個,走了回去。

店掌櫃說道:“請亮八抽取錦囊!”

亮八不忘向煙蟲瞪了一眼,走了上來,大大咧咧地隨手抽了一個,走回人群。

緊接著,苦燈和尚、胖好味、煙蟲李彥卓都上前拿了錦囊。

店掌櫃說道:“請火小邪抽取錦囊。”

火小邪走到店掌櫃麵前,看了眼店掌櫃手中拿著的錦囊,這些錦囊全都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麽異樣之處。火小邪沒什麽好挑選的,伸手隨便拿了一個,走了回去。

店掌櫃說道:“請鬧小寶抽取錦囊。”

鬧小寶低低應了聲,慢慢走到店掌櫃麵前,挑了一個,又放開,挑了三次,才拿了一個,走了回去。

店掌櫃見眾人都已抽取了錦囊,把剩下的錦囊遞還給店小四,說道:“各位客官,抽完錦囊之後,有半個時辰時間休息,再鳴鑼時,請各位速速來大堂集聚,我們送大家出青雲客棧辦事!如果有客官擔心錦囊和紙條放在身上不妥當,可以記下紙條上的事情,將錦囊和紙條交還給我們,我們代為保管!”

沒有人站出歸還紙條,眾賊能通過亂盜之關,都自詡為不會被人偷走身上的東西。

店掌櫃說道:“若是沒人要我們保管,請各位客官下去休息半個時辰,靜待鳴鑼之時。”

“店掌櫃的!稍等!你這錦囊中所說的事情,簡直是胡鬧!”

眾人扭頭看去,隻見亮八滿臉不悅,手中揮著一張半個巴掌大小的暗紅紙條叫嚷著。

亮八叫道:“店掌櫃,你們到底在玩些什麽花樣,你看我這紙條上寫的什麽事情!”亮八低頭看著紙條,大聲地一字一字念道:“王家大院內,有黑毛白尾豬,抓來一隻,必須是活的!”

亮八念完,憤憤不平地揮著紙條,斥責道:“我是開封成名的盜賊,不是抓豬宰羊的!你們這不是戲弄人嗎?”

胖好味忍不住,掩著嘴偷偷狂笑。火小邪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要人做這種事情?火小邪不禁捏緊了手中的錦囊,心想:“不會讓我去偷婆娘的**吧,那我肯定輸定了!”

店掌櫃笑道:“客官不必著急,我已經說過了,若是覺得不妥,可以隨時退出,我們恭送出青雲客棧。”

亮八咬著牙思量片刻,一收拳握緊了紙條,哼道:“算了!既然是我自己抽的,算我倒黴!”

亮八收了紙條,轉身對眾賊喊道:“你們一個個把錦囊捏著藏著,有什麽不敢說的!有本事的就說說看要你們做的事情都是什麽?”

煙蟲冷言冷語地嘲諷道:“亮八,不是我們不敢說,是怕你這種人從中作梗,搗亂壞事。”

亮八罵道:“煙蟲,你再說一句,老子就撕爛你這張破嘴!”

煙蟲哼道:“少逞能啦,就你這點本事,給老子我擦鞋,我都不見得樂意!”

亮八氣得七竅生煙,哇哇大叫,就要衝上來和煙蟲互毆。

“阿彌陀佛!”苦燈念了聲佛號,身子一晃,站在兩人中間,說道:“兩位施主,小僧覺得,還是不要逞口舌之快,誰能過關,那就是真本事,高下立判,請兩位施主息怒,不必在青雲客棧中讓火家人看了笑話。”

亮八聽了,覺得苦燈和尚說得有理,罵道:“煙蟲,你記住,我們在關內分輸贏!誰輸了,誰就給對方磕三個響頭!”這種磕頭的賭法,當真比要了對方的性命,還要來得厲害。

煙蟲哧地冷笑一聲,抽了口煙,說道:“賭就賭!咱們不賭三個響頭,賭九個!”煙蟲的意思是說,誰輸了,誰就是另一個人的八代龜孫。

亮八不怒反笑:“行!九個響頭就九個響頭!哈哈!你就等著吧!”亮八說完,大踏步地離開大堂。病罐子咳嗽幾聲,慢慢跟著亮八離開。

苦燈和尚向火小邪、鄭則道等人頓首示意,隨後快步離開。煙蟲哼了哼,衝火小邪喊了聲:“火小邪,一會兒見。”說罷還是吊兒郎當地走開。

鄭則道一直麵色沉重,對火小邪、胖好味說道:“兩位兄弟,咱們回房一議!去我的房間吧?”

