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姐可以一輩子在我這兒蹭吃蹭喝
“小學弟啊，你知道嗎，你今天來得真及時。看到那群親友團吃癟的表情，還有蘇洛和路小佳那吃驚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唯一遺憾的是，小跟班趙小萱不在現場，要知道我也很想看她被打臉的樣子。”
離開會館後，尹甜嘴裏飆著一連串的網絡用語，看上去非常激動。
而走在她身後的季若啡和金夜白之間的氣氛則顯得很微妙，兩人並肩往前走，卻相顧無言。
“那個……今晚真的很感謝你替我解圍。”許久後，季若啡率先開口。
金夜白嘴角上揚，又蘇又帥的笑意在他嘴角綻開：“保護自己未來的老婆，是每個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小學弟，你說情話的樣子，真的是太肉麻了！”尹甜單手不自覺地摁在心髒的位置，“不過，你今天的表現，我給你點三十二個讚。”
“總之，謝謝你。”季若啡道謝後，拉著尹甜就要走。
結果尹甜皺眉道：“學姐，小學弟幫你挽回了麵子，你就這麽走了不合適。”
季若啡看了看金夜白，有些犯難道：“那你覺得怎麽才合適？”
“道謝沒誠意，用行動來證明吧。”
尹甜說著朝金夜白眨眼，頗有“求誇獎”的意味。
季若啡左思右想之後，語出驚人道：“金同學，要不我請你吃晚飯表示下感謝吧。”
尹甜一聽，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在地上。
沒想到金夜白嘴角含笑，目光透著期待和欣喜：“好。”
尹甜：“……”
這麽大的恩情，學姐居然想靠請吃一頓晚飯來打發自己的恩人，而對學姐有意的小學弟居然不乘勝追擊，而是果斷地同意了這麽隨意的回報。
這兩個都是奇葩！
“現在是晚上九點，食堂基本沒飯了，不過學校內的餐館多數還在營業。”季若啡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道，“金同學喜歡吃川菜、粵菜，還是湘菜啊？”
“學姐喜歡吃什麽那就吃什麽。”
“那就川菜！”季若啡一錘定音。
金夜白沒發表任何意見。
尹甜扶額。
—學姐，你真的就這麽回報自己的恩人嗎？
“尹甜，走吧。”倏然，季若啡的手臂搭在了尹甜的肩膀上。
尹甜目瞪口呆地問：“去哪兒？”
“跟我一起吃晚飯啊。”
“你不是邀請小學弟嗎？”
“一起吃唄。”
尹甜立刻拿下了季若啡的手臂：“學姐，今晚九點半，我的偶像會直播，我要回去給他刷禮物。”說完，她便識趣地離開，給金夜白和季若啡創作獨處的機會。
學校餐館，包廂。
季若啡拆著桌子上的餐具，而坐在她對麵的金夜白像是受過高等的禮儀訓練一樣，坐姿端正而有型。
一會兒後，幾個保鏢走了進來，他們把季若啡剛拆好的餐具撤走了。
與此同時，阿澈拿著兩套精致的餐具走了進來。他將餐具分別放在兩人麵前，然後恭敬地站在金夜白身側。
十分鍾後，服務員陸續上菜，因為包廂裏站著一大群人，所以每次服務員上菜的時候，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他們……”季若啡指著包廂裏的保鏢，顯得很無奈，“這麽多人……”
這麽多人看著她吃飯，就像上廁所時外麵站著圍觀群眾一樣，當事人壓根沒心情做事。
金夜白立刻會意，他側目，並吩咐道：“你們下去。”
保鏢們整齊有序地離開了包廂，隻剩下阿澈一個人站在一旁伺候。
季若啡扒了一口飯，問道：“你吃飯也帶著助理？”
金夜白扭頭看向了阿澈：“你也下去吧。”
阿澈平日裏沒有太多表情的臉，此時卻變得鐵青，顯得很為難。
他知道自己不能忤逆金夜白，隻好采取曲線救國的戰略：“季小姐，自從少爺懂事以來，我一直跟在他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超過半天，少爺不能沒有我。”
聞言，季若啡打了個寒戰。
這番話聽起來真的很有貓膩，她不得不想入非非。
“別廢話，讓你走就走。”金夜白沉聲命令。
