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學弟,你認輸吧

“很好,這個動作不錯!”

一進練功房,季若啡就看到路小佳的身影,還有一側的朱老師。

兩天前,原本一直幫她設計新舞蹈的朱老師突然跟她說,學校要將她安排去訓練路小佳,無法再幫她了。

季若啡雖然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

路小佳進入半決賽之後,學校對她高度重視,認為她最有機會奪冠,開這樣的後門也無可厚非。

隻是,學校的舞蹈老師這麽多,偏偏選了朱老師,這就讓季若啡有些犯難。

路小佳看到季若啡出現,心中無比得意,連帶著看她身邊的金夜白也看低了一截。趁著朱老師出去接電話,她走過去,誠意滿滿地開口:“學姐,你也來了。”

季若啡不想回答她。

“學姐……你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路小佳故意做出受了傷的表情,“校領導說朱老師非常適合教我,所以才請過來。如果我知道她還在幫你設計動作,我肯定會拒絕的。”

季若啡對她惡心透了,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讓她真的拿著自己當作提高形象的跳板,於是勉強開口道:“老師的安排不是你能決定的,同樣也不是你說拒絕就能拒絕的!”

“嗯,學姐,謝謝你體諒我!”路小佳將拳頭握緊放到臉頰邊,重重壓了壓,“學姐,我一定會努力的。拿到冠軍,不是我一個人的榮譽,而是全校的榮譽。”

季若啡沒有接話,一側的金夜白抬頭隨口丟了一句:“你能得冠軍?”

路小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有些難堪,有些尷尬,她委委屈屈地說道:“我隻是說我會努力!”

“基因限製了你的下限,努力決定了你的上限。不過你這種人再努力,恐怕也突破不了基因的限製。”金夜白奚落起人來,那真的針針見血。

季若啡原本心情不太好,可是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

“學姐……”路小佳努力讓自己眼眶含淚,“如果學姐不喜歡……要不我把朱老師還給你?”

“季若啡,你還要不要臉了?”圍觀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幫路小佳開口,“路小佳都那麽忍著你,你還這樣咄咄逼人!”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咄咄逼人了?”季若啡抬起頭,冷冷地看向說話的人。

“你就仗著自己比她高一級……”

“你也知道我比她高一級,那她的態度像是對學姐的態度嗎?”季若啡打斷對方的話,順口說道,“真覺得她可憐,就給她多多投票,這樣才是對她最大的支持。”

“季若啡,你真不要臉!”那女生顯然被激怒了,衝過來就要打季若啡,黑衣人連忙想要拉住她,不想她已經先一步到季若啡的麵前,一巴掌就要蓋到季若啡的臉上。

季若啡正要躲開,可是金夜白已經先一步將她拉到身後,抬手就將她推開,那女生的手就打在了他身上。

“少爺——”黑衣人亂成一團。

糟了!

季若啡見到金夜白瞬間變色的臉,頓覺不妙,眾目睽睽之下,不能讓他的病被人發現,更不能讓他遭受痛苦!念頭在腦海裏閃過,她立馬轉身,緊緊抱住金夜白,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挑釁地朝眾人說道:“以為對我充滿惡意,我就會被打倒?說真的,我一點都無所謂你們的評價,我的日子也不是過給你們看的。”

金夜白的耳朵嗡嗡響,那股疼痛隨著季若啡的擁抱正在緩緩退下,他下意識地叫了聲:“老婆……”

季若啡仰起頭,加重擁抱的力道。

金夜白僵硬而繃緊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見金夜白快速穩定,黑衣人鬆了口氣,但是他們圍在一起,不讓其他人靠近。

“走吧,我沒心情練舞了。”季若啡擺出被他們倒盡胃口的樣子,拉著金夜白朝門口走去。

“太囂張了!”有人忍不住低聲罵道。

路小佳連忙拉了下她,說道:“她是金學弟的女朋友,不要亂說話。”

“難道我就怕了她?!”女孩提高了聲音又立刻放低,“你一定會得冠軍的,我要讓我的朋友們都為你投票!”

路小佳心裏竊喜,嘴巴上卻不停拒絕:“謝謝,不過咱們是學生,投票是要花錢的,這些錢……”

“我們就是要讓某些人知道,人民群眾的力量有多強大!”

路小佳笑了笑,感激地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掃到門口黑衣人消失的位置,腦海中浮現的是剛才的畫麵。

原來金夜白似乎有隱疾,他似乎不能被異性觸碰?