火小邪和胖好味點頭稱是,就要隨著鄭則道離開,鬧小寶在一旁叫道:“火大哥,請留步,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火小邪看鬧小寶態度十分誠懇,不禁對鄭則道說道:“鄭大哥,我一會兒來找你們。”

鄭則道飛快地上下打量了幾眼鬧小寶,說道:“好!我們在房間等你。”

鄭則道和胖好味轉身離去。

鬧小寶走到火小邪身邊,十分慚愧地說道:“火大哥,多謝你了!”

火小邪忙道:“別謝我,別謝我。那兩塊號牌本來就該是你的,你隻是中了花娘子的暗算而已!”

鬧小寶指著大堂裏的僻靜角落,說道:“火大哥,咱們去那邊說幾句。”

火小邪點了點頭,兩人走到僻靜處的桌邊坐下。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我們以前並沒有見過,你為何冒著不能過關的危險,非要背我上來?”

火小邪驚道:“怎麽,你都記得?你不是昏了嗎?”

鬧小寶點頭道:“是的,我都記得。你喂我指血,背我上來,為我說好話,我都記得。隻是那個時候,我如同魂魄飄在九霄雲外,什麽都做不了。火大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火小邪歎了口氣,說道:“不瞞你說,我在奉天做賊的時候,有三個情同手足的異性小兄弟,和你一般年紀,可是因為我爭強好勝,害死了他們,死的時候連個正經的埋葬之處都沒有。所以見到你,不禁就想起了他們……”

鬧小寶喃喃說道:“原來如此……”

火小邪說道:“鬧小寶,你可千萬別覺得有什麽過意不去的地方,要謝,還是謝那個煙蟲大哥吧!”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不管怎麽說,我都欠你一個大大的恩情。現在第二關的競盜之關,我一定要幫你過關!火大哥,我手中有一個錦囊,我還沒有看過,決定送給你,這樣你就有了兩個過關的選擇。”鬧小寶說著,看了看大堂中店掌櫃、店小二們已經不在,便要把手中的錦囊從桌下塞到火小邪手中。

火小邪連忙推開,臉色嚴肅地說道:“鬧小寶,你這是害我,不是幫我!”

鬧小寶反倒愣了,問道:“這……這怎麽是害你?”

火小邪說道:“剛才你也聽到亮八說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麽了吧?在王家大院裏抓什麽黑毛白尾豬!看著胡鬧,但我認為非常難啊!那些禦風神捕都住在王家大院,如果還沒有走,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亮八到處跑的!”

鬧小寶說道:“可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火小邪說道:“我覺得每個錦囊中的任務都一定極難,而隻給了我們一天的時間!所以,與其拿到兩個錦囊分心,還不如專心專意地去做一個!”

鬧小寶琢磨了一下,臉上一樂,說道:“火大哥,你說得太對了!專心!競盜之關一定是除了考量大家的偷盜技藝外,還要考量是否專心!要心無旁騖!”

火小邪耳朵發燙,擺手道:“這是我瞎想的!不知道對不對呢!”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但是……”鬧小寶突然眨了眨眼,露出一股子少年的頑皮勁,說道:“那麽火大哥,我不給你錦囊,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麽?”

火小邪抓了抓頭,他畢竟比鬧小寶大不了幾歲,還是好奇心很強的年紀,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挺想知道的。”

鬧小寶把紙條翻過來,從桌下遞到火小邪眼前,說道:“你自己看。”

火小邪低頭一看,隻見這張暗紅的紙條上寫著黑色的毛筆字,上麵寫著:“盜走王家大院護院鏢師腰間的五塊腰牌,隻能是編號壹、貳、叁、肆、伍。”

火小邪也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鬧小寶把紙條收好,說道:“果然不容易!一日之內,能做到,就算我本事啦!”

火小邪其實心中正想著:“幸好我不是這個任務!偷鏢師的號牌,一塊還行,連偷五塊,還必須是壹、貳、叁、肆、伍編號的,這不是要命了嗎!”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要不要把你的錦囊也打開看看?這個隨便你啦!”

