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婁煩

趙扶蘇用鐵管一端挑起一塊玻璃熔液,像吹氣球一樣,向空心鐵管裏吹氣。手則不停地轉動鐵管。

鐵管另外一端,玻璃熔液奇跡般地開始膨脹,隨著趙扶蘇不斷吹氣和手勢的變化,一個亮黃色的玻璃瓶形狀出現了。

趙扶蘇拿起一把小鐵剪,在柔軟的半**狀玻璃瓶外剪來剪去,一個造型美觀的瓶子外形漸漸成型。

看到瓶子形狀達到自己想要的樣子,玻璃也逐漸快要固化,趙扶蘇麻利地將玻璃瓶從鐵管剪了下來。用帶著石棉手套的手,將瓶口捏成光滑渾圓的形狀。

一個透明的雙兒玻璃瓶呈現在眾人麵前。

眾人鴉雀無聲,金銀珠寶見得多了,但是如此清澈透明如無物的精美透明瓶卻從來未曾見過。

“琉璃寶瓶!”

幾位學過製作琉璃的工匠此時已經要跪下頂禮膜拜。

“請師傅收下我們做徒兒,我們願付出所有積蓄,以後也不取一個銅錢,惟願今生侍奉師傅!”

趙扶蘇端坐在鐵官署大堂太師椅上,願意學做玻璃的工匠有十二人。趙扶蘇都收下了,將很多玻璃產品:鏡子、精致的玻璃工藝品、玻璃窗等等的大概製作方法都說了一遍。

這些都是大秦帝國最頂尖的工匠,觸類旁通,隻要教了開頭,接下來工匠們自然會融會貫通,至於接下來能製造出什麽驚天奇寶出來,不得而知呢。

趙扶蘇回到監軍府邸,將新做的雙耳玻璃瓶送給了李青城。

“好美!這之前,妾身一直以為所有的瓶都是不透明的,從未見如此清澈透明的雙耳瓶!夫君剛才就是去做這寶物的嗎?妾身好感動!好喜歡!”

李青城摟著趙扶蘇的脖子膩歪了一陣,然後擺上飯菜,聲輕語柔:

“夫君,這是我新做的紅燒肉。前些日子總聽見你提起想吃。我按照你說的方法做出來,你嚐嚐。”

白瓷盤底糖色清亮,盤中盛著的紅燒肉色澤紅潤絲滑;夾起一塊,它大小有一寸見方,看上去就是肥而不膩的樣子,焦糖粘汁下滑聚成一滴,晶瑩剔透,五花肉的肥肉在筷子上打著顫。

趙扶蘇將冒著熱氣的紅燒肉靠近鼻子,閉上眼睛,聞了聞,說道:

“有五香、有八角、有肉桂、有孜然的香味,還有焦糖的清新蔗糖味道。混合起來,真香到極點!”

送入口中,嘴巴一抿,舌頭直接頂到上鄂,五花肉在嘴裏瞬間化開,滑!嫩!香甜!連瘦肉都酥了,咀嚼了幾下,瘦肉吸收了焦糖的甜味,香料的香味,還有醬油的那份獨特的豆醇香,溢滿了整條舌頭。

金黃的小米飯也蒸得剛剛好,軟糯可口。

趙扶蘇伸手將李青城拉著,一起坐下,然後埋頭造飯,不到十分鍾,吃了幹幹淨淨。李青城吃得斯文,隻來得及夾一塊紅燒肉吃。

“你看看,青菜都不吃。”

趙扶蘇看到李青城見自己吃得狼吞虎咽,臉上泛著笑意。

趙扶蘇端過薺菜湯,半碗都是薺菜,筷子一撈,吃了一大口,稱讚著:

“滑滑的,口感很好!”

“章邯派人送信來了。”

“那個陣營不分的女婿怎麽說。”

趙扶蘇有點惱女婿,一點覺悟都沒有。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胡亥回到鹹陽了,宮裏傳出風聲來,說要收拾公子、公主們。”

趙扶蘇想起曆史記載,胡亥對自己所有的哥哥姐姐妹妹們痛下殺手,一個不留的那種,全部清除得幹幹淨淨!如今我穿越而來,既然救了扶蘇,那麽對扶蘇的親弟弟妹妹們又豈能見死不救!

“我得去一趟鹹陽城!”

李青城嬌柔的臉色顯得憂傷起來:

“夫君,胡亥已經派人來要處死你了。你去鹹陽,豈不是將自己送入虎口?”

顯然,李青城那天親眼見到扶蘇自刎而死,心裏陰影還在。

“雖然危險,但我必須要去。我得救下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們。”

“任務:收服散布在鄂爾多斯高原上的林胡、婁煩和義渠遺民。”

林胡、婁煩原先占據陰山、河南平原,被趙國驅趕到陰山以北,後成為匈奴族的一支;義渠則被大秦滅了;仍然有少數三族遺民躲藏在高原各處,遊牧為生。

“狙擊機甲發布了任務,總是有目的的。在前往鹹陽之前,我先完成這任務。”

當夜與李青城溫存。第二天獨自出發去尋找林胡和義渠遺民。

趙扶蘇握著李青城的溫柔小手,一路走到朔方城城門口。

“我去幾天就回,在府邸安心等我。”

趙扶蘇騎一匹馬,另外帶著兩匹馬,以朔方城為中心,螺旋向外搜索,邊搜索,邊整理自己知道的曆史信息。

先秦時,林胡、婁煩與鬼方等族同時出現於商周以北。商朝時,樓煩居商正北;周朝時樓煩向周貢星拖(玉飾旌旗)。

戰國之際,七強爭雄,武靈王兵威林胡,驅至伊盟境內和陰山以北;禮服樓煩,征集了他們的軍隊。

五十多年後,趙孝成王時,林胡又隨初露頭角的匈奴率眾而來,被趙將李牧以奇陣擊潰,從此林胡名字失於史冊。秦始皇年間,雲中郡一帶的胡人始終沒有絕跡,這個支派最終匯合到匈奴族中去了。

秦滅六國,秦將蒙恬收複河南地,樓煩歸在秦的統治下。

這是大秦帝國時代生活在鄂爾多斯高原北部的兩個古民族曆史。現在整個鄂爾多斯高原北部屬扶蘇和蒙恬率領的大軍管轄,與胡亥正麵對決前,收服這些散布的遺民很有必要。

三天之後,趙扶蘇遇到了第一批婁煩遺民,十幾人,壯年漢子三人,看起來是一個家庭,父親和兩個成年的兒子。

趙扶蘇一身婁煩族服裝。婁煩遺民看到他孤身一人,也沒有攜帶武器,警惕的神情放鬆了下來。

“小夥子,從哪裏來?”

遺民的父親主動上前打招呼。

“我從朔方城來。”

趙扶蘇沒有想隱瞞自己的來曆。

“朔方城?”

老者低頭不語,似乎想到了什麽,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