阿澈歎息，他剛轉身，季若啡招手道：“算了算了，你留下來吧。”他要是走了，她總有一種拆散“有情人”的罪惡感。
阿澈止步。
十幾分鍾後，兩個保鏢端著金燦燦的超大餐盤走了進來，他們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後，一刻也不停留地離開了。
季若啡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兩個盤子裏分別裝著幹煸龍蝦和幹鍋麻辣蟹，而且看燒法像是出自A市最有名的店。這家店喜歡在龍蝦裏放花甲、藕片、雞爪之類的配菜，賣相上看起來很奇怪，但是味道好到讓人停不下來。
不過，這家店很喜歡搞饑餓營銷，每天隻賣五百份，售完為止。據說賣完後，任你出十倍的價格，老板也不為所動。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按理說限定的份數早就售完了，他怎麽弄到的？
狐疑之下，季若啡剝了一個龍蝦嚐鮮，發現味道是這家店的味道，但是蝦比平常的龍蝦大好幾倍，而且蝦肉更加豐滿平滑，口感好到逆天。
“好吃。”季若啡熟練地剝著龍蝦，“你是不是預訂的呀？他們家的龍蝦和螃蟹可不是那麽容易訂到的，我聽說有人的預訂都排到下個月了。”
金夜白淡然道：“如果學姐喜歡的話，什麽時候你想吃了，就讓他給你做。”
“喀喀……”季若啡被他的話給嗆著了。
金夜白立刻將果汁遞了過去。
季若啡順手接過他手裏的果汁，喝了一口後，才說：“你以為廚師是你們家的呀？”
“季小姐，這家店的廚師被我們少爺挖過來待命了。”阿澈趕緊說道，“隻要你有需求，對方隨時會為你下廚。”
季若啡詫然地問：“我聽說他們家的主廚拿的是A市廚師界最高薪資，別家老板想挖人都因為薪資問題望而卻步，他真的願意被你挖走？”
金夜白不鹹不淡道：“他願意跟著我的錢走。”
“你為什麽要挖人家店的廚師？難道你要開飯店？”
金夜白緩緩地說道：“聽說學姐很喜歡吃這家店的菜，但是預訂太麻煩，所以我就讓廚師離職，專門給你做菜。”
季若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問道：“隻是做菜？家庭煮夫那種？”
“有問題嗎？”
季若啡：“……”
他這麽隨意地把人家廚師給挖走了，有沒有考慮過飯店老板的感受？
還有，飯店老板要是知道別人挖走他作為鎮店之寶的廚師，隻是為了當作家庭煮夫，一定會崩潰吧？
“學姐。”就在季若啡默默感慨時，金夜白將一個餐盤置於她麵前。
隻見餐盤裏放著剝好的龍蝦仁，蝦仁上沾有美味的醬料。
季若啡驚訝地看向了金夜白，這才發現他戴著手套，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剝蝦。
“你隻剝蝦卻不吃，真的好嗎？”
“學姐吃得開心就好。”
“……”
金夜白稍稍抬眸，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上下擺動，包廂裏的燈光罩在他的臉上，將他原本就通透的臉照得如玉一般光滑，這樣好的皮膚讓女生都自慚形穢。
這一刻，就連平時不花癡顏值的季若啡也看呆了。
不得不說，這個小學弟長得真是360度無死角。
“如果學姐願意的話，我可以每天給你剝。”
小學弟說話太有引導性，季若啡含蓄地拒絕道：“你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每天剝蝦像啥樣啊？”
“我隻給學姐剝。”
“……”
吃完晚餐後，季若啡發現金夜白的保鏢早就結清了費用。
出了餐館後，季若啡拿出手機道：“金同學，學姐我呢，也不是一個蹭吃蹭喝的人，既然我說請你吃飯就一定要埋單，把你的支付寶賬號給我，我給你轉賬！”
“學姐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一輩子在我這兒蹭吃蹭喝。”
季若啡不想跟中二病小學弟繼續扯皮下去，於是催促道：“快點把賬號報給我，不然我就要翻臉了啊！”
