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國柱走了進來，他看到了江海風、何偉、唐玉林三人，然後說道：“江隊，摸排住戶的時候發現一些情況。有一家住戶說他半夜去廁所的時候從窗戶裏看到聖塔羅河河岸附近有一輛車。他當時有些奇怪，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有人來這片區域。但是他也沒在意，上完廁所就又睡覺了。”

“是什麽樣的車？”何偉問道。

“當時是深夜，這一片附近還沒有路燈，隻能看出是輛白色的車。對了！好像是麵包車。”

何偉和江海風對視了一眼，江海風問道：“那個住戶呢？什麽身份？”

“普通的上班族，中年，46歲，正和妻子鬧離婚，現在獨居在聖塔羅河附近的光昇裏小區。”

“就這麽多？”

“是的江隊，目前就查到這麽點信息。”

“媽的！”江海風捶了一下桌子。

王國柱被嚇了一跳，他有點不知所措。何偉見狀趕忙打圓場：“國柱，辛苦了，來吃點宵夜吧。這一晚很難熬啊。”王國柱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他隻是說：“我還得回去查線索，先走了。”

何偉歎了口氣，抽出一根軟紅萬寶路，想了想，又給江海風和唐玉林兩根。三人抽著煙，默不作聲。20分鍾過去，唐玉林都快要睡著了，他實在忍不住了，說道：“我出去轉轉。”何偉叫住了他：“這大半夜的，你去哪？坐下！”唐玉林隻好又坐回了椅子上。

“幹等著也不是事兒，我出去和弟兄們一起查。拐賣婦女案破不了，這案子我他媽就不信還破不了！”江海風丟下這麽一句狠話就走了。隻剩何偉和唐玉林。

何偉問唐玉林：“拐賣婦女案你那邊有什麽新線索嗎？”

唐玉林搖搖頭，表示沒有。

何偉在糾結，他在想該不該把老三的情況告訴唐玉林。當初派老三去臥底的事隻有他自己知道，局裏根本不知道這個事。老三說他可能暴露了，是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偉思忖著，可唐玉林也是他的好兄弟。讓他知道應該沒什麽吧？

“誒，我說。跨境拐賣婦女那個案子，我這邊有點突破了。”

唐玉林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什麽突破？”

“幾個月前，咱們查這案子的時候，我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什麽事？”

“嗯……是這樣。我安排了一個“特情”打入了集團內部臥底。”

唐玉林愣了幾秒，然後緩緩說道：“你小子，藏得夠深啊。連我都不告訴？”

何偉擺擺手：“沒辦法，當時情況緊急。我隻好聯絡我最優秀的線人，把他派過去了。”

“那你說的突破是什麽？”

“籠子的位置現在已經查到了。隻是……”

“隻是什麽？”唐玉林追問道。

“我的線人可能暴露了，麵臨危險。”

“那就讓他撤出來，剩下的我們負責。”

“可是……”何偉欲言又止，他抽出一根煙——點燃。

“可是他說籠子的位置可能有變，而且他現在深陷其中，撤不出來了。”

“你可以安排他撤離，你可以的，對嗎？”

“但是……他不想撤出來……他還想……繼續查。”

“這人是誰？”唐玉林問了個很突然的問題。

何偉在考慮要不要把老三的信息告訴唐玉林，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還是不提為好。

“你還是別知道了，總之他靠得住。現在查出點眉目，可是又麵臨被殺的風險。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選了。”

唐玉林打量著何偉——此時的分局裏隻剩下他們兩人。“如果你不希望他死，就終止吧。”片刻後，唐玉林扔出了這麽一句話。

何偉回望著他，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分局的電話響了。響聲在寂靜的大廳裏震耳欲聾。何偉趕忙抓起電話：“喂，這裏是蓮城公安分局。”

“是何隊嗎？我是小陳，告訴江隊，我們的摸排有重大發現。現在已經找到一個可信的目擊者，我們正帶著她趕回蓮城分局。”

何偉衝唐玉林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知道了，馬上通知江隊，他沒和你在一起嗎？”

“什麽？沒有啊。”

何偉感到有些奇怪，江海風不是出去查線索了嗎？他去哪了？現在又在哪？一連串的疑問湧上何偉的腦海，可是對麵的小陳卻在說：“何隊，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知道了，先掛吧。”何偉掛斷了電話，他對唐玉林說：“江海風去向不明，拋屍案有線索，小陳他們帶著目擊者正往咱這邊趕，你照應一下。我去去就來。”

沒等唐玉林問清楚何偉要去哪，他已經奔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