火小邪回過神來,說道:“沒事,沒事!我正想看看。”

火小邪把自己的錦囊打開,從裏麵抽出一張紙條,打開低頭一看,頭皮頓時麻成一片,紙條上赫然寫著:“王家大院老爺王興的三姨太,腰間係有一紅繩,偷來。”

火小邪心中罵了一萬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火小邪苦著臉,把紙條翻出來給鬧小寶看,鬧小寶看後不禁使勁地暗笑,鼓著嘴,閉著眼,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半晌後才說道:“火大哥,咱們現在可以換一下紙條。沒事的,還是去做一件事,現在換還來得及。”

火小邪把紙條收好,輕歎一聲,說道:“不換了……我認了……”

火小邪和鬧小寶分手之後,六神無主地敲了敲鄭則道的房門。胖好味上來開了門,表情十分難看,看來他一定也是被錦囊中的任務難住了。

鄭則道正心事重重地慢慢喝茶,見火小邪來了,招呼著火小邪坐下。

火小邪坐在桌邊,說道:“鄭大哥、胖大哥,你們已經看了錦囊中的紙條了?”

鄭則道點了點頭,說道:“看了……”

胖好味說道:“火賢弟,你的紙條上寫的什麽?”

火小邪從懷中取出紙條,放在桌上,說道:“讓我去偷王家大院王興老爺三姨太腰上的紅繩……”

鄭則道哦了一聲,將紙條拿起看了看,嘴角微微一撇,輕輕笑了一下,把紙條遞給了胖好味,胖好味接過看了,把紙條還給火小邪,愁道:“怎麽都是這種稀奇古怪的任務。”

火小邪把紙條放回懷中,問道:“那鄭大哥、胖大哥是什麽任務?”

胖好味把紙條拿出來,遞給火小邪,說道:“火賢弟,你自己看吧!”

火小邪接過,胖好味的紙條上寫著:王家大院內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扇門,任意打開,從裏麵偷出一盞油燈。

火小邪把鄭則道的紙條拿起,紙條上寫著:王家大院中有一閣樓,內藏拳頭大小風水珠一顆,偷來。

火小邪輕輕念了一遍,把紙條還給鄭則道。

胖好味苦道:“火賢弟,除了鄭兄弟的任務像是那麽一回事,你看我們的任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搞得我一頭霧水。”

鄭則道說道:“目前看來,這些任務暫時分不出難易!隻有去了王家大院之後,才能知曉。恐怕這次我們三個人無法一起行動,隻能分開各做各的。但我們可以有個約定,就是如果碰麵,互相把自己所見的事情告知,特別是和我們的三個任務有關的事情。”

胖好味說道:“這樣好!鄭兄弟,我看就這麽辦!”

火小邪長長嗯了一聲,慢慢說道:“這樣好是好,但,但會不會因此分心……”

胖好味打斷火小邪道:“哪會分什麽心?多一眼少一眼的!能省不少事啊!我甚至還琢磨著,如果大家方便,我們在王家大院裏做事,可以彼此交換任務呢!反正青雲客棧的人不知道,他們隻看紙條上所寫的內容和偷來的東西是否一致。”

鄭則道說道:“胖兄弟所說的有道理。如果彼此方便,大可交換任務,不用取遠水來救近火!”鄭則道轉頭對火小邪說道,“火賢弟!”

火小邪正在發愣,他隱約覺得,鄭則道和胖好味這麽想有些不對勁,但說不出什麽地方不對。鄭則道叫他,他才回過神來,說道:“鄭大哥,什麽事?”

鄭則道微微笑道:“火賢弟,剛才你有點走神,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火小邪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琢磨怎麽去做才好。”

鄭則道說道:“火賢弟,你和苦燈和尚、煙蟲關係不錯,如果你方便的話,待我們進了王家大院,辨明形勢,找機會和他們談談互相交換任務一事,若有我們六個人合力,幾個時辰就可以把王家大院摸個清楚,屆時把任務一交換,嗬嗬,豈不是大家都方便。”

胖好味應和道:“很好很好,這樣很好!”

兩人看向火小邪,火小邪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鄭則道問道:“火賢弟,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火小邪嗯了幾聲,才說道:“這個……唉,我是不知道怎麽和他們說……”

胖好味急道:“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鄭則道微微一皺眉,沉吟道:“火賢弟,讓你去說的確是有點為難,苦燈和尚、煙蟲都是自視甚高之人。嗯……火賢弟,你就不用再想這件事情了,我見機行事。”

火小邪說道:“咳,那謝謝鄭大哥啦!”

