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反戈一擊

春熙路人來人往,算是江門最為熱鬧的一條街,而且離師範大學不遠,當聞璐在驚喜中來到這裏時,看到的就隻有人來人往罷了。

空氣裏濕乎乎的,天上的雲彩也大有醞釀新的大雨的趨勢,路上的行人步伐不自覺地快了幾分,在這個時候,老貓的出現除了聞璐,就沒人會注意了。

經過一個路口時,老貓突然消失,聞璐詫異間停下腳步的同時,一個裹著灰色風衣的人挽住她的胳膊,快步走去。

“你是——”聞璐大驚,正待掙紮,就看到風衣裏露出老貓的腦袋,門丁在兜帽下掀開眼睛上的墨鏡。

“怎麽扮成這個樣子?”聞璐不解。

“沒事,請你玩個遊戲,”門丁腳步不停,還有越走越快的傾向,“聞楠的丈夫死了,你有聽到嗎?”

“什麽聞楠?聞楠是誰?”聞璐愣住。

門丁猛停下,“你不認識?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坐在院子裏聊天的那個女人呀。”

“哦——你居然跟蹤我?”聞璐徹底搞錯重點,羞惱地,“說,你有什麽企圖?”

“我還能有什麽企圖,”門丁覺得今晚一切都亂套了,拉著她小跑起來,“你真的不知道聞楠這個人嗎?”

“倒是有個姑媽跟我很要好,我的法術還是她教的呢,”聞璐不明所以地跟著跑,“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姑媽今天上午來報案,說她老公被宰了,”門丁把魂玉遞給她,“見過這個嗎?”

“守身魂玉?”聞璐吃驚,“人在玉在,人亡玉碎,你怎麽會有的?”

“我也想知道,”門丁突然拐進一條岔路,外麵的人像被隔絕了一般,一個人也沒有往這邊瞅,更加沒有人往這邊走,路雖然很寬,卻處在兩棟高樓之間,大號的垃圾箱堆在那裏,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垃圾箱邊上黑黃色的臭水積了好大一灘。

“帶我來這兒幹嘛?”聞璐皺著鼻子,“喂,你今天怎麽怪怪的?我姑媽倒是有幾個師兄,但是從來沒聽說她結過婚哪。”

騙局,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可是這個女人去警局說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聞璐腳底的鞋上滲出水滴,朝著垃圾箱邊流動,當它融入進那灘髒水後,一柄隻有二十公分的彎刀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貼地斬過來。

隻不過這一次它沒有辦法做到透明無痕,更沒有雨水的掩護,彪悍的身體從水裏站起來,另一隻手上的刀已經成形,緊跟著這柄變刀而來。

門丁轉身,眼中精光大放,“等你很久了!”

說著,他在地上猛跺一腳,以他為中心,地麵猛震,幾道不明的黑線從他腳下延伸向四麵八方,“大地守護者呀,請幫助我!展開你慈愛的懷抱,護衛你虔誠的信徒……”

堅硬的柏油路麵碎裂,一塊堅硬的碎塊牆一樣立在門丁腳邊,雖然隻有一塊磚頭大小,卻正好擋在彎刀斬過來的方向。

“錚!”

彎刀重新化作水,飛濺開來,但是那個彪悍的人也隨之而來。

門丁冷笑一聲,“同樣的把戲,還想再來一次?”

“隆……”

地麵並沒有停止震動,正相反,它震動的更厲害,很快地麵就張開巨口,把三個人一齊吞了進去,地麵上轉瞬複原,外麵的行人幾乎沒有一個人看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也沒有任何震動傳遞到路上去。

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裏,一張懸著的黃紙符無風自燃。

“糟糕!”後座上正閉目念咒的年青人睜開雙眼,抖手驅散紙符燃燒剩下的飛灰,“居然能破我的水兵,這人不簡單。”

要是門丁此時在場,一定會發現,那個水做的持刀人與眼前這個年青人長的一模一樣,可他沒機會了。

眼前一黑一暗,還伴隨著無邊的臭氣,跟他一起跌落的,還有那個水兵,腳下赫然是地下水道。

水兵剛落地,身形暴漲,手中的刀威力似乎也大了幾分,但還沒等它再次朝門丁和聞璐展開攻擊,門丁就打了個響指。

“撲——”一朵火苗憑空而現,照亮了門丁得意的笑容,“有時候,有水的地方可不等於就是你的福地喲。”

“嘭……”

火焰驟然變大,在很短的時間裏席卷整個下水道。

下水道裏除了有臭水,還有積年不散的沼氣。

爆燃的火焰把水兵吞噬,順便把門丁和聞璐推向遠處,火焰雖然把他倆吞沒,卻始終無法燒到他們身上,淡淡的土黃色的光芒把他們護在其間,如同防護罩一般,把兩人變成了壓在炮膛裏的炮彈。

奇怪的是,不管火焰如何奔騰,都沒有破壞下水道裏的任何東西,除了點燃一堆空氣,再就是把兩個人送向未知的遠方。

與此同時——

江門國際機場。

聞江威提著行李,在保鏢的護送下,從VIP通道快步走出來,在外麵等候他的,是一支五輛車組成的保鏢車隊。

夏日夜晚的風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聞江威站在車邊,本來車門已經拉開,他隻差一步就可以鑽進去,感受到這夏日難得的涼風,他不由得停下腳步,剛抬起頭,就正好看到一片樹葉隨風而來,在他眼前劃過。

“啪啦……”

手裏提著的箱子掉到地上,聞江威的瞳孔開始放大,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逐漸血痕飛速擴大,血霧從裏麵噴湧而出。

周遭的保鏢一臉蒙地互看,隨即撲上去,把他護在中間。

“救護車!!!”

遺憾的是,神仙來也救不了他了,在不到十秒的時間,一條生命就這樣離開人世,在現場一片忙亂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是誰把他的衣領扯開,裏麵有塊玉掛墜剛出現就消失,也不知是誰拿走的。

在江門唯一一間江畔六星酒店總統套房裏,站在窗前的聞如龍剛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裏麵的白蘭地,突然就捂住自己的喉嚨,試圖要把剛喝進去的酒吐出來,可是吐出來隻有他自己的血。

“撲……”

血噴在窗戶上,腥紅中還帶著蒸騰起的白氣,把窗外慘白的月亮裝飾的格外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