聽她這麽說，金夜白才重視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阿澈的身上。
阿澈走上前，畢恭畢敬地彎腰，道：“季小姐，這頓飯費用一共是9932.9元。”
季若啡一聽，不淡定地質疑道：“這家飯店我們社團經常來聚餐，十幾個人吃飯的費用也不超過500塊。”
“這家店您點的菜隻需要132.9元，剩下的9800是大蝦和螃蟹的費用。”
“什麽蝦這麽貴，別告訴我按隻賣的？再貴也貴不過青島大蝦吧？”
阿澈回道：“我們用的是澳洲大蝦，一隻399。”
“把澳洲大蝦當小龍蝦來燒，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
阿澈將手機雙手送到季若啡麵前：“這是廚師下廚時的過程，請季小姐鑒定。”
季若啡看完完整的視頻後，表情是崩潰的。
“……”
土豪任性啊！拿澳洲大蝦當小龍蝦來燒！
澳洲大蝦在死之前一定哭得很傷心吧，它可是高貴的蝦，與眾不同的蝦，平時上桌都是按隻入盤，結果被當作大雜燴一鍋端了！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沉默了良久，季若啡利索地將自己的手機收了起來，她換了一張笑臉，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麽堅定了：“這頓飯讓金同學破費了，但是學姐我呢，真的不是蹭吃蹭喝的人，我也懂禮尚往來的，下次我請你吃自助海鮮，399一個人的那種！你放心，在氣勢上，絕對不輸場子。”
金夜白淡然地回道：“哦，那就讓學姐破費了。”
“哈，哈哈，哈哈哈……”季若啡幹笑著，“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
季若啡還沒走，金夜白卻下意識地牽住了她的手。
她本能地甩手，杏眼一瞪：“你幹什麽呀？”
金夜白一臉無辜：“送你回寢室。”
“那你為什麽拉我呀？”
“我觀察過，學校裏的情侶都這樣做。”
“可我們隻是學姐和學弟的關係！”季若啡驚呆了，“你這麽做是耍流氓，我可以揍你的。”
“學姐是害羞了嗎？”
季若啡：“……”
她哪裏害羞了？
如果不是因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在他牽自己手的那刻，她就揍人好嗎？
“金同學，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能走，真的。”季若啡在原地把腳抬到頭頂，“你看我這腿腳麻溜的。”
話落，她疾步匆匆地往前走。
可是，金夜白一行人浩浩****地跟在她後麵，她快他們也快，她慢他們也慢。
就這樣，在這誇張的陣仗下，季若啡被一路護送，直到她安全抵達宿舍樓門口，金夜白一行人才離開。
翌日，天氣晴好。
季若啡早起後來到社團，帶領社員們晨練。
一群人剛舒展完手腳，尹甜就推門進來。她一把抓住季若啡的手腕，把人往外拉。
“尹甜，發生什麽事了嗎？”
“走，我們去找李譽。”
“找李譽做什麽？”
“他昨天居然放我們鴿子，我們去找他理論！”
話落，尹甜強勢地帶著季若啡來到了聲樂社。
此時聲樂社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分別是李譽、路小佳、趙小萱和另外兩個社員。
“李譽，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家夥！”
尹甜兩三步走上前，一把揪住了李譽的衣領，另一隻手舉得高高的，要不是季若啡拉得快，她的拳頭早就砸到了他的臉上。
尹甜是學校出了名的“打女”，聽說她在高中的時候拿過大大小小的武打冠軍，所以她在A大橫著走，沒人敢讓她豎著行。
李譽拉著苦瓜臉問道：“我怎麽言而無信了？”
尹甜的手猛地一推，李譽的身體撞在了牆上：“我們說好的，昨晚八點在學校會館見，結果你們聲樂社一個人都沒到場。”
李譽不敢招惹她，隻是認地解釋道：“我們定的時間是今晚八點呀。”
“今晚？”季若啡吃驚道，“難道是我們溝通失誤了？”
