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你你，你衣服呢？
“精米和其他的東西都留在山上吧，粗糧我拉走。”
“另外嶽父你找個會木匠活的，試著把這個圖紙上的東西給做出來。”
白川將係統給的諸葛連弩-魔改的圖紙遞給喬三關。
轉頭吩咐了嘎子一番，才想起趙軒哪去了？
找了半天。
才看到那個衣衫不整，從那些土匪婆娘魔爪下倉皇逃出來的倒黴孩子。
喬清清笑的前仰後合。
土匪窩好玩不？
白川夫婦與趙軒帶領著運糧隊伍，慢騰騰的走到七裏縣。
看到城門處亂哄哄一片。
趙軒的侍衛統領在門口也是等待多時，見到三人連忙上前稟報。
“昨夜災民見七裏縣遲遲沒有開倉放糧，開始衝擊城門。”
“見災民人數眾多，衝擊的勢頭攔不住，縣尉居然命弓箭手開始射殺災民，死了好些人，現在災民正和那些官兵對峙。”
“另外宋通判也在附近等候很久了。”
聽完侍衛稟報，白川眉頭微皺。
這七裏縣的官員膽子是有多肥，居然敢下令射殺平民。
“趙軒你派人防止災民哄搶，護送糧隊進城。”
隨後又對那侍衛統領道：
“讓宋豐年來見我。”
宋豐年跑這幾步路，那肥碩的肚子顫的人難受。
“大人，這災民昨夜暴動衝擊城門，差一點就衝進城裏了，大人要小心啊。”
白川：“你們不放糧，這災民沒有了活路，自然不會甘心。”
宋豐年：“大人啊，咱們這七裏縣本就沒有多少存糧，根本就不夠這些災民吃的啊。”
白川看著宋豐年的表演，心裏冷笑。
確實沒多少糧食了，都被你們這些貪官給賣給了南蠻！
對了，不光是糧食。
就連地方的軍備庫也被你們給打包一起賣了吧？
自從昨夜發現南蠻倉庫中的軍備，後又見那些寨子裏的漢子們身上的傷。
白川心裏一直壓抑著怒火。
把屠刀遞到侵略者的手中，再讓侵略者用這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好啊！好的很！
白川聽出了宋豐年話中的驅趕之意，想用災民趕我走是麽，這渾水我還就蹚了。
“宋通判往那看。”
白川用下巴示意城門口的方向。
長長車隊正排隊進城，上麵滿滿登登糧袋子饞的災民們止不住腳的跟著走。
“這！這怎麽可能？”
宋豐年大是震驚。
白川見宋豐年難以置信的樣子，懶得再和這人廢話。
“宋大人，接下來怎麽做不用我教了吧。”
“是，是，下官這就設立粥棚，安撫災民。這就去，這就去。”
轉身離去的宋豐年眼睛裏閃爍著陰毒的光：
“既然你不這麽不聽勸，就別怪我心狠了。”
有了糧食，官府設立的粥棚很快就搭建了起來。
趙軒看著粥棚裏白川忙碌的身影。
災民們一個一個捧著破碗爛瓢吃的噴香，早上沒吃飯的趙軒也饞的去鍋裏打一碗稀粥。
剛入口就覺不對。
滿口的砂礫和泥漿的味道直接讓趙軒吐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
趙軒看著碗中灰突突的稀粥，那粗糧他可是親自查看過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砂石是在黑水寨的時候被加進去的！
旁邊的侍衛見趙軒一臉怒色，上前查看後憤怒中又有些疑惑。
“按屬下的了解，白公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看著一起搶來的糧食被糟蹋，氣的趙軒把手中的碗向侍衛的懷裏推去。
“什麽誤會？好好的糧食就這麽被白川弄成這個樣子，這怎麽吃？這能吃麽！”
“六公子別急，現下要咱們要是過去了，白少俠會很難堪的。”
白川並未發現趙軒負氣離去，邊忙碌著給災民打粥，邊問嘎子糧食的事情：
“這麽快就回來，糧食都已經存放好了？”
嘎子：“嗯，都放好了，是宋大人指定的倉庫。”
“哼，什麽都想插一手。”
說完看著望不到盡頭的隊伍繼續跟嘎子說道：
“這麽多人估計要到很晚了，你和你清清姐先去吃飯，回頭再替我。”
“是，姐夫。”
被替換下來的白川揉著酸疼的手腕剛到廳裏坐下，就見趙軒怒氣衝衝的從遠處走來。
剛想問趙軒為什麽一下午都見不到人影，就被趙軒的質問打斷：
“白川，為何今日賑災的粥裏滿是砂石！是不是你做的！”
見趙軒連白大哥都不叫了，直呼自己名字，忙活的一下午的白川頓感煩躁。
“是我做的又怎樣？”
見白川並未反駁，趙軒心中怒火更盛：
“我本以為你是個心懷悲憫之人，早知道……。”
“知道什麽？知道我是這種人就不跟著我去打劫商隊了？”
白川瞅著話說一半的趙軒，反問道。
趙軒剛想說，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不會由著你打著我的名號，繼續道：
“那災民慘狀你是看到的，餓死的，被殺的，城門口一地的屍體！你就不怕這摻了砂石的粥再次激起民憤，這是逼迫著那些人暴動起義啊。你……”
白川抬手示意趙軒不要再說了。
起身平靜的看著麵前的趙軒，深深的吸了口氣。
來到這個世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無論是殺人越貨，還是和喬清清打情罵俏，白川總是持著體驗另外一種人生的心態，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自己，做事情也不多做解釋。
直到他看到了災民的慘狀。
讓白川想起了前世剛當兵時，班長對他說的那句話。
“當了兵，就要護著百姓。”
而現在趙軒因為賑災的事情質問自己，讓白川有了想說些什麽的心思。
可接下來的第一句話就差點氣的趙軒想一腳踹死白川。
“災民還算是人麽？”
看著趙軒額頭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白川突然覺得這孩子還挺可愛，繼續說道：
“趙軒啊，災民，不算是人了。”
“你可以去寨子裏問問，那些經曆大災之年，見過大災之地的人都怎麽說。”
“你恨我往糧食摻砂石，可你見過那即將餓死的人麽？”
“赤地千裏下，莫說這點砂石，觀音土，老樹皮！甚至自己親生的骨肉都得吃！不吃，那就是死！”
白川狠狠的一拍桌子，看著震驚的趙軒。繼續說：
“這次咱們一共得了多少糧食你是知道的，這點糧食全給這些災民吃了，又能吃幾天？”
“我要是不往這糧食裏摻沙土，你信不信！咱們前腳把糧食運過來，後腳就能被那些貪官汙吏給賣了！”
“我不摻沙土！這城中的富戶和百姓都會拖家帶口的來跟災民一起排隊打粥！”
“我不慘沙土！這成千上萬的災民有幾成能活下來？又有多少人會化作那累累白骨！”
“趙軒，你不懂這些，我不怪你。”
“很多事情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的。”
“你……好好想想吧。”
話落，白川起身離開。
累累白骨這四個字在趙軒的腦中回**不絕。
殺人劫貨不對，可那是南蠻之人。
摻雜沙土不對，可那是為了讓更多的災民喝上一口熱粥。
白川剛才所說的話，讓趙軒呆立原地。
久久不見動過……