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顧家大爺與顧家老爺不慕這件事情,在顧家上下來說也算不得是什麽秘密,不過平日裏顧家大爺衙門裏攻是繁忙鮮少回來,自然便也生出了些兄友弟恭之意。

“今日又是借著母親的由頭將我找回來,想必又是為了從我口中得到什麽事情嗎?”顧師爺尤為的聰明,在衙門裏當差這些年雖說也是得了顧家的照拂,可是卻也是不情不願。

可左右不過是一家人,顧師爺做不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得了消息自然也是想著自家人,隻是此番魏大人特意交代過,恐怕許多事情是不便與自家人說清楚了。

顧老爺喝了一口茶水,回甘之餘將手中的茶杯置於一旁的桌麵上,瞧了一眼自家大哥,要不怎麽說在衙門裏當差的人都是鬼機靈,自家大哥便是如此。

“大哥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你我乃是一家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咱們自家好,難不成大哥還想著幫著一個外人嗎?”

說到此處,顧老爺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兄長身上,雖說自家兄長這些年在衙門裏為官,可到底並非是個愚鈍之人。

隻見者顧師爺碰了碰桌麵上的茶杯,溫熱的茶杯觸碰到手指之時,顧師爺小心翼翼的端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之後對上了顧老爺的目光。

為官之人與為商之人,總歸是不同。

“二弟是在責怪此番縣令大人並未對文通刮目相看之事嗎?我在衙門裏卻也沒有隻手遮天的本事,更無法左右大人的想法。”

顧師爺說話倒也算不得好聽,自家侄子究竟是何等本事,作為大伯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不曾有過所謂的才情,就連為人處世上也都是靠著外界給著顧家麵子吧。

言外之意便是能幫的自然會幫,若是縣令大人本身的意思即便是他也無法左右。

一時之間堂屋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顧師爺瞧著他們父子二人一左一右的坐著半道是有幾分要唱雙簧的意思,既如此,顧師爺也打算與他們父子二人唱著一出雙簧。

既是一家人自然是不說兩家話也沒必要彎彎繞繞,顧師爺倒也算得上是個直性子,喝了一口茶水之後將口中的茶葉吐了出來。

此話一出,顧老爺的臉色有些難看,顧家從商多年如今子輩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人自然是想要出一口氣,可奈何才情一般,這些年以來飽讀詩書卻也隻是個不溫不火罷了。

雖說兄長是在衙門圍觀,可到底並非是一脈,而今聽了兄長的這一番話顧老爺的臉色鐵青,卻也礙於兄長如今在衙門的身份與地位。

顧老爺笑嗬嗬,倒也不曾有翻臉的意思,他對著自家兄長笑了笑,連忙說道:“兄長這話說的倒是見外了,一家人又何必說這些話呢?縣令大人是何意你我二人總歸不能左右。”

說著,顧文通也連忙出來打了個圓場,父親與大伯之間不對付乃是顧文通打小便清楚之事,許多時候都不讓父親與大伯之間有過多的接觸。

罷了罷了,今日既然是借著祖母的名義請了大伯回來吃晚飯,自然並不能將紙麵弄得太過難堪,顧文通在父親與大伯之間倒是懂得周旋。

將顧老爺勸走了之後,顧文通客客的一杯茶水遞給了顧師爺,坐在了顧師爺左手邊的椅子上,一臉諂媚的笑著。

“伯父萬萬不要與我父親一般計較才是,父親是個商人自然不如伯父聰明,伯父帶,我從小便是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此番就告訴文通縣令大人調查沈清萍究竟是為了何事?”

說是回來吃晚飯是假,想要從顧師爺的口中套取重要消息這才是真,即便是顧師爺的心裏邊也是清楚的很。

廳堂之內除了他們二人之外便尋不到第三人,到底這是在顧家的宅院之內,上下都是顧家自己的人,來往的丫鬟下人也都是清了死契在顧家的人。

“並非是大伯不願告與你究竟是何事,隻是大伯自個兒也不清楚大人吃飯究竟是何意思,左右我想著是想讓沈清平科考之事。”說到了這裏,顧師爺輕輕的拍了拍顧文通的肩膀。

“此事尚未有定論,即便他有才情進京趕考,可是羅縣進京少說也是三月之久,這路上的盤纏沈家可拿不出來。”

進京趕考這一路上自然是該花銷不少的銀子,可若是能夠拿得到縣府衙門的通關文書,並不需要花費任何銀子,顧師爺是料定了沈清平拿不到通關文書。

聽著大伯這番話,顧文通滿意的點了點頭,即便是如此還是帶有幾分擔憂之意,他看向大伯之時眼神之中充滿了擔心。

說到:“若是大人,當真想著通關文書給了沈清平該如何是好,每年咱們縣裏便隻有一個名額,可萬萬不能讓這個名額落在了沈清平的手中。”

羅縣山高皇帝遠又並非是個富饒之地,讀書之人也是屈指可數,所以落在羅縣的通關文書便隻有一份,這獨有的一份還是縣令魏大人前些年在京中努力爭取而來。

拿著通關文書便是拿著縣府衙門的麵子,進京這一路上不僅不需要任何的花銷,反倒各個卡口的衙役也都是尤為的客氣,雖說顧家並不缺銀子,可是自個兒掏錢進京與拿著縣府衙門的通關文書進京確實不同。

“這本通關文書我拿不到,也不能讓沈清平拿到,我便不信,沒了這份通關文書他能憑著自己的本事進京趕考。”顧文通說話時充滿了諸多的不屑。

到底還是因為前些日子在紫金樓之時沈清平出盡了風頭,以至於即便是事隔半月之久,顧文通還無法咽下這一口氣。

這樣的一番話,即便是顧文通不說,顧師爺心裏邊也清楚的很,可若是縣令大人執意要將唯一的一份通關文書交於沈清平也並非是顧師爺能夠左右的事。

“此事我隻能是勸著縣裏大人,最後結果如何全憑大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