不然為什麽剛才金夜白看起來那麽不對勁,那些黑衣人又特別緊張呢?

這時,女生拿出手機來投票,看了看票數,又看了看路小佳,可惜地說道:“小佳,一定要加油啊!就算沒奪冠,你也是我們心中的冠軍!”

路小佳聽得一頭霧水,見她拿著手機,探過頭一看,就發現不對。

她的票數不太對!

蘇洛不是說今天的票數會衝到第一名嗎,為什麽跟第三名還差這麽多?

她勉強應付了那個女生,立刻跟老師打招呼離開,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打電話給蘇洛。

電話響了許久,那邊才接。路小佳不敢對他發火,隻能委屈地說道:“洛哥,今天我又被季若啡嘲笑了,她說我的票數太可憐……”

蘇洛在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小佳,我家裏這兩天發生了一點事,可能沒有辦法顧及你這邊了。”

聞言,路小佳心頭一冷:他這是什麽意思,睡了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察覺到路小佳的不對,蘇洛歎了口氣,說道:“之前投錢幫你買票,花了一大筆,我爸爸已經發現了,現在正在追究這件事,而且公司最近周轉有些問題。小佳,要不你先自己拉拉票?”

“好。”路小佳的聲音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小佳……”蘇洛感覺自己開口得更加艱難,“我們一定會結婚的,等我家渡過這次難關,我送你去蘇美爾進修,你不會失去你的舞蹈,好嗎?”

“洛哥……”路小佳體貼地說道,“我很開心,你會跟我說你家裏的事情。你好好顧著你家,不用擔心我,我有你就足夠了。”

蘇洛聽著,十分感動,又好言安撫了幾下,這才掛了電話。

路小佳聽著耳邊的嘟嘟聲逐漸停止,麵容猶如三九飛雪,被冷氣蓋得嚴嚴實實。

男人果然都不可靠,滿嘴甜言蜜語,可笑,她居然還這麽天真。

她將手機拿到眼前,看著蘇洛的電話號碼,想了想,還是沒有將它拖進黑名單。她不能讓他白白占了便宜,必須從他身上再挖一些好處!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叮的一聲,跳出一條信息。這年頭還有人用彩信!路小佳十分奇怪,同時又覺得不安,點開之後,是幾張照片,她臉上的血色被這些照片瞬間吸光。

那是她往杯子裏下藥,以及她將下藥的杯子交給助理的照片。

彩信後麵還有一句話:路小姐,我這裏有完整視頻,如有興趣,今晚×××大酒店607見。

該死的!路小佳恨不能將手機砸碎。

到底是誰?

季若啡對舞蹈房裏的事情根本不在意,跟著金夜白一同上車之後,她便嚴肅地說道:“大白,我有話跟你說。”

金夜白對這個稱呼十分受用,這是屬於他家人還有親密好友的稱呼,從季若啡的口中發出來,聽著特別舒服,連帶著心情也好多了:“你再叫一遍。”

季若啡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在舞蹈房叫得太順口,一下子改不了了,不過對付金夜白,她現在有經驗,立即笑著說道:“親愛的。”

他的臉應聲而紅。

很好,金夜白立刻規矩了許多,因此她終於可以切入重點:“你剛才又發病了。”

“嗯,你在就好。”金夜白點了點頭,“比起從前,這一次要好很多。”

“但是你不能一輩子都被這個病困擾。”

“我並不困擾,是人都會生病。”

“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治好它嗎?”

金夜白的臉色微微一冷:“你嫌棄我?”

她毫不猶豫一拳頭揍過去:“瓊瑤劇已經不流行了。”

金夜白摸著臉,對著後視鏡查看有沒有腫起來,阿澈忍不住開口道:“季小姐,少爺這病從小到大看了不知道多少個醫生,誰都查不出症狀。後來心理醫生說可能跟小時候的經曆有關。”

“那次差點被拐的經曆嗎?”季若啡問道。

阿澈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開口,沒想到季若啡已經知道了,看樣子應該是金夜白自己說的,多嘴的心理負擔馬上減輕了不少。他看到少爺還看著窗外故作深沉,不過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證明,少爺做出了授權。

阿澈立刻就放飛自我了:“是的,一開始以為是生病了,檢查之後發現完全沒有問題,又在全世界走了一圈,找了著名的心理醫生谘詢,最後才確認是小時候的那次意外導致的。但是心理醫生對此也沒有辦法,不管是催眠還是引導,少爺始終沒有改變過。董事長和夫人沒有辦法,隻能找一群保鏢在他身邊保護著。”