鄭則道說道:“對了,火賢弟,那個鬧小寶和你說了什麽?他有沒有把他的任務告訴你呢?”

鄭則道說道:“這個鬧小寶,剛剛醒來,體力未複,嗬嗬,還不知是誰幫誰呢!火賢弟,紅小醜之死你可要記得,現在還難說是不是鬧小寶下的殺手,你可要多長一個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火小邪聽鄭則道說話,心中別扭得很,但強忍著不表現出來,隻是默默點頭。

王家堡戲春院,乃是此地唯一的一家妓院,盡管排場比不上奉天、南京、蘇杭等地,但也占地頗大,大小房屋上百間,有百多名妓女在此賣春,招待南來北往的客商。

戲春園據說是王家大院王興老爺旗下資產,但誰都說不準此事。戲春院公開的老板,乃是一個叫王兮兮的美豔少婦,看模樣隻有三十歲左右,傳說這個王兮兮曾是一個宮女,得到過大清朝光緒皇帝的臨幸,後被慈禧太後逐出皇宮,流落在民間為娼,被王興贖身後,改名叫王兮兮,便在王家堡開了這家戲春園。這都是坊間傳言,到底店老板王兮兮身世如何,還是個謎。

戲春院乃風流之地,別有一番熱鬧景象。凡是有顧客進門,由龜公迎入前廳,大小嬌娘,無不扭著嬌軀,甜膩膩的一聲“大爺您來啦”,湧到客人身邊,一時間春色無邊。

臨近黃昏時分,戲春園站在門口的大龜公正忙著迎客,突然感覺不對,抬頭一看,見到遠處一行人正快步向戲春園走來。這大龜公一拍自己光亮的腦門,大叫一聲:“哎呀我的親娘,禦風神捕張四爺!”

大龜公連滾帶爬,風一樣地滾進戲春園,瘋了似的向院子裏麵就跑,咕嚕咕嚕栽倒在一個女人腳下,叫道:“王媽媽,禦風神捕張四爺他們來了!”

此女乃是個美豔少婦,穿著華麗的薄紗綢緞料子緊身旗袍,盡管看著麵孔已經三十來歲,但身材仍然曲線動人。此女正是戲春園的女老板,王兮兮。

王兮兮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急急忙忙,別嚇到其他客人!”

大龜公喘道:“快來了,禦風神捕他們快到了!平日裏也沒聽說要來,說來突然就來了!”

王兮兮說道:“別擋路,滾一邊去,我現在就去迎接。翠兒、杏兒、紅兒,帶著你們的姑娘跟我來!”

張四爺、周先生帶著七八個鉤子兵,走到了戲春園大門前,有幾個龜公已經迎上。張四爺他們天天看戲,沒事還在街坊間四處參觀,王家堡本地人沒有不認識他們的。

張四爺、周先生他們由龜公接著,走進戲春園,迎麵就聽到一聲嬌呼:“哎呀,禦風神捕張四爺、周先生,各位大爺!真是貴客,貴客啊!我就說今天喜鵲怎麽落在窗台亂叫呢!我是這裏的老板娘,我叫王兮兮。”

王兮兮領著十來個姑娘,急急忙忙地趕來,張四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幫姑娘已經扭到張四爺他們跟前,團團把張四爺他們圍住,鑽在男人的懷中,像是捧著金元寶一樣,將他們請進前廳。

王兮兮嬌聲吩咐四周:“趕快去後院布置好貴賓房,我要親自敬張四爺幾杯。”

王兮兮轉頭對張四爺滿麵春風地笑道:“哎呀,張四爺,你們怎麽不打個招呼就來了,這可是我們做夢都想不到的福氣啊!”

張四爺跟著王兮兮邊走邊說:“出來采辦一些東西,一時興起,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臨時決定過來的,沒和王興老爺說過。”

王兮兮笑道:“張四爺和各位大爺既然來了,可一定要讓咱們這小地方的姑娘們好好伺候一下!這個臉您可一定要賞給我們啊!”

張四爺笑道:“好說,好說。請!”

王兮兮和張四爺一路寒暄,穿房過院,步入後院中一間碩大的屋子。王兮兮領著張四爺坐了上座,招呼著:“姑娘們,請各位大爺坐下啊!可別怠慢了我們的貴客!”

