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朕都不知道，自己養了這麽多死士
唐家兄妹兩人，雖然是同脈嫡出。
可是在性情之上，卻大相徑庭。
一個洞若觀火。
一個頭腦發熱。
很不幸，跟隨李未央出宮的唐劍，就是頭腦一熱的那個。
經曆這兩日的出其不意之後，唐劍在心目當中，已經將李未央奉若神明。
李未央的一舉手一投足，在唐劍的眼中，都大有深意。
既然天子要探王府書房。
那麽書房之中，就必然有著至關重要的東西。
唐劍如是想著，緊隨李未央的腳步，朝著東跨院潛行而去。
靖天王府的東跨院位置獨特。
雖然名義上叫做跨院，可是卻是一座院中之院。
整座東跨院占地超過十畝，周邊沒有任何毗鄰的房院。
隻有周邊數畝的花草，包裹著那座獨立的院子。
兩人在黑暗裏悄無聲息的靠近。
哀嚎慘叫的聲音漸漸清晰。
其間，皮鞭抽打聲、烙鐵烙肉聲、水淹、火烤、扒皮拆骨的種種聲音，變得清晰無比。
兩人對視了一眼。
唐劍用低到極致的聲音說道：“這裏不像是書房，倒像是刑場！”
兩人悄然探頭，往裏望了一眼。
昏黃的燈光下，一幕猶如地獄一樣的場景兀現在兩人眼前。
扒皮！
拆骨！
活人開膛！
清醒著破顱！
從頭頂縫往腦袋裏灌瀝青！
慘絕人寰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慘烈。
就是那是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其中晃動著一個人影，正是李十安。
此刻，他正將一根燒紅的鐵棍遞到一個奴仆的麵前。
熾烈的高溫灼烤著皮膚，瞬間就傳來一陣頭發燒焦的味道。
“說！你是不是李未央的探子。”
“混進王府，到底是什麽目的？”
“是不是意圖行刺父王？”
那人無比驚恐地搖著頭。
強力的恐懼刺激之下，他儼然已經失聲。
李十安獰笑一聲。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從實招來。”
“好硬的骨頭！”
話音未落，李十安手腕陡的一顫。
灼烈的鐵棍瞬間捅進了那個人的眼眶。
刺啦！
一聲水鐵交融的烈響傳來，伴隨著那個人淒厲如鬼的慘叫。
在刺啦啦的響聲中，數百度的高溫瞬間就將腦漿灼熟。
那人猶如將死的青蛙，渾身劇烈地**。
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在無比的痛苦中一命歸西。
李十安一把抹掉迸濺在手上的腦汁，恨恨罵道。
“他娘的！”
“腦子都他媽熟了，居然還這麽嘴硬！”
“不知道那個傻子皇帝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教唆得他們一個個鐵嘴鋼牙，一句實話都不說！”
“李未央啊李未央，你真是好手段！”
說話間，他仿佛泄憤一樣，將帶著腦汁的鐵棍瞬間刺進了另外一人的嘴巴裏。
“誰不說，誰死！”
鐵棍拔出。
一股血劍從那人的嘴裏激射出來，噴了李十安一身。
那一瞬，他如同浴血的魔頭，從地獄中歸來。
這一幕太恐怖，太殘忍。
就連久經沙場的唐劍，看到剛才那慘烈的一幕，都不禁一陣膽顫。
李未央是魂穿而來的。
在此之前，別說殺人，就連殺雞都沒見過。
今夜，他終於見識了一把什麽叫人間魔頭。
剛才那一幕幾乎把他嚇驚了魂。
兩人各懷心思，在強烈的驚恐中，緩緩縮頭回去。
彼時。
李未央就覺心髒狂跳，怔怔出神。
就在剛才那一瞬，他已經後悔貿然進到王府裏麵。
如果被靖天王察覺，那今夜，他的下場一定會被剛才那兩個人更慘。
唐劍同樣的驚心動魄。
沉默了足有移時，他才從剛才的驚駭衝回過神來。
恐懼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好奇。
他不禁用低如蚊鳴的聲音問道。
“陛下！”
“其實臣也很想知道，您是怎麽將這麽多的間諜送進靖天王府的？”
“又是如何訓練間諜，讓他們生死無懼，死不開口的！”
“這種法子如能用在戰場之上，會有奇效！”
黑暗裏，唐劍一臉期待地望向李未央。
李未央暗暗叫苦，心道：老子我他娘也不知道死的那些，竟然是我的人！
他搜腸刮肚，在皇帝本尊的記憶裏索引著。
可是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此前十年，皇帝是真傻。
他不可能有這樣縝密龐大的布局。
所以，結論隻有一個：那些人壓根就不是什麽間諜！一切都不過是靖天王父子杯弓蛇影而已。
可是這個推論絕對不能告訴唐劍。
不然的話，自己魂穿而來的事情就解釋不清了。
李未央閃了唐劍一眼，默默下定決心，既然已經是一筆爛賬，那就索性讓它更爛一點。
“間諜的事事關國運，天機不可泄露！”他含糊其辭道，“總而言之，國士無雙，國士無敵！”
誰知，唐劍聽完，臉上頓時浮現出肅然起敬的神色，“這些國士讓人敬佩，微臣今日在此立誓，以後也要做這樣的報國之士！”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顯然，這些都是唐劍的肺腑之言。
一念至此，李未央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好在天黑光暗，唐劍沒有看到。
就在這時。
裏麵忽然傳來一個蒼茫的聲音。
“王府之中到底潛伏了多少奸細，他們招了沒有？”
是靖天王的聲音！
黑暗裏，李、唐兩人幾乎同時一顫。
隨即，就聽李十安恨恨稟道。
“沒有！”
“死了五個，斷手斷腳了十幾個。”
“可是，就是沒人說實話。”
“這些人還真是一把硬骨頭！”
說話間，他猙獰的目光掃向還活著的一眾人，眸光深處閃過了一抹殺機。
靖天王雙眉微擰，冷哼一聲。
“哼！”
“李未央裝傻十年，布局深遠。”
“說到底，還是我小瞧了他。”
“既然他們不招，那就索性斬草除根，統統給我殺幹淨！以免留下後患！”
“還有，宮內密探傳來消息。”
“皇帝的兩名貼身禁衛竟然在深夜悄悄出宮，直奔京郊離宮。”
“他們應該是直奔秦皇去了。”
“皇帝隻派了兩人，必然不是刺殺。”
“如果我沒猜錯，李未央是想與秦皇勾連，好來一個內外夾擊，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場所有人都陡然吃了一驚。
李十安神色劇變，不禁脫口而出。
“這怎麽可能！”
“那個傻子剛剛坑死了秦國一品武將蒙毅。”
“秦皇失去了左膀右臂，怎麽可能跟他善罷甘休，更別提勾結合作了！”
“這會不會是那個傻子放出來的假消息！”
顯然，他對此還是覺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