“他發病的時候,似乎非常嚴重。”季若啡看了金夜白一眼,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家夥幾乎要休克,後來的幾次發病同樣可怕得很。

“是,好多次都疼得休克。”阿澈回答道,“心理醫生說,他開啟了自動保護係統,隻能等著他自己克服。”

“這麽多年就沒有一點改善嗎?”想到他的這些可怕的遭遇,季若啡就為他心疼。

“幾乎沒有……”阿澈想了想,又道,“不過自從季小姐您出現了之後,他的情況緩和了許多,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好,今天這次居然這麽快就恢複了,真可謂是奇跡。”

“有媳婦兒在我身邊。”金夜白隨口丟出了一句。

“那我要是不在呢?”季若啡忍不住反駁道。

“那我就在你身邊。”他理所當然地應道。

旁邊的阿澈張了張嘴,他很想說:季小姐,您被少爺套路了,他剛才叫你媳婦兒,你居然默認了!

不過阿澈還是吞下這句話,轉身回到駕駛室。

從前有個人話太多,後來他死了。

引以為戒,引以為戒。

“大白,你這樣不行的。”季若啡看著他的臉,嚴肅地說道,“你以後會有更廣闊的天地,會接觸到更多的人,站在更高的位置,萬一對手發現了你的致命傷,對你下死手,那你怎麽辦?”

“我有你在。”金夜白依然是這句話。

“可是我希望能把你治好。”她倔強地說道。

“如果治不好,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如果治好了,我也不會離開你啊!”她順口就應道,隨後被自己的這句話驚呆了。

“既然如此,那就治吧。”金夜白十分滿意,又追加條款,“治不好,你得負責一輩子!”

“大白,你真的想太多了。”她丟給他一個白眼,看得他喜滋滋的:隻有自家媳婦兒才會有這樣的表現,鄭若楓如果知道這一切,肯定會很生氣,哦,找個機會在他麵前顯擺一下吧。

今天是個好日子。

晚上,金家。

鄭若楓對著棋盤裏那可憐的黑子十分生氣,而金夜白的白子氣勢如虹。他無所謂,反正被虐慣了。可是金夜白特意叫他過來,就為了炫耀自己和學姐的親吻,這是幾個意思?

“學弟,你認輸吧。”金夜白老氣橫秋地說道。

“我認……啊呸,你叫什麽學弟?”鄭若楓應到一半立馬改口,順便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若啡是我老婆,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學姐夫。”金夜白一臉經曆過滄海桑田的表情,看著他,好像兩個人隔了一個世紀。

“胡說八道,你比我小!”

金夜白揮了揮手:“阿澈,把我身份證拿過來給他看下。”

“是的少爺。”阿澈立刻獻上身份證,“楓少爺請看。”

鄭若楓一把推開,嚴肅地說道:“嚴格說,你能追到學姐我也有功勞,大白,你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很可恥。”

“哦。”金夜白點頭,決定放過他,“若啡的懷抱很舒服,抱著她的感覺也很好,觸感滿分。”

這一波狗糧來得猝不及防!

“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告訴我了!”單身狗不想聽。

“你想到哪裏去了?”金夜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若啡說要幫我治病,我跟她說了,她在身邊就行了。她非要治好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還不叫虐狗!

鄭若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楓少爺息怒,楓少爺息怒!”阿澈硬著頭皮拉他。

“輸的人把殘局收拾一下!”金夜白篤定他不會走,“若啡等下看到了會罵人。”

鄭若楓眼睛一亮:“學姐等下要來這裏?”

見到阿澈點頭,他立刻坐到棋桌前,一邊收拾,一邊考慮怎麽跟季學姐打小報告,管好她家的小奶狗!

……

季若啡是帶著尹甜來的,一下車,蘇媽媽就迎過來,歡喜地拉著她的手說道:“季小姐來啦,少爺等了好久呢!”