張四爺坐下,看了眼周先生,周先生他們心領神會,並不落座,而是甩開圍繞在身邊的姑娘。周先生帶著五個鉤子兵快步走出房間,剩下兩個鉤子兵把門一關,站在門邊,雙目怒視,那架勢顯然是誰都不準出去。

王兮兮和一眾姑娘都愣了神,不知這是怎麽回事。

張四爺自己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杯中倒上了茶,嗬嗬一笑,喝了一口。

王兮兮神色緊張地湊到張四爺身邊,顫聲道:“張四爺,您,您這是怎麽了?我們做錯了什麽嗎?”

張四爺笑道:“老板娘,得罪了!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天來,不是來玩姑娘的,而是來抓一個賊!”

王兮兮驚道:“張四爺,您可別嚇唬我,我們這裏哪有什麽賊啊!”

張四爺說道:“老板娘,不要驚慌,若是今天給你們這裏帶來什麽損失,我一律雙倍賠償!請你們少安毋躁,我的人動作很快,是個賊就絕對跑不掉!”

王兮兮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說道:“哎呀,張四爺,您看您,我沒見過什麽世麵,您這樣說話,我害怕死了。”

張四爺嘿嘿一笑,十分悠閑地說道:“不著急,不著急,稍等片刻,稍等片刻!我抓賊也是為了王家堡好!”

一眾姑娘都嚇得縮成一團,驚恐地看著張四爺和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的兩個鉤子兵,誰都不敢大聲說話。王兮兮眉頭一皺,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張四爺也不搭理她,自顧自地喝著茶。

原來,張四爺和周先生他們密議好突襲戲春園的計劃,謊稱要上街親自挑選一些當地特產,在街上真的像模像樣地買了不少東西,等走近戲春園的時候,才突然轉向,留下兩個鉤子兵拖住王家大院派來伺候著的“盯梢”鏢師和孔鏢頭,剩下的所有人都向王家大院趕來。張四爺和周先生料定了戲春園見到他們來了,定會請到後院雅間,果不其然,王兮兮絲毫不敢怠慢,領進後院。等進了房間後,則由張四爺坐鎮,穩住戲春院裏的人,周先生動手,以求速戰速決。

姑娘們看真的抓進來一個人,都嚇得花容失色。

張四爺起身一看,卻見地上躺著的並不是窯子鉤章建,而是一個陌生的漢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看向周先生,問道:“這不是他!怎麽回事!”

周先生緊鎖眉頭,說道:“確實不是窯子鉤章建,我們衝到那間房,早就人去樓空,趕忙分散開搜索,誰知不知從哪裏竄出來這個家夥!拔刀就要殺人,好在沒有得手,隻傷了一個弟兄的胳膊,沒能逃掉,讓我們生擒了!看來窯子鉤章建已經不在這裏了,但這個人十分可疑,就抓來此處。”

王兮兮看著地上那人,一個勁地說道:“哎呀,這人不是我們店裏的客人,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張四爺,我可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客人啊!”

張四爺擺了擺手,說道:“老板娘,你先不要說話!不管是對是錯,我要先問問他!來人,讓他說話!”

有鉤子兵上前把此人嘴裏的布條拽掉,此人頓時張口大罵,一嘴的湖北漢腔口音:“個板板,個婊子養的!快點動手,給你們爺爺一個痛快!”

一個鉤子兵上前一腳跺在此人的臉上,將他的腦袋踩了個結實。

張四爺哼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上來就要殺人?”

此人臉貼著地,罵不出聲來,但極為強硬,扯著喉嚨嚷道:“老子姓郭!是你們的郭爺爺!你們要麽樣?老子殺人又怎麽樣?”

張四爺緩步走到此人麵前,蹲下身子,盯著他的眼睛,雙眼殺氣騰騰,把這個人看得臉色微微一變,氣焰萎了半截。

張四爺哼道:“你是個湖北人!來山西幹什麽?你可知道我是誰?勸你好好說話,免得受皮肉之苦!說!你叫什麽名字,說得好了,讓你死個痛快!”

此人喘著粗氣,叫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郭老七!”

原來他就是鄭則道的跟班,差點和火小邪發生衝突的郭老七!

張四爺定睛看了看郭老七那張扭曲的臉,突然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指著郭老七罵道:“郭老七,就你這個德行,右眉上帶著黑印,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民國初年鄂豫皖一帶著名的殺手組織三眉會的人,你的綽號是不是叫歪寡子?你們的老大是不是姓鄭?”