“學姐，他在說謊，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尹甜氣憤道，“他絕對是故意放鴿子，我估摸著是跟某人合謀了來給你難堪呢！”說著，尹甜的目光落在了路小佳的臉上。
趙小萱第一個不悅了，她立刻道：“我們小佳可不是那種人，倒是季若啡這種愛耍心機的人，才喜歡暗箭傷人！”
“我都沒指名道姓，你就急著憋清關係，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尹甜冷哼了一聲。
“你們這麽氣急敗壞地來找碴，不就是嫉妒洛哥親自給小佳辦生日宴會嗎？”趙小萱譏諷道，“季若啡，你跟蘇洛認識那麽久，他應該連個像樣的生日禮物都沒給你送過吧？”
季若啡暗自咬牙，卻無話反駁。
她和蘇洛相識十五年，他送過她很多禮物，但都是偷偷摸摸地示好，從來沒有光明正大地送。
小時候，她以為是他膽子小，怕父母發現他“早戀”，直到昨天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的單親家庭心存芥蒂。
“嘁，我們學姐才不稀罕蘇洛送東西呢！”尹甜不屑一顧地嗤笑，最後又驕傲地說道，“蘇洛那種渣男哪配得上我們優秀的學姐，隻有金夜白那樣的顏值才能勉強站在學姐身邊好嗎？也隻有你們這種低配版的女人，才會把蘇洛當塊寶！”
此時，尹甜已經完全化身為“學姐吹”，實力幫季若啡吹噓了一番。
而尹甜的一番話，讓路小佳和趙小萱頓覺臉上無光。
“誰知道金夜白是不是跟我們社長李譽一樣，隻是她的合作夥伴！”趙小萱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弱得不能再弱了。
昨晚雖然她不在現場，但是事後通過學校論壇看到了不少花邊新聞。
據說場內有人看到金夜白腳踩蘇洛，一點臉麵都不給，還放話說“我金夜白的女人”。
雖然是小道消息，但是大家說得有板有眼，可信度很高。
想到這裏，趙小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昨晚替季若啡撐腰的人是大二的鄭若楓，她都能理直氣壯地反諷回去“蘇洛學長哪點比不上他”，但偏偏這個人是剛入校一天就火爆全校甚至全網絡的“國民校草”，不管你是什麽審美，都無法從他臉上找到任何缺點。
“合作夥伴？哈哈……你要是有本事，讓小學弟也成為你的合作夥伴試試，恐怕他都懶得正眼瞧你一下。”尹甜反擊道，“小學弟在學姐麵前鞍前馬後的樣子，恐怕你這輩子隻能邊看邊嫉妒了。”
尹甜挑釁得過於明顯，季若啡覺得不妥。
她拉了拉尹甜的衣袖，小聲道：“氣也出了，牛也吹了，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尹甜看著趙小萱吃癟又沒辦法撒氣的樣子很滿意。
因為心情好，她采納了季若啡的建議：“好，我們走！”
季若啡和尹甜走後，趙小萱氣呼呼地問路小佳：“小佳，昨晚金夜白真的替她出頭了嗎？”
路小佳抿著嘴唇，表情中透著脆弱，令人忍不住想要嗬護她。
“是呢。”路小佳輕聲道，“小學弟對她嗬護有加。”
“論相貌，季若啡哪能跟你比？尹甜都把她吹上天了，說什麽隻有金夜白勉強配得上她，聽了就來火。”
可來火也沒辦法，小學弟昨晚確實替季若啡出頭了，石錘太硬，她們想翻盤都沒機會。
趙小萱憤恨道：“我看小學弟要麽就是跟她有合作關係，要麽就是被她虛偽的表象給欺騙了。”
路小佳故作無意地說道：“除非有人能在小學弟麵前揭穿她，否則……唉……”
趙小萱一聽立刻拍手叫好：“對呀，她既然喜歡裝，我就負責撕開她的假麵具。我得好好想想，怎麽接近小學弟。”畢竟小學弟出入身邊都跟著人，一般人壓根沒辦法靠近他，更別說能見麵聊天了。
想到這裏，趙小萱坐在一邊翻看論壇上的攻略，試圖找到接近小學弟的捷徑。
而路小佳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季若啡，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