“蘇媽媽好。”季若啡連忙問好,她和蘇媽媽就見過一次,也不知道蘇媽媽為什麽那麽喜歡她。

“好好好,季小姐長得真好,我一看就喜歡,少爺有眼光!”蘇媽媽高興地回應,“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季小姐,我就覺得熟悉,可能是上輩子的緣分。”

季若啡連忙笑著點頭,一路被領著去了圍棋室,見到鄭若楓有些意外:“學弟,你也在這裏。”

人群裏,學姐率先看到我!鄭若楓得意地甩了個眼神給金夜白。

金夜白走上前,隨手就將季若啡拉住,宣告主權。

學姐,掙紮,甩手啊!鄭若楓在心裏呐喊,可惜,季若啡聽不見。

她笑眯眯地介紹了尹甜,然後跟金夜白說:“我來給你治病了。”

三個男人懷疑地看了一眼季若啡,又看了一眼尹甜,最後目光又落到了季若啡的身上。阿澈知道,這種少爺們都不想開口問的問題,隻有他來問了。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沒聽說過尹甜小姐會醫術啊!”

季若啡微微紅了臉,說道:“哦,她不是會醫術,她是引子。”

“引子?”阿澈和鄭若楓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這樣的。”她更加不好意思,硬著頭皮說道,“我問了心理醫生,大白目前這樣的情況,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然後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隻要他發病的時候,我握著他的手,他的症狀會減輕,我要是抱著他,他就恢複得很快。”

這是廢話。

大家心裏都有數,但大家嘴上都不敢說。

“最重要的是,大白每次發病被我治好了之後,他再發病的時候,症狀就比之前要好很多。”季若啡說得越來越慢了,“所以我就想找一個女生碰一下大白,然後我在旁邊治療,這樣來幾下,也許他的症狀就緩和了不少呢?至於尹甜,我是覺得反正她也知道大白的病了,倒是個十分合適的人選。”

“學弟,好好加油!”尹甜立刻握拳為他鼓勁。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另外兩人從金夜白眼中看到了絕望,這也能想出來,學姐腦洞真是太大了!

鄭若楓艱難開口,試著轉移話題:“學姐,還有這位尹甜同學,比賽好像還沒有結束,你們不排舞嗎?好像下一場是複活賽,十分重要。”

“比賽的事情我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大白的病才是最重要的。麵對女生,他的抵抗力是零,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季若啡認真地回答道。雖然她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不靠譜的,但是她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這件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季小姐可以先把比賽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也可以啊。反正少爺的病,也持續這麽多年了。”阿澈跟著艱難開口。

“就是因為這麽多年了,所以更需要快點治好。”

阿澈和鄭若楓敗下陣來,同時看向金夜白—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搞定吧!

隻見金夜白從他們身後走上前,一臉慷慨從容的神色,隱忍而痛苦地說道:“媳婦兒說什麽,就是什麽!”

阿澈和鄭若楓慌忙扶牆,才挨住金夜白插過來的兩刀。

片刻後,樓上傳來金夜白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鄭若楓摸著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向天花板,默默問道:“你說大白這是什麽體驗?冰火兩重天?”

阿澈眼皮都不抬地應道:“痛並快樂著!”

之後,兩個人同時歎了口氣,愛情使人變傻,果然是真理!

今夜一連十幾輪的狂虐後,尹甜終於忍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壓力,逃下樓,將季若啡和金夜白丟在房間裏。

這個房間除了地板之外,四麵都是電子數控玻璃,可以模擬各種場景,比如星空、沙漠、綠洲,歐式風格、日式風格,十分有趣,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被設定為北極島實時景象。

“這樣的話,你的心情會平和一些。”季若啡如是說道。

金夜白滿頭大汗,衣服貼著身體,露出他的肌肉,看得她挪不開眼。

正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她跳舞這麽多年,男舞者也見過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像他這麽完美。

金夜白被汗濕得難受,很想換衣服,但是被她緊緊盯著,有些羞赧,朝旁邊的衣服看了又看,始終沒有動手拿過來。

她馬上發現了他的不對,立刻轉過身說道:“你脫吧,我不看!”

季若啡這麽一轉身,他反而更加尷尬,死要麵子地應道:“想看就看,反正以後也是要看的。”

這句話說出來確定沒有勾引成分?季若啡一臉黑線。

話雖如此,但金夜白還是動作飛快地將衣服換好,這才走到她麵前,死撐著說道:“我是你男人,有什麽可害羞的?”

“不要以為我現在不敢揍你。”

她揮舞著小拳頭的樣子十分可愛,金夜白的眼睛明亮,他彎腰坐到她的身邊,強行將她的腦袋擱到自己的肩膀上,滿意地說道:“漂亮嗎?聽說今夜有極光。”

“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她的回答很不配合。

“過一會兒應該就會有了。”金夜白一點都不介意,她在身邊,他就很開心。

季若啡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看著前方,好像真的身在南極一樣,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可是一點都不冷,四麵寂靜,運氣好點,也許還能看到北極熊。

這算不算到了世界的盡頭呢?