郭老七瞪著眼睛,傻在當場。

郭老七臉上抽搐了一下,十分驚奇地看著張四爺,說道:“你,你怎麽知道?”

張四爺哈哈大笑,喝道:“扶他起來,我有話問他。”

郭老七讓鉤子兵們拽起,坐在地上,不住喘氣,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四爺。

張四爺看著郭老七,嘿嘿冷笑,說道:“沒抓到正主,卻逮到一個歪主!郭老七,你問我為何知道,不妨就告訴你!你們三眉會的幫主鄭有為,本是一個綠林好漢,卻在民國初年組織了三眉會,四處暗殺,奪了無數亂世梟雄的性命,做得聲勢極大,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隻是三眉會所殺之人,都是些竊國騙世的奸臣賊子,我根本懶得管,隨便他去殺。後來你們三眉會竟要對張作霖動手,張作霖求我出山,讓我追查三眉會,我不好推辭,但我和鄭有為有過一段過命的交情,便寫了一封信給他,勸他從此收手,以免兄弟間翻臉。鄭有為一月後給我回信,說已解散三眉會,讓我不要追查,為了表示他的誠意,同時附帶了一份三眉會所有掛得上號的殺手名單,你郭老七就在此列!我們這些做捕頭的,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一一默記在心,從未忘記!哈哈!”

郭老七把頭一低,默不作聲,算了認了此事,再也不敢囂張。

張四爺哼了哼,繼續說道:“郭老七,我不止知道這些,我還知道鄭有為解散了三眉會後,跑回蘇北老家搖身一變,成了當地的名門望族,富甲一方,而且鄭有為的大兒子鄭則道,就是名震蘇北的大盜小不為!嘿嘿,郭老七,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我問你,你老實回答,鄭則道是不是和你一起來了王家堡?”

郭老七哼道:“你猜都猜到了,何必再問我?你既然知道我曾經是三眉會的人,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會再說什麽的。”

張四爺不依不饒地問道:“鄭則道現在何處?你們又為何來王家堡?”

郭老七說道:“反正不和我在一起!我們又沒怎麽的,你管我們來王家堡幹什麽。”

張四爺又要問話,周先生搶先說道:“張四爺,這個郭老七是個殺手,不像灰毛虱那麽難對付,我們帶回去,我來慢慢問他。”

張四爺說道:“也好!周先生,這次你辦得好!此人可比窯子鉤章建更值錢!我們這就回去!”

眾鉤子兵拽起郭老七,塞住他的嘴巴,半拖半扛地將他帶出房間。

張四爺回身對王兮兮和一眾姑娘說道:“老板娘,各位姑娘,賊人已經抓獲,我們就不久留了,多有得罪,還望見諒。”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大把銀元,丟在桌上,“這是賠你們的,每個姑娘人人有份!老板娘,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這些妓女見到那麽多亮光閃閃的銀元,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親,誰還會害怕,一窩蜂上前爭搶。

王兮兮氣杏眼圓睜,尖聲大罵:“你們這些臭丫頭,都給我老實點!”

王兮兮換了張嫵媚的笑臉,三步兩步扭著身子到了張四爺身邊,扶著張四爺的胸膛,甜膩膩地說道:“張四爺,真是嚇死了,您幫我們抓到這樣的惡賊,想謝您都來不及呢,怎麽敢收您的錢啊!張四爺,您讓他們先把賊人帶回去,我陪您好好喝幾杯,以表感謝!”

張四爺笑道:“老板娘,謝謝你的美意,可惜我不會喝酒,也不好女色。下次吧,下次吧!這就告辭了!”

王兮兮說道:“哎呀,那怎麽好啊!”

張四爺支開王兮兮,說道:“告辭了!我們走!”說著就轉身大踏步地邁出房間,領著一眾鉤子兵,押著郭老七,快步向外麵走去。

王兮兮在張四爺身後嬌聲喊著:“張四爺,我送您,我送您。”

張四爺他們腳步不停,王兮兮隻好緊緊跟在他們身後,一路吆喝著送客。

張四爺他們剛要走出戲春院的前廳,就見孔鏢頭領著一大隊鏢師,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一見張四爺他們,趕忙大喊道:“張四爺,我們來遲了,來遲了!”

