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弦歌坊2

不過弦姨在風塵裏打滾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自然能隨手化解。

弦姨笑盈盈道:“林公子說的有理,這樣吧,以後凡是林公子到弦歌坊消費,本坊一律打八折如何?”

林墨笑著搖搖頭:“弦姨這和事佬做得太不上道了。不如我教你一個平息客人不忿的方法。”

弦姨眼露異色笑眯眯道:“洗耳恭聽。”

林墨也笑眯眯的道:“把你這裏最紅的姑娘叫來陪酒,不就是最好的補償嗎?”

弦姨再次愣了愣,隨後“咯咯”笑道:“不愧是狀元郎,什麽好處比得上紅袖添香?麗兒,去把依雲叫來陪林公子。林公子請坐。”說完親手為林墨拉開了椅子。

林墨朝雲海抬了抬下巴:“有他在,影響我胃口,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雲海眼神一冷正要說話,陸若銘拉住了他,並低聲道:“大事為重,你先忍一忍。”

雲海略默後冷冷盯著林墨道:“希望你能一直這麽囂張下去。”說完轉身離去。

林墨微微一笑對弦姨微微彎腰示意,隨後落座。

破伯等人見林墨坐了下來,也自跟著坐了下來。

一桌人見到這一幕,不由眼露異色,這家夥夠囂張啊,居然敢得罪跨入啟元後期的隊長雲海且還點個當紅的歌女陪你喝酒,這當著大家的麵合適嗎?

不一會兒,弦姨便帶著一位雲髻高綰肌膚如雪身材高挑身著淡青素衣、略施粉黛年約二十五六歲的俏麗女子到來。

女子麵帶淺淺笑意,加上精致的容顏與婀娜的身形與婉約的氣質,使人一看,便眼前一亮,便能入眼入心,讓人喜愛。

她便是弦歌坊當紅歌女之一,柳依雲。

人未至,香先倒。

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讓人似身處花海。

弦姨伸手介紹:“依雲,這位便是滄淵閣這次考核的狀元林墨,林公子,以後可就是咱們這幾條街的父母官了,來,快快見過。”

柳依雲笑盈盈的福了福:“小女子依雲見過林大人。”

聲音悅耳,如泉水流過石隙,加上淡淡的幽香與婀娜多姿的身軀,使人忍不住想探幽尋秘。

林墨笑著伸手相扶:“叫大人就生分了,況且我年齡尚小並不大。”

這話說得有趣。

柳依雲不由露出淺笑:“奴家隻會倒酒,不會喝酒,還請林公子見諒。”

林墨笑了,這句話有些耳熟,讓他莫名生出一種親切感。

林墨笑道:“我也隻是缺一個倒酒的人而已。今晚你也隻為我倒酒。來,坐。”說完拉著柳依雲的纖手讓其坐在身旁。

見到這一幕,破伯眼神閃了閃,陸若梅則撇了撇嘴,丁果卻是一付羨慕佩服的神色,老大不愧是老大,這就上手了?

柳依雲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並抬素手執壺為林墨倒酒。

柳依雲伸手:“林公子,請。”

恰在此時,一聲大喝響起:“有請水若安,安少,與他的未婚妻趙夕鑰出場。”

婉轉的絲竹聲一變,變成一曲歡快的鳳求凰。

水若安一臉笑意的與一臉平靜的趙夕鑰走進了大廳。

水若安身著一件得體的水藍衫,上繡著淡雅的圖案,配上他那挺拔的身形與俊美的臉,的確是很帥。

趙夕鑰身穿一件藍色紗裙,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配上她那婀娜的身形與精致的臉,更顯楚楚動人。

乍一看,二人還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簡直是一對璧人天作之合。

長長的紅毯。

水若安與趙夕鑰並肩緩步而行。

所有的人皆站起身麵帶笑意鼓掌。更有好事者笑著大聲起哄。

水若安一手牽著趙夕鑰的手,一邊一臉笑意地對眾人揮著手,一邊點頭致意,一邊用眼神與那幾個相熟起哄的人交流,一付求放過的表情。

趙夕鑰一臉平靜目不斜視,仿佛這熱鬧的場景不屬於她一般。

水若安掠過眾人的身影,最終把目光定格在端坐未動的林墨身上,隨後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來了就好,也不枉自己搞這麽大的排場。

似有所感,林墨抬頭與之目光相碰,而後淡淡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謠謠示意了一下,貌似在感謝他的款待一般。

水若安報以微笑,舉起牽著趙夕鑰的手揮動了一下,仿佛在宣示自己的勝利與主權。

這動作牽扯了任由牽手的趙夕鑰,她眉頭一皺低聲道:“你幹什麽?”

水若安笑著抬了抬下巴:“你看,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我在跟他打招呼而已。”

趙夕鑰當即順著水若安的目光看去,便看見了人群中端坐獨飲的林墨。

趙夕鑰不由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水若安緊緊的抓住。

水若安一邊笑著向前,一邊冷聲道:“怎麽,你馬上就要跟我訂婚了,你還想著野男人?”

