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明月城太守

忽然,一聲巨大的破碎聲炸開,懸空飛轉、快得看不清形狀的盒子炸裂,裏麵的骰子也一同形成碎末飄揚而下。

蕭渡席堂二人一齊上躍,倏地停在賭桌上,去互相搶奪那在空氣中旋轉成卷風形狀的粉末。

二人對接一掌,粉末被震得四散開去,賭桌從正中間斷裂成兩半,屋頂的瓦片也震掉幾片,四周的人群連忙往外撤。

落央躲閃不急,眼看就要被掉下來的碎片砸中,驚叫一聲,卻也是瞬間,蕭渡猛然增加掌上力量對擊過去,席堂連忙增強攻擊力道才接住她的掌風,卻在下一刻,她微微撤一點力,席堂以為她救人心切,同時也因落央那一聲驚叫稍微分神,蕭渡連忙趁機撤退將落央攜到一旁,斷裂的那一半桌子搖了片刻,倒在地上,木削飛揚,而骰子粉末,已經隨風散去找不到一點痕跡。

席堂站立的那一半桌子還沒倒。

屋外一人問齊老大:“誰贏了?”

齊老大還在驚愣中:“平局。”

吧!他也不敢確定了。

席堂還站在那半截桌子上,他傲然笑道:“兄台要不要再來一局?這次體驗很不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蕭渡背著後麵一隻手,滿足道:“不賭了,我賺點盤纏就行了。”

席堂一挑眉頭:“賺點盤纏?”

蕭渡溫和地笑了笑,伸出背後那隻手,手心裏三個點,三個骰子粉碎後變成的粉末在她手心裏堆出三個圓點。

席堂愣住。

她什麽時候接到粉末的?腦海裏卻閃過一個瞬間,對掌時,他稍微分神片刻,她去救人的同時接了粉末。

答案揭曉,眾人麵麵相覷。

輸銀子是小,輸人是大。

席堂倒也沒有因為輸了而生氣,把麵前堆積成小山的銀子猛然一推:“你贏了,佩服。”

蕭渡隻撿了自己贏來的部分:“贏多少拿多少。”

席堂看著破破爛爛的少年,竟然心生讚賞,將剩下的銀子收起來:“既然你不要,我便收了。”

走在路上,落央緊緊護住口袋裏的銀子,對蕭渡心生佩服:“阿渡,想不到你這麽厲害。”

除了沈綰茹,落央還未佩服過別人呢!

她們賺了錢,並沒有重新打扮自己,隻是買了個馬車,馬車內鋪上軟軟的墊子,剩下的便用來大吃大喝,沒幾日,銀兩使完了。

落央從馬車簾子裏伸出腦袋,拿著最後一個碎銀子,樂顛顛道:“阿渡還賭嗎?”

蕭渡駕著馬車:“到了城中再說吧!”指不定沒有賭坊呢!

到了明月城中,好巧不巧,城牆上貼著一張尋人告示。

太守之子得了重病,無人能治,此刻正四處求醫。

太守求醫,必然能賺一大筆。

落央不敢上前,一臉抗拒:“平時都是小姐和少爺給人看病,我就一個陪跑的,沒親自給人看病,我不敢。”

蕭渡慫恿:“我這個病秧子都敢稱久病成醫,你有什麽不敢的?”

落央還是不願意去揭榜,蕭渡繼續誘騙:“你說這一次我們多久才能再見到小姐?”

“三月?五月?或者一年半載?”她抱著雙臂,“若是見到小姐的時候,你已經跟小姐一樣厲害了,小姐一定非常開心的。”

沈綰茹師從神醫陸離,學得一身好本領,落央跟著久了,自然也是學到不少。

而蕭渡,一個將死之人,被沈綰茹救下,經曆兩年湯藥泡治才能活蹦亂跳,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不想嫁給世子的沈綰茹出嫁,活下來開始便自稱久病成醫,成醫……

眼見落央動搖,她一把扯下尋人榜。

落央被迫賺錢。倒也想試試自己的醫術如何。

揭榜後才知道,明月城太守是一個有名的活菩薩,經常施粥濟世,甚得民心。

一群人看到兩個破破爛爛的叫花子撕了尋人榜,立馬就怒了。

蕭渡晃了晃手中的榜單:“有沒有能力去了太守府大家就知道了。”

眾人持懷疑態度送二人入府。

在家丁帶領下來到太守兒子的房間,滿屋子藥味,躺在**的公子一臉烏黑。

江太守倒也沒有因為他們穿著破爛,容貌醜陋而懷疑他們的能力,無限感激地迎上來。

倒是落央先發出疑問:“江太守這麽信任我們?”

太守感激道:“有人揭榜,就證明我兒子有救,我感激還來不及。”

落央心下感激,這種來自陌生人的信任,她與蕭渡對視一眼,收到她的鼓勵,更是鼓起勇氣給病**氣息奄奄的少年把脈。

不肖片刻,落央心中把江上的情況了解了七七八八,眉頭緊皺,起身。

看到落央的表情,江太守緊張問道:“我兒……病情如何了?”

落央不敢直接告知江太守情況,轉而看向蕭渡,征求意見。

蕭渡看到她的表情,自然明白情況不好,但還是拍拍她的肩膀:“是病,得醫。你就直接告訴太守情況,方便後續想辦法。”

江太守顫顫巍巍,卻還是點頭表示自己能接受事實。

落央第一次出師,便遇見無能為力的事,不忍心看太守,低著頭,咬著牙才勉強擠出:“江公子中毒頗深,毒性已經蔓延至肺腑,落央無力回天。”

“嘭”一聲,太守跌坐地麵。

下人連忙扶住他才沒有徹底倒去。

蕭渡忙問:“是什麽毒?”

落央搖頭,表示未遇到過。

太守勉強站起來,顫顫巍巍道:“七日煞。”

“太守知道?”蕭渡有些驚訝。

江太守行至床沿:“地獄門的狗爪在城外作祟,燒殺掠奪,慘不忍睹,我兒拜師鄔衣派,回家探親途中正好撞見,便與之交手,沒想到地獄門的爪牙正麵打不過,暗地裏用毒。”

“這毒藥就叫七日煞,中此毒者,活不過七日。”

“太守對外宣稱江公子病重是怕引起百姓**。”蕭渡道。

江太守道:“我平日裏多做些好事,為百姓施粥送藥,一方麵這是我的指責所在,另一方麵也是為自己積功德。不能讓大家知道,怕百姓們跑去地獄門鬧事,他們殺人不眨眼,若是傷了百姓那就麻煩了。”

蕭渡對這太守無限敬佩,心懷黎明百姓,寧可看著兒子身陷危機,也不願百姓冒險。

落央氣憤地跺腳,第一次為自己醫術不好而生氣。

蕭渡動容。

她久病成醫,說說罷了,決定替沈綰茹出嫁時,學過一些,但要稱為大夫,實在差的太遠。

不過動用真氣封住血脈,延緩毒性蔓延一兩天還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