張四爺見是孔鏢頭,心中不悅,說道:“哦!孔鏢頭!你怎麽來了?”

孔鏢頭說道:“我猜張四爺一定是來戲春院抓賊的,就趕忙帶人過來幫忙。”孔鏢頭側頭看了看張四爺身後被五花大綁的郭老七,說道,“啊!都抓到了?”

張四爺說道:“嗯,抓到一個!孔鏢頭,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別人做生意,回去再說吧!”

張四爺繞開孔鏢頭,周先生帶著鉤子兵絲毫不搭理孔鏢頭他們,向外快步走去。

孔鏢頭趕忙一揮手,領著其他鏢師跟在張四爺身後。

王兮兮擠不上去,隻好跺了跺腳,揮著香巾,在他們身後大叫:“張四爺、孔鏢頭,你們慢走啊!下次再來啊!”

張四爺他們剛出戲春院,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幾匹快馬已經趕至門口。從馬車上跳下一人,提著長衫,快步趕上前,叫道:“張四爺!你們還好吧!”

張四爺抬頭一看,正是王家大院的主人王興老爺,趕忙抱了抱拳,迎上一步說道:“王先生,怎麽你也來了。”

王興掏出手絹擦了擦汗,說道:“聽孔鏢頭他們派人來報,說張四爺你們正在辦貨,突然向著戲春院來了,不知是何事。我怕怠慢了張四爺,就趕忙來了!”

王興看了眼張四爺身後的郭老七,又說道:“張四爺是來戲春院抓賊?”

張四爺答道:“正是!我們沒有提前告知王先生和孔鏢頭,以免賊人狡猾,打草驚蛇,突然行事,還望王先生見諒!”

王興讚道:“不妨不妨!張四爺,你們可又為王家堡做了件大好事,這賊是誰啊?”

張四爺說道:“此人叫郭老七,他不算是賊,是個殺手,但他的主子卻是蘇北著名的大盜!”

張四爺笑道:“王先生不要驚慌,這個郭老七來這裏並不是針對什麽人的,請王先生放心。王先生,既然你來了,有幾句話我不得不和你講。”

王興神色緊張地說道:“張四爺,請講無妨!”

張四爺慢慢說道:“王先生,自從在王家堡抓獲山東大盜灰毛虱以後,這一帶就古怪異常,灰毛虱無緣無故暴斃,前幾天有賊和尚闖入王家大院,今天又抓到蘇北大盜小不為的手下。這幾日我們一直不敢聲張,裝作無所事事,唯恐在形勢不明的時候驚擾到王先生,但時至今日,我必須要說,恐怕王家堡、王家大院,已經是賊人聚集之地了!這些賊,極可能就藏在王家大院中的某處,極可能是要謀財害命,洗劫王家大院!”張四爺這些話說出來,人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實際上張四爺後麵所說的謀財害命,洗劫王家大院,純屬恐嚇。

王興睜大了眼睛,身子微顫,顯得吃驚不小:“什麽!賊人聚集?謀財害命?”

張四爺說道:“王先生,如果你不介意,請允許我們徹查王家大院!以免王家大院受惡賊滋擾!”

王興瞠目結舌,半晌後才說道:“這這這……怎麽會這樣!好!張四爺,我們王家百十口子人的性命可就托付給你了!”

王家大院西邊的一處密林中,寂靜無聲。

一片布滿雜草的地麵微微震動,嘎吱一聲輕響,一塊碩大的活板被人推開,從地下迅速鑽出十多個人。

這群人正是青雲客棧的店掌櫃、店小二他們和通過了亂盜之關的火小邪等人。

店掌櫃環視密林一眼,轉頭看向西邊,此時太陽已經落入山頂半邊,已是黃昏時分。店掌櫃對眾賊抱了抱拳說道:“各位客官,此地乃王家大院西邊的一處密林,明天太陽下山之前,無論過關與否,都請各位趕回此處,過時不候。切記,切記!”

亮八沉著臉說道:“店掌櫃的,禦風神捕若在王家大院,對我們不利之時,可否殺了他們?”

店掌櫃說道:“不能不能!競盜之關不準殺人,殺人者均算淘汰!我們是賊道,不是匪道,各位客官切不可亂開殺戒、傷及無辜,亂了賊道規矩!”

亮八哼道:“看到禦風神捕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就心煩,算了算了,這次躲著他們就是!”

眾賊再不多言,各自散入密林,眨眼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