趙夕鑰怒道:“水若安,你不是說取消了請林墨來參加了嗎?為什麽他還會出現在這裏?這就是你說給我的驚喜?你如果不願意與我訂婚,我絕不勉強。你犯不著如此羞辱我。”

趙夕鑰話雖衝,聲音卻壓得很低。而且二人也並沒有因為爭執而停下步伐,還是平緩而行。

水若安輕笑:“我說的驚喜一定就是驚喜,你大可拭目以待。我的確取消了對他的邀請,他的到來,的確是一個意外。不過,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即使生氣,也如此顧全大局。”

這話讓趙夕鑰沉默下來,水若安這話看似是在安慰她,實則是在警告她要顧全大局。

現在的趙家已完全依附於水家,自己的父親當上一郡主薄,自己的二位兄長也在衙門裏謀了份差事,過些日子也將另有任用。就連自己的二個舅舅也把自家的商鋪擴大了好幾倍。自己若真跟水若安鬧掰,自己怎麽向父母兄長交待?

趙夕鑰冷靜了,也平靜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他怎麽來了?他為什麽還要請他來?他為什麽要來?他身邊的那個白衣女子又是誰?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她心頭,讓她的心再生波瀾。

水若安笑道:“夕鑰,走,我們去跟親戚朋友打個招呼,以盡地主之誼。”

趙夕鑰:“說好了,隻是跟你的親戚朋友打招呼,不然別怪我翻臉。”

水若安輕笑:“好,你說了算。”

林墨雖表現得渾不在意,但水若安與趙夕鑰的對話卻被他用神念給聽得一清二楚,他頓時明白了水若安接下來會做些什麽了。

林墨心中歎了口氣,真是無聊之極的爛劇情,真是無趣啊。

恰在此時,溫安華到來,在林墨耳邊低語。

林墨點了點頭:“去吧。”

溫安華當既離去。

柳依雲突然問:“你認識水公子的未婚妻?”說完,給林墨滿上一杯酒。

林墨眉頭一挑,這女人是怎麽知道的?是女人天生敏感的察言觀色?還是她如我一樣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林墨淡笑:“豈止是認識,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

這話一出,伍福等人怔住,隨後恍然大悟,難怪水若安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陸若銘則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林墨會如此輕輕鬆鬆坦坦****的承認。

世上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可麵對財大勢大的水家,林墨修為又低、資質一般,又毫無背景,拿什麽跟水若安比?拿什麽雪恨?

伍福等人不由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柳依雲明眸閃了閃:“既如此,林公子為何還要來這訂婚宴?”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這不是自取其辱自討沒趣嗎?

林墨笑道:“自然是來恭賀他二人百年好合。”

柳依雲明眸一亮:“林公子是放不下她嗎?”

林墨搖頭而歎:“你們女人呐,總是喜歡些情情愛愛淒婉的愛情故事。豈不聞,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當時不雜,既過不戀的道理?我來,真的隻是來慶賀而已。”

柳依雲有些失神,喃喃道:“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當時不雜,既過不戀······”

水若安一桌桌的敬酒,快到林墨這一桌時,趙夕鑰再次低聲警告:“別忘了你剛才答應過我的事。”

水若安淡淡道:“遲早要麵對的問題,你為什麽要逃避?難道你心中有鬼?還在惦記著他?

你可以不聽我的話,可以不給我麵子,別忘了,他隻是個小隊長,我若要對付他,保管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不待趙夕鑰回答,徑直走向林墨一桌。

趙夕鑰呆了呆,略咬唇快步跟上。

水若安當即一把摟住趙夕鑰的纖腰。

趙夕鑰怒視水若安並輕輕掙紮,但一接觸到水若安那雙陰沉的眼睛,不由心下一顫,便放棄了掙紮。

水若安笑了,柔聲道:“我不會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不去,我絕不勉強,誰讓我喜歡你呢。在這兒等我,我去打個招呼就來。”

趙夕鑰鬆了口氣,怒氣一下就沒了,心也軟了下來,她略一思索低聲道:“還是一起去吧,畢竟朋友一場。”

水若安略凝視,隨後偕著趙夕鑰一臉溫溫笑意的走到林墨這一桌,他先向林墨頷首示意,隨後舉杯:“多謝各位光臨我與夕鑰的訂婚宴,哎,實在太忙,分身無術,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見諒。來,讓我們共同舉杯,滿飲此杯。”

眾人皆站了起來。

林墨與破伯、陸若梅卻坐著沒動。

丁果見狀,當即把剛抬起的屁股落在椅子上。

這有點顯眼。

趙夕鑰的臉色變了變。

水若安笑道:“這當了官,果然架子有點大了。”

林墨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嗎?我來了,說吧。”

水若安笑眯眯道:“你真想知道?”

林墨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我是真想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因為你這個朋友,我是真的很在意啊。”

水若安默了默後歎道:“我若不在意你這個朋友,我也不會邀請你來。”

趙夕鑰猛然看向水若安。

水若安神情自若接著道:“真不想傷你的心,但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就坦白地告訴你。”

說完水若安略俯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了林墨幾秒後一字一句道:“我與夕鑰早就好上了,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這就是答案,這就是真像,滿意嗎?”

趙夕鑰臉色一變正要說話,耳邊卻響起水若安冷厲的聲音:“這是斬斷你與林墨關係的最好辦法,也是讓林墨忘記你的最好辦法。不然,你不但會害了他,也會害了你與你的家人。”

這是腹語術,是水家的家傳秘術。

趙夕鑰臉色白了白,隨後低下頭去,不敢去看林墨的眼睛。

事實上林墨也沒有看她。而是一手摟著柳依雲,神情自若的喝著酒。

林墨頭也不抬:“說完了?”

水若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好享受美人美食,我們就不打憂你了。若銘,林墨今晚的任何花銷,你都給他包了。”

說完這句話,水若安便笑著摟著趙夕鑰向其他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