“我想治好你的病,不是因為我嫌棄你。”她輕輕說道。

“嗯。”

“黑衣人是你的束縛,限製了你的飛翔,我希望你能更自由一些,而不是活在擔驚受怕裏。”

“嗯。”

“你會不會討厭今天晚上這樣?”

“不會,有你在。”

“但是我未必一直在。”

“我知道。”金夜白沉默了一下,說道,“小時候,那位再也沒有出現的姐姐也說會再來看我,但是沒有出現過。”

“因為那次意外,你很害怕,所以留下了陰影,又因為那個姐姐,你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季若啡想了想,說道,“要不,想辦法找一找那個姐姐吧?也許她出現之後,你就不治而愈了呢?”

“不需要。”他拒絕,“有你在身邊,我總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好……”

“總會治好,一輩子那麽長,我不著急。”

是啊,一輩子那麽長,就算治不好了,他也不在乎,她就在他的身邊,牽著她的手,他就不打算再放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讓他鬆開。

季若啡似乎沒有聽到,她瞪大了眼,驚喜地看著前方,忍不住喊道:“看,極光……”

“嗯,極光。”他沒有去看,隻是凝視著她的臉,看她的眼在極光之下閃爍的七彩光芒,心滿意足,“比賽完,我帶你去看。”

他的聲音很輕,季若啡聽得不真切,想他經常說傻話,她也不多想,全神貫注地看著。

雖然有人說,極光會取走靈魂,帶來厄運,但是她總覺得,這樣美麗的光芒,是上天的恩賜,它會帶走厄運,把美好贈予人間。

黑夜將光芒收入囊中,**在光芒下的萬象都隱藏在了重重的黑影裏,在燈光下暴露他們肮髒的一麵。

路小佳站在×××大酒店607的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時候,房門自動打開了,有一隻骨瘦如柴的爪子將她一拉,門就“砰”地重新關上。

路小佳看到一張陌生的臉,眼中滿是警惕:“你是誰?”

“我隻是一個小娛記,不過鑒於我們未來的關係,你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娛記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你可以叫我黃哥。”

“你想怎麽樣?”

“我想讓你先看個東西。”黃娛記說著,抓起遙控器,將電視打開,畫麵跳了出來—

路小佳悄悄拿了一小袋粉末撒進杯子裏,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若無其事地走出來,跟助理說了幾句話,助理就接過杯子歡天喜地地離開。鏡頭順著助理而去,待季若啡喝下了水,又隨著小助理回到路小佳這裏。路小佳接過杯子後去了茶水間,之後就有人進去掃了一堆碎片帶出來。路小佳再出現的時候,她手裏已經沒有杯子了。

畫麵到此結束,又開始從頭播放,黃娛記麵露微笑:“怎麽樣,這個短片精彩嗎?”

“你想怎麽樣?”路小佳冷著臉問道,雖然她怕得要死,可是依然隻能強製讓自己鎮定。

“我本來想拿著這個,向你的男朋友要一點錢花花,結果一查,哎呀,你那個小男朋友現在也在水深火熱之中。”黃娛記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陰笑道,“隻能找路小姐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解決咯。”

“你要多少錢?”路小佳鎮定地問道。照片和視頻都在他手上,她沒得抵賴,索性撕掉了楚楚可憐的麵具。

“我要多少錢?你真舍得開口!”黃娛記不屑地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裏的條件是什麽樣的!我要多少錢,你也拿不出來!”

“我會想辦法,這個不需要你操心。”路小佳冷冷地應道。

黃娛記一點都不介意她的態度,緩緩靠近她,扶著她的肩膀揉了揉,說道:“我們不要老是談錢,多傷感情!”

路小佳感覺到他的手掌順著肩膀往自己的背部滑下去,她的身體瞬間繃緊,警惕地看著他:“放開我。”

“你說你除了這個,還有什麽?”黃娛記索性將她壓在牆上,手已經開始不規矩,“完了之後,我馬上把這些都刪掉。我不像你那個小男朋友,光幹活,不辦事,這不是我的風格……”

“你……”路小佳被摸得全身起雞皮疙瘩,無力地反抗了兩下,就被他抓住了雙手,直接丟到了大**。眼角的餘光掃過屏幕,視頻裏的季若啡喝了水,笑得正開心。

屈辱的淚水從眼角滾下,混著黃娛記粗魯的喘息聲,一起將路小佳埋了!

季若啡,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